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金珏閣從南安請來的美人。”司機透過後視鏡,瞥見了自家少帥的目光所向,不由得笑道。
冀書別過頭,眉目微微蹙起,“南安麼?”
“呵,是哪。少帥瞧着如何,南安的美人,與咱們晉城出來的大有不同吧?”
“蘭叔大可不必再叫我少帥,又不是在軍中。”冀書回過頭,再度望向窗外,二樓的小窗口卻是合上了。
彷彿之前就沒有被推開過。
只是一場浮動的夢,禁不起風吹散。
“明晚,可是這位南安美人第一次登臺。”蘭叔笑了笑,轉了轉方向盤,把車打了個彎,拐到了往冀府的路上。
車子恢復到了原來的速度,繼續疾馳着。
冀書偏頭望向開車的蘭叔,淡色的薄脣微啓,復又合上,指尖在西褲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釦着。
冀將軍府後院。
“小姐,來,給你變個魔術。”
“哈哈哈,好可愛的鴿子,冀南哥哥,能給我摸摸麼?”
冀書剛走到後院,便瞧見扎着兩個小辮子的五六歲的小姑娘纏着一個身形與自己相仿的男子正鬧騰得厲害。
“咳咳。”冀書頓住了腳步,立在假山旁邊。
“哥哥!你回來啦!”小姑娘的小辮子在肩上跳躍着,歡騰的朝冀書這邊跑來。
方纔那個抱着鴿子逗小姑娘的理着寸頭的男子亦是朝他走來,驀地立定,躬身:“少帥。”
冀書冷了臉,語氣沉了沉,“在冀府,沒有少帥,只有上將和少爺。”
男子聞言,驀地勾脣,直起身來,朝冀書行了個軍禮,“是,上將!”
冀書俊美的臉上神情驟然嚴肅,“看來,你小子是在我家待久了,想去軍營滾一滾泥潭了。”
男子聞言,哭笑不得,原本繃直的身子立馬彎了個腰,慫成蝦條,“哎喲我的書少爺,你可饒了我吧。”
冀書揉了揉撲到自己跟前抱緊自己腿的小姑娘,一雙桃花眸的眼神溫柔至極,“柔柔,你覺得,哥哥要原諒冀南麼?”
冀柔鼓着腮幫子搖了搖頭,“不要。冀南他都不把鴿子送給我。”
冀書撫了撫她的腦袋,修長的指尖劃過她的小辮子,溫柔至極的手法,“行,哥哥聽你的。”
“哎,少爺……”
冀柔聞言,樂得咧開了嘴,牙齒又缺了幾顆。
一旁的冀書看得眉頭抽了抽,叮囑道:“柔柔,少吃點糖。”
“知道啦。”
冀柔趁着另外一頭的冀南委屈之際,踮着腳尖一跳,伸手抱走了鴿子,隨即撒歡似的跑開了。
冀南迴過神來,走到冀書身邊,低聲道:“少爺,明晚七點,季府那邊的二少請您去金珏閣看戲。”
冀書絕美的桃花眸泛過一絲森涼,他低眸再度掃了眼西服口袋上的那朵白梨花,淡色的脣笑意漸濃。
“行啊,我不去找他,他倒是自個兒樂意撞到傷口上來。”
那麼,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金珏閣。
離若一晚上休息得不安穩。
一閉上眼,腦子裡皆是白日裡推開窗見到的汽車裡後座坐着的那人。
什麼叫作“驚爲天人”。
她算是真的體會到了。
果然小說的世界運行制度就是有那麼一套,讓她猝不及防又覺得莫名帶感。
如果沒猜錯,那個人大概是書裡頭的大人物之一。
倘若還能見到比他更好看的,那他就不是男主,以後要是遇見了也可以放心的接觸。
可要是遇不到……那自個兒日後遇見他,就得避而遠之。
不過怎麼樣,最好別遇到這本書裡的關鍵人物,早知道,這裡的男性角色,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
沒一個好東西,一不小心就踩雷。
不過,眼下自個兒的局勢,容不得她考慮得太遠。
正可謂怕什麼來什麼,離若被人從牀上拽起來,套上了一件冗長的雪白絲質長袍時,內心是絕望的。
她,只會寫文……至於唱戲,呵,她和原身風若離一樣,五音不全,沒學過聲樂,也沒學過戲曲唱腔身段,要啥啥都沒有。
唯獨,一張顛倒衆生的臉。
這張臉,能做什麼?
還沒來得及吐槽完,離若便被肖姨皺着眉頭乾脆利落地推上了臺。
一上臺,離若很快便循着記憶掃視着觀衆席的最右邊的角落。
噗。
沒錯了。
是那個一心想要neng死自個兒的少帥沒錯了。
文裡頭壞到骨子裡的倒黴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