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課程的教學進行得很順利,教室內很安靜,只有教授的聲音,下面沒有誰抽菸,沒有擺弄寵物的,沒有玩手機的,基本上都在專心聽講。
也可能是因爲暗夜一族在這裡佔多數的緣故,加上講臺醜怪猙獰的屍體,氣氛顯得壓抑和陰暗。
屍體把沒了眼皮的大眼球對着同學們,雖然二目無神,但是總讓大家感覺極不舒服,疑心這東西會對自己不利。
顯然由於在防腐劑當中泡太久的緣故,屍體那些外露的肌肉和筋脈呈現灰白色,而不是一般屍體所具有的那種紫黑色或者紅色,皮膚也不像冰凍過的屍體那有青紫的屍斑或者灰青色,而是一種怪異的慘白,一些部位還顯得腫脹。
寧小夢看得有些噁心,因爲那屍體在行動中不斷有一些液體滴下來,還散發出奇怪的味道。
楊桂花小聲評論:“那具男屍真可憐,死了還要被這樣折磨。”
寧小夢:“使用馭屍術這種法術,會不會折壽或者有不良報應什麼的?”
楊桂花:“按照我所知的傳統理論,肯定會。”
寧小夢壓低了聲音:“這位教授相貌醜陋,滿臉苦相,兩道眉毛中間都斷了,嘴角下垂,面有麻子,皺紋很多,四肢細小但是肚子卻很大,長成這樣,想必與擅長這個死靈法術有關。”
楊桂花:“聽你這麼一說,感覺可能真有其事,用法術折騰屍體,難免會被反噬,沾染上一些有害的邪淫之氣,日子久了,就會弄成這樣。”
寧小夢:“我不再想學這個法術了,如果以後把自己弄醜了怎麼辦?得不償失啊。”
楊桂花:“咱們是新時代的血族,不應該有那些迷信思想,據我所知,許多定律對於你我這樣的血族是沒用處的。”
寧小夢仔細看了看面前的女吸血鬼漂亮的臉和濃密的黑亮長髮,覺得她所言很有道理,想了想之後說:“咱們的相貌可能不會受思想和心情的影響。”
楊桂花:“正是如此,大部分血族都擁有俊美的容顏,當然這個主要與選材有關,一般來說,只有各方面都比較出色的人,才能夠得到成爲血族的機會。”
這時講臺上的教授要求一位狼人學生上臺演練一下新學到的知識。
狼人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此前繪製好的符,用打火機點燃,然後放到屍體的頭頂上,由於火焰的高溫,導致空氣當中出現了一點肉被燒焦之後的味道。
屍體一動不動,任由擺佈。
寧小夢低聲問:“這位狼人哥們能搞成嗎?”
楊桂花:“有難度,感覺他學得不怎麼樣。”
寧小夢:“你可以操縱這屍體嗎?”
楊桂花:“不知道,沒試過。”
狼人開始唸咒語,由於不夠熟練,念得結結巴巴。
唸了約有十分鐘仍然沒有念好,因爲老是出錯,一旦出錯,就得重新再來,從頭念一遍。
狼人的智力和學習能力真的很不怎麼樣,也許並不算很笨,智商測評一般也能達到九十以上,但是由於太多的睡眠,導致學習能力低下,容易忘事。
終於,狼人在教授的提醒下,完整而正確地念完了咒語,開始準備控制屍體。
寧小夢瞪圓了眼睛,專心地看着,期待這位狼人的表現。
潘無道小聲說:“估計弄不成。”
狼人比劃動作,同時下達指令:“舉起雙臂。”然後自己做了示範,兩隻手臂高高舉起,手指尖向着天花板。
這是個最最簡單的動作,基本沒啥難度。
屍體的手臂舉起來了,卻有點奇怪,沒有伸向空中,而是往前去,一下子掐住了狼人的脖子。
這樣的攻擊當然不會任何效果,狼人的力量遠遠勝過常人,自然也勝過屍體,很容易就擺脫了僵硬而潮溼的手指,把屍體推開,讓其摔倒在地上。
倒下的屍體躺着就此不動,像是在賭氣的樣子。
站在一邊的教授哈哈大笑,非常開心。
狼人低下頭,沮喪地說:“我搞砸了,真糟糕。”
教授:“別灰心,你其實有進步,屍體真的在你的操縱下動彈起來了,只是做的動作不太對勁。”
狼人:“我想不出,哪裡弄錯了?”
教授:“好像咒語唸錯了,也可能是符畫錯了,我不太確定,你下去慢慢琢磨吧。”
狼人:“我還想再練練?”
教授:“請。”然後退開,站在一邊,點燃一枝煙,笑嘻嘻地觀望。
狼人再次摸一張符,用打火機點燃,讓其燒到接近手指的時候才離手。
冒出煙霧的紙片緩緩飄落到屍體的肚皮上。
寧小夢忍不住想,如果屍體有感知能力的話,肯定會喊痛。
楊桂花嘀咕:“屍體也是有六塊腹肌的。”
寧小夢:“肚皮上的脂肪層和皮膚已經被剝掉了,當然會露出腹肌來。”
就算她沒怎麼解剖過屍體,對人體結構不十分清楚,卻也知道這事。
楊桂花:“我突然很想把這具屍體當作寵物養起來。”
寧小夢:“這裡有養屍的課程嗎?”
楊桂花:“後天就有,在旁邊的那個荷花池旁邊露天教學。”
寧小夢愕然:“還真的有啊。”
楊桂花:“是啊,這裡奇怪的課程多着呢,簡直窮盡一生也不一定能夠學完,還不斷開發出全新的教程。”
寧小夢:“有些沒用的,瞭解一下就可以了,不必認真學,正所謂術有專攻,如今的時代不可能產生全才,因爲信息量太大,誰都無法做到全知全能,我覺得只要把幾種適合自己的學問和技藝完全掌握就可以了。”
楊桂花:“你說得對,但是我好奇心特別嚴重,什麼都想學,但是由於天賦不足,許多技藝怎麼努力都無法掌握。”
寧小夢:“感覺你很有學霸風采。”
楊桂花:“你算是看對了,我曾經以不同身份參加過五次高考,每一回的成績都挺不錯,進一般的重點大學沒問題,但是由於衆所周知的原因,身爲血族的我無法在生活在人羣當中隱藏好自己的身份,於是也沒辦法去上大學。”
寧小夢尋思生活要多麼無聊,纔會去做這樣的事,真是莫名其妙,嘴裡卻說:“哇,很了不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