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獸雷哈格爾將90多斤的大鐵錘舞成了鐵錘陣靠向段飛,要說這一招還是相當狠毒的,這傢伙仗着自已力氣大,逼着你玩硬碰,這一招還真有點難應付,硬碰硬段飛不是碰不起,就力量參數,運足十成內力段飛的力量比他低得也不是很多,一個3.6萬,一個2.8萬,差距的確是有,但也不是隔着檔次的問題,更不是雞蛋和石頭的問題。
如果有更好的辦法,段飛當然不會跟他硬碰硬,但現在已經沒有辦法。
段飛左手撫琴,右手運足內力猛一翻腕,早有通靈的刺骨長劍發出一連串清嘯龍吟,一道凜冽的劍花如同薄紙屏風,擋在段飛身前。
一道屏風?能夠擋住幾十噸分量的鐵錘陣?你相信,我可不信,段飛也不信。
那——
你先看着,劍走清靈這個話不是隨便說出來的,兇悍的鐵錘很快就捲到了屏風一角,幾十噸的份量將一張薄紙震得支離破碎。
劍花四散崩裂,真的開花了,寒光閃閃的屏風化着晶瑩的玻璃碎片,在半空炸開,段飛的身子就像一歲枯葉,在爆裂的震盪波里飄出場外,他張開雙臂如同夜鶯,搖搖晃晃地落在一護欄繩上,那些個護欄繩,可了不得,全部是納米級碳素纖維,彈性好,韌勁足,他立在碳素纖維上,身子一蕩一蕩的,雷哈格爾暴怒地怪吼兩聲,費了這麼大的牛勁,連一根雞毛都沒撈着,這傢伙窩火的厲害。
原本以爲很簡單的遊戲變成了競技,看着繩子上悠悠盪盪的小個子,雷哈格爾強迫自已冷靜下來,憤怒讓他充滿力量,劇烈的心臟跳動和奔騰的血流燒紅了他的雙眼。
猛獸,瞪着一雙暴怒之眼緩緩靠近,憤怒並且冷靜,他的血管裡彷彿流淌着一種精神,在古老的競技場,有一羣叫做角鬥士的人,他們的血管裡流淌着一種精神:憤怒並且冷靜,將對手撕成碎片。
段飛優雅地踩着護欄,猛獸還不夠憤怒,他用輕蔑的眼神讓對手眼睛漲得更紅,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舉動,將一聲比賽引向搏命的邊緣。
他們都忘了,這裡只是賽場。
觀衆們都站了起來,只要他的腦子還沒有完全被漿糊佔領,他就能夠感受到擂臺上傳來的那一種殺氣,這不是比賽場上應該有的氣息,遠古的血腥廝殺留在了某個記憶條碼,雷哈格爾沒有選擇衝撞,儘管他的教練已經在場邊大聲呼喊,“撞死他!撞死他!”
沒錯,這是一個簡單有效的辦法,猛衝過去,直接將段飛撞出賽場,比賽就此結束。但是雷哈格爾比他的教練更加老練,段飛的身體一直在上下震盪,並且他的反應速度高於自已,他的爆發參數是驚人的98米每秒,如果自已一頭撞過去,藉助碳素纖維的高度彈性,段飛可以輕易地騰空而起,將自已的空門留給對手歷來是兵家大忌。
教練瘋了,雷哈格爾很清醒。
猛獸一步步逼近,這是一個經典了幾百萬年的古老畫面,在人類還沒有出現以前,猛獸捕食獵物的經典動作就是步步緊逼,一場傳統的追逐遊戲通常會以獵物的慘叫聲收場,雷哈格爾等待着這一聲慘叫。
這哥們雖然瞪着一雙嚴重充血的眼睛,但耐性還是可圈可點,就算餓得頭髮暈,也要等到有效攻擊距離。
老虎一個猛撲差不多3到5米,在這個距離之內,再狡猾的兔子也是必死無疑,已經不能再近了。
段飛動了,就像一隻受驚的麻雀,撲打着翅膀向天空竄去。
小樣,還想跑?雷哈格爾就知道小麻雀會有這麼一手,腳下的樹枝一踩,藉着反彈力竄向天空,你當老虎上不了天是吧?今兒個就讓你瞧瞧,不露一手,你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大爺我的臉皮有多厚。
雷哈格爾瞅着段飛騰空而起,那碩大的身子也像個磨盤似的旋轉飛昇,就算不能擋住小麻雀的去路,只要能揪住你丫的小尾巴,一錘子敲得你魂飛魄散。
按照通常的邏輯,確實是這麼個道理,段飛騰空而起,鐵定了逃命去的,要麼左右兩邊,要麼踩着老虎的腦袋翻過那座鐵塔,不管他走哪一條道,只人追着他的尾巴打,擂臺這麼小,總能揪住你的小尾巴。
這是通常的說法,一直以來,段飛就不是一班的同學,從來不走尋常路,玩的就是個新奇獨特。段飛騰空而起那個姿勢絕對是高難度的,腳天頭地,輕飄飄的身體沒有跑左,也沒有跑右,直接翻到鐵塔上方,長劍朝下一探,鐵塔身體已經離開了地板,沒想到小麻雀竟然玩了個高難動作,反身朝下攻出了一劍,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好在猛獸從來不缺力氣,手中大鐵錘當空一送。
好,要的就是你這個動作,段飛劍尖扎在鐵錘上,粘住了,段飛的身子骨輕啊,靠一把長劍支在大鐵錘上,身子還在半空搖曳。
這一招雷哈格爾就有些看不懂了,他粘着自已的鐵錘管什麼用呢,自已一收鐵錘,小麻雀不就掉了下來,等他跌到地上,一錘補上去,這小子不就當場爆頭了,傻了吧,小麻雀,看我怎麼收拾你。
雷哈格爾正要收手,臺邊的教練扯着公雞嗓子一個勁地喊開了:“先頂住,不要往回撤!”
這臺下的觀衆就看不明白了,大家彷彿忘記了一件事情,飄在頂上的段飛並不是一隻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麻雀,麻雀對付不了一隻公雞,可段飛一劍能擊殺五百隻公雞,在場的人都是來看段飛怎麼受虐待的,在大夥的腦子裡,段飛就是個躺在砧板上的小魚一條,蹦達不了幾時的。
雷哈格爾這才發現自已陷入了危局,段飛飄在半空,藉着劍尖上的支點,以他的輕功,身體能夠朝任何一個方向翻騰,將鐵錘從半空收回來是需要時間的,這個時間段飛已經足夠運足內力於左手了,藉助下沉之勢,一掌拍向雷哈格爾的天頂蓋,他該怎麼躲呢?
近在咫尺,千萬不要懷疑段飛的能量!
現在雷哈格爾只有一個辦法挽回敗局,就像臺下的教練喊的那樣:“慢慢調整身體,護住空門再往回撤。”
段飛的身體很輕,大約60公斤,以雷哈格爾的力量,6000公斤都不是問題,但是大家又想錯了。
段飛的身子骨很輕,可他的千斤墜可不輕,少說也不十幾噸,雷哈格爾頂住巨的壓力,挪動着步子,調整着身位,儘量將負重交到右手,左手虛握,他騰出左手無非就是作個守勢,等會鐵錘一撤,生死大戰就在那一個瞬間。
飄在上頭的段飛日子也不好過,這一把如果攻擊得手,就能搶得先機,將雷哈格爾的囂張氣焰給打壓下去。段飛也在等待他撤手的那一刻,該從哪裡發動進攻呢?左手一掌拍向他的天頂,這是最簡單不過的招式了,就算不能得手,頂多也就是一個擊掌相撞罷了,他在上邊,猛獸在下邊,兩人拼一把掌力,他段飛並不吃虧。
不走尋常路是段飛一貫的風格,雷哈格爾費了一把牛勁單用右手支着十幾噸的千斤墜,調整好姿式,扎穩馬步,左手虛掌以待,右手猛然一鬆,任由大鐵錘自由落體。
大鐵錘上沾着段飛的千斤墜,這個下降的速度那是相當快的,段飛飄在空中一下失去了支點,整個身子迅速往下墜,他左手一掌拍向對手天頂,雷哈格爾左掌早已守候多時,就在兩人手掌即將相碰的那一刻,變化出現了,段飛的左掌是虛的,大鐵錘的錘柄着地以後,段飛的劍尖立刻就有了支點,他抽走千金墜,劍尖在大鐵錘上一點,整個身子又回到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