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璀璨、暗夜寂寥。守夜的風馳被一個清脆的女音驚到了,聽到聲音的那一刻他的腦海一片空白暗自吃驚這麼晚了還會見到來人。
震驚的風馳轉過頭去看着來人卻沒有說話,這本是不合禮數的可此時的他就好像不記得了。
沉默,墨黑的夜一瞬間凝固了。雙方對峙着,一高一低,一大一小,一白一藍。在這靈宮最高的屋頂上行成了一種別樣的和諧。
“不美嗎?”過了一會兒對面的人又再次出聲。她眨着大眼睛看着默不作聲的風馳反問。
風馳錯開對面來人的眼睛看向遠處的風景確實說不出不美的話來。愣了會神他也情不自禁的回答美。
對面的人笑了,笑得可愛清純。這是這個少年沒有想到的。這與他記憶中那個十分飛揚跋扈、刁蠻任性的人很不一樣。小殿下的臉映照在明亮的月光下,顯得十分聖潔、高雅。
“殿下怎麼出來了?夜已深,天寒露重,馳請殿下儘快回屋。”看了馳蘭冠半晌的風馳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尷尬就這樣說道。
然而六歲的小殿下她的內心活動並沒有那麼複雜,她不理解風馳話中的真正含義於是並奇怪的問他:“我不冷啊!我很喜歡這樣的氣溫。這樣的氣溫讓我感覺很舒服。我纔不回去呢!”
風馳聽出了小殿下的懵懂沒有在說話而是抱着劍坐到了屋頂。可小小年紀的馳蘭冠不明白他的意思以爲他是不信於是也在風馳身邊坐了下來並且很不滿意的道:“你不信啊?我真的很喜歡夜晚的溫度。待在屋子裡太悶了。還是這屋頂好啊。你不信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馳蘭冠越說越是感覺這個人不相信自己於是她就調動了體內的靈力。瞬間,周圍空氣溫度驟降,刺骨的寒夜自然是被風馳感應到了,他有些好奇的看向了馳蘭冠。就見馳蘭冠手裡虛握着一根小小的冰錐,她用一種近乎貪婪的目光看着冰錐,莫名的一股股寒氣進入她的身體,身邊的風馳都感覺很恐怖但小殿下卻很享受,她閉上雙眼貪婪的放鬆着自己的身體。
屋頂上的溫度越來越低,風馳在入迷的看着小殿下不知不覺就失了心魂、沒了感覺,沒有人知道他想了什麼。突然,一點水滴滴進了他的衣袖中。刺骨的冰涼把他從混沌中拉了出來,他回過神來就看到一片片潔白無瑕的雪花在他頭頂飄落,煞是美豔。不過這美麗的風景並沒有維持多久就破碎了。
小殿下收了靈力一臉得意的看着他。
看着這樣的小殿下風馳忍不住笑了下,直到此時才明白了小殿下的意思。不由得感覺這個刁蠻的小公主還是很可愛的。這讓他忍不住想了想自己有這麼大的時候。此時此刻這個一直以來都被嘲笑年紀小的少年總算是感覺自己長大了,也不小了。
就是得知可以上戰場時他都沒有這麼強烈的興奮感。這讓風馳莫名的從心裡升起一股自豪感,在不自覺中他揚起了莫名的微笑。
“你笑什麼?”小殿下看到風馳這莫名的笑很是不解於是就問。
聞此風馳收回了笑容,坐看遠處的他順口就反問馳蘭冠“殿下每天晚上都會出來嗎?青絲大人也不派個人跟着你?”
風馳的話讓小殿下十分不屑,她攏了攏衣裙也把目光投到遠處,並持着她那稚嫩的嗓音驕傲的道:“那些人也能看住本殿下?只要青絲姨姨和麗姨不來就不會有人發現我的。”
風馳認真聽小殿下講她如何騙過衆人“乖乖休息”,又是如何從屋裡出來而不驚擾任何一個人的過程也是一臉好奇。小殿下還驕傲的跟他說還沒有人發現過她不在屋裡,她說着不自覺的露出驕傲的神情,那一臉的驕傲與其他分享自己趣事的女孩別無二致。
這讓早年就背井離鄉心智早熟的風馳有些恍惚,這就是孩子該有的模樣嗎?其實說真的他到天靈已經六年了可是到如今他都沒有弄明白他爲什麼要來到這裡,到如今他也不知道當年和他一起到天靈的孩子都到了那裡。
這些年他明察暗訪過許多地方但卻沒有發現一絲與那些孩子有關的痕跡,他查到東西告訴他那些孩子都死了。可是爲什麼他自己又活了下來?他去查了文案卻發現這一切的源頭似乎都指向了一個人,那就是現在他身邊的小殿下。
以前他很討厭小殿下,有好多次都想要跑到她在說面前質問她當年的事。可想想又十分可笑,那時的小殿下才剛出生又怎麼會知道,那可能知道答案的就只有大尊主和寒尊了。可是這兩個人又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他想要答案、他想要強大。
“你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到琴雪殿嗎?”放鬆沉思的風馳被小殿下的問話拉了回來,他有些震驚也有些興奮,他不知道小殿下爲什麼要說這個,他只知道他很想知道答案。
都沒等風馳回答,小殿下又自顧說了起來“父王說天雲地雨、風雷霜霞都是同源,可這個世界上有純淨天地同源的只有霏佩一族。你是霏佩少主,你的靈力很純淨。風雪同源,你是我的同源之人所以我這琴雪殿你是一定要來的,我推不掉你也拒絕不了。”
說着小殿下眨了眨眼突然問風馳:“據說我出生的時候飛雪滿天是真的嗎?”
沒有想到小殿下會對這個感興趣的風馳愣了下,他看着小殿下那真摯的眼神沉默着點了點頭,沒有說活卻回答了。
小殿下也沉默了,小小的人抿着脣一言不發。突然,小殿下對着風馳細若蚊吟的道了一聲對不起。
小殿下的這句話風馳聽到了,不過他並沒有很快反應過來小殿下在說什麼,一兩秒後,後知後覺的風馳卻沉默了,久久的沉默了。
“殿下無錯,不必道歉。也許,也許大尊主是有苦衷的吧!”沉默的風馳一轉頭就看到了馳蘭冠那雙充滿歉意的雙瞳鬼使神差的就說了這樣一段話,話音一落他就後悔了,但在小殿下面前他卻說不出後悔的話的,只好自己把想法藏住。
風馳的話對小殿下來說就是雨後彩虹,是她萬萬沒想到的不由失儀驚呼:“真的?你真是這樣想的?”
開弓難回頭的風馳不敢再看小殿下的眼只好硬着頭皮點了頭。這一刻小殿下真的開心了,她真的開心的笑了雖然笑得很柔和卻很靈動。藍色的衣裙襯得她更加清新脫俗,就如一個破風而出的雪中精靈,美而不妖十分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