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即逝,又是一年中秋節了,早早便讓人關了門,讓工人們回家過節。
前世我的生日便是中秋,所以每年今天我都會非常想念爸媽,忙碌後的空閒更是讓那壓抑已久的思念像潮水般的涌了出來,讓我一時不知所措。一個人在街上毫無目的地走着,看着街上熙攘笑鬧的人羣,一時間腦子一片空白,前世今生,一切恍然如夢,不知自己身處何處。懵懵懂懂、混混沌沌間好像撞上了什麼人,說了聲“對不起”,沒有迴應,應該沒什麼問題,繼續夢遊。恍惚間覺好像有個身影跟在我身邊,沒有心情在意。不知不覺中來到河邊,席地坐下,呆呆的看着婉延的河水流向遠方。
幾聲狗叫傳來,驀然驚醒,天色已晚,起身準備加家。轉身撞到個人,定眼一看,是個與我一般高的男孩,正專心地看着我——的口袋,有些詭異便。
“你是誰?一直跟着我嗎?有事嗎?我有欠你錢嗎?”我奇怪的問。
那男孩紅了臉,低着小聲說:“我在等……”後面的話細若蚊吟聽不清。
看他似有苦衷,我便耐心地說:“有什麼事,大聲點說。”
他漲紅了臉,憋了半天終於說出口:“我在等你的錢袋掉下來。”
“啊?”這孩子真是老實得可愛,一時反應不過來,機械地看了看自己的口袋:裡面的錢袋一有大半露了出來,搖搖欲墜。
哦,明白了“你需要錢呀?”我問他。
“姐姐病了,要錢看大夫。”他含着淚小聲回答。
“家裡沒大人了嗎?”我輕聲問。
他輕輕地搖搖頭,想來是孤兒。
想必這孩子原來肯定受過良好的教育,品性純良,若換作其他,碰到我今天這模樣,這錢包肯定要被偷了,哪像有他這樣傻傻地等着錢袋自己掉下來的。
“你姐姐在哪?病得很重嗎?帶我去看看行嗎?”我想幫那孩子。
猶豫了一下那孩子點頭答應帶我去看她姐姐。
我找了個大夫,跟着那男孩來到了他住的地方,他姐姐正躺在牀上,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大夫忙上去診治。趁大夫診治之際,我打量了一下週圍環境,真是家徒四壁除了這張牀其他什麼都沒了,四面牆還到處漏風,我估計房頂肯定也漏水。
大夫診治完了,說是什麼體質虛弱、勞累過度、感染風寒需要好好照顧等等一大堆,我也聽不懂,就催他趕快開藥。
我讓那孩子在家等着,我去抓藥,然後回了趟家。回到家我跟爹講了事情經過,並提出把那姐弟倆接回來。爹立即就同意了,我便同小姨帶人一起去把他們接了過來。
爲了方便照顧,小姨把姐姐先安置在自己房裡。我讓丫鬟帶着弟弟去清洗。
丫鬟把清洗後的弟弟帶了過來,呵還是個陽光小少年,長得濃眉大眼的,臉色也不錯,看來被姐姐照顧得很好。
“小弟弟叫什麼名字呀?”剛纔盡顧着他姐姐沒問。
大大的眼睛不滿的上下打量着我:“我叫柳秀峰,姐姐叫柳秀雲,還有我不是小弟弟。”
咳,不怪他,論個頭他與我差不多。
小姨煎好了藥端過來,餵了藥一會兒姐姐清醒過來了,見到陌生的環境自是嚇一跳,弟弟忙向姐姐解釋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謝謝!謝謝少爺的救命之恩。”姐姐想要起來行禮,我急忙按住她的肩:“柳姑娘不必多禮。”
她紅着臉彆扭的向後挪了挪,呵呵,訕訕的收回手,我穿着男裝人家姑娘當然不好意思了。
“家裡就你們姐弟兩人嗎?你們爹孃呢?”我關心的問。
姐弟倆的臉色立即黯然下來,姐姐哀痛的給我們講了他們家裡的事:
他們的娘原來是一大戶人家的小姐,愛上了家裡年輕憨直的帳房先生,由於家裡反對兩人就私奔在一村子安了家,男的教書,女的繡花,一雙兒女,日子過得甜甜美美的。怎奈一年前一場大病奪去了他們爹的生命,由於心力交猝,他們的娘也病重了,無奈只好帶着孩子投奔孃家,怎奈父母已雙雙過世,哥哥霸佔全部家產,不肯收留他們,把他們趕出了家門。他們的娘又悲又急病情加重,也去世了。姐姐帶着弟弟流落到此。
雖然悲傷但姐姐眼裡也透着堅強,我對這位柳姑娘也多了一分好感與敬佩。
小姨聽得直掉眼淚,也很能體會姐弟倆貧困無助的艱難:“你們倆安心的在這先住下吧,什麼事情都等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我在這並沒有什麼朋友。在家裡爹爲人嚴謹,下人也就恪遵職守,不敢逾越,所以沒有什麼交心的丫鬟。雖然外表是孩子但內心已是個成人,所以也沒有興趣在外面交什麼同齡的朋友。我很欣賞柳秀雲的堅強,希望想能跟她成爲朋友,柳秀雲病好之後我換上了女裝去看她。
“你……你是小少爺?”姐弟倆吃驚的看着我。
“嗯”我點點頭:“着男裝在外面做生意方便些。”
“秀雲,我叫你秀雲可以嗎?”
“當然,小姐。”
“你也不要叫我小姐,叫我月月或小月都行。”
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了:“小月”
“秀雲你們還有可投奔的人嗎?”
她搖了搖頭。
“我看你們那房子實在是不能住人,你帶着弟弟日子也不好過,你願不願意留在展家幫我?”
“小月,你真的……真的願意收留我們?”秀雲激動的問。
“嗯,我現每天忙得團團轉正想找個幫手,你來正好合適。”
“謝謝!謝謝……”秀雲感激的不住重複着道謝。
“秀峰現在年紀還小可以繼續到私塾去念書。”在現代這麼大的孩子正是在學校唸書的時候。
“我……我不小了,我比你還大!”秀峰不滿的嚷着。
“哦?那你多大了?”
“再過兩個月我就十四歲了!”
“我已經過過十四歲生辰了,看吧,你還是小弟弟。”我得意的說。
轉身求助的看着秀雲:“姐,我不想念去私塾,我也要找活幹……”
秀云爲難的看着我。
“不想讓秀峰以後考個功名嗎?”我問秀雲。
“秀峰原來跟着爹學,現在已能識文斷字,但他個性過於憨直恐怕不適合做官。”
嗯,確實那官場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那我跟風叔說說,讓秀峰跟着他學。”
“謝謝!”這小孩總算對我滿意了。
把秀峰交給了風叔,幾天後風叔就跟我誇他了,說他老實勤快學東西也快。
因爲抽製衣坊有小姨在,所以我把秀雲安排在了染織坊,秀雲也很聰明勤快,帶着她一個月她就對裡的活都上手了,我也很信任的把新色彩的調配方法都教給她了。
有了可信任的幫手,爹就放心的把生意都交給我,開始出去四處訪醫尋藥回來給娘治病,每過幾個月回來一次,風叔則報一次帳,我不擅長管帳所以帳目都是由風叔管理。
兩年時間,展家的事業已在我手裡發展壯大,展家的綢緞、衣服也在南澤國小有名氣,展月寒的名聲也慢慢傳開了。呵,沒想到前世默默無聞的我,到了這兒,居然成了全國知曉的明星了。
展家的生意在埸城做得已經夠大的了,我考慮着該可以向外發展了,而且我也想開始試驗看能不能把白紙做出來。我想都城那樣的政治文化中心,白紙應該更容易推廣些,所以我也想先到都城去看看。
年前爹回來時跟爹說了我的想法,爹同意了,他還說這兩年在外面也跑累了,請遍了名醫用用完了好藥,都沒能把娘治好他也死心了,決定以後就守在娘身邊不再出去了。
現在正是冬天,他讓我等到開春天氣轉暖時再出門,再有就是我一個人出門不放心,讓風叔跟着我。風叔是**湖了,有他跟着會方便很多,我也就答應了。
滿懷希望地等着春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