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戎離開了核心區,直接前往中區,通天門有自有進出三區的權力,他身爲門主自然能夠去往中區。
其實不光是三大門派在中區有分屬門派,其他一些大門派也有自己的分屬門派,通天門自然也有。
冥戎沒有直接前往分屬門派,而是先調查了一番分屬門派的情況,身爲門主自然要對整個宗門負責,經過調查,一切還算讓他滿意,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他這才真正前往分屬門派,通天門分宗。
門主大駕光臨,可是讓分宗內的一干弟子驚喜不已,整個通天門分宗內歡天喜地,就好像凡人界的皇帝,突然出現在一個地方小州城內,州城縣衙自然是感恩戴德,欣喜難明。
冥戎在一羣弟子的簇擁下,做了一番激情洋溢的講話,併爲他們講道三日,結束之後他將分宗的負責人找來,此人名叫寒衝,是個中年修道者,修爲玄黃後期巔峰,實力不俗。
“弟子拜見門主。”
寒衝恭敬跪拜,冥戎擡手託了託。
“無需多禮,起來吧。”
“謝門主。”
寒衝道謝後起身,冥戎道。
“寒衝,此次本門乃是受老祖之令前來,有件事情需要你去辦,若是辦好了,本門可以考慮讓你進修魂池百年。”
聽到修魂池三個字,寒衝眼中露出激動的神色,修魂池那可是整個通天門弟子最想去的地方,在那裡修煉一天可以抵上在外面修煉十天,相當於十倍的速度。
“請門主吩咐,弟子萬死不辭。”
冥戎微微一笑搖頭道。
“不用你死,只是需要你將這件事情做的隱秘一點,最好是不要讓任何人看出來是我們故意做的。”
說罷將那塊玉簡放到一旁的茶几上。
“自己看吧。”
寒衝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雙手將玉簡捧起,放在眉心,看完之後說道。
“散魂術?門主,弟子不明白,這散魂術不是咱們通天門的獨門秘術嗎,除了核心弟子外根本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冥戎搖頭。
“本門也不知道,老祖只是說一定要按照上面所說的去做,所以你只管聽令行事便可,其他的無需多問。”
寒衝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有些事情知道了不一定是什麼好事,所以他恭敬一拜之後,將玉簡收起。
“是,弟子這就去辦。”
冥戎點了點頭。
“去吧,切記不要露出破綻。”
寒衝離開後馬上着手去辦了,老祖的給的任務可不是誰都有機會做的,這要是做好了,那好處絕對少不了。
一番盤算之後,寒衝想到了一個辦法,玉簡上的話明顯是說那人已經來了中區,並且就是爲了尋找散魂術的解法來的,既如此,只要將通天門能夠救活中了散魂術的人,那麼對方肯定會自己找過來,不過怎樣纔不被發現這是故意的,那就要看如何安排了。
寒衝用的辦法很簡單,就是找一個替死鬼,他們將這個替死鬼抓住抹去原本的記憶,然後煉成了一個傀儡,給他下了一個命令,讓他出去利用散魂術去害人,然後再找一個信得過的弟子,假裝無意間將通天門可以救活中了散魂術的人,這樣一來消息也就自然而然的散播出去了,當然救治也不是免費的,對方需要付出一點點的代價,每救一人需要付出五十塊中品元晶,這個數目在修道者眼中不多也不少,當然目標也不是隨意的,而是專門挑選的一些有至交好友的人,這樣才能不至於讓人枉死。
這種監守自盜的方法雖然不算高明,但卻很有效果,而且也不容易被人發現,畢竟通天門收費標準恰到好處,不多不少,所以沒有人懷疑是通天門所爲。
然而此時此刻他們主要的目標卻依舊在貧瘠之地地下深處閉關修煉,任博已經摸索到了天魔的道,雖然只是一絲模糊的感應,但畢竟這也算是有了收穫,心情還是不錯的,之後又過了一年時間,任博才真正明白原來天魔的道是殺戮,這讓他有些吃驚又有些瞭然。
“殺戮,想不到竟然是這個,不愧爲天魔,竟然選擇了修煉這條大道。”
任博心中對天魔的膽量非常敬佩,要知道殺戮最容易讓人嗜血成性,形成一種殺戮的慾望,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成爲一個只會殺戮的行屍走肉,但天魔成功了,他沒有被殺戮侵蝕,反而讓他修煉成功了。
知道了天魔的道是什麼,那麼接下來也就簡單多了,只要將天魔修爲中的道抽取出來,融入無道之中便可。
決定了便去做,任博當即不再有任何雜念,抽取天魔的道不難,因爲這修爲本就是天魔送他的,算起來現在已經是他自己的修爲了,只是被暫時的封印了,無法直接破開,裡面的部分抽取不出,但解開的部分還是可以的。
任博盤膝而坐,雙目緊閉,感應着天魔的殺戮大道,一股血色的氣息慢慢的在他丹田匯聚,解開封印的部分修爲已經被他吸收融合,這其中的殺戮大道自然也被他吸收,但卻並未真正融合,大道和修爲元氣之類不同,它無形無相,觸摸不到,只能憑藉感應和參悟,所以之前那些殺戮大道是以一種遊離狀態分散在任博的全身,不能形成一個整體,現在有了他刻意的超控自然也就受到了召喚,開始匯聚。
殺戮是血色的,是腥風血雨的精髓,是殺伐中沉澱的靈魂,任博感應着丹田內漸漸匯聚的殺戮大道,彷彿看到了漫天的血雨,如同踏入了一片無盡的血色殺場,那裡有無窮無盡的廝殺,到處一片血腥。
漸漸的任博的神志開始有些混亂,一種內心深處的慾望悄然升起,這種慾望讓他想拔出手中的長劍,衝入一片人海,不斷的收割生命,似乎那一顆顆頭顱,一道道飛濺的鮮血對他有着致命的誘惑。
“殺!”
任博的元神在嘶吼,他衝着丹田內那感應到的殺戮大道嘶吼,一種瘋狂的意念在肆虐,那匯聚的殺戮大道彷彿受到了召喚,竟然飛速的開始凝聚,最後竟然化成了一隻面目猙獰的怪物,這怪物雙目如血,滿口獠牙,四爪如刀鋒般森冷,閃爍着嗜血的寒芒,而它的身上長滿了尖銳的針毛,根根豎起,寒光畢露,此獸剛一成形,便仰頭對着任博的元神張口咆哮,隨即腳下一蹬,竟然想要衝過來,然而就在它踏出兩步的霎那,從那團天魔修爲中激射出五條鎖鏈,瞬間將此獸的四肢以及脖頸套住,猛地向後拉扯。
此獸被束,自然不會甘心,嘶吼着瘋狂掙扎,可那五條鎖鏈似乎很堅韌,任由它如何掙扎都難以撼動分毫。
而任博的元神此刻已經化成人形,可以看到他的眼睛已經徹底的化成了血色,原本一頭的青絲也徹底變成血紅,身上穿着一件赤色的長袍,手中竟然提着出鞘的定界劍,劍身同樣一片血紅。
現在的任博眼中所看到的不是這隻充滿殺戮的怪物,而是一個血色的世界,在他面前曾經被他殺死那些人,其中有長離,林一樓,劍靈上人,元道,元空,帝道,嬌羅,尊仙,屠嚴以及他所殺過的每一個人,這些人紛紛跪在地上,滿臉的駭然,眼中充滿了恐懼,他們在哀求,哀求任博不要殺他,然而任博的元神已被殺戮侵蝕,在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殺,似乎只有殺才能讓他興奮。
於是他猛然揮劍向着前方瘋狂的掃去,一顆顆頭顱飛起,一道道血液飛濺,這些人再一次死在他的劍下,人數越來越少,最後徹底被殺光,看着遍地的屍骨,漫過鞋面的鮮血,任博心中出現了一種暢快,一種來自心底的暢快,這種暢快讓他那種殺戮的慾望再次出現,他緩緩擡起手中的劍,輕輕的撫摸上面粘着的血液,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劍面,那裡有一個倒影,一個似乎很熟悉的倒影,這倒影是個女人,很美。
看到這倒影的瞬間,任博不知道爲什麼心突然間如同被撕裂般疼痛,他擡起了頭,就在不遠處站着倒影中的女人。
“她是誰?爲什麼看到她我會心痛?”
任博捂住心臟的部位,用力的抓住,可疼痛依舊,那個女人微笑的看着她,張口說了些什麼,可任博聽不清楚,他擡起手中的劍指向這個女人。
“你是誰?”
那個女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依舊是微笑着重複剛纔的話,這一次聲音似乎清晰了一些,任博感覺眼前的女人非常的熟悉,熟悉到在他心裡有種不想傷害的剋制,他手中的劍在顫抖,漸漸的整個人都開始顫抖,一種莫名的愧疚迅速的在他心裡蔓延,可他還是沒能想起來這個女人是誰,於是他緩緩的放下手中的劍,慢慢的靠近這個女人。
女人的聲音時斷時續,難以連在一起,無法明白其中的意思,任博捂着心口,不斷的靠近,越來越近,聲音越來越清晰,當他距離這個女人只有三步時,他聽清了,可就在他聽清的霎那,這些話便成了一道道驚雷轟擊在他的腦中。
“大哥哥,小柔不能陪你了,要好好的,好好的......”
隨着話語的清晰,女人的身體逐漸虛化,最終消失,任博猛然清醒,瘋狂的向前撲去。
“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