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頭的這三個徒弟,雖說是練了幾年武功,卻沒有想到眼前這麼一個弱女子也會是練武之人。
要是讓他們知道孫小芳會武,而且武功不低的話,就能意識到孫小芳眼前的安靜,這是在養精畜銳,蓄勢待發。
如果那樣的話,說什麼也不會如此掉以輕心。那樣的話,說不定又能增加許多新的麻煩。
在這一路上,他們說說笑笑,憧憬着到了國外的好生活。一路行下來,倒也覺得蠻自在的。
到了八點往後,高*峰發現形勢越來越不對了。國道上也有了卡口,而且是對所有車輛都在進行檢查。
這麼一來,高*峰只好讓汽車開下了國道,轉入了鄉鎮之間的道路上。到了後來,乾脆就只能是開上了村際公路上。
這樣轉的壞處,是路不好走。有時走着走着,就會斷了路。這樣的轉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事。
在這一路上,基本就沒有看到什麼警察。
如今這年頭,上面再大的雷聲,到了底下,也沒有多大的反響。由於這樣,才讓高*峰等人衝出了一道道重圍。
開呀,轉呀,開呀,轉呀……就這麼轉來轉去。到了凌晨兩時的光景,幾人在一個小漁村附近歇下了腳。
雖說也是到了海邊,卻怎麼也沒能轉到原來預定的寧波那邊。想要給杜鵬程打電話,也已經關了機。
“三哥,怎麼辦?”夏仲強沒了主意,只好放下架子請教起來。
對眼前的情況,高*峰也沒有好主意,只能是沒有好氣的說:“能怎麼辦?先歇下來,明天白天再說唄。”
“三哥,那我們到小漁村裡歇歇腳,也好鬧點熱火的食物填填肚皮。”小泥鰍出主意說。
話未說完,他的腦袋瓜子就捱了一巴掌。看到又是高*峰打的自己,他有些可憐兮兮的說:“三哥,幹嘛打我吶?”
“我打你一個笨逑!哼,你也不好好想一想,路上這麼多的警察和軍人在設卡檢查。這麼大的事情,能不通知村子裡嘛。”高*峰用指頭戳了戳小泥鰍的額頭。
看到自己的兄弟捱打,夏仲強有些不服氣的說:“小*三子,那也不能守在這兒喲。要是有人發現了汽車,不還是照樣會引來麻煩嘛。”
高*峰眉頭一揚,想要進行反駁。話到了嘴邊,卻又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這才點頭說:“嗯,夏大哥,你這話說得有點道理。要是讓這兒的村民發現了我們,還是會要打小報告的。”
“如果我們睡在車子裡,準會被警察來上一個甕中捉——”小泥鰍說了一半,腦殼子又被人打了一個巴掌。
“夏哥,你怎麼也打我喲——”小泥鰍可憐兮兮的說。一邊說,一邊揉着自己捱打的地方。
心說自己怎麼會這樣倒黴,小*三子打自己,就連廠大哥怎麼也打我呢?
夏仲強沒好氣的說:“小泥鰍,捉你個頭哇!你要做老鱉,自己去做,別扯上我們弟兄。”
“嘖嘖,這不也就是打個比方嘛,何必生氣吶。”小泥鰍這才知道是自己用語不當,趕忙陪了一個笑臉。
他們在這兒說話的時候,高*峰把手往下壓了一下說:“這樣吧,我們到樹林子裡歇息。沒有情況的話,明天早晨再下來開車。”
“要是有情況呢?”小泥鰍是個死腦筋,又追問了一句說。
看到對方如此遲鈍,高*峰沒好氣的說:“有了情況,那就跑人唄。難道說,你還能與警察交手?”
“不敢,不敢。”小泥鰍把腦袋往下一縮。
“那還不快點下車!”說話的同時,高*峰就推開了車門。
看他一動,其餘幾人也紛紛起身。夏仲強和小泥鰍二人,一左一右將戴着手銬的孫小芳拉下了麪包車。
一行人,就着手機上的光亮,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半山腰摸了過去。等到幾人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時。
“我滴個娘誒,累死老子了。”剛一聽到高*峰宣佈就地休息,小泥鰍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高*峰不滿的踢了一腳說:“小泥鰍,別慌着休息。你們三人分一下工,一人一個小時的值班,誰也不許拉下。”
“我們三人?憑什麼就沒有你!”小泥鰍不滿的反問了一句。
在這一路上,他早就受夠了眼前這傢伙的氣。頤指氣使,還動不動的打自己的腦殼。
高*峰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說:“我——你問我?沒有我的指揮,你們幾個早就落到了警察的手中。
告訴你吧,我是用腦的人,也是最累的人。哪象你們這幫蠢貨,只吃飯不用腦筋。”
“你——”小泥鰍一下子蹦了起來,朝着高*峰就撲了過去。真要動起手來,兩個高*峰也不夠小泥鰍打的。
夏仲強一看不對,連忙上前攔住了小泥鰍說:“好啦,好啦。三哥,你也省上一句吧。我們哥仨個聽你指揮,你也別太過分。
我們是聽師父的吩咐,是看在大少爺的面子。這樣吧,我來值第一班,小猴子,你負責第二班。小泥鰍,你就接小猴子的班吧。”
有了師兄出面說話,小泥鰍不再多話。他轉過身子,準備找個地方解決一下方便的問題。
這一轉,被他看到了一間小石屋。走過去一看,裡面除了一堆茅草外,還有一點燒火的痕跡。
看到小泥鰍有了發現,幾個人也跟了過來。大家分析了一下,估計這是獵人打獵歇息的地方。
或者嘛,就是早年防山火的觀察室。不管怎麼說,總算是讓大家有了一個安歇的地方。
雖說是小了一些,不能讓五個人都住進去,也能把孫小芳關到了最裡面。
這樣的話,值班的人只要攔在門口,也就省得大家總是提心吊膽,擔心會要跑了人。
對於高*峰這幫人的折騰,孫小芳一直是處於被動的狀態。,任由着別人將自己拉來拉去,好像是一段枯木似的。
這樣的反應,也很符合常情。一個年齡未滿二十的年輕姑娘,先是被父親欺騙,再遭遇歹徒劫持。
親眼目睹了父親的慘死,又耳聞了母親死亡的消息。連番三次的遭遇打擊,就是成年男子也會是枯木死灰的心情。
看到孫小芳這樣的表現,高*峰等人反而放下心來。只要孫小芳不會尋死覓活,自己的這麼一趟差使也就有了成功的希望。
累了一天,他們也都覺得累了。時間不長,除了夏仲強在看着夜間的星空以外,其餘的人全都進*入了夢鄉。
就在這時,被關在小屋裡的孫小芳擡起頭來。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在漆黑一團的房間裡顯得告別的光亮。
說到孫小芳的心情,一點也沒有僞裝的成份。當她得知孫大寶夥同他人騙了自己之後,也就心如死灰,痛入骨髓。
當她目睹孫大寶被踢而亡的情景時,當她耳聞母親急怒而亡的消息後,她都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生在這樣的家庭之中,有何面目見人?有了這樣的爸爸,又讓守一哥如何去面對方方面面的朋友!
從太湖‘觀雨山莊’被綁架之後,孫小芳就一直是被束縛在旅行箱中。
幸虧高*峰是這樣的安排,要不然,準能出了大事。依照孫小芳當時的心境,只要有了機會,肯定會立即就尋了短見。
到了江浙省區域之後,換乘在麪包車上的孫小芳,聽到高*峰等人的談論,看到前方路面設卡的軍警。
再是愚笨的人,也能明白守一哥正在不惜任何代價的在搭救自己。想通這些,孫小芳又覺得十分的爲難。
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自己選擇了死亡之路,又讓守一哥何以自處呢?難道說,讓守一哥生活在自責的陰影之中?
死也難,活也難!這可讓人怎麼活呢?
聽到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了秋雨,聽到山下村莊裡響起了雞叫聲,聽到門前的小泥鰍又和夏仲強換了班。
看着東方天空中露出的魚肚白,孫小芳終於低下頭來,藉着微弱的光亮,將雙手靠近了腳下的高跟鞋底。
她用力一拉,原本十分結實的鞋底,立即就分成了兩片。在孫小芳的手中,出現了一根黝黑的鐵器。
似錐子,又多了刃口;似刀,又多了錐子般的尖端。它的名字,就叫刀錐。
這是鳳凰女見面時,給孫小芳和方圓圓、艾美贈送的見面禮。說是女孩子在外行走,總會有碰上麻煩的時候。
將這樣的工具藏在鞋底,到了最爲關鍵的時候,也許就能救上自己一命。此時的孫小芳,就是處於這樣的時刻。
她取出刀錐之後,輕輕送*入左手手銬的鑰匙孔。只聽到‘咔嗒’一聲響,手銬就被打了開來。
正當孫小芳準備打開另外一隻手銬時,山腳下突然傳來了一陣狗叫聲。而且,狗叫聲越來越響。
到了後來,整個山村的狗吠成了一片。
“不好,快起來,警察追了過來。”本來將身體靠在門框上打盹的高*峰,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由於心中有事,高*峰本來睡得就不實在。票子裡的狗吠聲剛一響起,他就意識到出了事。
天才剛剛發亮,突然出現這種成片的狗吠聲,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要說是壞事,那就是軍警人員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