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喬約翰還是慢了半拍,他再繞回去的時候,小滿早就已經回了家。從那天開始,他每天工作之後的活動範圍,幾乎就是圍繞着cafe的那一帶進行。他害怕小滿還會來這裡買咖啡,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守株待兔。

在心裡,他早就把自己罵了無數變,他恨自己怎麼就放不下那麼驕傲的自尊。他不是想她麼,她離開的每一天都忘不了她麼,那爲什麼在見到了她之後,又主動地黑下了臉。他一定要找到她,把什麼話都說清楚,不管結局是喜是悲。

但是,他還是沒有等到她的出現就回了臺灣。從機場出來,他就一直黑着一張臉,助理是個懂得看他臉色的人,看到他這樣,就知道他肯定情緒不好。事實上,他自從來了臺灣分公司之後,情緒一直都不穩,時不時會突然發脾氣。

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這都是思念她所造成的。SA在臺北的辦公室,就在101大廈,八十幾樓,他的辦公室看遍整個臺北盆地的景色,可是,他依然覺得每天都生活的很空虛。離開小滿之後,他沒有找過女人,雖然倒貼的女人一大把,他還是習慣自己解決慾望。

回了臺北,又覺得不甘心,既然知道她在東京,他心一橫,乾脆再去東京找她,就算把整個東京反過來,也要把她給找出來!他破天荒地告假一週,所有的事情打電話或者發郵件彙報。請假的當天下午,他就直接飛東京了。

但是,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去東京的那天,小滿出差到臺灣。M通訊在臺北要開一間旗艦店,她要過來督場。M通訊的旗艦店就開在101附近,她也很忙,一到臺北就開始開工幹活,一直忙到晚上12點。

一班同事在門口告別,臺灣的同事回家,日本過來的同事結伴回酒店。孫安妮完全是順路的,每天從公司回家,她都要經過這一條路,她開着車路過M通訊的旗艦店的門口,突然就看到了小滿。

只一眼,她就記住了她。下意識地,她就停下了車。凌晨的城市,稍微有一點動靜都可以聽的很清楚,更何況是汽車的剎車。大家回頭看,孫安妮對着小滿點了點頭,小滿也一愣。她也記得她。

猶疑了一會兒,她招呼了同事先走,她上了孫安妮的車。十分鐘之後,她們坐在了小滿住的那個酒店的咖啡廳,因爲彼此都覺得,有必要聊一聊。

“葉小姐,我不希望你打擾到約翰的生活。”孫安妮說的很直接。她好不容易纔等到喬約翰可能的動心,但是她的出現,一切都打亂了,說不記恨,那是不可能的。

“孫小姐,他不過是我以前的男朋友,那天之前,我們根本有很久沒有見面。所以,應該說不上打擾到你們吧。”小滿覺得很奇怪,那天的見面,他根本連看都懶得看她,怎麼還會對她有什麼呢。

“但是約翰爲了你,請了假去了日本。”孫安妮熟練地吐了一口菸圈,目光灼灼。小滿一驚。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大可不必擔心,我不會和你去爭什麼的。你知道爲什麼我會和他分手嗎,就是因爲我愛上了別人,所以甩了他。”她只能破罐子破摔,爲了徹底斬斷什麼。她很平淡地看了她一眼,招手先結了賬,優雅地轉身離去。

孫安妮並沒有看到她其實已經淚流滿面了,再呆下去,她怕自己會失控。喬約翰居然還想着她,這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的。她傷了他那麼多,他居然還想着她!

因爲和孫安妮的這一面,她那天晚上沒有睡好,早上又起的很早,結果還沒有等開幕活動結束,她直接在現場暈過去了,原因是疲勞過度。原本預留給臺灣的三天行程,陡然變成了五天,因爲還有兩天是在醫院。

但是,該碰到的,還是會碰到。他們還是遇見了,在她家的樓下。他猜的沒有錯,那家cafe是她最常去的咖啡店之一,臺灣回來的當天,她又去公司處理了一點事情,然後再回家。又是一個午夜,她拖着疲憊的身軀,去買了一杯咖啡。

喬約翰遠遠地就看見她走過來,這一次並沒有選擇喊住她,而是悄悄地跟在了她的身後。在她馬上就要走進公寓大門的時候,只聽見一聲極響的怒喝:“葉小滿你給我站住!”樓下的保安也被喬約翰的怒吼嚇了一跳,他疾步走過去,企圖幫助小滿驅趕掉這個男人,但是小滿攔住了他:“對不起,他是我朋友,平時說話都那麼大聲。”

保安不懂得中文,聽小滿解釋了,雖然還是很疑惑,但是終究還是離開了。他看見小滿停住了腳步,馬上就追了上去,想拉着她往外走,但是小滿直接開口:“到我家去,有什麼話,我們一次性說清楚。”

喬約翰一愣。去她家?她不是和別的男人跑了麼,難道是一個人住?還是那個男人到外地去出差,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以前的情人帶回家?他不說話,一直在一個人胡思亂想,臉上表情陰晴不定。

小滿住在20樓,喬約翰才一進門,就警惕地搜索着這個房子裡,是不是有男人的氣息。他繞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男士用品,連拖鞋都只有她自己的一雙,給他的那雙,還是她從櫥子裡拿出來的。

“你,一個人住?”喬約翰問的很不確定,他還是不敢聽到她親口和他說,她現在和另一個男人在同居。就算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他們也沒有正式地同居過。

“是,我一個人住。你要喝一點什麼?”小滿已經往廚房的方向走去,“還是橙汁嗎?”她一直都記得他和她一樣,都喜歡和橙汁,她這裡最多的,也就是橙汁了。

他沒有回答,她就端了一杯出來,自己繼續喝剛纔剩下的咖啡。她有一點不好意思:“今天回來的太晚了,在外面出差了幾天,家也沒來得及整理。有點亂,你別介意。”

他愣住了。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懶,自己家裡經常也是亂糟糟的,東西亂放,找到了剪刀,又不知道新買的杯子去哪裡了。那麼久過去了,她居然還是一點都沒有變。他仔細地看着她,好像臉色不太好,有點慘白。心又開始軟了。

“葉小滿!你到底想怎麼樣!”喬約翰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忍不住失控去吻她了。唯有用這樣的方式來逼自己。

“約翰,對不起。你恨我吧,狠狠的恨我,然後把我忘掉!我是一個不值得你愛的人。不,我再也不配去愛了。”她垂下頭,臉上的表情是少有的哀傷。這些日子,她也不好受,自從見到他還有孫安妮之後,心神一直都很恍惚,她怕見到他。她覺得自己對他有虧欠,她不配他去愛她。想着想着,眼淚居然就掉了下來。

wωw◆ тTk án◆ ¢ ○ 什麼驕傲,什麼自尊,喬約翰覺得那些東西,在此刻就是一文不值的廢物,他放下手裡的杯子,衝上去一把抱住她,然後心一緊。她怎麼瘦了那麼多。他的手輕輕地幫她拭去眼角的淚水,異常柔和地開口:“小滿,小滿,我的小滿。”

哭夠了的小滿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自己又失控了,她急忙推開他,一邊抽泣一邊抗拒:“約翰,不要對我那麼好,求你了,不要對我那麼好。”

“小滿,過去的那些都不重要,我都忘記了。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小滿,回我身邊,好不好?”既然她是一個人,那他就沒有放手的必要。在愛情面前,他不需要自尊,他只聽從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想法,那就是他愛她,很愛很愛。

“不可以!不可以!約翰,我不能害了你,雖然我和他,因爲一些原因,不能在一起,但是,我根本忘不了他,除了他,我愛不上別的男人了。我不想,讓你和我一樣受傷。我註定這輩子,就只可能是一個人了……”小滿的話還沒有說完,喬約翰的吻已經蓋了下來。

他不停地在她的脣間輾轉,那麼多天過去了,只有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地覺得快樂。小滿想掙扎,但是無奈喬約翰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她掙脫不開。當喬約翰的手,開始去解她的扣子的時候,她才覺得驚慌。

“約翰!不可以!你應該和孫小姐在一起!”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才掙脫開他的懷抱,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眼中流露的是驚魂不定,她真的被嚇到了。

他一聽到孫小姐,心一驚,直覺告訴他,她是去臺灣出差了。果然,她承認,自己是在臺北見到的孫安妮,還一起喝了咖啡。他暴怒,抓起手機就想給她打電話,還是小滿眼疾手快,把他的手機搶了下來。

“葉小滿!你到底想幹什麼!那個姓孫的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她什麼都沒有和我說,我只是告訴她,我是不會和她去爭什麼的。”

“你是不需要爭,因爲我就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這一次,他再也不給她任何機會,抱着她就往臥室走去,他壓抑了太久,是時候該釋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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