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
白衣似雪冷如霜,
斬斷相思情亦傷。
獨守天涯人寂寞,
人間煙火幾回嘗。
葉炎不解,不知黃元琪此話何意,但聽他的語氣,似乎與阿悲早已相識,這讓葉炎不禁開始揣測阿悲的身份。
相處的一段時間中,葉炎是中感覺阿悲身上有一種道不明的神秘感,但葉炎感覺阿悲雖然是一隻狐妖,但心性善良,也就從不過問,想然阿悲也是有機自己的隱衷。
阿悲目光流轉,像是在思索着什麼,許久也不說話。
這時,黃元琪已經轉身,頭也不回地向着林中走去,並沒有阻攔兩人的意思。
“接下來的路,屬於你們自己。”
突然,葉炎的手臂被人輕輕一拉,只見阿悲用極其複雜的眼神看着自己,笑容夾雜着淡淡的憂傷。
“我們走吧。。。”
走?能去哪裡?
葉炎嘴角苦笑,放跑了妖皇,就連葉炎自己,都不知何去何從。
此時的夜空之上,刀光劍影,清水與妖皇打得不可開交,清水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一時與妖皇無量不分上下。
“掌門!”
“師兄!”
又是幾道虛影掠過,清田和清虛以及內院的幾名精英弟子皆是看到了天上的異象,紛紛趕來,包括了凌冰與王影子。
就連下方的清風殿前的廣場之上,也是站滿了門內弟子,緊張地看着天空上的戰鬥,更有年輕一輩者,甚至感嘆能在有生之年見到傳說中的妖皇。
清水面色漲紅,周圍的幾名長老和弟子都是看出清水動用了某種暫時提高修爲的禁法,才能與妖皇周旋良久,可見妖皇修爲之恐怖。
“到底是誰!?妖族是不可能突破淨世妖蓮的封印的!?”
無量的嘴角閃過一絲玩味,笑着嘲諷道:
“哼,若不是你門內弟子葉炎,我無量也不會站在這裡!”
“葉炎!?”
不僅是清水,就連一旁的清虛,凌冰和王影子皆是面色劇變,想不到妖皇重見天日,始作俑者竟是剛剛被關入辟邪塔的葉炎。
“不可能!”
凌冰面色蒼白,驚呼了出來,“掌門,莫要中了妖孽的離間之計。”
清虛也是面色時白時青,顯然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此時清水面上的紅光弱了幾分,顯然支撐不了多久,對這衆人擺了擺手。
“你們快去開啓師祖留下的斬月劍陣,只怕我齊白山今日,難逃一劫了。”
看着對面依然一臉自信地微笑着的妖皇無量,清水的心又涼了幾分。
衆人皆是面色一變,不敢怠慢,向着齊白山的各個方向飛去。
葉炎在下方也是看出了目前的形勢緊張,不知該當如何,然而阿悲卻是拉着自己的手臂。
“我們必須立刻下山,莫說無量的力量能掃蕩齊白山,就算擊退了妖皇,齊白山是不會放過你的。”
葉炎心知這一層,但是一想到這一年來在齊白山修行的種種,葉炎又怎麼能夠逃之夭夭。
“我不走,既然此事因我而起,我願受一切責罰。”
阿悲無奈搖頭,“將你關入辟邪塔就能看出齊白山對你的不信任,如今你又何必自討苦吃。”
可葉炎性格就是如此,任阿悲怎麼勸說也是無動於衷。
“不。。。我要留下來,聽候師傅發落。。。”
就在這時,一個白色的身影御劍臨空,落在兩人的面前,就那樣,靜靜地,站立在那裡,望向葉炎,平和的目光帶着一絲冰涼和詫異。
葉炎也一時呆滯,那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冰涼,不是魂牽夢繫的她,又會是誰?
四目相對,凝視,風止,這一刻,彷彿永恆。
凌冰的面色時蒼白的,輕咬着嘴脣,看着葉炎,看着葉炎身旁,正披着葉炎的道服,露出一條狐狸尾巴,姿色與自己不相上下的阿悲。
嘴脣翕動,風中,葉炎彷彿能聽到三個字,從那兩瓣薄脣之中。。。
爲什麼?
是啊,爲什麼。是在問天,問地,還是問他?
一切一切的誤會,葉炎發現,自己無力去解釋。
葉炎多麼渴望,就在現在,上前抱住眼前那個白色的人兒,緊緊相擁,讓她的心,與自己的心,緊緊相貼,讓她感受自己的溫度,感受自己的熱忱,相信自己。
而這一切,不過是奢望罷了。
喉嚨乾澀,葉炎的聲音略顯沙啞。
“凌。。。師姐,你一劍殺了我吧,我無顏面對師傅和掌門。”
當然。。。還有你!
一旁的阿悲,看着葉炎,和凌冰遙望的距離,不知爲何,目光之中,流動着一抹疼痛。
錚!
拔劍,一抹寒光,寒冰劍出鞘。
凌冰手持藍劍,一襲素衣,隨風搖擺,葉炎第一次發現,眼前的人兒,單薄而憂傷,甚至淒涼。
寂寞的身姿隨風舞動,不知何時,稀薄的雨滴漸漸打下,凌冰任由雨水劃過自己的青絲,雨水順着臉頰輕輕滑落。
那真是雨水嗎。
鐺——
藍劍在身前輕輕一劃,地面之上,揮出一條不深不淺的溝壑,白衣翩翩,揮劍斬情絲。
憔悴的聲音在風中飄蕩,“從今往後,你我,再無瓜葛。”
這份埋藏在心底的情愫,真的斬得斷嗎?
一絲悲愴涌上心頭,凌冰喉嚨一甜,一口鮮血,浸溼了胸前的白衣。
葉炎默默地看着凌冰,腳底彷彿紮了根,沒有邁出一步,只是看着地面之上那道無情的溝壑,這場雨,究竟朦朧了誰的眼?
一道輕喝,打斷了這場寂寥的雨。
“葉炎,你竟然在此!?”
清田手中寶劍指着葉炎,大聲斥道:
“葉炎,妖皇可是你放出來的!?”
葉炎低着頭,心如死灰,淡淡地回道:
“是。。。”
清田面色一沉,冷哼道:
“我早知你不是常人,來我齊白山定有所企圖,今日,我就替齊白山清理門戶!斬除了你這妖孽!”
說罷,手中寶劍光芒四射,向着葉炎的頭頂斬了去。
葉炎心思紊亂,此時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是低着頭,不做任何反抗,況且葉炎犯下彌天大罪,也是甘願接受懲罰。
劍影近在遲尺,阿悲剛要出手相救,卻聽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驚呼,聲嘶力竭。
“師傅,不要!”
誰的吶喊,響徹這片雨夜。這份情愫,當真斬得斷嗎?
這聲驚呼似雷鳴閃電穿過葉炎的腦海,猛然擡頭。
清田也是被凌冰的這一聲吶喊一驚,少許停滯,其實清田早在當日凌冰爲葉炎求情之時就已經知道凌冰對葉炎是芳心暗許,所以纔會拒絕了秦川,但此時清田殺意已決,不再猶豫,手中寶劍直取葉炎命門。
就在這時,一束紅光,劃破了天際,筆直地落在了葉炎與清田之間,嗡聲四起,大地,竟被裂開了一條口子。
一把鏽劍,深深地插在葉炎的身前,閃爍着着詭異的紅光。
無邊的煞氣,降臨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