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
這段時日以來,逐蠻鎮的警戒性就沒下降過,任何途經逐蠻鎮的人陌生人都會被鎮內諸多勢力盤查,這也鬧出了不少亂子,好在都被鎮內勢力強行壓了下來。
不過這也讓鎮內的勢力開始思考,這樣守株待兔的舉措是否真的有效?
只是在情報不足的情況下,這也是他們唯一能實行的方案了,總不可能直接去大蠻山脈裡劫人吧?
這個方案倒不是沒人想過,但最終覺得太過荒謬而放棄,畢竟隔一段時日抵禦出山入侵的蠻族已是不易,更惶論進山去阻劫,只怕最終結果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另一方面,似乎逐蠻鎮諸多勢力背後的力量也有直接插手的影子,這也使得逐蠻鎮內氣氛緊繃,如同一個未點燃的火藥桶,只差一個契機,這座古鎮便會化作煙火消失……
衆仙山
付寧三人自然也未閒着,寧海與卒青海兩人終於穩定了劍識之身,而付寧則出去了一趟,主要是去那指天城城主所指的方向,去看看其口中將給北漠帶來災難的普羅山。
回來之後,付寧的臉色便總是有一絲愁意,剛出關的寧海與卒青海見此,迫不及待地詢問他爲何愁眉不展?
付寧便將他在普羅山的見聞一一講述給兩人聽。
許久,當付寧說完後,兩人一時陷入沉默之中,思考了一陣,寧海道:“照你所見,那普羅山似乎介於虛實之間,其手段堪成驚人,若真是欲行大禍,這北漠還當真不好與之抗衡……”
卒青海點頭道:“看來你的擔憂沒錯,這普羅山確實並非好相與,而且若是其真與天朝有密切來往,只怕背後還有我等未知的東西,所以甚至對其動手也要思量一二。”
見兩人也有此擔憂,付寧嘆道:“好在看那普羅山的山勢似鎮壓什麼東西一般,若這就是那指天城城主所言的普羅山中勢力不能出來的原因,這倒算是一件好事。”
寧海琢磨了一下,問道:“你是說,那普羅山本身便是一座囚牢,反而是爲了困住山中勢力所設?”
付寧點頭道:“確實有此想法,一來那地方存在古怪,特別是山前有一怪異的村莊,日復一日,景象未曾有差,就像戲臺上的戲劇一直不曾謝幕一般。”
哦?
這倒是引起了寧海的興趣,這種景象的形成可並非易事,付寧這般說,肯定是已經排除了正常的可能,所以其成因只能是最離奇的那一種。
寧海道:“你方纔之言,好似飛仙經中描述輪迴之事一般,只是少了生死的輪替,這確實詭異異常。”
這時,付寧將心中的猜測吐出:“我倒是有一個猜測,或許這虛實之間的怪異景象就是因生死輪替而成?”
這……
付寧的猜測讓寧海與卒青海有些詫異,若依照付寧的猜測而言,這普羅山背後的故事可就不是這般簡單了,因爲這生死輪替之事可並非這般容易插手,那可都得是有融法之能方纔能涉及,蓋因這生死之事乃世界之意所統轄,非融法之能插手便是死,沒有其它可能。
而這一切,也是曾經祖師爺無意間所講過的,因其離奇,所以不少仙宗弟子都對其感興趣。
只是這古虛界內,當真有這般大能?
這一點讓三人感到疑惑,不過馬上想到仙宗九峰,三人齊齊驚住,難不成這普羅山背後便是與仙宗九峰抗衡的勢力?
不可能!
三人隨即在心中斬釘截鐵地否認,蓋因付寧所言雖然神奇,但也不過是讓他們感到新奇罷了,怎麼可能會是那等強大的勢力?更何況,若真是如此,衆仙山也早就被一網打盡了。
只是這也給他們提了個醒,那普羅山背後哪怕沒融法之能,也至少有其曾留下的力量,或許正是那種力量在不斷影響着普羅山,才導致了那般非生非死的景象。
稍微放下心,但三人還是不免對普羅山升起戒心,哪怕只是融法境所遺留的力量,也使得他們如臨大敵,哪怕是本尊在此也是一樣,畢竟同爲融法的祖師爺在他們心中的印象太過深刻,那托起仙宗九峰破界穿行的偉力,讓他們永生難忘。
而且作爲離這個比例這個境界的他們來說,也是最清楚那是何等可怕,所以說若普羅山真的被這等偉力所鎮壓,反而不必擔心其會出來作亂,只要不去上門招惹而遭了算計,這普羅山便翻不起浪花。
做下這等判斷的三人也暫時放下了普羅山一事,轉而聊起了那天朝將至的兩名使者,以他們的修爲,意識早就探入大蠻山脈裡,找到了正在趕路的兩人,只是因爲想要後續觀察背後天朝真意,所以未曾直接與兩人接觸。
不過哪怕如此,三人也看出了不少的東西,首先那兩人中,其中一人的氣息有點熟悉,似乎與指天城有關,至於另外一人,寧海心靈中似有所覺,於是他立馬反應過來,此人曾在西域待過。
修爲到達他們這般地步,意識與天地聯繫頻繁,總能獲取一些非常人所能察覺之事,繼而判斷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不過這個判斷,倒是讓寧海眉頭一皺,因爲若此人在西域待過,那麼天朝這回派這二人前來,是想告訴仙宗,他們的底細早被其所知?
看來天朝也並非全將主動權交到仙宗手上,果然還是免不了陽謀,這樣一來倒是必須儘快與其接觸了。
寧海將想法告訴付寧與卒青海兩人,而兩人的迴應也是與他一樣,不過還是要等這天朝的兩人進了逐蠻鎮後,至少要以救命恩人的角度與其接觸,否則之後進行洽談之事恐落人算計。
三人意見統一後,便直接傳音將鄭元讓叫到書樓裡。
不過一會兒,這位仙宗第五代弟子的領頭羊便已趕到,只是這回鄭元讓新婚不久的妻子廷香也一同前來。
看兩人如膠似漆的模樣,三人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於是付寧咳嗽了一聲,道:“元讓啊,爲師這裡有一事要讓你去辦,不過既然你們夫妻二人一起來了,便一同去吧!”
話音剛落,兩個眼前一亮,剛新婚不久的二人自然是不願分開,上回分離的那一兩日讓這兩人可都是度日如年,而且既然師父讓他們一同前去,說明這件事難度不高,正好一起出去遊玩一番也未嘗不可。
看出兩人心思,付寧失笑道:“你們兩個啊!這件事也不難,以你們的修爲基本是手到擒來,聽好了,有兩名來自天朝的使者正欲往北漠而來,大概兩日後便可到達逐蠻鎮,你們的任務便是在兩人陷入逐蠻鎮時將此二人解救出來,這段時間你們便自行安排,至於兩人的樣貌,便是這般模樣……”
說着,付寧手指一點,空中水氣霎時匯聚,然後聚成兩位使者的形貌,栩栩如生,立體感十足,宛如水人一般。
而當鄭元讓與廷香看到兩人形貌之時,竟然齊齊一聲驚呼道:“怎麼可能?這兩人……”
哦?
兩人的反應出乎付寧三人的預料,付寧急忙道:“你們爲何這般反應,莫非此二人與你們有所交集?”
鄭元讓點點頭,遂將曾聯手與廷香對抗兩人的事講了出來。
等到鄭元讓講完之後,卻見廷香有一絲猶豫之色。
付寧看在眼裡,詢問道:“廷香,你可有難言之隱?不過此事事關重大,若是能夠直言,還是講出來吧!”
輕咬了下嘴脣,廷香猶豫再三,還是將自己的來歷以及曾在金水城還有甫燕集與魚子安的交鋒一一講出。
未曾想過廷香還有這番經歷,不過這二人都在西域待過,還曾是天朝的馬前卒一事還是出乎三人的意料。
不過鄭元讓卻是眉頭一緊,小聲向廷香問道:“那魚子安曾輕薄娘子?”
廷香點頭道:“雖是爲了試探,但卻是有輕薄之嫌,相公這般詢問,可是嫌棄廷香曾經舉止不雅?”
說到此處,廷香作勢欲泣,一隻手卻悄然地摸到了鄭元讓的身後,只待他問題回答不對便掐上去,可鄭元讓卻翻了個白眼,道:“我嫌棄這幹嘛,只是我們夫妻一體,調戲娘子和調戲你相公我有什麼區別,不打他一頓心不平靜啊!”
呃……
廷香這倒是哭不下了,同時也收回了手,一臉尷尬的笑意停在臉上,她料不到相公的腦回路這般奇葩,雖然話此聽起來好像還有那麼點道理。
眼看一番家庭風波興又落,付寧搖搖頭道:“你們兩人就別在爲師面前膩歪了,那二人如何自行處理吧,當然打一頓便夠了,之後就老老實實帶上山來吧!”
“是,師父!”
兩人齊聲道,話語之中充滿了喜悅,然後便攜手離開了十車書樓,總算是將倆人趕了出去,付寧三人原本膩歪的心總算調整了過來,繼續談論起之後與天朝商談一事……
領了師命下山的鄭元讓與廷香二人,閒來無事,蓋因接下來還有一兩日熟人才到,所以他們便商量着如何利用這段時日好好玩一下,也算是爲了之後揍那兩人事先放鬆一下筋骨。
還沒料到有兩個“老朋友”等着揍他們一頓的魚子安與嚴重,終於快要走出這片讓他們膽顫心驚的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