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洞府將朱小文的內傷治好,囑託蕭峰好好照顧之後,他就開始謀劃此次殘破遺蹟之行。
華影月這些人是絕對不能留的,以後萬一自己離開了這裡,小文他們的安全都沒有保障了,這一次必須乘機斬殺了他們。
葉凌天內心隱隱有一種預感,此次遺蹟之行,定然不會太平,小文、蕭峰他們跟着進去,也要想辦法提高他們的保命能力。
趁着這段時間,還要煉製一些丹藥,以備不時之需。
在這之前,最最緊要的是,需要去經藏堂查閱典籍。
關於殘破遺蹟,殘缺的世界之心,還有上古遺蹟.。
他有太多的疑惑想要解答,偏偏任何一件都不能同他人述說,唯有自己小心查閱。
自從煉化殘缺的世界之心後,得到線索收集輪迴之眼。
等到集齊四顆輪迴之眼,徹底掌控上古遺蹟,自己與這處神秘之地融爲一體。
葉凌天下意識的摸了摸眉心,在那裡,上古遺蹟已經化爲一枚符文隱藏在自己眉心。
但是如何溝通它,將裡面存在的諸多葉家青雲衛調動出來,一直是他內心存在的一種渴望。
上古遺蹟暗含須彌芥子神通,原本是漂浮在虛空之中的一粒塵埃,誰也想不到其中竟然暗藏如此宏大的世界。
它到底是何人煉製,爲什麼會存在?
這背後到底藏着怎樣的秘密,連葉凌天都不敢去肆意揣度。
他現在想的就只是怎樣將寒叔、雲叔他們這些一直追隨自己的青雲衛全部完好無損的帶出來。
經藏堂中儲存着宗門之中所有典籍,若問在這天行界裡還能查到一點蛛絲馬跡的話,恐怕也只有這裡了。
“奇怪,今天怎麼沒人?連李河圖大人都不在。”
踏入經藏堂,裡面空無一人。
葉凌天走進去,左右看了看,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時,橫樑之上忽然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小子,別找了,今兒這經藏堂裡沒人了。”
葉凌天一驚,擡眼就看到橫樑之上躺着一位老者,老神在在的翹着二郎腿,神態悠閒。
他神色一肅,恭敬的上前抱拳一禮:“弟子葉凌天見過前輩,不知經藏堂今日可曾開放?晚輩想要進去查閱些典籍。”
低調謙虛總是沒錯的,永遠不要小看一位老人,哪怕他是個乞丐。
深受掃地僧影響的葉凌天姿態放得很低。
他自問靈覺強大,神魂金丹劫後,靈識越加緊固,便是普通的金丹期修士也休想在他眼前遁形,可是對方竟然在自己毫無察覺之時出現在了橫樑之上。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這位老者竟然是金丹期上大修士,至於是何等修爲,卻是他也不敢妄自猜測了。
老者自然便是經藏峰之主江東月了。
經藏峰主管玄元宗所有大小典籍,經藏堂正是峰下所屬。
若論博學,江東月當之無愧爲第一,只是活得越是老了,越是有些老頑童。
老小孩,老小孩,大約便是如此。
先前在掌教真人處議事,衆人提及葉凌天,他便存了心思一探究竟。
他與那煉器峰之主吳洗劍一輩子相爭,從未輸過,只是在收徒之事上輸了一招。
每次看着吳洗劍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臉,他便內心暗忖,自己是不是也該收個徒弟了。
正巧葉凌天趕往經藏堂,他便暗暗捏了個訣,一道化身出現在了經藏堂前。
見到峰主親臨,經藏堂長老李河圖五體投地叩拜,江東月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退去,這纔有了先前的一幕。
第一印象,不錯,待人接物,態度和氣。
江東月微微頷首,道:“你要查些什麼典籍?跟老夫說也是一樣。”
“這.”葉凌天遲疑了一下。
江東月目光一轉,忽然道:“想要不說也行,躲得過老夫一招,今日這經藏堂裡就任你查閱,而且無人敢進來!”
葉凌天內心一顫,此人到底是何人,竟然敢說這話。
任憑查閱,倒是的確有些誘人!
有些秘密的確不宜讓人知道。
葉凌天深吸了一口氣,道:“敢問前輩是何人?”
江東月翻身下了橫樑,輕飄飄落在眼前,嘿嘿一笑,道:“李河圖那小子得叫我一聲師叔,你說老夫是何人?”
葉凌天倒吸一口涼氣,如果眼前這人說的是真的,能被李河圖大人稱爲師叔的,那他的輩分可就奇高了。
如此,正好!
心中疑慮盡去,他眉頭一挑,神色露出一絲振奮,猛地抱拳行了一禮:“前輩要指點晚輩,那弟子可就斗膽一試了。”
江東月呵呵一笑,暗道這小子聰明,點明以前輩指點晚輩,卻是坐實了身份,不能出手太重了。
經藏堂內,平地捲起一陣微風,地上的塵埃順着風向旋轉,葉凌天腳步一劃,起手式行禮之後,順勢前探。
千幻指!
漫天指影罩去,地上塵埃席捲,但見影影重重,無數指影點向周身各處要害!
“嘿嘿,這門指法倒是不錯,可惜.”
江東月一眼就看出這門指法的高明,但是招式之間頗多晦澀之處,在他這等修士眼中,葉凌天全身上下到處都是破綻。
所以他暗呼可惜,若是有名師指導,這些隱晦處定然可以彌補,以此子的悟性,前途一片光明。
換句話說,倒也說明,眼前這小子還沒有得遇名師指點。
這讓江東月內心閃過一道念頭。
只見他腳尖輕點,整個人以詭異的身法在半空中懸浮,身軀不斷擺動,身周指影綿綿不絕,然而卻沒有一指能夠擦中肌膚。
葉凌天最早修習千幻指,卻是一個人埋頭苦練,熟練是熟練了,哪裡知道箇中缺陷?
平日裡若是對敵同階,以千幻指的諸多幻象,尋常人也看不出破綻,這一次得遇江東月,卻是讓他看出了自己的不足。
“還請前輩多多指教!”
難得遇到被指點的機會,葉凌天神色振奮,如影隨形,不斷追擊,盡展所學,拼力強攻。
這老者說是隻出一招,自己若能撐過,定然受益匪淺。
眨眼間,就是十招!
葉凌天內心好勝心起,手中千幻指法連綿不絕,竟是以快打快。
而對方在騰轉之間,如清風搖擺,姿態飄逸,不管葉凌天如何的勢大力沉,他只淡淡的撫手而過,大有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瀟灑。
“小子,看好了,躲得過這招,就算你贏。”
趁着葉凌天換氣的剎那,江東月反手一招,看似平平淡淡,在葉凌天眼中,卻如驚濤駭浪,山崩海嘯般撲面而來。
簡單一招,卻蘊含天地大勢,讓他感覺自身在天地之前,渺小如螞蟻,萬萬不可敵。
葉凌天神色大變,危急關頭,他強行提起一口氣,雙膝一彎,借力暴退。
然而江東月的手卻如跗骨之蛆般,死死地咬住他,五指張開,卻如同一張巨網,掙脫不得。
“這是什麼招數!”葉凌天失聲驚道。
雖然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對方很強,但是仍然沒有預料到自己竟然不是一合之敵!
方寸之間,有大恐怖。
哪怕只是經藏堂這不大的地方,卻讓葉凌天驚出一身冷汗,彷彿經歷一場生死危機。
“無招勝有招,看你怎麼躲!”江東月呵呵笑着,貼面緊跟。
葉凌天使出渾身解數,腳下不自覺地使出天玄九變來。
嗖嗖嗖!
葉凌天的身影快得跟影子似的,哪怕在經藏堂這等地方,輾轉騰挪之間,只見兩道虛影不停閃爍。
虛影一晃而停,江東月收起了笑臉,一臉嚴肅的道:“小子,你與那天運子什麼關係?怎麼會他的天玄九變?”
葉凌天身形一頓,氣喘吁吁的道:“前輩,弟子不認得什麼天運子,弟子的步法是前些天在天元鎮上遇到一位老者傳授的,他傳授完就走了,弟子也不知道他姓什名甚。”
江東月忽然嘿嘿一笑,道:“原來如此,倒也符合那老鬼的性格,神神叨叨的。既然你跟那老鬼有關係,那老夫倒也不好下手了。也罷,這一局,算你贏了,去吧,今天這經藏堂只爲你一人開放,但有所需,直接觀看就是。”
大手一揮,一陣狂風捲起,將葉凌天吹進了經藏堂中。
迎面一道白光一閃,葉凌天伸手一抄,原來是一枚玉簡。
“老夫江東月,持此玉簡可去經藏峰閱經三日,那裡的典籍纔是宗門瑰寶。”遠遠的,一道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那老者早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