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裡,蔡元芳沒有餘暇去打聽具體消息,當務之急是要把這幫記者給安頓好。過了事情之後,不愁李守一還會保守這個秘密的。
發表一下感慨之後,蔡元芳就讓觀光車開動起來。當她走進會議室的時候,艾美已經坐在主持人的位置上開始講話。
經過幾回大場面的經歷,這丫頭也算是歷練出來了。面對這麼多的記者,絲毫也沒有怯場的感覺。
在艾美的調度下,記者們紛紛入席。時間不長,就都靜了下來。看到蔡元芳坐定之後,艾美立即宣佈新聞發佈會開始。
她沒有先讓大家提問,而是拿着話筒說:“記者朋友們,我們請來了一位檢查組的組長,讓他來回答大家的提問。大家說,好不好耶。”
“好!”
“太棒了!”
在這之前,沒有一個檢查組長願意回答記者的問題。現在能有這麼一個角色,當衆回答提問,必然能讓採訪提升一個高度。會場上,頓時響起了一片喊好的聲音。
被保安請上臺的檢查組組長,就是那個想對孫小芳輕薄,被當衆甩了一記耳光的諸主任。
此時的諸主任,不復先前的風光與瀟灑。原來打理得一絲不亂的頭髮,已經亂成了茅草窩。整潔的白襯衫,也多了不少皺紋,甚至於還有一個大大的足跡,印在了上面。
“諸主任,你爲什麼要檢查療養院?”
“是局長讓我來的,要我給療養院找點麻煩。”
“諸主任,‘養身堂’的空氣有問題嗎?”
“沒有,是真的沒有,我用人格來擔保。”
“諸主任,那你爲什麼要說是有害氣體呢?”
“這不是要找療養院的麻煩嘛。反正也沒有檢驗,就這麼隨口說的嘛。”
……
爲了要讓療養院不追究自己對孫小芳輕薄的刑事責任,諸主任是有問必答。至於以後的處境,此時也顧不上了。
療養院的大門那兒,還是十分繁忙。人進人出,絡繹不絕。一輛黑色‘奧迪’汽車停到門前,薛前進上前詢問。
對方遞出一本證件,薛前進看過之後,讓對方換乘電動觀光車,親自駕車,將客人送到了‘養身堂’。
來人是秦省長的秘書吳山泉。秦省長沒有過來,讓他作了代表。在這個各方關注療養院的時刻,他的行動多少也有一些不方便。
稍不注意,便會讓人產生誤解,以爲太湖療養院這兒的一幕鬧劇,是出自於省長的手筆。那樣的話,秦正這個黑鍋就背得太冤枉了。
儘管如此,到了太湖卻不來看望一下梅浩然,從情理上也有點說不過去。從兩全其美的角度來考慮,秦正讓秘書作了自己的代表。
並且,他讓吳山泉探視梅浩然之後,就留在太湖觀察各方面的反應。安排好了之後,秦正直接回了省城。
當他還在路上的時候,省紀委和相關部門組成的聯合工作組,就已經出發,對太湖療養院事件進行調查。
就連省消防總隊,也來了一個副總隊長。對支隊長老婆開商店,利用權力銷售消防器*材的事情進行調查。
“你有頭腦嗎?怎麼鬧出這麼大一個聲勢吶。”郝飛已經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將身子陷在沙發裡的郝天,也有些委屈的說:“爸爸,我哪兒會組織這麼多的單位哩。你也不想想,你到太湖來了幾天?我又能認識幾個人?”
本來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郝飛,也坐到了兒子對面的沙發上。他用肥大的手掌拍打着沙發扶手說:“對,小天你說得對了路。別說是你,就連我也沒法子調動這麼多的單位。”
“爸爸,會不會是有人有意把事情鬧大,好出我們父子的洋相。”郝天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
郝飛搖了搖頭說:“這也不太象。你看看那視屏上,一個個都是在把療養院那幫人往死裡整。如果是想使壞,也不應該把他們自己給搭進去吧。”
“最起碼的來說,也不是我們一家做的這事。”郝天辯護說。
郝飛一拍茶几說:“你說這話,人家肯信嗎?”
“愛信不信,我有什麼辦法。”郝天也有些無可奈何。
就在這父子二人愁腸百結,找不到答案的時候,秘書走了進來。
“郝市長,我聽到一條消息。有人說是看到秦省長的車子,曾經出現在郊區的‘湖南賓館’。”秘書報告說。
“什麼!”郝家父子同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如果消息確實可靠的話,今天這事有了**煩。
郝天的反應快了一拍,立即追問道:“快說,秦省長現在到了什麼地方?”
“我聽到的消息,說是秦省長回了省城。”秘書說。
“完啦,完啦。你早不搞事,晚不搞事,偏偏揀在秦省長到太湖來的時候搞事。秦省長過門而不入,這是發火的表示。老天爺啊,你老子徹底的被你這小子給玩完啦。”郝飛喪魂落魄的往沙發上一坐。
郝天不服氣的說:“你說的是屁話。秦省長即使不到太湖來,他在省城就收不到太湖的消息嗎?”
就在郝家父子想到埋怨的時候,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秘書朝着郝飛瞟了一眼,看到領導沒有接電話的意思,便趕忙走了過去。
“郝市長,是周省長的電話。”秘書報告說。郝家父子對視一眼,雖然知道沒有什麼好事,郝飛還是硬着頭皮接過了話筒。
“噢,噢,我保證執行領導指示。”在通話中,郝飛連連表着自己的決心。好不容易纔把周益良的電話給接完,電話機又響了起來。
郝飛苦笑一聲,趕忙接起了電話。這一次的電話,是省紀委打過來。接下來,郝飛又接了一個省政.府辦公廳的電話。
“爸爸,都說的是什麼事情?”剛一看到父親擱下電話,郝天就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郝飛搖了搖頭,往沙發上一坐。悶在那兒半晌也說不出話。
“爸爸,你先抽上一支菸。”見到父親不肯說話,郝天愈加感覺到有些不妙。心中雖急,卻也不敢催促。
他抽出一支香菸,送到父親嘴邊,然後‘啪’的一聲打響打火機,幫父親點燃了香菸。
郝飛呼出一口長氣,這才緩緩說道:“省長辦公廳來了通知,說是秦省長要太湖市政.府,也就是讓我要對今天上午的事,對省委、省政.府作出解釋。”
郝天撇了一下嘴說:“解釋?能做什麼解釋!又不光是我們郝家要下療養院的手。”
“省紀委的調查組,已經上了路。”郝飛吐出了一口菸圈。
郝天賭氣道:“讓他們來查也好,省得讓我背黑鍋。”停了一下,郝天又想了起來:“爸爸,周省長打電話來,又是什麼意思?”
“他讓我主動查,大張旗鼓的進行調查,進行處置。只有這樣,纔好把自己給摘出來。”郝飛沉思道。
“妙哇。主動出手,爭取主動,這纔是高招吶。爸爸,你就把調門唱得高一點,不管是牽扯到誰,都是一查到底。
我找療養院談生意,能有多大的事!生意不成情義在嘛,誰能說那些事情就是我背後指使的呢?”郝天突然來了精神。
郝飛皺了一下眉頭說:“小天,你沒有把柄在那些人手中吧。”
“爸爸,這怎麼可能吶。跟在你後面這幾年,多少也學了一些經驗,這樣的錯誤,我是不會犯的。”郝天得意的笑道。
“行,那就好。”郝飛大樂。轉過身來,吩咐秘書說:“立即發出通知,召集常委會議,專題研究療養院事件。”
當救護車開到‘養身堂’門前時,等候享受神仙時間的療養人員,立即發生了小規模的轟動。
“我說大姐哎,這個療養院恐怕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一個年青女子的眼睛,一直盯住了從車上擡下的擔架。
被喊作是大姐的一箇中年女子,也若有所思地回答說:“是哎。前兩天也是從擔架上擡下了一個病人。難道說……”
這些女子猜疑不定的時候,旁邊的一堆老人,已經有了自己的結論。
“照我看,這個療養院裡恐怕是有高人。要不是這樣,怎麼會把如此重病的人收進來呢?”
“聽療養院的人說,經常看到一個青衣老人出現在療養院裡。有人說那是老神醫,我們所享受到的這些空氣和水什麼的,都是老神醫給提供的。”
“既然是老神醫,幫人看病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嘍。”
……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有人突然叫了一聲‘來了,來了’。還沒有等到大家反應得過來,一個身着青衣布衫,滿面紅光的老人,已經走了過來。
剛一走到‘養身堂’門前,提前受到囑咐的保安,立即攔住其他療養人員,讓老人優先進*入大廳。
由於速度太快,門外的這些療養人員,只是看到老人兩個鮮明的特徵。光亮的頭頂,還有一把長垂胸前的白鬍須。
“哇,好一個仙風道骨的老神醫。”
“我們有福吶,能夠親眼見到一個老神醫,此生不虛也。”
“怪不得有這樣的靈氣,怪不得療養的效果這麼好,原來是有老神醫在背後撐腰吶。”
一時之間,所有的療養人員都在議論紛紛。有那手腳快的人,已經把拍到的視頻給傳到了網絡上。這麼一來,網絡上更是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