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更新時間:2013-8-6 15:56:04 本章字數:11334

“出嫁?”商墨玥的聲音又比上一次提高了幾分,一雙俊目比先前也睜得大了幾分,眼白幾乎都出來了,很是嚇人。覔璩淽曉

白扇這纔有些不解的回頭打量着他,眉心微微蹙起,“十七爺你怎了,哪裡不舒服麼?”心道這個時候已經夠亂的了,你萬不要出個什麼亂子。

商墨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怎麼不知道大秦的男風這麼鼎盛?一面朝着白扇問道:“誰娶她啊?”

“她家的兄長。”白扇果然是那種有一句答一句的,絕對不多說一個字。

“這算什麼·······”商墨玥又被駭到了,目不轉睛的看着白扇。有些急促的上前揪起他的衣領,“你有話一次給我說了,有關月酌的都說。”

看着他這有些處於癲狂狀態的白扇,一把將商墨玥的手拿開,一面說道:“月沉國現在繼位的正是月酌同父異母的兄長,整個月沉皇室裡,就她一個公主。”

“那···又怎樣?”這與她皇兄娶她有關係麼?

“她的大王兄將所有的兄弟都殺了,唯獨留了月酌,因爲知道她是女兒身,所以改變了想發,決定要娶她爲後,讓他們月沉皇室的血統更加的純正。”白扇輕描淡寫的說道,果然有幾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兒。

商墨玥卻是已經氣黑了臉,“這算個什麼事情,那月沉國的王上腦子有病吧,月酌是他的親妹妹。”

這屋中,月酌看着莫離過來,只趕緊拉住她的手:“奶奶,爺幾時回來?”她的口氣裡有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與害怕。她平生只害怕兩個人,一個是她的大王兄,一個則是她的主子,所以此刻大王兄若是真的來了,她覺得最有希望將她護住的便是主子。

莫離頓了頓,方有些歉意的回道:“爺一時半會來不了,不過他已經說了,你大王兄此番並未親自前來,畢竟他怎麼說也是一國之君,總不能如同以前那般任意妄爲,何況他這些年攢下的殺戮不少,他若是這一離開,定然人要將他的王位奪下,所以他斷然不會親自來尋你的。”莫離也是方纔知道月酌身份的,到底是給嚇了一跳。不過更是覺得那月沉王上真真不是個人,竟然將所有的弟弟都殺了。

月酌原本聽到商墨羽來不了,已經覺得自己死定了,不想聽到莫離後面的話,這才反應過來,一面喘着氣道:“是我方纔太急,竟然忘記了,爺也不是那等疏忽之人,他此刻不來,定然是知道我無險意的。”一面想到那韓蕭,不禁有些擔心起來,“韓蕭奶奶打算如何安排了麼?”

莫離見她如此問起,便反問道:“你有主意了?”

此刻月酌已經冷靜下來許多,聽到莫離問自己,搖了搖頭,“小的不知道,可是他初來乍到,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嗯,先任他在院子裡呆着吧!”莫離說着,一面轉頭向外面的天色看去:“按照時間,你大王兄雖然不來,可是他派來的人,也應該到了,你也無需害怕,一起出去瞧個究竟吧!”

月酌咬了咬脣,一面起身來,與莫離一起出了房間,那商墨玥見着她出來,一雙眼睛朝她身上四處的打轉着。

“夫人,這···這是怎麼回事?”韓蕭匆匆的疾步過來,見到莫離方頓住腳步,他怎麼聽到了月沉國的巫笙聲音。

衆所皆知的,月沉國是番邦的少數民族,與青國燕國大秦東翼不一樣,即便是現在成爲了五國之一,不過一切的制度與文化大多都是遵守他們祖先留下來的傳統。而月沉國之中,人人都能歌善舞,而且最擅用的便是巫術,所以即便是他們的經濟遠遠的不如其他的四國,可是卻沒有哪一個國趕去動月沉,因爲都忌諱那些所謂的巫術。

而這巫笙,正是巫師擅用的武器。這巫笙的聲音之中,一般會叫人看到幻覺,自己最害怕的事物或是人物會出現在眼前。也正是這樣,早早就聽到這聲音的月酌纔會有些失常,幾度看到她大王兄好像朝她走近來。

莫離早年還未嫁到商家的時候,那會兒整日也閒,所以便將幾個國家文化都大致的看了一遍,所以對於月沉國的巫術,也是瞭解一二的。看着有些緊張的韓蕭,“你沒有聽錯,是你們月沉國的人來了。”她說着,朝白扇看了一眼,問道:“都準備好了麼?”

白扇頷首,一面從懷中取了兩對耳塞遞給商墨玥與韓蕭。

而莫離那裡也早有準備的,“一切看眼色行事吧!”她說着,將耳朵塞上,又給了月酌一對耳塞。

正是這個時候,但見七八個年輕的侍衛擡着三隻打鼓到院中來,大鼓前放着一口大鐘。

這些東西商墨羽早就準備好了的,便是這些耳塞,也是叫公孫笑用藥泡過的,會讓人短暫時間內失聰,若不然的話,就憑着這小小的一對耳塞,還沒有那樣大的效力,能將這些聲音堵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衆人聽不到聲音,便都防備的盯着四周。

良久,但見這四周的樹上屋頂上,都站着一個個月沉巫師,一身黑袍,頭上帶着長長的尖頂帽子,若不然是四肢與脖子上的骨頭項鍊,那分明就是一個個的黑無常。不過是前世還是今生,莫離都是頭一次看到這巫師,說不好奇是假的,因此便興奮的打量起來。

而這一刻,月酌已經上前去給那些大漢使了眼神,頓時便見他們有節奏的敲打着大鼓,這鼓聲如何的震耳欲聾,莫離等人聽不到的,不過看那氣勢,前面又有大鐘傳音,應該是不會小聲的。

果然,才半住香的功夫,但見有些巫師的身子開始不穩,更有些巫師的口鼻開始出血跡。

韓蕭見此,只朝莫離看去,想要張口說話,可是突又想起來,他們是聽不到的,所以只能這般看着。

在月沉巫師雖然是叫人害怕,可卻也更叫人尊崇,而此刻他們竟然以這樣的法子將巫師害死,所以韓蕭的心裡不由得不擔心起來,遭到巫師們的詛咒。

那鼓聲未歇,便見四周的暗處突然飛出些箭羽,如雨一般朝着巫師們飛射而去,幾乎是瞬間的功夫,便見那些巫師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似的,一個個的栽倒下來。

商墨羽早就有了命令,這些巫師若是敢來,那便一個也不能留,所以那些掉下來的巫師,衆護衛也不管是死了還是活着,都往他們的心臟補了一劍。

腥臭的血液頓時渲染了整個院子裡的空氣,幾乎沒呼吸一下,吸進去的空氣裡那血腥就佔了大半。

原本勢頭浩蕩的巫師隊伍,竟然一下便隕落在這院子之中,如此叫那韓蕭不禁嚇得有些目瞪口呆,他一直覺得月沉國的巫師是最強大的,他們能完成常人不能做的事情,可是他沒有想到,原來對付巫師,用這麼簡單的法子就好。

當然了,那是莫離他們早就收到了消息,所以早早的準備好,若是這些巫師是突然來襲擊的話,那此刻躺在地上的這些屍體便是他們了。

屍體一併扔進枯井之中,加了油一把火便點了,那些藏起來的家丁此刻出來,一個個的按部就班,開始清掃院子。

約摸忙了兩個時辰,已經快到子時了,取下耳塞子,藥效也退了。白扇只叫莫離喚道身前來:“方纔巫笙的聲音,莊子四周定然的人定然被殃及了不少,你立刻帶幾個人出去,找街頭的乞丐,與他們些銀子,就說林家報復我,半夜使用術數,將莊子四周的人害了不少。”

白天那陳敏華的案子一鬧,自己這個商家十四***身份,怕是已經被查出來了吧!所以那林家報復自己,在理所當然不過了。

白扇應了聲,便退了下去。

面對木然站在此處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韓蕭,莫離只問道:“韓先生是不是很好奇,爲何我等會招惹了你們月沉的巫師。”

聽到她的話,那韓蕭陡然的清醒過來,滿臉的不解。卻只見莫離朝着身後的小廝瞧去:“她是你們月沉的七公主。”

月沉王上的心思,大家都曉得,卻是不知那七公主在何方,所以此刻韓蕭聽到莫離的話,不由得又給愣住了,本是有些懷疑的,可是想到方纔那些巫師·····卻又不得不相信,當即只趕緊與月酌行月沉國大禮,朝着月酌身前一跪,身子幾乎俯到了地上,“參加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聽到這話,月酌臉上不禁流露出一抹譏笑來,“千歲?能熬到十六便是我的命好。”說着,有些無力的轉進屋子裡去。

那韓蕭才起身來,其實月沉朝中的許多大臣都是反對王上娶七公主的,只是反對無效,還要被五馬分屍,如此哪裡還有誰敢反對。

莫離示意韓蕭退下,這才朝那從先前到現在一言不發的商墨玥看去:“十七弟走吧,讓她好好的靜靜。”

商墨玥應了聲,扯着笑臉跟在莫離的身後。原來月酌竟然是女的·····難怪十四哥纔將她留在嫂嫂的身邊,虧得自己,這麼一雙眼睛,竟然沒有看出來,不過叫他最不能接受的是,月酌的這身份,竟然是那個野蠻國的七公子,那個月沉王上這麼多年一直叫嚷着要娶的親妹妹。

想到此,不禁覺得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煩躁感,沒與莫離說上幾句話,這便匆匆的回了房去。

昨日那巫笙之音,果然害死了不少人,不過莫離命令白扇傳出去的流言,這會兒但凡是城裡的人,都曉得了,所以這一時之間,林家成了罪大惡極的殺人狂。

而林家也沒有人在敢出門,整個大門緊緊的關閉着,可是門口卻拽滿了許多的菜葉,更是死者家屬上前來鬧,好不熱鬧。

莫離從馬車裡看着昔日風光的林家大門,頃刻間這風光便不復存在,是自己太過份了?還是他們自找的?莫離沒有去多想這個問題,放下簾子,便示意白扇駕車離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莫離誤打誤撞的,林家的公子去年患了怪病,看過不少名醫不見好,因此林家便信起了這道士巫師的,什麼土方都嚐了個遍,而且這會兒家裡還養着幾個方士,出了這事情,慌忙的打發走。如此越發的叫世人相信,那些七竅流血枉死人,就是他們林家害的。

馬車剛剛行駛過一條街,便見迎面來了一輛馬車,雖然沒有掛着牌子,可是白扇卻覺得這馬車有些熟悉,只向莫離提醒了一聲。

果然,這馬車與莫離錯過之時,便停了下來,車簾掀起,那馬車裡露出一張蒼白的臉,與當初商墨羽病重時候還真有些相似。莫離目光裡滿是不解,在他打量自己的同時,也在打量着他。

那病公子張了張有些發青的脣,“夫人爲何如此不饒我林家,要對我林家趕盡殺絕?”

原來這便是林家的公子爺啊?與傳聞還真是不相符合,莫離收回眸光,“我何時對你林家趕盡殺絕?”她似乎真的沒有明白這林公子的話,一臉的無辜。

林公子沒想到這個婦人,竟然如此狡猾,有些被她那無辜的神情給氣到,連着咳嗽了幾聲,這一平復下來,便朝着莫離質問道:“昨日之事,難道不是你這個歹毒的婦人所爲?”

“當然不是。”她的那鼓聲縱然是厲害,可是卻哪裡有巫笙那般的千里傳音之效。所以莫離當即便矢口否認。

這林公子卻是一點都不信她,畢竟一直太平的梧州,因爲她的到來,林家也纔會變成這樣的。先是謹慎的二姐出事,然後又是敏華被告,名聲也被毀的差不多。不想在隔上一夜,竟然成了整個林家。

對着那雙對自己仇恨的眼神,莫離嘴角不禁揚起一朵笑花來,“我還真要感謝林公子對本夫人的提醒,若不然的話,之前還真沒有想到趕盡殺絕呢!而此刻瞧見林公子的這眼神,我想我還是該趕盡殺絕的好,免得有一日,那野草隨着春風而長,那我豈不是自作孽!”她說着,目光朝着林公子身後的樓羣眺望而去:“不知道這梧州沒有了林家,會是個什麼樣的?”

“你個歹毒的婦人······年紀輕輕心思便這樣,以後豈不是要翻天去?”林公子顯然是被莫離的給激怒了,蒼白的面色裡透出一層駭人的青色,灰暗的目光朝着莫離死死的盯着。

叫他這麼一罵,莫離卻也不生氣,只不過那嘴角的笑容多了幾分冷意:“你們家的人,還真是喜歡在馬車上威脅人,我說啊,這位林公子,有什麼事情不能下馬來說麼?”

那林公子的腿早就廢了的,她本是無心一說,入了這林公子的耳朵,卻成了侮辱的意思,那林公子氣得嘴脣發抖,額頭上青筋暴漲。

莫離見此,卻有些不解,只是卻也不願意與一個男人爭這口舌之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今日之苦果,不過是昔日林家種下的孽因罷了。”頓了一下,又道:“若非是因林公子養了那麼些身懷奇術的人在院內,誰又會將昨晚的事情連想到貴府,當然了,最先還是你們那位陳表妹,處處不饒我,若不然這後面的一切,想來都是不會發生的,畢竟我也是個善良的人,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去討人不歡喜吧!”

莫離似乎還沒有收完,隨之那頭朝着車外伸出去一分,朝着林公子靠近了一分:“其實我與林家,還真沒有什麼過節,不過是你那表妹,欺我太甚,不過她的命格不好,我是不敢招惹的,便是寧安伯家也不敢怎麼把她留在家裡,何況是我這個外人,能與她少交際,就少交際。倒是你們林府,倒是仗義的,竟然把她留在府中,也不怕招什麼禍害。”她說完,臉上露出善意的笑容來,也不管那林公子因她的話而變化莫測的表情,喚了白扇一聲,便驅車走了。

林公子坐在馬車裡,仔細的想着莫離的這話,從莫離第一次來這梧州開始,與妹妹們在月光湖上相遇,因爲敏華表妹大家才羞辱莫離的,如果這便是起因,那麼這因還真算是他們林家先種起來的。一面想又到敏華表妹自小因爲命格的關係,才被送到道觀裡去的,她不在寧安伯府的時候,府裡也是一派太平順暢,她回來之後,寧安伯府就因爲她在外的失德有一陣都成了京城的笑柄,而現在她到了林家。

先是自己本是有了好轉的病越發的變得惡劣起來,隨之又是二姐,然後·······

林公子不敢在繼續想下去,他的心裡滿是害怕,此刻想陳敏華那張絕美的臉,卻像是看到了羅剎一般叫人恐懼,那分明就是一個掃把星,她到哪裡,哪裡就倒黴!所以府上不能留她了。當即林公子急促的聲音朝着馭夫吩咐起來:“回府,回府,快回府!”

又說外面叫庶民們一鬧,林府的人也去不得哪裡,這會兒大家都愁眉苦臉的坐在廳中。

陳敏華因爲昨日的委屈,已經哭紅了雙眼,只是此刻大家都沒有功夫勸她,說在給她報仇的話了,畢竟現在府上也都自身難保了,而且是那麼多條人命,此刻都緊緊的架在他們林府的身份。而他們林府不但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反而因爲今日放那些方士的離開,卻落人口實,此刻便是有千百張嘴巴,也解釋不清楚了。

“都是我的錯,若不是姐姐們爲了幫我出氣,也不會惹了那個女人。”她哭着,將所有的罪過都攬到自己的身上來。

話這麼聽,只會覺得她真是個懂事的,可是若仔細的聽起來,她這分明就是在說莫離欺人太甚,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就是了,如今還這麼對林家的人,這簡直就是不將林家放在眼中。

若是平日,聽到這話,林母定然十分可憐她的,想要爲她討回這公道來,可是現在的林母已經是十分的焦頭爛額了,聽到她的哭聲,只覺得厭煩得很,忍不住的朝她低聲責斥了一句:“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還有你平日都不是很聰明的麼,怎麼這陣子就只曉得哭哭啼啼的?”

林母說完這話,只覺得是哪裡不對,本來不想多想的,可是目光又正好對上陳敏華那淚水漣漣的小臉,好不委屈。頓時想到以前她還是雲仙這個身份的時候,哪一次來林家,不是談笑風生的,而且說話做事處處都大氣得很,哪裡像是現在,分明就是一個受了怨的小媳婦。

心裡又聯想到這幾天家裡接二連三的出事,那一次出事前不是她說這樣的話,幾個女兒看不過去,便非要幫她。

想到此,林母的心裡頓時一陣大駭,可是卻又不敢確定自己的這個想法,而且她一直覺得敏華應該不是那樣的人,不會利用她林家來對付那個女人。

可是隨之又想到,她是因爲在京城呆不下去纔來的林家,而她來林家,定然是寧安伯的人不爲她出頭,她這纔來算計自己這孤兒寡母的吧?

原來林家的家主早就去世了,裡外都由着林母一手抓,當然林家還能在梧州立足,大多還是因爲還有寧安伯這房親戚罷了,所以她的到來,林母纔會悉心照顧。然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淪爲她手裡的棋子,用來對付那個十四奶奶。如今出了事情,全都在林家的身上,而她陳敏華,不過是被告了一狀,與林家相比起來,她那算個什麼?

陳敏華似乎感覺到林母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異起來,因此便趕緊擦了眼淚,咬着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小心翼翼的看着林母。

見此表情,林母難免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娘,現在如何辦纔好?”林五姑娘總算按耐不住了,只向林母看過去,就指望她能拿個主意。

林母心裡正是煩躁,擺擺手:“容我靜一靜,都下去吧。”她這話音才落,便家丁進來稟道:“公子回來了。”

林母一聽,頓時急忙站起身來,瞧見叫下人們擡進來的兒子,又是擔心又是責怪:“兒啊,這個時候你跑出去作甚?可叫爲孃的擔心。”她這話絕對是真心的,畢竟她這兒子要是出了事情,那林家的旁系還不站出來嚼舌根,那她這個主母還如何當下去。所以啊,她才爲了讓兒子活命,聽信了那些方士的話,卻沒想到如今反而叫人給鑽了空子。

林公子回了她母親一句,那目光便轉向陳敏華,原來對她的愛慕之意此刻沒有半分,取而代之是一種嫌惡與冷意。

他那眼神是如此明瞭,別說是林母這個老奸巨猾的,便是林家幾位姑娘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一個個很是不解。那林五姑娘忍不住的站出來朝着她大哥質問道:“大哥你這是作甚,現在表姐也很是難受了。”

陳敏華咬了咬脣,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嘩嘩的順着好看的臉頰滾落下來,站起身來,朝着那林公子看去:“我知道,都是我的不好,纔會連累了大家的。”

以往若是她說出這樣的話,那林公子定然會連忙將她的話打斷,反而心疼她,可是沒有想到那林公子卻是沒有露出以爲疼惜的目光來,反而黑着一張臉朝着她罵道:“你這個掃把星,既然是知道都是你的錯,還賴在我林家作甚?難道你覺得把我林家害得還不夠麼?”

他的這番話,不止是將陳敏華嚇到了,便是有些嫌棄了陳敏華的林母也覺得他的這話有些過了,畢竟她還是寧安伯府的小姐,以後林家還要仰仗着寧安伯府呢!因此不禁朝兒子低聲責斥道:“兒子,你胡說什麼呢!”這掃把星豈能是亂說的?

“是啊,大哥你太過份了,竟然這般說表姐。”林五姑娘有些生氣的朝林公子道,一面站到陳敏華的身邊安慰起她來。

林公子見此,冷冷一笑,“我過份?你們也不想想,二妹是因何才名聲掃地的,我們林家又是如何被推到這風浪尖上的?”

“二姐是被那個賤女人陷害的,咱們家也是她設計害的。”林五姑娘振振有詞的回道,但是對上林公子那冷冷的眼神,竟然有些覺得底氣不足,便又問道:“難道不是麼?”

那向來聰明的林三姑娘像是想透了什麼,看了林公子一眼,又朝那滿臉委屈,哭得楚楚可憐的陳敏華看去,不過她向來話少,自然是不會說什麼的。

“她跟我們林家無冤無仇,爲何要千方百計的害二妹?”林公子神色又是一沉,朝着陳敏華看去:“若不是她,二妹回去華清道觀麼?”

林公子的這句話就像是畫龍點睛一般,頓時將一切的過錯都推到了陳敏華的身上去。

那陳敏華不由得愣住,不過她是何等聰明,頓時便反應過來,莫不是表哥出去遇到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在他面前說了什麼吧!若不然他怎麼出去一趟就轉變得如此之快?當即只向林公子走過去,問道:“表哥是不是見過那女人了?”

林公子一聽,先生愣了一下,隨之笑起來,朝着他母親跟着諸位妹妹道:“看吧,咱們表妹是個多麼聰明的女人,我出去見過誰她都知道,可是卻不能自己去對付那女人,反而讓我們林家給她做靶子。”

一語既出,那林母不禁又將自己先前的想法提起來,在看這陳敏華的目光,果然是多了幾分冷意。

別說是林三姑娘跟着林四姑娘,便是這最是愚笨是林五姑娘也聽出了個什麼,她性格又是衝動的,只向陳敏華看去,當即便質問道:“對啊,表姐你自來是個聰明的,能與明家小姐齊名,可是爲何此番事事都要姐姐們來拿主意,明明是你要害那十四奶奶,卻又不親自去華清道觀,如今反而把我二姐姐害了。”

林二姑娘的話雖然問的直接,可是卻也真切。

“對啊,你給我們一個解釋。”林四姑娘也朝陳敏華問道。

陳敏華沒有想到這表哥出去一趟,就變了個樣子,看來自己還是太小看莫離了。不過當初在京城自己被莫離侮辱,毀了名聲,一直常常嘴巴上說最是疼愛自己的父親母親卻是一句都不幫自己說,反而讓她先會道觀裡先待上一陣子。陳敏華好不容易纔出了道觀,剛剛還俗,怎麼還可能願意回去,所以她便來了梧州,想着現在表哥身體不好,幾個姐妹與自己的關係又好,自己大可使些計謀,讓她們跟着自己到京城來,到時候在合適的時候,讓她們在明處幫自己對付莫離那個賤女人。

但是她沒有想到老天如此垂憐自己,她還沒把法子想出來。且在月光湖上遇見了莫離,天知道剛剛遇見的時候她還不敢信,以爲是自己看花了眼睛。

於是,莫離主動來梧州,反而叫她的計劃順利進行,然她沒有想到二表姐竟然是那麼個蠢人,不但沒有毀了莫離的名聲,反而是惹火燒身。

所以她又想了個好辦法,只是這法子還沒有來得及開始進行,昨日反而叫莫離算了一道。這樣罷了,沒想到今日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此刻看着已經把她當作是仇人的親戚們,頓時有些心慌起來,此刻她的那些才智與聰明都用不上,唯一能做的便是哭。可是她這才準備哭,那林公子的聲音便冷冷的響了起來:“收起你這副嘴臉吧,這和從前的你可不一樣。”林公子說到此處,有些懊惱自嘲起來:“也是我沒有腦子,纔會信你,卻忘記了你是個怎樣驕傲的人,怎麼會在人前哭呢?”

說實在的,以往陳敏華都覺得沒有出息的女人才知道哭。後來她發現自己錯了,有時候眼淚纔是女人最大的利器,最起碼因爲自己的這眼淚,博取得了許多的同情與更多的寵愛。

然此刻叫林公子如此直白的打斷,她難免是有些尷尬起來,擡起來準備掩面而哭的手臂,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繼續擡起來,還是放下。

林五姑娘雖然是有些愚笨,但畢竟不少,見到她這般模樣,到底是有些憤怒起來,當然更多的還是不解:“表姐你爲何要這般?難道覺得我父親不在了,便好欺負麼?這般把我母親跟着姐姐們耍得團團轉,爲了你去得罪商家。”

林五姑娘這最後一句話,頓時將林母跟着林公子林三姑娘都提醒了。三人臉上頓時一陣恐懼。他們竟然忘記了,只記得那莫離是十四奶奶,卻忘記她背後的商家,這是如何的糊塗啊?林母着急起來,甚至是有些害怕,頓時覺得此刻這些冤枉都算不得什麼了,畢竟那得罪商家的,沒有一個好下場。

而她,作爲林家的主母,竟然把這個最大的因素忘記了,任由女兒們幫陳敏華去對付那個十四奶奶。她真的着急起來,一時間明白過來,陳敏華爲何在京城的時候不報復莫離,卻到梧州來才動手,想來是寧安伯府也不敢動商家的念頭吧!

“母親,怎麼辦?商家會不會?”林三姑娘終於開口了,她固然聰明,可是到底是年輕,此刻還是亂了陣腳。

林母原本鮮光體面的容顏,此刻一下像是老了許多似的,有些頹廢的跌坐到身後的椅子上,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

如此,那林公子也着急起來了,只向陳敏華看去,此刻能做的也只能是責怪她了:“都是你這個賤人,竟然連着我們這樣的親戚也不放過,你這般做,對得起我父親麼?”

此刻的陳敏華哪裡能把他們的這些話聽進去,她沒有想到一瞬間這林家就跟自己把臉皮撕破了。只是她卻還不把關係鬧得這麼僵,畢竟現在她除了林家,還真找不到什麼可依靠的。因此也不管他們究竟能不能信自己的話,委屈的蹲到地上,無助的哭起來:“我不是那樣想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都是那個女人太歹毒了,先在京城毀了我名聲,如今梧州相遇,卻還如此不放過我。”她嚶嚶的哭着,本又是個美人兒,如此也不曾露出半分的醜態,反而更加的容易叫人生出憐惜之心。

然這美人梨花帶雨固然是容易叫人憐惜,可是與家族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林公子竟然有些嫌惡的朝她吼道:“人爲何毀你名聲別以爲我們不知道,還不是你自己不知道檢點,偷偷的跑到人家的書房去。是個正經女兒家的人,哪個會是這樣,這仔細的說起來,那十四奶奶對你已經十分客氣了,你卻還不知道個好歹,人家饒了你不偷偷的高興,卻還咬着這事情不放過。”像是有些太過於激動,林公子的臉上又浮出一抹抹的青色來,看起來十分的駭人。

林母見此,不禁擔心起來,只急忙的起身來:“兒子冷靜些,都是爲孃的不是,竟然將她留在家裡,這才把你二妹,把咱們家害成這個樣子。”

林公子連着喘了幾口氣,只擡起那枯瘦如柴的手朝着還蹲在地上抽啼的陳敏華道:“母····母親,她命格不好,寧安伯府都不留願意留她,只是咱們家心軟,卻不想她竟然真是個災星,與我們林家帶來這麼大的災難。”

“是啊,是啊,都是爲孃的錯,竟然忘記了她的命格。”林母因擔心兒子,又擔心這林家的生死存亡,哭了出來,眼角的妝都花了不少。

陳敏華這輩子其實最恨的,便是她的通報姐姐,明明是陳敏瑤的身體不好,卻怨到她的頭上來,還有當初的那個臭道士,若非是他性口雌黃,自己怎小小年紀,沒能想一分的榮華富貴,就給送到山上去受苦,這如今好不容易熬出頭,從觀裡走出來,還了俗,卻出辦點事情,便都往自己身上潑來。

所以這會兒聽到這林公子母女的話,頓時心生出一陣殺意,當即倏然站起身來,一巴掌朝着林公子打去。因她方纔還蹲在地上,所以衆人也都沒有個防備,而這陳敏華是有武功的,方纔又太過於氣憤,竟然忘記了收力。

這林公子本就只病得剩下小半條命的,哪裡容得她這勁風十足的一巴掌。只見當即他那口中就溢出大口鮮血來,隨之左耳裡也流出絲絲的血跡。

“兒啊!”林母離兒子最是近的,從兒子耳朵與口中流出來的鮮血,紅豔豔的顏色,也是最先將她刺激清醒過來。

那一大口血,似乎沒有個盡頭似的,像是那剛剛發掘出來的泉眼似的,源源不斷的從他的口中溢出來,他幾次想張口說話,都叫那血給嗆住堵住,只得睜着那暗淡無光的眼睛死死的看着陳敏華。而那沒個停歇的血,順着他的下巴留到脖子、胸前、腦後,大片大片的衣襟頓時給染得鮮紅鮮紅,此光景實在是叫人觸目驚心!

陳敏華有些木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在看朝那鮮血味道十分濃重的表哥看去,正好對上他那怨毒看向自己的目光,心下真真劇烈的跳動了一下,隨之瞟到他那大片大片被染紅的衣襟,更是有些害怕的吞了吞口水,口氣卻是像是個沒事人似的,“你沒事吧?”

這話林公子自然是答不了,隨着口中不斷溢出來的血,他的膚色越來越白,似乎全身上下的血,都全部集中到了胃裡,然後在順着喉嚨,有規律的從嘴巴里溢出來。

林母大口的喘着氣,沒隨着兒子口中溢出來的鮮血,她那心就跟着抖動一下,這抖動的次數多了,她的心竟然也跟着疼起來,全身上下,是一股徹骨的寒涼。聽到陳敏華這好不帶一絲感情的話,兩隻眼珠子都快要瞪落出來,“你究竟是個什麼人,下手這般歹毒,這可是你的親親表哥,林家嫡系唯一的血脈啊!”她的話說完,那已經積蓄了許久的淚水頓時絕了堤,來勢洶洶的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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