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大師怒道:“不準亂說,那件事是爲師的錯,是爲師不該力薦紫衣皇擔任劍神殿首座,才引發了後來的慘劇。”
事實上,孤月大師更具慧眼,她當年力薦紫衣皇擔任劍神殿首座,很多人表示支持,唯有李無奇和李無雙、穆元科,李射陽、斷無殘等人極力反對。李無極也因此衡量許久,拒絕孤月大師之意,讓李無奇當了劍神殿首座,真正引發後來慘劇的應該是他纔對。孤月大師卻始終深感自責,認爲是自己害了紫衣皇。
可孤月大師也知道李無極有私心,想在太乙玄門發展李家的勢力,將來他那掌門的位置,說不定就會私傳給李御天或者李無奇。
陸風不敢多言,怕孤月大師生氣。孤月大師又道:“風兒,你退下去吧,以後不準再私下談論這些事了。”
“弟子告退。”陸風躬身抱拳,退了下去。當晚,孤月大師悄悄御空而去,下山了,只給陸風留了封信,內容是,此次下山有兩件事要做,第一,尋找乙玄真人,打聽聖靈珠的下落,也好治癒陸風的手傷。第二,孤月大師奉了掌門密令,和紫衣郎、凌虛道長、戰通天三位首座,在山下匯合查探魔宗餘孽的蹤跡。所以,此一去兇險重重,孤月大師爲防不測,把雷炎仙劍傳給陸風,並再三聲明,日後久不歸山,或傳來什麼噩耗,拜劍閣首座之位就由陸風擔任。
陸風看了,心裡萬分焦急,孤月大師連兵器也未曾攜帶,真與魔宗餘孽碰面,如何對敵?
再說孤月大師。
當夜,孤月大師御空飛行,來到南郡國帝都鳳陵城城外的一座小山脈附近,此處偏僻荒野,無人居住。在某個荒涼的山坳裡,孤月大師緩步前行,趟着高可過膝的荒草,走了很長時間,纔來到一座荒墳前。
這荒墳年代甚久,墳上更是荒草茂密,墳前豎立着一塊墓碑,但碑上無字。孤月大師注視着這座荒墳,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卻苦笑道:“已經幾百年了,別怪我沒來看你,身爲一脈首座,瑣事繁多,我實在抽不出時間來看你。不過風兒已經長大了,他那些陋習雖然還沒戒掉,可他已經完全繼承了我的衣鉢,你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他和你真的很像,看到他,我好像又看見了你一樣,無論是性格還是樣貌。其實,風兒本性不壞,他只是戒不掉對凡塵俗世那些留戀,這一點和我也有些相似,幾百年來…我同樣忘不掉你。如果…我這次沒命回山,倒可以跟你相會了。可我沒敢告訴風兒真相,這個秘密…還是等我有命回山,再告訴他吧。”說畢,孤月大師抹了抹被溼潤的眼角,轉身御空而去,奔往鳳陵城,跟其他幾脈首座匯合。
原來,孤月大師一直在瞞着陸風一件事,就是李無極派遣的秘密任務。李無極聽說魔宗再現九州,也感到危機四伏,但首先要做的還是派人下山徹底查探清楚魔宗的動向。
思來想去,李無極派人傳喚仙道宮首座凌虛道長、紫衣門首座紫衣郎,以及通天宗首座戰通天,命他們和孤月大師一起下山,查探魔宗動向,然後回山覆命。孤月大師爲了防止意外發生,刻意將下山日期推後,把畢生所學傳授給陸風,然後才悄悄下山。之所以是悄悄下山,就是怕陸風和江南雪等幾個心愛弟子跟隨左右。拜劍閣不可一日無主,這幾個心愛弟子若是跟着一起下山,誰來替她坐鎮拜劍閣?
好在陸風踏入了真陽化元高階修爲,孤月大師可以很放心把首座位置傳給陸風。這應該是她幾百年來最大的心願。
※ ※ ※
鳳陵城,如雲客棧。
孤月大師和紫衣郎、凌虛道長、戰通天在這裡秘密匯合。孤月大師是這些人的大師姐,此次下山當然以她馬首是瞻,可孤月大師也擔心這一個多月,紫衣郎等人沒把門中首座之事安排妥當,便問道:“幾位師弟,你們可交代好日後誰來接替首座之位了嗎?”
紫衣郎臉色愁苦,第一個說道:“本來我想讓桐兒擔任首座位置,可現在也不知道桐兒的功力是否恢復了?”紫衣郎已然知道陸風爲紫桐取來恢復功力的丹藥一事,怎奈那丹藥需連服七七四十九日,可能現在還沒服用完,真讓紫衣郎有些擔心。
孤月大師勸道:“桐兒的功力絕對可以恢復,我相信風兒不會撒謊騙紫桐。”
紫衣郎“嗯”了一聲,輕輕點了點頭,又道:“我的紫衣門暫時由紀平來掌管,日後桐兒功力恢復了,再由她擔任首座之位。”
“紀師侄修爲如何?”
“剛剛踏入真陽化元初階。”
“也可以了。你們呢?”孤月大師又問凌虛道長和戰通天。凌虛道長先回答道:“仙道宮首座之位暫由邱白雲代替,我已交代的明白,日後久不歸山,他就擔任首座之職。”
戰通天隨後說道:“我們通天宗人丁不旺,我只有一個得意弟子,就是莫元離,我若有個三長兩短,他來接替我的位置。”話音一頓,又道:“大師姐,掌門爲何單派我們幾人下山?”
孤月大師問道:“什麼意思?”
戰通天是個直性子,有什麼說什麼,於是直言道:“也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掌門存有私心,他明知道此次任務危險重重,說不定有去無回,卻不把自己家人也派出來,像穆元科、李無奇、斷無殘、李射陽,這些人甚至都不知道魔宗捲土重來的秘密。”
戰通天所說的前兩人已經不需介紹了,後兩人,斷無殘和李射陽,一個是李無極最要好的師弟,一個是李無極的宗族堂弟,跟李無極都有深厚交情,可李無極卻沒叫他們這些人一起去青城山參與秘密會議,反而把戰通天、紫衣郎、凌虛道長這幾個修爲高深的首座傳召過去,又委派重任,若說是李無極器重他們,根本就是胡扯。
凌虛道長輕笑一聲,道:“也許是掌門覺得我們修爲高,能順利完成任務。”
紫衣郎聽了,冷哼一聲,道:“留着修爲低的人坐鎮宗門,就不怕被敵人輕易殲滅?”
戰通天贊同的點點頭,道:“沒錯,掌門就是看我們修爲高,想趁機讓我們一去不回。”
孤月大師怒視戰通天,道:“不準胡言,掌門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我們只管奉命行事,早日打探清楚魔宗動向。”
戰通天閉口不言,紫衣郎問道:“大師姐,我們去哪裡打探魔宗動向?”
孤月大師想了想,道:“狐靈山!魔宗妖孽黑袍魔君是第一個在那裡出現的,咱們就去狐靈山查探。”
紫衣郎和凌虛道長、戰通天互相對望一眼,紛紛點頭,誰也沒出言反對。但通過此事,他們對李無極已存有極大偏見,李無極把所有孬兵留在家裡,把他們這幾個強將派出來冒險,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想把李家的勢力完整的保留下來,把他看着不順眼的幾個首座推進火坑!
當年,孤月大師力薦紫衣皇擔任劍神殿首座,戰通天、紫衣郎、凌虛道長都表示支持,但李無極還是仗着自己的掌門權利,讓李無奇當上了劍神殿首座,從此跟戰通天、凌虛道長、孤月大師、紫衣郎四人貌合神離。尤其是紫衣皇后來找上青城山,與李無極撕破臉,大戰一場,孤月大師沒出手參戰,李無極對孤月大師的成見可能最深。
再加上孤月大師、紫衣郎、戰通天、凌虛道長這四人的修爲直逼李無極,使他感到惶惶不安,這可能也是他把孤月大師等人派下山的主要原因。
次日,孤月大師和紫衣郎、戰通天、凌虛道長啓程前往狐靈山,可狐靈山一片荒涼,連個鬼影子也沒有,他們查探數日,始終未發現魔宗餘孽蹤跡。
這晚,四人投宿在附近一個集市的客棧歇腳,聽店小二談論起一件怪事,這幾天,方圓百里的村莊城鎮死了近百名年輕女子。孤月大師察覺此事必與魔宗有關,叫來店小二詢問詳情。店小二也是道聽途說,對詳細情況所知甚少,只能說清楚個大概。
事情要從七天前說起,附近一些村莊有不少年輕女子連續失蹤,開始很多人以爲那些女子是遭了採花賊迫害,可經過一番尋找,竟在附近山野中找到了很多女子的屍體。她們臉色蒼白,死不瞑目,最奇怪的是身上沒有傷口。從那天以後,附近方圓百里的年輕女子連續不斷的失蹤,官府命人追拿兇手,卻是至今也沒查到兇手是誰?
轉過天,孤月大師和紫衣郎前往西北方查探,凌虛道長和戰通天向東北方查探,經過一天的勘察,他們從那些慘死的女子身上,尋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這些女子是因魂魄被強行抽離肉體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