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沒有任何照明物,只有窗外一彎冷月照進來,勾勒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殺氣騰騰。⊥
洪寧襄出了細碎的哭聲,“混蛋,混蛋……”
石定峰觸到了她眼角的淚水,眼中的狂熱急劇地消散。
他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眼神恢復了幾分冷靜,停止了動作,緩緩鬆開了她。
洪寧襄一下子癱軟在地,抱着胳膊,沿着牆壁,一步步往外面退。
眼睛防備地盯着他。
石定峰看到她往外跑,伸手一撈,把她帶回了懷裡,不容反抗地。抱到了牀上。
“混蛋!不準碰我!”
石定峰掀開了被子,把她抱在了懷裡,按着她的腦袋,低喝:“你想把兒子吵醒嗎?”
洪寧襄閉上了嘴。
過了許久。兩人都安靜下來,洪寧襄感覺石定峰的身體滾燙得像個火爐,暖着她的背,雙手鉗子般把她圈在懷裡。
洪寧襄呼了一口氣,問道:“你想幹什麼?”
石定峰把頭埋入她的絲。聲音暗啞:“陪你睡覺。”
說完,一隻手握住了她蜷縮的腳,又小又軟又涼,心底一痛。
他低聲說:“身體還是這麼冷。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他見到她不是應該罵她麼?爲何還要關心她的身體?想到這幾個月以來的遭遇,洪寧襄咬住了被角,拼命把眼淚咽回去,喉嚨裡出細碎的哭聲。
石定峰把她轉過來,捏着她的下巴。
眸子盯着她:“哭什麼?!離開我,跟着那個混賬,去救那個禍胎。不是應該開心,應該快樂?”
洪寧襄眼淚簌簌滾落下來:“九爺……”
石定峰低頭吻着她的眼角,“你這是什麼表情?既然那麼恨我,就該恨不得我死了纔對,你不是很堅強,很勇敢?不是爲了兒子,什麼都能付出?這一次,帶着兒子拋下我,讓我痛苦!爲了煉製那件道器,毀我五十年的修爲。讓我修爲倒退,差點要了我的命,你不是應該感到痛快?報復完了,不是應該爽快地大笑?你哭什麼?嗯?!”
低低的嗚咽在寂靜的空氣裡迴盪。
過了許久。洪寧襄平靜了些許,低聲道:“這一次,是我欠了你。”
石定峰幾乎掐斷她的腰:“你何止欠我這一次,你欠了我很多很多,把你賣了都還不清!”
洪寧襄閉上眼:“我會還給你。”
石定峰眸子眯起:“怎麼還?”
洪寧襄睜開眼,看着他:“回到你身邊。繼續做你的侍妾。”
石定峰沉默了一瞬:“又是爲了照顧兒子?”
洪寧襄不說話。
石定峰輕吸了口氣。
今天他真是瘋了,從看到她來到東遙海的那一刻開始,心裡無時無刻不在煎熬着,心絞痛作時必須靠忘憂煙才能緩解。他想着見面之後,該怎麼罵她,怎麼懲罰她。他跟方少雲說,他要等這個女人自己來找她。結果,他現自己根本等不了。打聽到她住在這座副峰後,天一黑他就趕了過來。他一直在庭院外看着他們母子三人,看着她安頓他們睡下,看着她打坐修煉,看着她就寢。他本想看一眼就回去,卻捨不得離開,他坐在外面灌了幾杯靈酒,就不顧一切地衝了進來。
冷月灑落下來,照出男人俊朗的輪廓,臉色蒼白如紙。
石定峰抱緊洪寧襄,這麼嬌軟的身體,一隻手就可以捏碎,真想看看她的心是怎麼做的,怎麼可以如此狠心,如此絕情?
說了這麼多,做了這麼多,她對他仍舊沒有一絲的愛麼?哪怕是還他的人情,也只不過是爲了兒子?
他用了很大力氣,一字一字道:“好!我允許你回來!但是你記住了,不管是爲了什麼理由,這一次,是你自己的選擇!以後不管生什麼事,都不得後悔,不得再離開我!你敢違背今日的選擇,我一定親手殺了你!”
石定峰最後盯了她一眼,把她的被子蓋好,起身大步離去。
洪寧襄沒料到他會突然離開,想到石鳴還牽掛着他,不由得追了出去。
“九爺,你住哪兒?”
山風穿庭而過,哪裡還有石定峰的影子。
洪寧襄回到房間,把方纔的事情從頭至尾想了一下。
這個男人還真是彆扭,殺氣騰騰地找過來算賬,她都已經說了,繼續做他的侍妾,他竟然就這麼跑了!
他是想等她去找他麼?
好啊,等她找到他,再跟他算賬!
他扣押琉璃的事情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只要他還在仙葭島,總會現身的,到時再查一查他住在哪裡。
洪寧襄把改進的天一道淨訣,交給了重琉璃,讓他每日按時修煉。只要琉璃平日小心,不見血,魔性就不會作。天一道淨訣就作爲他暫時主修的功法,慢慢融會貫通,下一次若再遇到魔性作,也好應對。
重琉璃每日按時喝紅棗牛奶,小身板越來越結實了,洪寧襄也就稍稍放心。至於石鳴,基本不用她操心,每日上午在庭院裡練劍,下午和晚上則打坐修煉。洪寧襄煉製了不少的百匯丹,除了自己修煉時服用外,也給石鳴服用。不過百匯丹的藥力太強,洪寧襄擔心石鳴的身體受不住,一次只給他放半粒,也足夠他修煉用了。
一個月後,創派儀式在天照峰舉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