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覆轍(12)

“這個。”

灰原攤開手,一枚小小的膠囊躺在她的掌心。

“這個,是什麼?” 看起來,有點眼熟。

看到他已經逐漸恢復理智,灰原露出淡淡的微笑。

“是aptx 4869……”

她的答案,讓他愣在了那裡!

“你說,什麼?”

他沒聽錯吧?!

她竟然說要用那種藥把她救活?

這怎麼可能?!

“你應該還記得吧,我給你說過它的原理。它是會讓細胞失去活性沒錯,但有時,也可以使某些細胞再生,我們兩個就是得益於它的這個功能。”柯南有點明白她的話了。

“我在這個藥原有的基礎上,改變了一下藥效,它現在已經不能被稱之爲毒藥了,只是……”

“只是什麼?”柯南急切的問到。

灰原看着他,繼續說到,“如果按照預想的那樣,它能恢復她已經逐漸壞死的細胞,那當然好,但是,這種藥,只是我剛剛研究出來的而已,還沒有試驗,所以,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而且,她也不是普通人……”

“是這樣。”柯南淡淡的應到。

“要用嗎?”灰原看着他問到。

雖然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擊他,但是,她認爲,還是應該把最真實的情況告訴她。

柯南的腦海裡,卻突然響起了某個人說的話……

……

“不過,這種藥還沒有進行實驗,誰都不知道會有什麼突發的狀況。你要有心理準備。”

……

沒錯,就是苦艾酒在那一天給他說過的話。

柯南的嘴角,露出苦澀的笑。

爲什麼,要這個樣子呢?

爲什麼,每次都要他來做這種選擇?

爲什麼,每次她的生死都要他來決定呢?

他寧願,是那個被動的人……

沉默良久,他終於點頭。

“既然死亡都不能把我們分開,那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他握着蘭的手,語氣顯的異常溫柔。

……

她的世界,開始黑暗,就在她想起他的那一剎那。

彷彿,有什麼,一直在拼命拉扯她的記憶,讓她對他的記憶,像沙漏裡的沙子一樣,一點點的流失……

不要!

她不要忘記!

絕對不要忘記!

雖然,她並沒有想起全部,但是,她知道,那些對她來說,都是最珍貴的東西!

比生命,還要珍貴的回憶……

一成不變的黑色,慢慢的有了色彩。

影像慢慢出現。

站在她面前的,是她就算失去記憶,也深深刻在心裡的人…

“新一!”她喊着他的名字,緊緊的抱住他,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我不要忘記!我絕對不要忘記你!”她靠在他的懷裡,大聲的喊到。

“蘭……”他只是抱着她,輕聲叫着她的名字。

“其實,我不在乎的……”

“就算永遠不會醒來,我也不要忘記你!”她打斷他的話,擡起頭來,倔強的看着他的臉,“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再忘記!”

他的表情,溫柔裡又帶着些許沉痛。

“你聽我說,其實,我真的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記得我,也不在乎我是不是還在你心裡,甚至,只要你能幸福,即使給你幸福的那個人不是我,我也會很高興的。只要,我知道你還好好的活着,快樂的活着,我什麼都無所謂。”

“我不要!”蘭的眼淚,不停的順着面龐滑落。

“如果那樣,新一一定很辛苦,我不希望再看到新一變成那樣冷漠的人!那樣,我會很傷心,很難過,所以,我不要忘記你!”

聽到她的話,他很明顯的一怔,隨即把她抱在懷裡。

“傻瓜……” 他閉上眼睛,輕輕的說到。

表情裡,卻是難以抑制的悲哀。

蘭沒有再說話,只是任他抱在懷裡。

眼淚,逐漸浸溼了他白色的襯衣。

逐漸的,蘭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往遠離他的地方拉扯她。

她收緊抱着他的手。

但是,這股力量卻越來越大,迫使她逐漸的離開他的懷抱。

新一隻是緊緊的握着她的手。

“新一,我不要,我不要!”

蘭拼命的搖頭,眼淚,在空中紛飛。

“蘭……”他的眉頭皺起來,看着漸漸遠離他的她。

終於,他們緊相握的手,被分開了……

她的身體,開始飛快的向後退,在離開他的視線之前,窮盡全身的力氣,對他喊到。

“新一!我一定會再想起你的!你要等我!”記憶的碎片,被再次粉碎在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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