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險惡,人心險惡,周哲感覺自己還是太年輕了,這樣的組合詐騙竟然真的被騙到了。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明明是正中午,周哲卻感到身體陣陣發寒,那是對人性的反思。
狠狠反思了三個小時,周哲終於將心中的這口悶氣傾瀉乾淨。
這個時候,周哲想起了剛纔飯桌上的事情,於是掏出了手機撥通了張賀的電話。
“喂,嘛事。”電話那頭張賀似乎正在忙碌,滿是雜音。
“沒事,就是聽說你也加入了特殊處理司,打電話問問。”
“他媽的,老實點。”隨即一聲刺耳的音爆聲在周哲的耳邊響起,雜亂的電流聲讓周哲都忍不住微微向後退了幾步。
“啊,這活真不好乾,尤其是懷城這邊,天天都是超凡作亂。我這從早抓到晚,根本沒有停歇的機會,還是你這人民教師好當。”
電話那頭傳來張賀濃濃的羨慕。周哲想了想,好像張賀當初確實提過一嘴他是懷城出來的。
從小,懷城這個名字就只在傳說中出現。無論各種武打片還是傳奇武師故事,都無法繞過這個名字。
建國之前的懷城更是號稱“武術故鄉。”
當初驟聽說張賀是從懷城出來的,周哲等一衆小夥伴都驚呆了。那幾天和張賀說話,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張賀突然來一手化骨綿掌。
不過,最後還是張賀和他們說,懷城的名號都是吹出來的,根本沒有那麼邪乎。
再加上相處時間久了,大家漸漸地熟絡了,發現張賀和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漸漸地就忘了這事。
現在想起來,這懷城可能還真的不簡單。傳說中,這可是太極、五行拳等一衆著名武術的發源地。
這要是真的,加上靈氣復甦的背景,說不定現在的懷城還真的是比其他城市要恐怖的多。
“你們那邊是不是超凡者特別多。”周哲開口問道。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迴音,過了一會兒,雜音消失,張賀應該是把一切處理妥當了才接過電話開口回話說道:“還行吧,主要是這些孫子大多數都會兩招,抓起來不好抓。
今天抓的這個孫子是古武陳家的傳人,一身功夫全在腿上,覺醒的超凡能力更是風系的,爲了抓他差點把老子累散架了。”
說着,張賀喘着粗氣,憤憤的說道。
周哲想了想自己原來堪稱養老的生活,與張賀現在的悲慘生活做對比,瞬間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沒有,你要相信我,我這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笑的。”周哲強忍着笑意開玩笑般的說道。
張賀也聽出了周哲是爲了讓他放鬆一下故意講得段子,因此也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怎麼了,大忙人怎麼有空找我了。”
周哲想了一下,很長時間沒有聯繫了麼。也沒有很長時間吧,也就七八九十……二十幾天沒有聯絡了麼,這不是,嗯,這也許挺正常吧。
想到這裡,周哲語氣也是弱了一分,不過好在張賀也不在意這些。
電話那頭傳來其爽朗的笑聲:“行了,不和你開玩笑了。什麼時候有空,來懷城,我請你喝酒。”
周哲嘴角微微上揚:“我這邊的事情先不提,沒看出來啊,你還有未婚妻呢。行啊,你這要是再退個婚,那人生就完美了。”
說到未婚妻似乎戳到了張賀的痛點,張賀頓時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樣,大聲呼喊道:“我去,你怎麼知道的。
我告訴你現在外面敗壞哥聲譽的人有很多,你一定要擦亮眼睛,不擦亮耳朵。
絕對不能聽風就是雨,一定要相信哥,哪有什麼女人能夠讓哥吃虧,哥從小練得這控鶴擒龍,這五行八卦掌都是白練的麼。什麼女人能夠打得過我,那不吹不黑……”
眼看着張賀越說越是激動,周哲的嘴角也是瘋狂上揚。原本還以爲是開玩笑的,但是現在看張賀的樣子,估計這事還是真的。
可以,以後等張賀出名了,就是“氣憤!一代宗師,少年時竟被未婚妻打的離家出走。”
嗯,到時候一定可以吸引一大波眼球。
周哲心中美滋滋的想着,電話那頭的張賀也是反應過來了。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太對,張賀趕緊解釋道:“我這就是一時間心情悲憤,你可不要亂想。”
“我沒亂想啊,我能想什麼呢?”聽見周哲這近似流氓的語氣,張賀頓時心情一陣悲哀,完蛋,自己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想到這裡,張賀眼神一變,語氣隱隱帶着幾分告誡的說道:“小子,我告訴你別再外面瞎傳,尤其是在青靈面前。你要是敢亂傳,明天我就帶着刀來和你談心。”
李青靈?周哲有些疑惑,這倆人不是分了麼,尤其是最後一晚上的時候,兩個人都餘生各自安好了。
怎麼現在聽起來,又和好了?
不過,周哲倒是隨即感到一陣由衷的開心,兩個人相識多年,這麼多年磕磕絆絆都經歷過來了,要是能夠修成正果,周哲也是爲這二人感到高興。
“沒想到啊,你們兩個偷偷摸摸的又和好了?”周哲打趣着說道。
張賀老臉一紅,趕緊說道:“去去去,什麼偷偷摸摸,我們一沒偷二沒搶的,怎麼到你孫子嘴裡就像是做小偷一樣。
老子是光明正大的,又給追了回來,哎,畢竟哥有這個實力。不像某些人,整天蹲在家裡,抱着瓶可樂,看着紙片人瞎樂呵。”
聽到最後,周哲瞬間就繃不住了,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周哲感到一陣氣急,剛想說些什麼,但是被張賀打斷:“好了好了,不和你逗了。
不過你倒是瞞的挺好的,什麼時候超凡覺醒的,我竟然一點兒都沒看出來。”
“就某一天月黑風高的晚上……”
“得了得了,不聽你扯犢子了,不過你還是注意點。現在超凡覺醒了,這個世道不像以前那麼安生了,能低調一點還是低調一點。
前幾天,我們組裡的一個老前輩就是執行一次平凡任務,結果陰溝裡翻船,等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嚥氣了。”
周哲一時間也是有些語塞,只好悶悶的嗯了一聲。
張賀則是不厭其煩的勸道:“我就是想說,不要以爲自己覺醒的時間,起點就比別人高。
要知道,現在有不少違法組織靠着發掘的古物造就了一批強者,他們……”
“張賀!”張賀話還沒說完,電話那一頭就傳出了一道嚴厲的語氣,張賀頓時訕笑了起來。
之後小聲和周哲說道:“我剛纔說的,你注意點。”
不過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張賀自嘲般的說道:“其實我也是杞人憂天了,你在學院當老師能有什麼事。
反而是我,說不定哪天就沒了,到時候記得……算了,不說這些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說完,電話那頭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即電話就被掛斷了。周哲神色複雜的將手機放回了兜裡,看來張賀的處境也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好。
尤其是張賀話語中提到過的違法組織,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整個玄國能夠讓張賀如此鄭重的也就那麼幾個。
在靈氣復甦之前,這幾個組織都已經快成爲了歷史的塵埃,徹底從玄國曆史上抹去,但是現在看來,靈氣復甦好像反而給這些組織續了一口氣。
但是他們的力量到底哪來兒的呢?
周哲又想起了那一夜大老闆的身影,能夠壓得青銅龍璽這樣的上古神器都喘不過氣來。
發掘的古物,難道是軒轅劍麼?周哲失聲笑了笑,打消了心中不切實際的想法。
……
明亮的別墅中,一名衣着優雅,端着高腳杯的銀髮男子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
“聽說玄國這次要建立五座超凡學院用以培養專門的覺醒者,你們有什麼想法麼?”
“想法,能夠有什麼想法?難道你還想搞些小動作麼,真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就不知道自己老幾了?
”一道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但是讓人驚奇的是,空曠的大廳內,並沒有第二個人存在。
銀髮男子臉上沒有任何的驚奇,只是露出了莫名的笑容。酒杯中紅酒鮮豔如血,如同血色浪潮淹沒大地。
“不搞些小動作,我們還是邪教麼,我們是不是有些對不起自己的名號。
而且,諸位,大家背後之人的想法真的需要我說出來麼,他們可不希望看到現在的世道這麼平靜。”
說到這裡,銀髮男子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燕尾服,舉止優雅如同中古世紀的貴族。高挺的鼻樑,藍色的瞳孔中綻放着妖異的光芒。
雖然看起來是一副標準的外國人面孔,但是卻說着無比地道的玄國話。
聽到銀髮男子這麼說,另一道聲音的主人沉寂了下去,過了片刻才略微有些不甘心的說道:“難道我們真的要做那些人的狗麼?”
“狗?不不不,親愛的朋友,不要這麼粗俗,比起這個詞彙,我更喜歡合作伙伴。”
銀髮男子伸出手指放在脣邊,血紅的脣妝如同殷紅的血液,銀髮男子面色無比的蒼白,看上去甚至有些柔弱。
但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人嗎,卻讓整個玄國三十年陷入惶恐之中,只因爲他是夜天的領導人,趙武業。
在很多傳說中,他都是白髮蒼蒼面色兇惡的老者,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靈氣復甦竟讓他活出了第二世。
現在的他,誰也無法把他和小兒止啼的夜天創始者聯繫到一起。
說到最後,趙武業走到窗邊看了一眼刺眼得到陽光,趙武業嘴角上揚,眼睛微微眯起。
“諸位,不要將自己看的過分卑賤,畢竟這終究是我們的時代,對麼?”趙武業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