這種程度的力量,依舊無法將其徹底摧毀,真是可怕啊!
此地離金水城不會太遠,這幾隻紅皮鬼,是偶然來此,還是別有用意,還是說,此刻的西域大地上,紅皮鬼已不再常見?
由小見大,葉良辰對西域的未來深感擔憂,不過片刻,便繼續前行,這一回,她的目標是一個之前不太敢去的所在……
身高不過十來歲孩童左右,卻絲毫無礙其驚人的速度,緩和的步履之間,似有力量在迎送其身軀,輕輕一步,便是數丈之遙,閒暇功夫便是觀察着沿途的風景,當然,那風景中不知有沒有紅皮鬼藏匿纔是她關注之處。
好在,之前遇到的紅皮鬼似乎是迷了路,誤打誤撞地走到那處山澗,否則不至於走了許久也未在尋到紅皮鬼的蹤跡。
地上的枯草似乎還有着霜結的痕跡,不過隨着離目標的漸進,連草葉也沒了。
乾裂的土地,似驕陽炙烤後的模樣,與大多數地方雪化後的景象相差甚遠,顯然,葉良辰去的地方有些不同尋常。
繼續前進,許久之後,那乾裂的土地開始變化,已經出現不少水潤之相,看起來有幾分雪化後的樣子。
不多時,一陣寒意直腳底襲來,葉良辰真元一震,寒意盡消,遂停下腳步,因爲她知道,目的地到了。
腳尖之前,是亙古難化的冰層,似有玄奇的力量,葉良辰腳下輕輕一用勁,那冰層卻是毫無所動,其堅固之處甚於精鋼。
葉良辰也不在意,只是擡頭一望,那極遠處一座千丈冰峰魏然而立,整體形貌似一朵綻放的冰蓮,在陽光的照射下,五彩斑斕,一座虹橋橫跨數裡,似永恆不動地停在那裡。
美、奇二字,這景象已達其極致,只是葉良辰來此並非爲欣賞這處美景,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冰峰的最頂端,冰蓮的花蕊之處。
那裡,晶瑩剔透的冰塊中,雖然相隔甚遠,還被冰層遮掩住,但葉良辰窮極目力,穿透千里,直達冰層之內,頓時,一人一怪物赫然出現在眼前。
葉良辰心中暗道一聲:果然!
隨後仔細打量了一番,一人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眉宇之間的煞氣,讓其多了幾分英武與豪氣,臉上的驚怒之色還未褪去,看來被封冰層之中非其所願,因是外力而爲。
而那一怪物則是超出葉良辰的認知,她實在想象不出究竟是什麼地方纔能養出這般怪物。
十丈高大的身軀,雄壯威武,右肢擒着一把與身其高的大劍,即使被冰封,依然能看出那大劍之上宛如岩漿的流動,頭上一雙山羊角向後彎曲,外表與那些紅皮鬼不同的是,沒了那些骨刺,少了一分猙獰,多了一分威嚴,身上似有一層紅色的細鱗,彷彿一位披甲的將軍,或者征戰的異域之王,看起來就與那些低端貨色劃清了界限。
收回目光,葉良辰暗歎自己果然沒有來錯,之前因爲這裡的氣息不穩,讓她卻步,如今這一趟算是收穫頗豐。
那女子應該便是在西域掀起雪災之人,至於那隻怪物……是紅皮鬼的領袖嗎?
確實,有些時候,樣貌往往很能說明問題,至少長成這副模樣,肯定地位遠在之前她遇到的那幾只紅皮鬼之上。
但讓葉良辰疑惑的是,這女子的來歷爲何,以及又是何人出手,爲何將其冰封在此。
不過稍一細想,葉良辰隱隱有猜測,或許與天上消失的那個東西有關!
葉良辰在金水城逗留了不少時日,打探到了不少消息,特別是那些入侵西域留下的軍士,據他們口中所說,入侵西域的領事者,除了天朝東陵侯的獨子外,便是一名神秘的女子,而當初雪災蔓延的起始地也正是離金水城不遠處的一座廢棄的營帳裡,綜合來看,當初天上的那東西應該與天朝脫不了干係。
若這女子是天朝之人,那又爲何會被冰封在此,就算犯了什麼事,也該出手拿下,然後帶回天朝處置。
這樣看來,或許這女子並非天朝之人,但又與天朝關係匪淺,或許是合作關係,那當初西域的雪災背後主使者不只天朝一家。
究竟會是哪股勢力會與天朝聯合?
有此實力者,唯有天朝以東的蜀國,以及北漠之地,蜀國常年國策皆是守成爲主,並不像如此主動侵略的勢力,而北漠之地嘛,似乎與天朝有宿怨,曾經天朝內部趕出不少宗派,好像就是遷往北漠之地,據說其實力比起青黃不接的西域要強大得多,只是究竟是何等利益誘惑能讓其拋開前嫌,一起合作?
嗯,此事尚有疑慮,但總歸只是地域之爭,但這紅皮鬼的現世卻是有亡族之禍,特別是看到與那女子一起冰封的怪物後,葉良辰便毫不懷疑此點。
還有一事便是,當初那些西域諸宗究竟爲何消失不見,至今爲止,葉良辰拜訪了不少西域的名山大川,那些曾經西域頂樑柱的山門,可惜都已人去樓空,甚至連宗門的痕跡似乎也被抹去一般,令人心寒。
葉良辰追查此事已有數月有餘,但卻是收穫甚微,一來有典籍記載的門派已經失蹤,二來西域確實人口凋敝,知道一些東西的人大多已經入了土。
哎!還真是令人發愁,要不將這冰層打開,與那女子一道擒下那怪物,然後試圖問出些什麼?
這一念頭剛起,便被葉良辰深深地壓下去,擡頭看了一眼那女子,怎麼看都不似一個好打交道的人,萬一一言不合就開打,她這小胳膊小腿的可經不起折騰。
算了,繼續到其他地方看看,若真沒有絲毫線索,大不了去找千石潭底下的那老東西,現在西域的高層失蹤地差不多了,她就不信那老東西還真能把她宰了!
最後在看了一眼千丈冰峰,嘆息一聲,隨後繼續她的尋求答案之路……
而遠在北漠之地,衆仙山拔山而起,越大蠻山脈往天朝而去,這一幕被整個逐蠻鎮的人看在眼裡,神往之際,許多曾打過小注意的勢力心中紛紛後怕,還好那天外神山中的勢力並未將他們當回事,否則,這逐蠻鎮怕是早就不復存在了。
而另一邊,曾打算與仙宗交好,並綁上這根大腿的百臂宗宗主,此刻卻是捶胸頓足,仙宗這一走,自己門下弟子的一個相助的機會沒了不說,又要面臨逐蠻鎮的覬覦,這讓百臂宗宗主頭髮都愁白了許多。
至於一直在北漠高高在上的指天城,倒是對此並無太多想法,只是感慨一個好的合作伙伴就這樣走了。
當然,另有愁心事,也是其無暇顧及的原因所在,自數月前,這北漠的太陽似乎就不在落下,雖然指天城上下皆是修爲高深之輩,哪怕數月的酷陽曠照依然毫無波動,但是這樣持續下去,整個北漠情況可是不太理想,而恰好指天城知道這一切是天朝策劃,或者說北漠高層勢力都知道這一點,但無奈的是技不如人,北漠所有勢力綁在一起也不如天朝強盛,所以這如何應對就成了這些勢力的當務之急。
於是北漠高層勢力數次集會商討,最後一致決定,往西域之地建立分宗,然後將人口漸漸遷移過去,只留一些必要的人員在北漠駐守,一旦情況不對,立即放棄北漠!
不得不說,這些勢力的果決超乎想象,幾乎是這個命令下達的同一天,一支足有數萬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往西域之地趕去,作爲北漠的最高層,他們知道如何安全地越過大蠻山脈前往西域之地,這也是爲何如此果斷的原因。
而第一批隊伍在前方開路,不過多久,第二批人馬繼續撤離北漠,這樣直到七日後,第五批人馬,也就是最後一批人馬終於撤走,整個北漠的高層已成空殼。
還不知已經被賣了的北漠底層人士,特別是與這些勢力暗中有聯繫的存在,直到半月之後才得以知道這個消息。
逐蠻鎮內,總鎮府上,王總鎮怒極拍桌,一股憤懣之情在胸口不停盤旋。
這羣混賬,我王家幾代人爲其辦事,如今撤離北漠居然連通知一聲也沒有,簡直是……豈有此理!
王總鎮也知道這是自然而然之事,畢竟當人家的狗,就不要怪人家將你捨棄,畢竟你並非不可替代。
但王總鎮卻依然難掩內心的恨意,他怨的,乃是當初王家的選擇,還有自身的無力。
不過終究還是非常人,王總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內心平復下來,臉上已趨平靜,怒火已經發泄出了,接下來便是思考退路的時候。
首先天朝肯定是去不得,留在北漠無疑是在送死,天象變化還在其次,關鍵是王總鎮得到消息,那普羅山內有異,而那些大勢力撤退的真正緣由怕是這個纔對,也因此留在北漠不在他考慮範圍內。
那麼選擇只剩下西域之地與蜀國了。
只是,要翻過大蠻山脈可並非容易之事,而王家雖然強盛,但在蠻族面前守一守打秋風的散兵遊勇還行,深入大蠻山幾乎不可能出來。
當然,若是能得到背後勢力指點,或許還能安然無恙地穿過大蠻山脈,而如今氣已消完,該是笑臉迎人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