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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萌萌頓了頓道,“你最好不要學習他的方式。”

厲爵西難道是不懂怎麼追求女人嗎?這麼一大把年紀的人……連這個都不懂?!

“爲什麼?”厲爵西問道,“他身邊有了未婚妻,你還是一樣對他死心塌地,跟len說的全是他的好,教len去親近他,從來不在我面前說他一句壞話……不管其它外力因素,我認爲他追你還是追得很成功的。”

哪裡有成功了?

她和厲楚恆甚至是len……三個人都被分割了,不是一塊完整的形狀。

難道在他的眼裡讓一個女人死心塌地就是最好的?

“我想,正常女人都不會喜歡那種追求方式。”顧萌萌淡淡地道,也不想多說。

她和厲楚恆從一段最糟糕的方式開始,這種……有什麼好學的。

“那你不正常?”厲爵西反問,眼裡噙着饒有興致的笑意。

“或許。”

顧萌萌沒有否認,“現在你可以出去了嗎?”

“行。”

厲爵西沒有多停留,拉過len的小手,“我們出去等媽媽做飯給我們吃。”

“是,父親。”len點頭。

對待厲家的人,len還是會拘束。

“等一下。”顧萌萌想起來自己的疑問連忙叫住他,疑惑地問道,“昨晚你有讓人給我按摩腿嗎?”

“就給你吊了袋輸液。”厲爵西搖頭,看着她說道,“你是最近一直忙着佈置玩具房太累了,加上又曬又跪,纔會累得昏倒,沒有大礙。”

說完,厲爵西拉着len的手離開。

……

顧萌萌望着被關上的門,沒人給她按摩過腿嗎?她怎麼覺得她的腿給人按摩過呢?

想到昨晚的噩夢……

顧萌萌的心沉落谷底,但願一切都會好起來。

換好衣服,顧萌萌照鏡子時發現自己的臉都曬傷了,臉變得紅紅的,不太自然的紅。

這個厲老,不想她死,是想她毀容嗎?

顧萌萌走出房~間,厲爵西帶着len在外等候。

顧萌萌第一眼便看到對面的房門,上前推開,裡邊只剩下空空蕩蕩的一間房,一無所有……

她這一個多星期的辛苦和努力……瞬間化成了泡沫。

顧萌萌走進去,空曠得連她踩在地上的聲音都有輕微的迴音……

她給len的驚喜,她給len佈置的兒童樂園……len連一天都沒有玩到,就這樣被清除得乾乾淨淨。

“媽媽……”

手突然被攥了攥,len站在她身邊擡頭看着她,眼睛睜得大大的,有着茫然不解。

顧萌萌看向他身上的灰色襯衫和暗色長褲,心裡很不是滋味,顧萌萌蹲下身來將len抱進懷裡。

“媽媽……”

她不會放棄的,她一定要給len一個真正的童年,她也要讓他的孤獨症好起來……

厲爵西站在門邊靜靜地看着他們。

……

厲爵西領着她們到一個開放式的廚房,顧萌萌在裡邊忙碌,厲爵西和len就坐在餐桌前。

len玩着餐具,將筷子排列,排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遍一遍排列。

刻板古板的重複動作是孤獨症的表現。

len看起來好像好了很多,其實只是對她一個人而已,他只親近她,跟別人還是不敢接觸視線太久。

可惜厲老完全不覺得孤獨症是什麼大問題。

“原來看女人給自己做飯就是這種感覺。”厲爵西坐在餐桌前看着顧萌萌切菜。

顧萌萌埋頭切菜裝盤,嘴中冷淡地道,“你不會是在透過我想象是另一個女人站在這裡?”

靜默了很久,顧萌萌聽到厲爵西有些不悅地道,“有時候,話不用說得太明白。”

“她在德國,你在英國,這樣的距離你怎麼去追求?”顧萌萌說道。

要是他厲爵西肯去德國追求自己的妻子,那她就自在多了。

“你在廚房裡忙碌的樣子很迷人。”厲爵西忽然轉移話題,把話鋒跳得十萬八千里遠。

顧萌萌正想着,忽然聽到羅亞兒沉靜的聲音傳來,“大哥?你們今天怎麼想起來到我們這邊的餐廳吃飯?”

……

顧萌萌錯愕地擡起頭,就見厲楚恆和羅亞兒站在餐廳裡。

顧萌萌下意識地就想躲,但這是開放式廚房,她早已曝光在厲楚恆的目光下。

厲楚恆的視線陰沉地落在她身上,臉部弧線繃得緊緊的,氣場透着一股陰霾與壓抑,讓整個餐廳瞬間變得安靜如死……

顧萌萌無法直視他的黑眸。

羅亞兒說什麼到他們這邊的餐廳吃飯?難道這裡的餐廳是偏她和厲楚恆住的地方近?!

顧萌萌不由得看向厲爵西,這個大少爺……故意把她帶過來的?

厲爵西到底想幹什麼啊?

“萌萌說要親手給我做一頓飯吃,我和len在等着。”厲爵西慢條斯理地說道,伸手碰了碰len的頭。

len從椅子跳下來,站到一旁低頭給厲楚恆問好,“父親。”

厲楚恆瞥他一眼,冷漠沒什麼反應。

可真像一家三口!

……

“那不知道我和楚恆有沒有這個幸運,嚐嚐顧小姐的手藝。”羅亞兒微笑着說道,努力打破這種僵硬的氣氛。

顧萌萌看向羅亞兒,點頭,“請坐。”

這頓飯吃得夠煎熬了。

只能硬着頭皮做了,早點做好早撤。

“你們先下去。”

厲爵西看向一室伺候的僕人和保鏢發話,一衆人退出了餐廳。

……

顧萌萌暗歎一聲,正準備低下頭去切菜,就聽到厲楚恆冷諷的口氣,“正好,我也餓了。”

只見厲楚恆摟過羅亞兒的腰,摟着她走到餐桌前坐下。

len顯然對眼前的一幕是茫然的,就像他不懂童話故事裡一家三口爲什麼是在一起吃飯,他也不懂眼前的這些人在想什麼、在幹什麼……

媽媽、爸爸、父親、乾爸爸……

混亂的關係他還調不過來,他也不懂誰該跟誰在一起。

顧萌萌的視線落在厲楚恆摟在羅亞兒腰間的手上,很修長的手……

昨晚的噩夢重現眼前,傾襲而來。

像是某種印證一樣,印證着夢裡的一切。

莫名的恐慌。

……

顧萌萌有些慌亂地低下頭切菜,驚慌之下,刀口切過手指,顧萌萌慌得連叫都沒叫一聲,呆呆地看着指尖的血一滴一滴落到菜上……

“媽媽……”len最先發現顧萌萌切傷了手指,連忙朝她跑過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衝在了len的前面,直接衝到顧萌萌的面前。

厲楚恆。

顧萌萌還沒反應過來,手便被攥了過去。

厲楚恆抓住她的手,二話不說地將她的手指含進嘴裡吮~吸着,炙熱的舌尖舔~舐傷口,讓顧萌萌渾身戰慄。

……

他在做什麼……

顧萌萌怔怔地看着他,一時間忘了把手抽回來,由着他用這種最原始的治療方式替她止血……

心悸不已。

他低着頭,短髮微垂,五官完美,臉色冷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受傷的手指上。

像是上癮了一樣,厲楚恆含着她的指尖不放,柔軟的舌尖故意在她的傷口上舔~吮,微微擡眸凝視向她。

長長的睫毛、深井一樣的眸,想要吞噬她一般……

厲楚恆……

“楚恆。”羅亞兒詫異到不敢置信的聲音傳來。

顧萌萌轉過臉望去,只見羅亞兒和厲爵西同時從餐桌前站了起來,驚訝地看着她和厲楚恆……

一切都像靜止了一樣,只有len跑到了她面前,一雙漂亮的眼睛擔憂地看着顧萌萌,有些焦急卻不知所措地道,“媽媽……媽媽……”

“媽媽沒事。”

顧萌萌牽強地笑了笑,下意識地想抽回手,卻被厲楚恆攥得緊緊的,他的舌尖太過炙熱,一直着焦灼着她,比昨天的太陽要燙上許多。

“阿恆……”厲爵西離開桌前朝她們走過來。

厲楚恆攥着顧萌萌往洗手池邊走,用水沖刷着她的手指,顧萌萌看着他的臉,忍不住問道,“你做什麼?”

他不是討厭她嗎?他不是恨她嗎?

“你管我做什麼。”厲楚恆冷哼一聲。

……

能不管嗎?

他含的是她的手指,在他的未婚妻面前,以及他的大哥面前……

厲楚恆故意掐了掐她的手指,讓血流出更多,沖刷在水中……

“……”顧萌萌想抽回手都抽不回來。

“我來吧。”

羅亞兒的聲音在她們身邊響起,厲楚恆轉眸,瞥過羅亞兒手中的醫藥箱,放開了顧萌萌的手。

手……就這麼突然被放開,毫無徵兆。

羅亞兒剪了一小段紗布,替顧萌萌的傷口包紮住,手有些微顫,泄露了羅亞兒的情緒。

……

厲楚恆總能把局面弄到最尷尬的地步。

羅亞兒還是專心地替她將傷口包好,擡眸微笑着注視顧萌萌,“你的臉曬傷了嗎?我那邊有補水面膜,一會讓僕人拿去給你,你敷幾天就能恢復過來。”

真是細心……

“謝謝。”

顧萌萌說道,從羅亞兒和厲楚恆中間離開,將沾到血的菜撥開,重新切菜……

“讓僕人來做,我不想吃人血餐。”厲楚恆冷冷地瞥了顧萌萌一眼。

顧萌萌的動作一頓。

“羅小姐的包紮手法這麼好,怎麼會出血。”厲爵西站到了顧萌萌的對面看她切菜,“你不想吃,等萌萌做好以後,我讓僕人端到我那邊的餐廳吃。”

聞言,厲楚恆睨向厲爵西,眼底一派陰冷,牙關咬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