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胎記感覺到了蘇唯緊急調動魂力,知道她靈根遇到危險,猛地從蘇唯心口脫身而出,那竟是一滴血紅的精血!精血迅速衝向人魚之淚,擋在蘇唯面前將綠意重重包裹,儘管綠意不斷掙扎,那血紅色的光幕卻越來越亮,直至將綠意逼回流光之中,退向後方!
蘇唯鬆了口氣,正想說些什麼,只見那滴精血繞着她的靈根輕輕旋轉,散發着陣陣關懷的波動,繼而猛地衝入光幕之中宛若堅定的衛士一般把守着綠意,不讓它有一絲出來的機會!
熟悉的綠意,熟悉的場景……
“爍,是你嗎?”蘇唯有些顫抖地發聲,意識靈根也不斷地發出呼喚。
“唯,愛你,信你……”虛無縹緲的聲音飄蕩在空間的每個角落,一股輕柔的波動托起蘇唯疲倦的意識靈根,將之送出空間。
“楚爍!楚爍!”蘇唯意識剛剛回歸便騰地一下坐了起來,頭痛欲裂卻不管不顧地又要駕馭魂力進入空間,哆哆見狀趕忙阻止,“唯唯你冷靜點兒!你靈根受驚,不能再冒險了!”
“是他!是楚爍!他就在裡面!”蘇唯激動地喊着運起爲數不多的魂力就要脫出意識,“都怪我!都怪我任性,原來他一直在我身邊,一直守護在我身旁啊!”
哆哆見蘇唯情緒太過激動,迫不得已只好用眼底符文發出震懾性的光芒強迫蘇唯冷靜,被那玄紫光芒一晃,蘇唯總算是恢復了些理智。
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的確不宜令意識脫離身體,畢竟意識受傷就意味着她的神智會受損,到時候可就回天乏術了,蘇唯將運轉的魂力收回呆呆地坐在地上喃喃着:“都是我任性,如果不是我違背了他的設計,他也不至於會困在那裡!他我怎麼會認不出那是他的精血呢,怎麼會……”
“唯唯,你別這樣,這不怪你,誰知道會是這樣呢!”
“是啊,誰又知道呢。”想她逐愛一生,竟連最愛之人一直守在她身邊都不知道,真是可笑!
蘇唯單手撐地另一隻手伸向半空中的人魚之淚,同心結迅速飄了過來,兩根紅繩沒有一絲縫隙地絞合在一起掛在了她的脖子上,手指撫上同心結,眼底滿是愛意地笑了笑。
不論怎樣,你在就好。
“你好些了?”哆哆見蘇唯坐在哪兒笑得苦澀,心疼地安慰道:“人魚之淚的前主人應該就是他,所以那個楚爍現在還活着,裡面困守綠意的那個不過載有他意念的精血罷了,你別太擔心了。”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蘇唯語帶哭腔兒,回想起最初的那個噩夢不禁心痛萬分,難道那夢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一把抓住哆哆,明眸蘊淚卻倔強地不肯落下,“我最初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幾日做過一個噩夢,夢裡面楚爍雙目無瞳宛如傀儡般守着一抹綠意,就同人魚之淚空間裡的那縷綠意一樣!它們是一樣的!”
“雙目無瞳?傀儡?不應該啊!”哆哆也有些迷惑,“依照你的血脈純度,至少也是個皇族身份,能同你門當戶對的豈是凡品,怎麼會輕易被人煉成傀儡?”
“到底是誰!是誰要這麼對我們!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們!”蘇唯發泄般地仰天長嘯,聲音清冷悲愴,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天色漸亮,衛無鳴幽魂似的飄蕩在第一縷晨光灑下時終於停止,恍然清醒的他猛地瞪大了雙目,撲向那處鞦韆。
鞦韆架下平穩安實,絲毫看不出這裡曾掉落過一人一貓的樣子,衛無鳴滿面厲色以長劍劈地,大約半丈深的距離,一塊堅實無縫的鐵板便暴露出來。
扔下手中長劍跪倒在地,衛無鳴滿目赤紅地以拳砸着鐵板發出砰砰地響聲,整個拳頭一片紅腫,那鐵板卻安然無恙,“蘇、蘇唯?蘇唯!”衛無鳴特有的悲愴嗓音將這兩個字喚得哀涼清冷,寒徹心肺!
地下,蘇唯心頭突然一揪,原本心痛難忍的她漸漸冷靜了下來,不管怎樣,她都要去面對!
楚爍愛她、信她,她亦不會讓楚爍失望!
敲了敲刺痛的額角,蘇唯同哆哆分析道:“現在事情已經明瞭許多,我穿越過來正是因爲楚爍的佈局,而且同心結和封印我記憶的人都是他。”頓了頓,蘇唯手指撫上同心結,語帶深沉道:“爍守着的應該是一個惡魂,還是個非常恨我的魂!”
“你是說那抹綠意?有可能,照你的描述,楚爍的樣子應該也是魂魄受損,不過既然他能撤去人魚之淚的禁制就說明他還活着,而且是有主導意識地活着!”
“活着?六爺,是六爺!奧特蛋說六爺的魂觸同爍一樣而且他還有爍的胎記!”蘇唯的話到這兒也有些不確定,皺着眉頭道:“如果六爺是楚爍,那他爲何不與我相認?又爲什麼會性情大變要以錢糧亂世,重權重利輕賤人命呢?”
哆哆眨了眨眼睛一躍跳到一堆堆玉簡之上,不以爲意地邊翻邊問:“那個楚冕天性陰鬱,怎麼看都不像個好人,真的是你說的那種大英雄?”
“也許,他有什麼難言之隱吧!”蘇唯樂觀地解釋:“爍連精血都留在了我身上,又爲我捨身鎮守惡魂,卻不來同我相認,足以證明是有一個更大的敵人在等着我們!”
“唔、有道理!”哆哆難得地贊同道:“還有那個燭龍身,楚爍把它留給你一定是有用的,說不定它還真和貪吃蛋有關係呢!”
貪吃蛋?蘇唯有種抽嘴角的衝動,你還有臉說人家奧特蛋貪吃,哆哆神獸,您老人家沒比奧特蛋強多少吧!
哆哆並沒有察覺到蘇唯神色中的質疑,此刻的它正全神貫注地在玉簡中翻找想找到些自己不知道的月族秘典,忽然,一本紙質賬簿引起了它的注意,“咦?唯唯,這是不是你要的那個賬簿?”
“賬簿?哎呀糟了,我怎麼把這件事兒給忘了!”蘇唯此時纔想起自己此行的最大目的,找破綻!
“快拿來給我看看!”爲了安穩受驚的靈根,蘇唯此時不宜動作幅度過大,因此指揮哆哆將賬簿丟過來。
迅速翻了一遍,對比着顏理曾給她看過的信件確定這都是顏展鵬的字跡,記的則是他去世前一年的書籍古董往來賬簿,“哆哆,你再找找,應該還有別的!”
哆哆聞言甩着長長的尾巴在玉簡中翻找,將玉簡打的滿地都是,果然找到了另外兩本賬簿。
“寬伯說前兩年都沒什麼大收穫的,顏展鵬應該是沒記吧。”掂量着掌中的賬簿,蘇唯推敲道:“你看這賬簿的收支,那個神秘人似乎只對燭龍與兩千年前的東西感興趣!”
哆哆依言看去,果然賬簿上將神秘人收到不同的東西后賜下的物品記錄得清晰明瞭,每當收到兩千年前的古玩書籍與組成燭龍身的葬魂石時,神秘人賞賜下來的東西就格外的豐厚。
“這神秘人要燭龍首幹什麼?大部分的燭龍身都在人魚之淚中,就算它湊足了其他的葬魂石,也沒辦法復活燭龍啊!”蘇唯現在執掌了人魚之淚的空間,自然發現融合後的燭龍身已大體齊全,雖然某些地方還缺失着一些葬魂石塊,但整個龍體已經組合完畢,因此對神秘人的行爲很是不解。
“他要卻又不收走,本身實力強大卻又不動用,還想以錢糧亂世謀朝篡位……”哆哆黑曜石般的貓瞳閃爍着,不論它怎麼推測,這個神秘人的身份都直指六爺,也就是說是六爺指使顏展博殺害顏理兄妹父親!
蘇唯心煩擺了擺手示意哆哆不必說下去了,“還有第二個神秘人的事呢,另外王府從沒有過五瓣桃花這個標記呢,咱們再查查吧。”
哆哆人性化地吐了吐舌頭,建議道:“那好吧,不過既然你有了人魚之淚的空間,就把這些東西都搬走吧。”
“嗯。”調動起剛恢復些的魂力,藉助人魚之淚與她的契合,蘇唯並搬移的並不是特別艱難,“我們走吧,衛無鳴只怕要急壞了。”
哆哆應聲而行,卻迷惘地問道:“原路返回嗎?可是我們是怎麼掉進這裡的?”
呃?蘇唯此時才反應過來,沒有了衛無鳴,她該如何尋找出路呀!
“咳,哆哆,衛無鳴是說過如果這個地洞頂端收到攻擊就會自焚,燒燬內部所有東西吧?”蘇唯抓着頭問道,哆哆若有所思地回道:“是的,他還說那個玉每使用兩次就要從新做一個,唯唯,你什麼意思?”
“慘了,衛無鳴一定不會冒險破開鐵壁救咱們出去的,可他又進不來,我們該怎麼出去啊?”蘇唯鬱悶地指揮道:“咱們把地洞都搬空了,這裡不會有出口了,先沿着原路走吧。”
一路很是小心,蘇唯仔細檢查了每一處異常想找到出口的機關,顏展鵬是把這裡留給顏理的,他一定不想讓顏理困死在這裡,所以我們還是想想面對這種情況顏理會怎麼做呢?
祭拜!顏理一定會在大廳祭拜死去的父親的!
“哆哆!我們回去!機關在大廳的案臺下!”蘇唯的推斷沒有錯,讓哆哆在案臺前的蒲團上蹦了幾下,來時的門便改便了方向,“我們走!”
晨光已明,蘇唯出來的地方正是老宅的東跨院的一戶破敗廂房,廂房裡還有一個蒙塵的撥浪鼓安靜地躺在桌上。
蘇唯順手拿走了撥浪鼓又交代哆哆將角藏起來便跑到院子裡大喊:“衛無鳴!衛無鳴你在哪兒?我們該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