儈樂此刻的腦子裡滿是對畢朝暉口中前景的幻想,每個男兒或許都曾有過關於獲得某種力量的夢,他也不例外,而現在有機會能夠接觸到夢中之事,自然心馳神往,恨不得立馬就能裝逼如風。
見到儈樂一臉癡迷地傻笑着,畢朝暉伸過手去,朝着他的腦門狠狠地來了一下。
哎呦!
儈樂雙手抱頭,大叫了一聲,不滿地看着畢朝暉:“畢大哥,你幹什麼呢?”
畢朝暉笑道:“誰讓你在那兒瞎想。”
儈樂不服氣道:“反正有一天總會有機會的,我想一想也不行?”
畢朝暉搖頭道:“給你說這些,只是讓你保持樂觀的態度,不是讓你沒事瞎想的,奸商這裡看起來雖然比較寬鬆,但依然很艱難,曾經我甚至遇到過幾次差點團滅的情況,真實的世界裡,單是生存就比你想象中的還要艱難得多。”
儈樂有點被嚇到了,問道:“比這世界還要艱難?”
在儈樂的印象裡,這種一次坐牢一次差點莫名其妙的死去可謂是他生平經歷中最危險的時候,他無法想象比現在的經歷還要危險是個什麼情況。
畢朝暉語重心長道:“你要知道,這回是有老闆帶隊,還有苓孚女士協助,最大的壓力已經被他們抗去了,甚至嚴格意義上講,我們其餘人,從來到德利萊克莊園後,一切的事情都與我們沒太大關係了。”
此話一出,儈樂突然想起,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他就是稀裡糊塗的,雖然偶爾也能利用自己一定的觀察能力而有所發現,但卻始終只是霧裡看花,而畢朝暉口中的老闆與苓孚女士則像是什麼都知道似的,往往在他還沒摸清頭腦的時候,便已處理好了事情,這一度讓他有些頹喪,原以爲這裡是‘主神空間’那種可以任由他發揮的地方,卻沒料到,別說什麼玩意兒原著劇情,若不是一路被人護着,不知要死在哪個旮旯裡。
想到這裡,儈樂道歉道:“不好意思,畢大哥,我有些上頭了。”
畢朝暉沒在意地笑了笑,剛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視線遠處,一個人影緩緩走來。
儈樂見此,頓時好奇,順着畢朝暉的目光看向遠處。
“老闆?”
儈樂認出了那個人,有些不太確定地驚呼出口。
不過,那人影看似走得很舒緩,但跨度卻極大,就像是動畫片掉幀似的,一卡一卡,人就到了不遠處。
畢朝暉方纔反應過來,急忙起身,儈樂也有樣學樣地站了起來,對於一個能保全自己性命的人,該有的尊敬,儈樂還是懂的,此時,老闆已到兩人身前。
老闆一眼便瞥見儈樂身上還稍有汗液沾溼的痕跡,應該是剛進行過運動,而且看剛纔席地而坐的姿勢,應該還是劇烈運動,於是問道:“你們剛纔在訓練?”
畢朝暉稍稍一愣,下意識看向儈樂,瞬間明白了,點頭稱是。
老闆也贊同地點頭道:“是要好好訓練一下,至少要有逃跑的力氣,對了,苓孚女士沒出去吧?”
畢朝暉確認地嗯了一聲,老闆見此,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們訓練了。”
說完,老闆邁着步子,在要跨進了鐵門的剎那,守在鐵門口的魚人半跪着,用特有的語言道:“偉大的主,您的僕人向您問候!”
老闆朝它點點頭,隨後徑直走入了鐵門,魚人一臉地興奮之色,隨後站起身來,嘴裡嘰裡咕嚕地念叨了一陣。
魚人的問候聲自然被儈樂與畢朝暉兩人聽見了,儈樂好奇地問道:“畢大哥,這魚人怎麼叫老闆爲主人?”
畢朝暉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大概是個誤會吧?”
話雖如此,心裡卻暗暗想到:那魚人竟然以主來稱呼老闆……
哦……
轟……呼……
德利萊克莊園的院子裡,拳勁在空中暴響,迅疾剛猛的拳頭,每每在晉尹與顧全兩人身上掠過,空氣飛濺,落到兩人身上,雖不疼痛,但那拳風背後的恐怖的力道,依然讓兩人驚心。
高強度的閃躲不留任何喘息之聲,每當比常人大一圈的拳頭擦身而過時,就讓兩人寒毛直豎,身體的本能就不曾在死亡感覺到浸泡下脫離過,這也讓兩人被逼到極限。
這時,老闆走了進來,兩名資深者霎時停手,晉尹與顧全也終得喘息之機。
呼……
兩人卻不似儈樂一樣,長長的一口清氣一吸一呼,不過瞬間,身體恢復了基本的狀態,並沒有一下子癱軟的疲態出現。
咦?
兩名資深者見到此幕,暗自點頭,之前試手之時,便有感覺,這兩人怕是練過一些,現在一看,只怕還不止練過一點。
老闆笑着說道:“你們不用管我,繼續你們的訓練吧!”
說完,朝着樹蔭遮蔽下閒談的三女走去,這時,笙音小聲調笑道:“苓孚姐,你的意中人來了。”
苓孚女士斜了她一眼,然後看向走來的老闆道:“那邊有什麼新的收穫嗎?”
老闆走到她面前,點頭道:“收穫倒是不小,但也知道了裡面局勢的複雜,莫羅克城已經被那羣商人貴族經營地滴水不漏,而且時間跨度極大,現在我只是有基本的脈絡,具體還有一些信息我還需要你幫忙。”
苓孚女士無奈道:“哎!誰叫我是天生的勞碌命,你是想讓我幫你留意德利萊克莊園原主人的消息吧?”
老闆點點道:“嗯,老頭那裡我會去上城區監牢那裡再去瞧瞧,你這裡稍稍留意一下,若是有緣碰上,就從她打聽一下關於那座監牢前身教堂的事。”
這一副只談公事態度,讓有心談點其它的苓孚女士癟癟嘴,道:“好吧,我會留意,你打算馬上走?”
老闆沉默了瞬間,道:“沒錯,有什麼事回去再談吧!”
說完就轉身離去,苓孚女士先是愣了一下,之後心底一絲欣喜,如雨後甘甜的露水,滋潤新田,眉角也隱隱帶着喜意。
這時,笙音的調笑聲又起:“恭喜苓孚姐即將修成正果,什麼時候打算請客吃飯啊?”
苓孚女士此刻的心情不錯,於是也就不打算與她計較,只是笑道:“這八字還沒一撇,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一旁的柯碧也開着玩笑道:“苓孚姐,笙音她或許也起了什麼心思,說是盼着你,也指不定是說她自己呢!”
“柯碧姐!”
幾乎是尖嚎出口,笙音被說得一臉通紅,倒不是她真的有什麼心思,只是純粹的臉比較嫩。
於是在一片嬌笑聲中,兩人打鬧了起來。
見到此幕,苓孚女士搖搖頭,這兩人倒是沒心沒肺的主,不過這也沒法,女性不必男性,沒有足夠的時間訓練,很難有什麼抵禦敵人的力量,特別是第一個世界,對於女性來說是死亡高發期,感性思維加上體力弱勢,不碰上什麼大佬,幾乎很難渡過難關。
當然,一旦順起來,從奸商那裡得到了基本的基因調整後,男女之間的優劣勢開始縮小,當獲得血統之後,就徹底沒了差距。
而苓孚女士當初的運氣很好,同樣也是遇到了老闆,那是一個只有她與老闆同路的世界,在絕望中屢次掙扎,雖然安全無虞,但一幕幕毀滅三觀的畫面,卻讓她幾乎輕生。
她依然記得當初那番對話。
……
一片廢墟之上,哀嚎聲不絕於耳,血腥的一幕幕在眼前上演,一男一女兩人就在旁邊看着。
“爲什麼世界上有這麼多災難與醜惡?”
“與你有關?”
“你就沒點兒良心?”
“幹你屁事兒。”
“我……”
“災難是你弄的?醜惡是你傳染的?你在那裡傷春悲秋個卵?”
“你不能文明點?”
“對付你這樣的女文青,文明有屁用?”
“就是你這種人多了,世界纔是這副模樣!”
“世界都已經這樣了,那你是想去死還是拯救世界?”
“……”
“這不得了,一天到晚滿腦子感傷的玩意兒,你是不是壓根初中都沒上過,還是沒好好學?”
“你才初中都沒上過!要我把畢業證掏給你看?”
“來,你掏個給我看!你掏得出來,我立馬當場把它吃了!”
“……”
“現在懂了嗎?人不是靠什麼亂七八糟的感情成就的文明,智慧、知識,這些纔是文明閃耀的光輝,你要看不慣世界的模樣,那就去努力地學習,別一副眼高手低的樣子,光是胡思亂想與熱血幹不了事,腳踏實地纔是正道,你連能夠活下去都只能靠我,你還哪裡來的精力去擔心別人?”
……
當初的那一幕言猶在耳,那是苓孚女士唯一次見到老闆說粗鄙的話,此後就不曾見過那樣爭鋒相對的景象。
或許就如同當初老闆說得那樣,對付女文青只能施以當頭棒喝,否則,好好講道理,女文青一般是不聽地,多半還會陷入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
所以,一直以來,苓孚女士很感激老闆的那一番話,喝醒了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裡的她,不過同樣的,仇也記下了。
沒錯,苓孚女士對老闆既有想法,也有不好的想法,比如,若是真有一天在一起了,那番不留情面的話,她得想辦法‘報復’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老闆太敏感了,或許他隱隱有察覺到這一點,否則爲什麼就一直將她的意思視之不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