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嗎?這羣人你可能不熟,但他們可都是其他武術世家的子弟,就是資質差了些纔會被叫來送死。怎麼樣?開動你聰明的腦袋,想想我爲什麼要他們死在這兒。”見杜瑞被嚇得臉色發青,這人惡趣味地說道,褪掉僞裝,他的眼神陰鷙,完全就是陽光的對立面,充斥着蛇鱗般的沁骨寒意。
“呵,就算你要陷害杜家,他們這樣的死法根本就不是杜家的作風,別人不會相信的。”
此時,杜瑞身上的酥癢已經慢慢轉重,渾身像是有萬蟲在撕扯啃咬一般,一抽一抽的疼,又癢得忍不住去撓。很快,他的皮膚表面就泛起了大塊腫脹的紅紫斑點 ,加上猙獰的抓痕,看上去極爲滲人。咬着牙,杜瑞竭力控制着自己,撐着通紅的眼睛看向了對面詭異神秘的黑衣人領頭人。
雖然這些年杜家冷眼旁觀着外人對他的傷害,甚至有人還暗中相助那些對他有企圖的人。但杜家,這個血緣羈絆的姓氏,他不能忘,也不願讓它從此落寂。聽這神秘黑衣人的話,其他世家似乎對杜家別有用心,更甚者還想絆倒他們,他不想讓祖輩多年積下的榮譽就這樣被銷燬了。
“杜家數百年基業,不可能就這麼輕易被你們推倒。不過就是幾個資質不出衆的小輩,就算真死在我這兒又有什麼關係?托爾星的管理者大人可是我義父,有什麼是不能解決的?”
“杜瑞少爺啊。說你是少爺,你還真是被養廢了。一旦想要你們死,連你們呼吸都是錯的。你真以爲托爾星的管理者還偏向你們?沒有高階武者,異能者水平又一般,你父親死了,老一輩的老了,新一輩的又太弱,比起強勢崛起的那些有資源又有人才的家族,你們拿什麼去拼?別說有你義父撐腰了,人情這東西。用多了就淡了。何況你又沒剩下多少利用價值。除非你那作古的老爸復活,不然杜家就只能像現在一樣等死,任人宰割。”
眯着眼,杜瑞聽了對方的話腦子在不停地高速運轉。什麼時候杜家處境如此堪憂了。他怎麼什麼消息都沒聽說。
“好了。看我對你多有耐心,都回答你好多問題了。既然我如了你的意,你也滿足滿足我吧。你這身皮太重了。就給我的小寵物補補身體,染毒的血肉,還有你體內的其他蠱可都是絕好的補品吶。何況你血液本就特別,帶着一股特別的香醇,我都忍不住想喝了……”扁扁嘴,黑衣人一臉垂涎之色,讓杜瑞心中警鈴大響。
果然,等對方話一落下,杜瑞身上猛地爆發出一股幾乎要撕裂他的劇痛,猝不及防,他一頭就栽倒在地上,無力的側躺着,快要喘不過氣來。這種痛從胸口往外蔓延着,拉扯着心臟,疼得他都不敢呼吸了。根本不用僞裝,此刻這般痛入骨髓的劇痛早就讓他的臉失了顏色。冷汗從杜瑞的額頭直淌而下,不一會兒就打溼了他身下的地板,隨着疼痛的持久,杜瑞覺得自己的靈魂和肉體都快脫離了。他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在被什麼東西吸吮,還一口一口撕咬咀嚼着他的肉,速度很快,他一半的身子就直接癟了下來。這種活生生被撕咬蠶食的感覺,是他從未想過的,殘酷地就像做夢一般。即使他本身體術不凡,但身體素質就在那兒,短板面前,他根本無力抵抗。慢慢的,體力不支的他蓋上了自己的眼簾,頭腦放空,整個腦海漫天的雪白空無一物,寂靜得可怕。耳朵中不停迴盪着‘砰砰’跳動的聲響,是從心房傳來的,生命的響動,只是這個節奏越來越慢,越來越微弱了。
“臨死了都還惦記着杜家,哼,真是傻子。你大伯用你二十多年的健康換取一瓶低階晉級丹,其他人也都想要你死,知道爲什麼嗎?看你都快暈死過去了,我就大發好心地告訴你吧。吶,因爲我讓人宣揚出去,你父親臨死前留了武術絕決給你,只要你死,他們或許就可以得到繼承。要不是你那大伯對你心有虧欠護着你,你覺得你能安穩活到今天?我流落在俗世二十多年就是因爲你,我又何其無辜,受你牽連,自然要補償了。看你現在這副模樣,我還是挺滿意的。看你這狼狽不堪的樣子,真給你父親丟臉。”
冷哼了一聲,他蹲了下來,靠近了杜瑞又道,“覺得自己快死了是吧?你以爲我會讓你死得這麼簡單?放心吧,等我的小寵物吃飽了,我就把你帶回谷裡。那可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名貴藥材、珍惜禽獸多不勝數,你一定會愛上它的。那裡伙食可比這兒好吃多了,不過,你估計是吃不到了,因爲啊,哈哈,你是它們的食物呢。”
聽了他的話,杜瑞不是毫無反應,只是身體實在難以動彈。
“爲,爲什麼告訴我……不怕有我報復你的一天嗎?”硬撐開眼睛,杜瑞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衣神秘人,忍着身體的劇痛,斷斷續續地開口道。
“呵,放心吧,沒有那一天的。今天過後,你就只會是活死人一樣的存在,藥人,是不需要思考能力的。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知道自己的仇恨,卻永遠無法報仇。這種感覺,真好呢。”
“你……”急火攻心,杜瑞體內的那張護身符突然直接炸了開來,逼得他猛地吐出一口血。這血是深紅色的,中間還夾雜着不時抖動身體殘肢的小蟲,看上去越發滲人。
與此同時,原本一臉陰邪的黑衣神秘人胸口一陣抽搐,難以抑制的,他硬生生地跪倒在地上,一道血絲從嘴角滾落下來。看到落在杜瑞不遠處的怪蟲殘肢,他眼睛驀地睜大,破聲吼道:“不……”
那是他費心養了這麼多年的本命蟲蠱,現如今卻被他根本看不上眼的一個廢材給毀了,讓他做夢都想不到。暴怒過後,一股摘膽剜心的痛苦就席捲了他的全身,血目大睜,他朝杜瑞冷喝道,“你體內究竟有什麼東西?”
“嘿嘿嘿……不,不過就是讓我們同歸於盡的東西。”杜瑞並不知道到底自己體內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到黑衣神秘人一臉痛苦的樣子,他釋然地笑了起來。是,他報不了仇,但他可以讓仇敵和自己同墜地獄。反正他也活不久了,拉個仇敵墊背一起死,就是最好的殉葬品。
聽了他的話,黑衣人囂張地大笑了起來。
“你不會以爲我就這麼容易死?”他踉蹌地爬起身來,走到杜瑞面前,伸出一隻腳惡狠狠地踩在了杜瑞的肉臉上,還左右搓了搓。
“你想死,我偏偏不讓你死。現在我就把你的心口打開,讓我的小寵物鑽進你的心臟,只要有了你的精血滋養,它會很快恢復的。而你,將永遠陷入這種壓抑束縛的折磨中,無法安穩入睡,喘息不得,永遠,永遠 !”
隨即,他不知從哪兒拔出一把小刀,挑開杜瑞胸口的衣物,毫不留情的刺了下去。
“嗯哼……”杜瑞只是身體難以動彈,但是感覺卻很敏銳。他很清楚的感受到那把刀子刺進自己胸口的鋒利,甚至還感覺到了空氣與臟腑接觸帶來的冷意。冷汗像是關不了閥門一般急淌着,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突然被什麼拍了一下,杜瑞不由自己地顫抖了一下身子。見狀,黑衣人古怪的笑了起來。
“喏,看看,你的心臟跳動地多有力啊,周圍全被其他蠱物弄得霧濛濛的一片,只剩心口這一片地方是鮮紅的,充滿了魅力和蠱惑,我都好想一口咬掉它,哈哈哈……”
從地上拾起還在掙扎的多爪怪蟲,黑衣人把它拿到了杜瑞的眼前。
“看,可愛吧,它鋒利的爪子可以能抓破金屬的,是我最寵愛的小東西呢。別擔心,它一下就可以鑽進你的心臟,一點兒都不痛。”
拿着怪蟲在杜瑞眼底晃了幾圈,收到杜瑞驚恐的表情,他才滿意的笑了笑,隨手就把蟲子放進杜瑞被破開的胸腔中。眨眼,怪蟲就爬到了杜瑞不停跳動地心臟上,停頓了一會兒,突然猛地紮了進去。讓杜瑞原本高速跳動的心臟驟停了片刻,而後才更加猛烈地跳動起來。
杜瑞感覺到那蟲子剛是伸入了一隻利爪刺破自己柔軟的心臟,很快就從那個縫隙整個身子鑽了進來,就那一下,他頓時覺得自己天旋地轉的,喘不上氣來。失去意識後,陷入了一片徹底的黑暗之中。
這邊充斥着血腥和殘忍,而托爾星的另一頭,顧品遙還在清幽的花木深處靜修。身着輕紗薄衣,顧品遙盤坐在花木之上,一頭青絲傾瀉而下,襯着她膚如凝脂,薄脣紅得鮮豔欲滴,水潤得彷彿待人採擷,更顯出塵絕豔。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她驟然睜開了雙眼,裡面盡是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