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半月過去,期間遇到了幾隻修爲不太高的妖獸,被任博隨手斬殺,取了妖丹,修士卻再沒有發現過,一路下來倒是沒有什麼危險,看着一路山川河流,雖然有些荒涼,但卻並沒有任何破壞的跡象,他不由的沉吟。
“若說這裡是上古戰場,爲什麼半月過去了,竟然沒看到一處戰鬥的痕跡,按說那些上古的修道者實力強大,隨手就能開山裂地,即便過去亙古之久也應該會有一些痕跡留下。”
任博正自我猜測,忽然一聲獸吼傳來,心中一驚。
“大修爲的妖獸。”
不由轉頭一看,頓時瞳孔收縮,只見一隻雙目血紅,頭生巨角,身如山嶽有豹紋半點,四肢仿若天柱一般的巨獸正死死的盯着他。
“血目猙。”
血目猙,上古妖獸的異種,能知人言,出生時便有相當於貫通中期的實力,體形有數丈大小,實力越大,體形越大,而且速度極快,實力相等的情況下,修道者根本比不上,正是因爲速度的恐怖,所以很多時候修道者想要擊殺時卻反被這血目猙踩死,不過這血目猙並非嗜殺的妖獸,它只會在對方侵犯了他的領地纔會如此,另外它還有個嗜好,非常喜歡吃元石,勿論品級,只要是元石它就吃,相反,對於肉食倒是沒太大興趣。
想到這血目猙的脾性,任博不由的冒出一個想法,他想將這傢伙收爲坐騎,用來代步,省些力氣,眼前這血目猙按照體型上來看,修爲應該在出體後期巔峰徘徊,若是光打鬥,任博倒是有把握擊殺,但若是對上這傢伙的速度,絕對沒戲。
血目猙一雙血目盯着任博,突然血口一張,山嶽般的身軀卻如同一道靈活的閃電,直衝了過來,只留下一道殘影,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鋪天蓋地,速度快到讓人難以看清,如此速度,距離又如此的接近,任博想逃也沒有可能。
眼看險象環生,卻見那衝出的血目猙突然停住身形,盯着下方的任博,再次發出一聲獸吼,只是和剛纔的聲音有些不同,似乎其內有驚喜和疑惑。
只見此刻任博正舉着一隻手,手中拿着兩顆下品元石,一臉微笑,絲毫沒有任何慌張之意,不過那笑容中有極度明顯的陰謀得逞的味道。
血目猙看了看任博,又看了看那兩顆下品元石,歪着腦袋,一雙血目眨巴了兩下,隨後舌頭一卷,將任博手中的元石吞下,又舔了舔嘴脣。
任博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辦法見效了,他又拿出兩顆下品元石,但並沒有直接給這血目猙,而是說道。
“我知道你能聽懂人言,這種元石我有很多,如果你想吃呢,我有一個要求。”
巨大的血目猙血目眨了眨,點點頭,盯着任博手中的元石,竟然有口水流出。
任博心中暗喜,表情依舊微笑。
“和我簽訂血契,當我坐騎,當然當我的坐騎,並非獸寵,若是你能修出人形,我便放你自由。”
血目猙向後退了兩步,眼睛看着任博一眨不眨,似乎在思考和掙扎。
任博也不着急,他知道這血目猙是有一定的靈智,但並不是太高,一人一猙就這麼站着,而任博時不時的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下下品元石把玩,算的上是一種誘惑。
血契是一種人和妖獸之間簽訂的主僕協議,而主人便是人類,當簽訂血契之後,妖獸必須無條件服從自己的主人,不得有反叛之心,且若是主人生死,血契之獸也會因此而重傷,所以一般情況下妖獸是不會和人類簽訂這樣的契約的,至於任博爲何會有這個想法,那完全是看中這隻血目猙還只是相當於人類的懵懂年齡,靈智還沒有完全開啓,用簡單的話說就是腦子簡單,容易上當。
一個時辰之後,任博周圍已經滿是元石,而且還不斷的飛舞,對面的血目猙,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飛舞的元石,口水已經溼了一地,終於忍不住了前走了兩步,點了點它那碩大的腦袋。
任博笑了,這個結果他不難預料,擡手一點眉心,破開一個小口,一滴鮮血飛出,慢慢的靠近血目猙。
血目猙並未反抗,任由任博的這一滴血融入它的額頭,隨着血液的融入,血契完成,頓時一股莫名的聯繫在任博心中產生。
“主人!”
一道神念傳來,感覺上如同一個六七歲的孩童一般稚嫩。
任博一愣,他知道這血目猙的特性,卻沒想到神念傳來竟然是這樣的情況,微微一笑,通過意識傳回一道神念。
“我給你起個名字吧。”
血目猙點點頭,傳來神念。
“請主人賜名。”
想了想任博說道。
“就簡單點,取你種族的前兩個字,血目。”
血目猙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點頭。
“你能變小一點嗎,體形這麼大走路不方便。”
任博對着這血目猙巨大的體形有些鬱悶,這要是在叢林裡走路太鮮眼了。
血目猙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任博,眼中露出一絲瞭解的神情,隨後渾身金光閃爍,巨大的體形快速的縮小,最後化作一匹馬大小。
任博滿意的點了點頭,丟給它兩塊元石作爲獎勵,隨後直接躍起做到血目猙背上,神念送出,血目猙仰天嘶吼一聲,化作一道閃電,飛奔而去。
“血目,你對霧靈谷瞭解嗎?”
任博問道。
血目猙搖搖頭傳來神念。
“不知道,我們血目猙向來都是獨居,也很少離開自己的區域。”
任博點頭,這隻血目猙並非成年體,如孩童一般,本就沒指望他能知道多少東西。
“停。”
忽然任博傳音給血目猙。
血目猙閃電般的身影突然停住,不解的傳來神念。
“主人,怎麼了?”
“有修道者的氣息,你在這裡,我去看看。”
說罷,任博自血目猙背上跳下,帶上烏木手串掩去身形,氣息內斂,悄然向一邊掠去。
“廖師兄,你說那逍遙門也夠倒黴的,先是少門主被殺,之後那長逍遙又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收了重傷,這真是讓咱們一劍宗搶了個大好機會,一舉將他們吞併了。”
任博躲在一片草叢中,靜靜的看着前方兩人,這兩人從衣着和對話上可以看出屬於一劍宗,而此刻他們的對話讓任博很感興趣。
“逍遙門被一劍宗吞併了?”
心中沉吟,任博倒是有些鬆了口氣,同時也暗道修道界的兇險,不過短短几年,一個門派就這麼沒了,逍遙門被一劍宗吞併,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只是少了一個仇家罷了。
另一個被稱之爲廖師兄的一劍宗弟子搖頭。
“哎,可惜啊,一個門派就這麼沒了,不過那長逍遙倒也不簡單,雖然重傷但最後卻讓他給逃了。”
“不過這長逍遙也算的上是卑鄙無恥下流的小人了,竟然連自己的兒媳婦也娶了當老婆,不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
之前那個搖頭說道。
“你說那個王娟啊,這女人可不簡單,我聽傳聞她幼年曾有婚約,可後來長大之後長逍遙的兒子長離出現,她就背叛了那個未婚夫,而且還讓那長離殺了自己的未婚夫,可謂心狠毒辣,蛇蠍一般。”
任博眉頭一皺,他沒想到,當年的事情竟然傳了出去,不由的心中有一股闇火,如鯁在喉,難受的很,尤其是聽到王娟和長逍遙竟然有苟且之事,心中猶如再次被傷,不過馬上冷笑。
“呵呵,如今還有什麼好傷痛的,這個女人已經和自己陌路相對,即便有關係,那也是曾經了,罷了隨她去吧。”
任博不想去回憶曾經與王娟的點點滴滴,也不願意會想起,她背叛自己的那種決絕,更不願意記得在背叛自己之後,長離出手擊殺自己的事情。
之前那個一劍宗弟子皺了皺眉頭。
“也不知道掌門是怎麼想的,竟然讓這個女人進入咱們宗門成了弟子,還親自傳她功法,實在是不解。”
那廖師兄搖頭。
“這就不清楚了,不過掌門既然這麼說,想來應該是有自己的算計,並非我們能妄圖猜測的。”
聽到這裡,任博已經知道沒有必要再聽下去了,王娟成了一劍宗弟子,已然是死敵,身形一閃,此刻他處於隱形狀態,出手更是快若閃電,可憐這兩個只有出體初期的弟子,還未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已經身首分離,失去了生命。
任博面無表情,他不想殺戮,但大仇卻不得不報,血海深仇太過沉重,如一道永遠難以癒合的傷疤,每一次觸動,都疼痛難忍,恍若再一次撕裂。
收了這兩人的儲物袋,又在兩人身上搜索了一番,隨後消失回到血目猙身邊,取下烏木手串,看了看,目光中透出滿意。
“這東西還真不錯,簡直就是殺人越貨打家劫舍的必備品。”
收起烏木手串,任博跳坐到血目猙背上。
“主人,剛纔那是什麼東西,怎麼一戴上整個人就消失了,就連氣息也弱了不少。”
任博摸了摸血目猙的腦袋。
“那個叫烏木手串,有隱身的功效。”
“隱身的功效,原來是這樣啊,你們修道者還真是聰明,不用依靠傳承就能想出各種辦法來修煉,而我們妖獸卻必須依靠傳承才能知道修煉的方法。”
血目猙邊走邊傳來神念。
任博微微一笑。
“修煉不過是一種途徑,妖有妖的方法,人有人的途徑,雖手段不同,但最終的目的都是一樣,爲了尋求那無上大道。”
血目猙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主人的話好深奧,聽不懂。”
“會懂的,等你長大了,傳承全部開啓之後,你就知道了。”
任博擡頭看着灰濛濛的天空,心中沉吟。
“我修道是爲了什麼,真的就只是爲了復仇嗎?還是我也如其他修道者一樣,是爲了尋求那無上的大道,又或者只是追求強大的力量?”
這個問題得不到答案,目前他只是一味的想要報仇,並沒有其他打算,如同清風子那記錄中的一句話,一切隨緣而行,緣分到了自然也就成了。
回想起之前那兩個一劍宗弟子所說的話。
“王娟啊,王娟,想不到你竟然墮落到了這般田地,爲了地位權利竟然可以做出那人倫不容之事,實在是沒想到啊。”
任博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又或者什麼感覺都沒有,總之很是複雜,這個自己曾經愛過的女人,曾經以爲今生她就是唯一的女人,如今卻這般的讓他感到噁心。
想着想着,任博微微搖頭,露出一絲笑意,似在譏諷自己。
“呵呵,我這又是在想什麼呢,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路,怎麼走是自己的選擇,錯也罷,對也罷,都與他人無關,王娟既已成爲往事還去想她做甚?”
淡然一笑,任博神念送出,血目猙身形如電,再次衝了出去。
“寶山一行豈能空手而歸。”
任博心中這般想到,當即擡手掐指,不斷的推衍,他本是想看看周圍是否有陣法禁制所在,卻不曾想突然心有所感,竟有一種無形之力,與他這推衍遙相呼應。
“什麼情況,難道那裡有什麼和這推衍之法產生呼應?”
這般猜測,任博當即給血目猙下達命令,讓它向着那個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