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前輩,我沒事,你繼續吧。”葉浩盤膝坐在木桶中,連連擺手,如果再讓他扎幾下,就真的有事了。
柳秋白苦口婆心的勸道:“不行,有病就要治,不能放棄治療,你快起來讓我扎幾下。”
葉浩快哭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道:“柳前輩,我真沒事。”
“好吧,我接着水療。”柳秋白將信將疑,又往木桶內扔了幾大包黑色毒粉,連水都染成了黑色,看起來有些恐怖。
緊接着,他伸手一掐訣,木桶底部突然升起白色火焰,虛無透明,但不知怎的,竟然燒不毀桶底,而是透過桶底,直接燒到水中。
葉浩在木桶裡,能真切感受到水溫的變化,這火很奇異,不似守山人白魄的紅火,它更讓人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溫柔,能治療人的內心。
“前輩,你不是說你的修爲不高麼,怎麼會…”葉浩再次感受了一下水溫,好奇問道。
“我殺人的修爲是沒有,可我救人的修爲可高着呢。”柳秋白洋洋得意,叮囑道:“你別說話,先閉上眼睛,靜心凝神,我要開始進一步治療了。”
葉浩閉眼,立即覺得身體裡的力量在沸騰,似乎要衝出去,同時也有一股柔和力量,那是禁止,在束縛沸騰的力量,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劇烈衝擊在一起,相互僵持。
在白色火焰的焚燒下,木桶裡的水已經冒泡了,黑色毒粉合在一起,化作一種良藥,從葉浩毛孔滲入,他頭頂升起黑煙,臉上汗水一滴一滴滑下,落在木桶裡,變成黑色。
這一刻,葉浩神經繃得很緊,沒有絲毫放鬆。
只是,沒過片刻,他突然感覺腦袋一陣眩暈,神識不自覺飄出,像是來到一方浩瀚的世界,這裡荒無人煙,甚至連一根草都沒有,而且奇異的是,他竟站在虛無中。
明明沒有修行到能御空飛行的境界,他卻能這樣,真是一種奇異的感受。
葉浩的神識繼續遊蕩,飄到了空中,身旁都是美麗的雲彩,被陽光鍍上金邊,他卻沒心情欣賞,像一隻孤魂野鬼,就只能漫無目的的飄蕩。
“嗚嗚…”
不知飄蕩多遠後,葉浩聽見陣陣號角聲,在前方的大地上,兩隻無比龐大的軍隊正在交戰,各種武器閃爍着耀眼的光芒,激起道道恐怖的氣浪,無邊的殺伐聲響徹在整片戰場,兩方殺得難分難解,留下一具具屍體。
大軍中有一人很顯眼,身披黃金戰甲,英姿勃發,長髮隨風狂舞,手間持着一把鋒利的青色寶劍,每一劍劈下都如山崩地裂,捲起無盡煙塵,更有不知多少名敵軍死在他的劍下。
戰力無雙!
葉浩神識雖飄蕩在空中,還是看見了那人,而且他覺得那人的氣質竟然和自己有些相像。
這讓葉浩內心極度震撼,他的神識向下飄蕩,想要再看清那人時,體內的力量竟開始劇烈沸騰,似乎衝破了枷鎖,神識也逐漸模糊。
與此同時,木桶內的葉浩身體在搖顫,一股強大的無形威壓從他身體裡衝出,籠罩了破損的大半間屋子,更是讓柳秋白麪色大變,他也承受不住這威壓。
“我XXXXXXXXXXX……這小子難道發瘋了?”柳秋白罵了一句,眉目倒豎,一邊與這威壓對抗,一邊又往木桶裡放了幾大包毒粉,更是取出之前的銀針,在葉浩身上一陣猛扎。
“小子,你快給我醒來,不然我這瘦弱的身子骨啊,真經不起折騰。”柳秋白再次取出一根銀針,紮在葉浩身上的各大穴位,刺激他的身體。
“唰!”
神識歸爲,葉浩睜開眼睛,醒了過來,不過終究是沒看清那男子的模樣。
對此葉浩有些遺憾,他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力量似乎和那男子有點聯繫,至於爲何會有這樣的想法,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一種直覺。
“小子,你嚇死我了。”柳秋白拍拍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柳前輩,我這治療算完了麼?”葉浩說道。
“當然,不過還有些藥要吃。”柳秋白說完,轉身去拿藥。
葉浩從木桶裡起身,穿上衣服,這時柳秋白也回來了,肩上扛着一大堆藥,差點沒把葉浩嚇死,這也太多了。
“前輩,這不會...都要…吃吧?”葉浩快哭了,聲音都在顫抖。
柳秋白將藥放到一旁,笑罵道:“當然,不要放棄治療嘛。”
葉浩暗暗感嘆,這還真是個奇葩的神醫。
柳秋白又道:“你的實力算是初步穩定下來了,以後除了吃藥,還要學會如何去控制那股力量,其實多找人決鬥就好了,在決鬥中增加經驗,畢竟你好像從來沒修行過,只是靠體內力量胡亂跟人打鬥的,這樣可不行。”
“啊?”葉浩張大了嘴巴,道:“那我實力豈不是又要下跌了。”
柳秋白在他頭上狠狠地敲了一下,怒道:“你當我剛纔的治療是白治的?”
“哦……”葉浩拖了個長長的尾音。
“對了,你以後對那唐姑娘尊重點兒,可不許再叫人家狐狸精,她們冰靈雪狐一族體內雖然流淌着上古九尾靈狐的血脈,可除此之外和我們人族是沒什麼兩樣的,甚至可以說毫無差別。”柳秋白麪色一正,告誡道。
葉浩不以爲意,道:“不就是隻狐狸精,至於這樣嚴肅麼?”
柳秋白又敲了他一記,疼得葉浩齜牙咧嘴。
“我說你小子怎麼不長記性,她爺爺唐青玄可是映月教的大長老,唐家還是整個大陸五大修煉世家之一,再說她自己,不僅是唐家大小姐,還是映月教內門弟子,更是冰靈雪狐一族的傳人,身份地位何其尊崇,你與她敵對,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柳秋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出了唐妖夜的一大堆身份,嚇得葉浩木納木納的。
“這麼恐怖啊。”葉浩感慨道。
他雖然不知道這些身份意味着什麼,但他卻知道,憑他現在的實力,是絕對惹不起的。
只是,現在仇已經結了,再想去化解,就難了。
柳秋白突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道:“不過呀,你若是能把這隻狐狸精給拿下,嘿嘿…我看那唐青玄以後還怎麼在我們古泉閣囂張,小子,你可要加油,我看好你。”
葉浩無語,現在才明白,原來柳秋白是要說這些。
“我看還是算了吧,我還有個舞妹妹等着我呢。”葉浩擺出千舞,推脫道。
接着,葉浩向柳秋白表達了感謝,便扛着藥轉身離去,剛走到門口,就被柳秋白叫住了。
“唉…小子,我忘了告訴你,水療是完了,但銀針的治療還得常來。”柳秋白說道。
“那…前輩啊,還得來多少次啊?”葉浩淚流滿面,想起之前的一幕,渾身起雞皮疙瘩。
柳秋白想了想,道:“還要三個月,每天至少一次纔可以痊癒。”
葉浩臉色發黑,扛着一大堆藥的肩膀一僵,聲音顫抖道:“不…不是吧?”
柳秋白關切道:“咦,小子,你臉色怎麼又黑了,我之前就說了,你莫不是中了什麼毒吧,快回來,我幫你扎幾針就好了。”
可惜,他的話剛說完,葉浩就已經沒影了,只留下柳秋白一人默默立在原地,心中很不解,明明要幫他治療,這小子怎逃的這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