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不速之客

根據上杉最新提供的線索,以及其間大量的走訪調查,新宿警署終於鎖定了一個嫌疑人--橘蓮。這顯然不是真名,而是牛郎們工作時使用的假名,或者說是代號。他們通常會使用一些複雜的漢字,取一個類似漫畫主人公的名字,顯得神秘又高貴,吸引一些無知少女或者是富有的大媽。

之所以把他列爲嫌疑人,是因爲反覆查看視頻之後,發現玲奈會精心打扮之後去一家藏在衚衕裡的小型牛郎店,雖然不是很頻繁,但每次都逗留很久,有時甚至會直到打烊。而且,在玲奈的家裡找到一個保存的很好的三年前款式的LV錢夾,上面有一個手寫的“TR”字樣。爲了賣個好價錢,這些她們自己不使用的奢侈品是不會開封的,更別說在上面寫字了,當時並不知道這兩個字母的含義,現在想來,這正是橘蓮的縮寫。

牛郎店不是咖啡屋,買一杯飲料可以坐到關門。她這樣,會燒掉很多錢,於是警察到那家店去走訪,結果這個叫橘蓮的傢伙已經辭職,據他同事說,他好像已經找到了更賺錢的工作,而當警察趕到他家裡的時候,早已經人去樓空。種種跡象,更加深了他身上的嫌疑。

警方有警方的事,上杉這邊的事兒也不少,雖然整體社會經濟下滑,可這也間接增加了人們對交易二手物品的需求。有人需要賣掉閒置的物品換錢,有人想用奢侈品卻買不起新品,各取所需。

這一天,店裡來了幾個混混模樣的人,頭髮五顏六色的,褲襠在膝蓋以下,恨不得露出半個屁股,穿的鞋也是踩一半穿一半,走路一步三晃的,差點就把“小流氓”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這幾個人一進屋就把一個包裹放在了櫃檯上,見裡面只有上杉一個人,就直接對着他說:“店長先生,我們這裡有一包好東西,麻煩你給個好價錢啊,嘿嘿嘿。”

上杉看了看他們,臉上堆着笑:“好啊,請讓我先看一下物品吧。”

說着打開包裹,把裡面的東西小心翼翼地一件件拿了出來。裡面是一些奢侈品錢包,沒有包裝,但是也都不算舊,基本都是八九成新的,男款女款都有,沒什麼特別,但是也不算差。幾個小混混不時地互相看看,撇着嘴笑,彷彿對自己帶來的東西很滿意。

上杉沉吟片刻,略帶猶豫地說:“嗯……東西我這可以收,麻煩你們登記一下個人資料吧。”

“個人資料?”帶頭的一個混混說道:“我說店長啊,靈活一點,我們這些東西可都是正品,不會錯的。”

上杉笑着說:“是正品,這我知道,而且還都是接近新品的程度,只不過,登記賣家資料,這是法律規定,我也只能遵守啊。各位只要把駕照或者保險證,身份證,隨便一樣登記一下,我可以比行業平均收貨價高10%收購……”

“店長先生”,那人打斷了上杉的話:“這麼說,你是不做這單生意了?”

“不是不做,是沒辦法做。高於同業10%,我已經表示了我做生意的誠意,不是麼?”

“你最好想清楚!”那混混一拍櫃檯,與他一起來的那些頓時呱噪起來,大有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

上杉就是微笑着看着,什麼也沒說。等過了一會,那領頭的一擺手,場面暫時安靜下來。他又對着上杉說:“呵呵,你看我這些兄弟,太沖動。這樣吧,我也表示一下我的誠意,低於行業平均價10%出手,可以吧?”

“做不到”,上杉這次回答的很乾脆:“價格是靈活的,可這規矩不是我定的,我沒權利更改,要不,你去別家問問。”

混混們剛要發作,上杉接着說:“對了,我還要謝謝你們。”

帶頭的那個一挑眉毛,疑惑地看着上杉:“我說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我們現在打算找你麻煩呢,你謝什麼?”

“當然要謝謝你們。我剛剛正在和朋友視頻,給他看看我這小店,唉,他嫌我這屋子裡太沉悶,沒什麼人氣,你們這一鬧,剛好替我打了他嘴巴。”

這一個操作,雖然簡單,卻很有效。如今這網絡世界,只要上傳,就是最直接有效的證據。這些人再怎麼囂張,也不過是剛出道的小人物,還沒有應對這些的實力。

看着他們悻悻離去,臨走時還留下了那句經典臺詞:“今天算你走運,你給我等着!”上杉覺得,雖然自己這店面小了點,還是招一個助手比較好,每天一個人在這裡,都成了小混混們欺負的對象了,真是可笑又無奈啊。

於是他簡單幾句,在網上寫個了招聘啓事,又手寫了一張貼在門口,順手關上門,看了一眼招牌,轉身走進了川香飯店。

剛一進門,楊老闆就衝着他一臉壞笑,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一邊說:“哎,你看那邊。”

上杉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原來是那兩位新人警員,小野和野田。兩個人靠在牆邊的位子,桌上的菜已經吃的差不多,只是喝酒,偶爾無奈地搖搖頭,互相在說着些什麼。

上杉也笑了,問楊明:“這兩個平常精力充沛,今天怎麼垂頭喪氣的。查失蹤案查到抑鬱啦?”

“可不是麼,在我這憤世嫉俗的快兩個小時了。”

“嗯嗯,我初入社會的時候,何嘗不是這樣,總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可以改變世界,可時間長了,才發現這有多麼難。不過,即使我做不到,也還是希望有人能做到,還是希望這世界能越來越好啊。”

說完,上杉跟楊明要了一杯啤酒,向小野他們走了過去。

“二位,喝酒喝的不開心,很容易醉的。是不是辦案遇到困難啦?”

小野看了看上杉,說道:“是上杉先生啊,唉,這辦案的細節,我們不能向你透露……”

“唉呀,太可氣了!”野田在旁邊氣憤地說:“現在所有的線索都差不多找齊了,人是被軟禁的,我們也救出來了。只是她一直被蒙着眼睛,沒辦法指認,我們還偏偏沒辦法證明那傢伙在案發當晚到過新宿。”

“怎麼,他有不在場證明?”楊明也湊過來問了一句。

小野還有些猶豫,野田可沒管他,繼續說道:“是啊,那傢伙說自己在千葉的海邊,他的車也確實在那裡沒動過,雖然其他線索都指向他,我們也發現疑似他喬裝的身影,只是……唉,缺少直接證據啊。這傢伙一口咬定自己一直在千葉。”

看着這熱血的兩個人,上杉沉默了一會,雖然略帶猶豫,可還是對兩位警官說:“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細節,不過如果想在他完美的不在場證據面前找到缺口,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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