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少年才堪堪地走出了幾步,腳步卻是猛地頓住了,鼻尖動了動,像是感覺到什麼似的,豎瞳一下子就是瞪圓了,那股氣息是……
眼見,某個變異人類的就要朝着帶有着自己熟悉的那股兒氣息那人咬下去的時候,紅髮少年倏地就是憤怒了,身子竟然是以一個極爲詭異的角度曲折,後腳就這麼的一蹬,只聽見了‘颯’了一下極爲輕微的響聲,轉眼間,少年的身子便是陷入了諾爾凱的眼瞳了。
還沒有等他做出反應來,那個少年的動作之快,竟是平生見未所見,再0.01秒的時間內就是將那一個變異人類給消滅掉了,還順手將周圍礙事的變異人類輕輕鬆鬆打飛了。
這不是裝強,而是這個少年真的是很強,諾爾凱眼睛不由得就是往着那個已經死透了的變異人類望去,很快就是發現了,剛剛那個少年出手並不是打中什麼要的要害處,而是在短短的那麼一剎那間就是擊出了無數拳,從外表看不出,但是諾爾凱看着完全癱軟下去的四肢,他可以很確定,這個變異人類裡面的骨頭絕對全部都碎掉了。
“礙事!”感受到這種讓他厭惡的氣息源源不斷地涌來,少年真的是不耐煩了,紅色的瞳孔就是極度厭惡地往着四周一掃。
於是,在場所有的戰士都看到了他們終身難以忘記的那麼一幕,他們根本不知道有人可以強悍到這一種地步,只是憑着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就是大氣也不喘一口,冷光微閃,便是將周圍的變異人類給踢飛了出去了,一時之間,還殺上了癮,一雙豎瞳竟是變得通紅,看着竟是覺得這是世間美麗的藝術。紅得嗜血,紅得妖豔,紅得讓人移不開眼睛來……
“天,那是人類麼……”黑虎喃喃地道。要不是長期鍛鍊的身體還維持着警惕性,條件反射地捉緊着能源槍,估計他驚得都將能源槍都掉了。
“不是人類?”
“老大?!”
老將斂了斂神,震驚過後眼神終於是恢復了一點兒的清明瞭,“黑虎,先不說這樣強悍的戰鬥力,就說那少年頂上的那根東東,還有顯眼的想說特徵般的紅色,難道還沒有讓來想起些什麼來麼……?”
黑虎晃了晃神,紅色的特徵。像是觸角的飾物,還有剛剛看見的那一雙豎瞳……等等,豎瞳?人類由怎麼會有豎瞳?有豎瞳的就只有……
黑虎不由得就是大驚失色,“老大,不會吧?難道那個紅髮少年就是蟲族的王!!!”
……
王的皮膚已經隨着他身體的活動。和能量的輸送,已經變爲金屬的了。只是因爲除了溫度和硬度不一樣外,從外表看,還真的沒有什麼樣的區別,若是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不同了,在他的皮膚上幾乎就是找不到毛細血管的存在。
一個人。單槍匹馬地,竟是將大半的空間給掃蕩乾淨,地上就是疊上了一層又一層的變異人類的屍體,這一種食物鏈最頂端的威壓,再加上同伴大批大批的死亡,這種只有捱打份兒的單方面的屠殺。就是讓剩下來的變異人類恢復了一絲清明,甚至一步退,步步退,後面的變異人類就是進行了大規模地撤退。
只是,撤退時的不少變異人類閃過智慧之光的眼睛。讓在場的所有人不禁生生地打了寒戰,最恐怖的是什麼,不是實力強大的猛獸,而是擁有了智慧,還時刻挑戰着你心理底線的怪物。不過經此一戰,在場的所有戰士都沒有人會將那些變異人類當作是自己曾經的同伴,他們只是披着人類外皮的怪物而已。
在最後一隻變異人類消失在眼前的那一刻,全部的人都一下子癱軟下來了,身體上的和精神上的疲倦已經讓他們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紅髮少年一下子就是跳了起來,揪着諾爾凱就是嗅了嗅,一雙豎瞳就是瞪得老大的,“你是誰?你身上爲什麼會有唐堂的氣息,你認識唐堂?你是誰?”
本來諾爾凱還滿感激眼前這個少年,已着這樣絕對的是實力救了他們小隊一命的,但是王這樣的一番行爲,立馬就是讓諾爾凱的神經繃緊了起來,原本還帶有一點兒的笑意的眼眸一下子就是沉了下來了,直直就是對上了王的視線,將王的問題又重新反駁了過去,“你又是誰?你和唐堂是什麼樣的關係?”
那一雙豎瞳,超乎常人的實力,還有靠近了諾爾凱看見那少年頭頂上那十分逼真有質感的‘觸角飾物’,本就聰明的諾爾凱馬上就是感覺到了不對勁了,雖然這傢伙不像是注射過‘強化藥劑’,但很明顯的,他也不是人類就是了,只是不知道是什麼生物?爲什麼到這裡來?是敵是友?
最令諾爾凱在意的還是剛剛少年脫口而出那一句話,他之前明明就是看見這少年已經快要離開了,被拒絕了之後他並沒有什麼幫忙的自覺。但是,他最後竟然返回頭來,一開口就是揪着自己問唐堂在哪裡?還這麼熟悉唐堂的氣息,這傢伙究竟和唐堂發生過什麼啊?!!
諾爾凱冰冷的眸子下就是一陣怒火中燒,若是此時此刻,貓子在諾爾凱身邊的話,恐怕只會感覺到一陣吃驚,這一種氣息,比以往生起氣來的氣息都要多,他從來都沒有見過諾爾凱卻是如此的盛怒。
“什麼關係?”這會兒,王還真的被問道了,蟲族的世界遠遠沒有人類世界的複雜和狡詐多端,他雖然活得夠長,知識面也足夠豐富,但這麼多年來,要說王和人類一起生活還是第一次。
蟲族一向喜歡陰暗的地方,就算是蟲族的王也避免不了,還沒有進化出人類身體之前就不用說,進化出人類的身體之後,呆得最多的就是在銀那個非人類的身邊,生活的習慣並沒有變化,只是換了一個身體而已。可以說,和唐堂相處的這一段時間纔算得上是真正和人類一塊兒相處,這也恐怕是第一個和人類共同生活的蟲族了。
正是因爲這樣,王明顯還沒有搞懂人類的思維模式,要是現在,站在諾爾凱面前的是真正的人類話,他絕對會感覺到現場的氣氛似乎有那麼的一點不對勁,而委婉地將這個話題的重點給轉移了。然而,可惜,雖然王的外皮是一個長相不錯的少年,但明顯思維還依舊是蟲子級別的。
眉頭擰了擰,王還找不出庫存裡有些什麼好詞形容他和唐堂的關係,想了想,實在想不着,便是乾脆將他和唐堂之情相處的事兒給嘮叨出來了,“我是王,你叫我王就好了,大家都這樣叫的,至於我和唐堂的關係嘛,怎麼形容呢……我們幾乎是天天黏在一起哦,唐堂偶然還會親手餵我吃的(其實是唐堂不耐煩王的聒噪,就隨便抓了一快能源礦塞到了王的嘴裡將他的嘴巴給堵住了),和我一起嬉鬧,訓練(別誤會,只是殺變異蟲子而已)……哦哦,對了還有那一次哦,唐堂都看見我半粿的上半身了哦~關係嘛,應該很是親熱就是了。”
這還不親熱麼,幾乎日日夜夜都黏在一塊兒了,不少戰士就是在心裡默默地吐槽着,就算他們對唐堂這個不甚那麼熟悉,但是看到了諾爾凱皇子瞬間就是黑透了臉,又是憶起他和那個銀髮的少女那一種若有若無的古怪氣氛,是傻子都記起了唐堂究竟是誰了。
老將、黑虎和在場的幾個傭兵,他們是知道王是什麼身份的人,聽完了這話兒,他們已經不是驚嚇了,而是驚懼了。忍了又忍,黑虎終於是忍不住了,就是湊到了老將的耳邊嘀咕起來了。
“喂,少將,那個王不是蟲族麼,唐堂那丫頭和蟲族的王湊成一對兒了,不會吧,他們結合了有沒有了?那麼生出來的孩子會是什麼東西,是人?是蟲?還是半人半……蟲”
最後一個音節,黑虎都發不出來了,其他的幾個傭兵們的思想似乎也和黑虎給同步了,一張張就是刷得老白,精神氣都沒有了,顯然是聯想到半人半蟲應該會是怎麼樣子的……
憤怒,憤怒,絕對的憤怒,諾爾凱恨不得就是有將剛纔的話給收回去的衝動,但腦子裡卻是控制不住的浮現起了唐堂那專注了眸子,微微抿嘴一笑的模樣,還要對自己陌視的神情,諾爾凱又不禁萎靡起來了,他又在做什麼了,他現在又不是唐堂的誰,連個同伴也說冰不上,又有什麼資格去管唐堂的事情。
可是,無論諾爾凱怎麼再一遍一遍地告誡自己,一遍一遍地剋制自己,卻依舊阻止不了心鑽痛的感覺,像是有些什麼已經牢牢地黏在心臟之上的東西,要強制地剝落下來,痛,卻是怎麼也捨不得,寧願讓它一直在心中揪痛着,也不願讓它完全的離開自己的生命。
成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