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聞聲望去,發現開口說話的是一名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雖然已經步入中年,但是身上卻擁有着無盡的朝氣。
在修煉了丹鼎玄功的周哲,他身上的生命之光映襯的他如同神聖一般。
不過,這位老哥,反而因爲太像老師所以和這裡的人比起來竟然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可能有時候,太正常了也是一種錯。
“他就是吳子義吧。”顯然,中年老哥的身份應該也挺出名的,他一登場便有些不少人驚呼起來。
趙文兵聽到這個名字,也是有些震驚。周哲微微側過身去,低聲問道:“你認識這老哥麼?”
趙文兵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鄭重。不過他剛想開口,便被周嬋搶先一步解釋道:“我們懷城在建國之前算是北方武林的領頭羊,而吳子義便是出身於南方武道魁首的陽城。”
陽城,聽到這個名字周哲倒是有些驚訝。
不是因爲別的,只是因爲陽城在玄國可是有名的經濟中心。在雲海市中心的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甚至只能買上陽城一個廁所的地方。
驟然聽說這種地方竟然還是武林聖地,周哲心中確實有些驚訝。
似乎看出了周哲的驚訝,趙文兵解釋道:“陽城因爲靠海,所以建國之後憑藉着地利經濟迅速發展。
再加上火炮的出現,使得武術徹底落寞,導致陽城的這段歷史也就漸漸地被人遺忘。
現在也就只有老一輩的武術家還感嘆着,當年南北武林並稱的盛世了。
不過,陽城明明離鵬城更近,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說到最後,趙文兵有些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周哲沒有管這些,只是點了點頭,心中對着這場戰鬥也是升起了幾分興趣。
顯然鄭先河和趙文兵也是有着相同的疑問,半開玩笑的說道:“我還以爲只能在去鵬城武道大學學術交流才能遇見你呢,沒想到在這裡就遇上了。”
吳子義則是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儒雅的氣質讓他不像是一名武者更像是一名教師育人的老師。
雖然,這裡站着的都是未來要教書育人的老師,但是他的畫風就顯得格外的突兀。
“早就聽說鄭家鄭先河是這一輩年輕人中的武道魁首,我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是想要見識一下你這位年輕魁首的厲害。”
吳子義溫文爾雅的說道,說起話來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鄭先河也是笑了笑,沒有過多地謙虛也沒有流露出什麼驕縱,彷彿對方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好了,茶話會就此結束,看我的手勢,準備開始。”眼看着二人就這樣聊上了,刀疤教官開口打斷了二人的寒暄。
二人相互對視一眼,默默向後拉開了身位。而觀戰的衆人也是默契的向後退去,爲二人留下足夠的場地。
“開始吧。”刀疤教官話音剛落,一種灼熱感便席向整個整個場地。
吳子義將鼻樑上的金絲眼鏡隨手的扔到一旁,這一動作像是打破了某種無形的枷鎖。
周哲可以清晰的觀察到,吳子義的氣勢在飛速的拔高,生命之光層層堆積,讓他如同落入人間的煌煌大日,照耀的人睜不開眼睛。
而鄭先河則是彷彿毫無察覺,一步邁出,天地縮於一瞬,暴虐的拳勢夾雜着凌厲的勁風吹得整個場地上的灰塵飄揚。
吳子義像是提前預料到了這一拳的軌跡,身軀向着一旁閃躲,隨後一記鞭腿勢大力沉,無匹的力道像是要將整個天地切割兩半。
鄭先河如同遊蛇一般,身形靈敏的貼着吳子義的鞭腿躲過。僅僅是一瞬,空氣中便響起了數十次二人的交鋒。
“這個吳子義有些東西啊,不是說南方武林已經徹底落幕了,怎麼還能出現這樣的怪胎。”趙文兵看着吳子義凌厲的攻勢,嘖嘖稱奇。
而一些出身於南方城市的老師則是對於鄭先河能夠抵擋住吳子義這麼多照感到有些驚奇。
經過身旁之人的介紹,知道了鄭先河的來歷後,每一個人的眼神中都升起了濃厚的興趣。
難道,南北武林的爭端,要在這個時代重啓麼?每個人的心中都暗自想到。
站在刀疤教官身後的幾名教官看到二人不斷地纏鬥着,也是有些好奇兩人的勝負。
“老莫,你這雙眼睛能夠看出來兩個人誰獲勝麼?”有人響起了莫子興眼睛的不凡,開口問道。
莫子興搭了一眼,不感興趣的說道:“誰愛勝誰勝,管我什麼事。”
“你這話就沒意思了,我認識的人要都像你這麼無趣,我的人生就完蛋了。”
聽着身後教官的打趣,刀疤教官則是死死地盯着二人的身影,二人的每一步動作,每一個招式,都在刀疤教官的腦海中不斷地重演着。
演練第一遍的時候,兩個人的招式都是如同羚羊掛角一般,渾然天成,彷彿沒有破綻。
演練第二次還是如此,但是就這樣重複的演練到第三十三次的時候,吳子義的招式終於第一次出現了紕漏。
眨眼間的功夫,兩人的戰鬥便在刀疤教官的腦海中重複了上千次。刀疤教官的嘴角微微揚起,但是很快便恢復了沉默。
僅僅過去片刻,但是場上的兩個人已經開始喘着粗氣。武俠小說中,高手之間爭鬥幾天幾夜的場景根本不可能出現。
因爲是人都有一口氣,如果這口氣泄盡之前還沒有分出勝負,兩人便可以說是旗鼓相當。
無論進行再多的戰鬥都是如此,就當衆人也是以爲這就是戰鬥的結局的時候,戰場終於第一次發生了變化。
吳子義的臉上爬滿了汗珠,再一次躲過鄭先河的攻勢後,吳子義的身上燃起了赤金色的火焰,如果大日降臨塵世,要焚燬一切的污濁一般。
灼熱的高溫附着在他的拳頭上,兩人拳頭相撞,瞬間,狂暴的勁風從兩人的中間不斷向着四周席捲,狂風大作,塵沙飄揚。
置身於綠海之中的營地竟然揚起了沙塵暴,而正中心的二人確實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鄭先河的拳頭被高溫灼燒着,表面的皮膚在滋滋作響,露出了肌膚下的森森白骨。
每一拳落下,都能響起一陣沉悶的音爆聲,像是天地間有無名神人跟着二人攻擊節奏爲二人擂鼓助威。
兩人互相對拳,眨眼間百拳已過,周圍的空氣開始發生肉眼可見的扭曲。
周哲看着這一幕,心中卻是在不斷地倒計時,七、六……二、一。
隨着最後一聲數字的喊出,場上終於落下了帷幕。
咔嚓!
清脆的骨折聲壓下了一切的聲音,吳子義面色痛苦,兩雙臂膀明顯的斷裂,腳步有些虛浮,就連周身的火焰也是緩緩地熄滅。
鄭先河看到這一幕也是收回了拳勢,面露笑容的向前扶起了吳子義。周圍人看到戰鬥突然急轉而下,頓時都是發出了驚呼聲。
而周哲則是見怪不怪,剛纔他便看到吳子義的生命之火猛然間提升到了巔峰,顯然是準備破釜沉舟了。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鄭先河的氣勢則是沒有絲毫的變化,很明顯,吳子義極致昇華的狀態下都無法戰勝鄭先河只是打個平手。
之後的戰鬥,在氣勢衰敗的情況下更是沒有任何的希望。
“老了老了,要是年輕個十幾歲說不定還能再堅持堅持。”吳子義露出苦澀的笑容,年近中年,一身實力只會倒退不會在有任何的進步。
而鄭先河則是如同一輪朝日,纔剛剛散發出屬於自己的光輝。這麼一相對比,瞬間吳子義感到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
“靈氣復甦,古書上所說的壽八百載不死的事情未必不能重現。現在就說放棄,有些早了。”
刀疤教官面色嚴肅的說道,吳子義面色一變,轉而對着刀疤教官微微鞠了一躬,有些誠懇的說道:“受教了。”
再次擡頭,他臉上的暮氣全部消散,轉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朝氣。
他只是因爲落敗於年輕的鄭先河才感到半生拼搏毫無用處,其實不用別人提醒,能夠走到這一步自然能夠想清楚。
只是經過刀疤教官這麼一提點,這個進程加快了而已。眼看着吳子義被人攙扶下去,刀疤教官看着鄭先河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鄭先河的實力竟然這麼恐怖麼。”趙文兵看着場地中心如同衆星圍繞的鄭先河也是升起了一陣的無奈。
同是懷城走出的年輕武者,如果說內心沒有一定想要競爭的意思,肯定是騙人的。
只是以前沒有具體的見識到二人的差距,總是心存幻想,但是現在看到遠勝自己的吳子義被鄭先河這麼容易擊敗。
感受到二人之間如同天塹般的差距,自然升起無盡的苦澀。周嬋感受到了趙文兵內心的變化,拍了拍他的肩膀,罕見的對他露出了笑容。
看到來自心上人的鼓勵,趙文兵好受不少,也是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還有人不服麼?”刀疤教官再一次掃視衆人,但是這一次大家都露出了心悅誠服的表情。
畢竟,連吳子義他們都明顯的比不過,更何況打敗了吳子義的鄭先河。
而那些自忖和吳子義實力相近的老師,則是看到鄭先河一臉遊刃有餘的樣子,頓時明白對方估計還未盡全力,只好苦笑一聲,默認了這個結局。
就在衆人以爲進入尾聲的時候,一道異樣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