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雪、林若冰、韓雨塵、青青、小茜、紫桐帶着重傷之軀的陸風逃離狐靈山,可李雨兒卻爲了掩護這些人逃脫,而消香玉殞,衆人心裡無不悲痛欲絕。
夜晚將至,衆人逃回了拜劍閣,這裡暫時安全。陸風因悲痛萬分,回到拜劍閣時已經重傷昏迷。衆人想用聖靈珠幫助陸風治癒內傷,可翻遍陸風全身,也沒找到聖靈珠。正當衆人一籌莫展、心急如焚時,小茜忽然從自己身上發現聖靈珠。因爲以前陸風用過這種伎倆,偷偷把朱果藏在她身上,小茜拿着聖靈珠喜出望外,忙交給青青,青青接過聖靈珠放在陸風丹田氣海位置,聖靈珠開始散發璀璨的七彩光芒,將陸風籠罩其中。
陸風傷勢太重,過了三天才甦醒過來,傷勢被治癒了大半。但陸風的心傷永遠好不了,李雨兒的死,給他帶來的心傷恐怕永遠無法癒合。
江南雪等人三天三夜未閤眼,直到陸風醒來,她們的心裡才踏實了一些,可一想到李雨兒的消香玉殞,她們和陸風一樣難過,紛紛潸然淚下。
陸風和李雨兒相處時間最短,可彼此間的情是真的,不論深淺,他和她都互愛着對方。陸風心裡充滿自責內疚,一時間走不出這段傷痛回憶,幾天幾夜水米未進,只知道喝酒,想要借酒澆愁,卻是喝的爛醉如泥。
江南雪、林若冰、韓雨塵、小茜輪流勸陸風想開些,可陸風一句聽不進去。他頹廢了,萬念俱灰,意志消沉,永遠不能原諒自己。
如果當日陸風沒有逃入妖王谷就遇不到李雨兒,如果陸風遇到李雨兒以後只是跟她簡單交談幾句,然後匆匆離開,也不會有今天的慘劇發生。如果陸風沒有意氣用事,跟李鎮河打賭贏了八荒玄火旗,李家老祖更不會親自指婚,招他爲婿。如果陸風當時能冷靜的想一想娶了李雨兒是會有怎樣的後果,也許,他和李雨兒就成不了夫妻,李雨兒更不會陪他離開妖王谷。
可世上哪來的太多如果?
就像世上沒有人能配製出後悔藥一樣!
陸風痛失愛妻,辜負了李鳳庭的託付,整日渾渾噩噩的在拜劍閣喝酒,拜劍閣沒酒了,他便跑到鳳陵城去喝,多次因無錢付賬,被打的鼻青臉腫,像死狗一樣被丟在大街上無人津問。最後還是江南雪她們找來,含着眼淚把陸風帶回拜劍閣。
日復一日,轉眼過去了大半個月。
拜劍閣安然無事,可陸風卻瘦成了皮包骨,臉色蠟黃憔悴不堪,變的鬍子拉茬,長此下去就算陸風有通天修爲,也會折磨死自己。
“酒,給我酒…給我酒…”陸風被關在自己的房間內,大聲嘶吼着,已經喝光了十幾斤酒,醉的不像樣子,卻還要喝酒。屋內的桌椅茶壺茶碗倒的倒、碎的碎,一片狼藉。
韓雨塵在門外守着,聽陸風嘶喊着還要喝酒,連忙起身去取。
“雨塵,別給他拿酒了。”青青忽然走過來,絕美的容顏上沒有任何表情。
“可是他在鬧…我擔心…”韓雨塵眼泛淚花,於心不忍。
“讓他鬧吧,給他喝的再多,他不會消停。你過來,我們有事找你商量。”說完,青青回了前殿。
韓雨塵又看了陸風的房間,陸風還在嘶喊着要酒喝。韓雨塵憂嘆一聲,最終狠下心去了前殿,見江南雪、林若冰、紫桐、小茜等人都在。
“師姐,找我商量什麼事?”韓雨塵問道。
江南雪和林若冰等人近日也明顯心力交瘁,臉色蒼白。江南雪道:“雨塵,大師兄總這樣下去遲早害死自己,我們不能這樣看着了。”
韓雨塵道:“可我們也勸不了他,我們誰也不想看着他這樣折磨自己。”
江南雪輕嘆道:“我們的確勸不了他,可師父能,剛纔大家在一起商議過了,想出海去找師父,請她老人家回來,或許可以勸說大師兄。”
韓雨塵看了看紫桐和青青、小茜,道:“我沒意見,誰去合適你們定吧。”
江南雪道:“我們師姐妹三人去,紫桐和青青、小茜留下來照顧大師兄。明日一早就出發。”
韓雨塵點點頭,“嗯”了一聲,也認爲此法可行,陸風向來最敬孤月大師,事到如今想挽救陸風,只能出海找回孤月大師。
青青叮囑道:“你們路上小心些,海外諸島極多,妖魔正邪各種人物皆有,千萬不要隨便找地方落腳。”
江南雪應道:“我曉得,但是大師兄就拜託你們照顧了。”說至此處,江南雪美眸中泛起水霧,每次提到陸風,她的心都像刀扎似的痛。
“放心去吧,我和紫桐、小茜會照顧好他。”可青青剛說完,後殿就再次傳來陸風的嘶吼聲,“給我酒…給我酒…我要喝酒…”
青青和紫桐等人對望彼此,心裡難受的無法形容,陸風曾是多麼堅強的一個人,想不到會被一個“情”字折磨的像個瘋酒鬼。
第二天早上,江南雪、林若冰、韓雨塵御劍出海,去尋找孤月大師。她們走後沒幾天,小茜也在拜劍閣消失了,連同聖靈珠一起不翼而飛。青青和紫桐最初懷疑小茜有私心,盜走了聖靈珠,後來發現小茜留下一封信,內容很簡單明朗,小茜拿走聖靈珠,躲起來修煉去了,日後會親手替李雨兒報仇。
小茜對於李雨兒的死同樣傷心,可她看到陸風變成這個樣子,她的心更難受。小茜預感到李家老祖沒那麼容易死,想靠陸風給李雨兒報仇,似乎不可能了。小茜懷着仇恨之心,帶走聖靈珠,決心修煉成九尾天狐,再找李家老祖報仇。正是這個信念,決定了小茜日後成爲九尾天狐的命運。
“小茜好傻,她自己都不知道要何年何月能修煉出九尾,居然還想着替雨兒報仇。”紫桐憂傷的說道。
“你不想爲雨兒報仇嗎?”青青問道。
“想,可我更想陸風好起來,變回從前的陸風。”紫桐又望了眼陸風被關着的房間,心裡涌起一股痛感。
“小茜敢想敢做,比陸風更現實。”青青走了幾步,來到殿門前,望着偏西的太陽,心裡充滿酸甜苦辣,回想着最初和陸風相識的那段回憶,嘆道:“陸風會好起來的,他只是過度傷心自責,所以想狠狠的折磨自己。”
紫桐隨後走來,道:“可他就算折磨死自己又能怎樣,雨兒能活過來嗎?”
“永遠活不過來,如果雨兒肉身還在,倒是可以利用聖靈珠幫她重聚神魂,可惜…”青青說至此處也不免傷心難過。李雨兒和她相處的時間同樣不長,但彼此卻很投緣。
“姐姐,我想爲雨兒立一個衣冠冢。”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她爲我們大家而死,立個衣冠冢也好讓她有個安身的地方。”
“在哪合適?”
“後山吧,這裡也是她的家。”
“咱們現在就去吧。”
“好。”
姐妹二人立刻動手,來到拜劍閣後山,挑了一處風景好的地方,爲李雨兒立下一座衣冠冢,所謂衣冠冢便是空墳。可李雨兒生前沒留下任何東西,那墳裡自然什麼也沒有。青青和紫桐只能在墳前立塊墓碑,碑上刻着一行字,“亡妻李雨兒之墓”。
夜幕降臨,紫桐端着飯菜來到陸風的房間門外,卻發現屋門被撞破了,陸風不在房內,想必是趁着她和青青給李雨兒立衣冠冢時,逃了出去。
“姐姐…陸風又跑了。”紫桐忙去找青青,青青正準備吃飯,聽聞此事,馬上和紫桐趕往鳳陵城。到達鳳陵城時,天色已晚,她們在城內各處酒館尋找,終於在城北一家酒館外,找到了爛醉如泥的陸風。
這次,陸風和以前一樣,喝醉了酒,沒錢付賬,被酒館的人暴打一頓,披頭散髮像個乞丐似的躺在酒館外,跟死人無異。
青青、紫桐對此已經司空見慣,攙扶起陸風回了拜劍閣。次日早上,陸風醒來,感到渾身疼痛,臉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佈滿瘀傷。
陸風勉強從牀上爬起來,仍有些醉暈暈的,想要繼續找酒喝。紫桐推門進來,端着飯菜,見陸風晃晃悠悠的在找酒,便把飯菜放在桌上,過去扶住陸風,“你快躺下休息,昨晚…”
“滾…別碰我…”陸風掄胳膊甩開紫桐,卻是站立不穩坐在地上。
紫桐後退幾步,也差點摔倒,頓時美目含淚望着陸風。
“酒…給我酒…我要喝酒…”陸風坐在地上,想爬起來,卻渾身無力,他太久沒吃飯了,整日自暴自棄,如何有力氣爬起來。
這時,青青闖入房內,捧着一小壇酒,全部淋在陸風頭上,“給你酒,喝吧,喝死了你就可以和雨兒見面了!”青青把所有酒倒在陸風身上,陸風張口接酒,甚至用手去接,卻被弄的滿臉滿身全是酒水。
“姐姐,別這樣…”紫桐拉過青青,不想讓她這樣做。
青青摔了酒罈,上前揪起陸風的衣襟,狠狠抽了他幾個大耳光,然後怒道:“你到底何時能醒過來,變回從前那個陸風!”說着,硬拖着出了房屋,奔往後山。
“酒…給我酒…”陸風還在掙扎,想回到屋子裡去添地上的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