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穿着得體的西裝,胸前的紀念徽章跟韓唸的一模一樣,敢情這兩人是在同一場應酬上被揪下來了啊!
這個世界到底是有多瘋狂!
“爸!”我那可憐的小若若就跟被拔光了毛的小麻雀似的,一下子就撲到了韓念身上:“爸!那個變態欺負我……嗚嗚嗚。”
我終於舒了一口氣,這丫頭。會告狀了多半就是沒事了。
剛纔這兩個小時她一直呆呆得不說話,我都以爲她真的被下出精神障礙來了呢!
“哦,那你有沒有這麼樣?”韓念慈祥地看着哭得像小貓一樣得女兒,溫柔的大手輕輕拂過她的面頰。
“沒事……”韓這會兒乖得跟鵪鶉似的,拉着他爸的手嬌滴滴的。
這撒嬌撒的,看得我一陣心酸。唉,我爸要是還活着----
“沒事……就給我滾回家去!”韓念手腕一轉。搭在女兒臉頰上的手直接擰住了她的小耳朵!
這什麼神展開的劇情啊,我默默合上了自己掉到半空中的下巴。
“唉!疼疼疼!爸你放手啊!”
就看到身後箭步湊上來兩個保鏢。一左一右恭恭敬敬地把大小姐給架走了。
“喲!這麼熱鬧啊?”蘇西航換了身衣服出來。恩,一股子福爾馬林味道的白大褂。他一手拿着文表,另一手自然地扶了扶眼鏡,盡顯變態醫生之姿。
韓念撣了撣袖子,側身面向蘇北望:“蘇先生,真沒想到令弟還有這個嗜好。跟不懂事的小姑娘較勁,不會顯得有失風度麼?”
“韓先生,令嬡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還沒等蘇北望開口,蘇西航徑自截住了韓唸的話:“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還需要用不懂事來形容,那您這爲人父母的,恐怕是該擔負點責任了。”
“蘇西航你閉嘴!”蘇北望面容清冷地呵斥他一句:“你以爲你在和誰說話!”
眼看這火藥味越嗆越濃,我不得不把自己推上風口浪尖去解釋----
“韓先生您誤會了,是蘇西航把若若從壞人手裡救出來的,他跟若若……開玩笑的----”
“你就是羅綺吧。”韓念看向我:“一直聽若若提起你,叫我韓叔就好。”
呃!
我真的不太習慣叫一個只比我大十來歲的男人作……叔叔。
“如果你的好姐妹,被你的男朋友欺負成那個樣子。你會怎麼辦?”
我反應了老半天,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崩潰的問題:“韓先生你誤會了,我……我不是……”
我看看蘇西航,又看看蘇北望。天哪,我就應該跟着林語輕站在毫無存在感的角落裡數蘑菇就對了!吃飽了撐的跳出來沒事找事----
“那我來告訴你,如果我的女兒被人無緣無故地欺負,我會怎麼樣。”韓念轉身看着蘇北望:“蘇先生。本來我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談一下合作項目。
不過現在----”他低頭看了看錶,笑容好詭異:“拜你弟弟所賜,我決定提前去機場好好思考一下爲人父母的責任。
能追的上我的專機,你跟來e國就是了。”
“韓先生----”
我還從來沒有在蘇北望的臉上見到過這麼無奈的表情。唉----商場就是個大染缸,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有利用有合作有依附,那就意味着有高姿態和低姿態。
其實我挺心疼蘇北望的,雖然不明白他跟韓念在談什麼項目,但從他那臉上那轉瞬即逝的爲難裡……我能看得到人前風光人後運籌之外,最隱忍的壓力和斡旋。
“韓先生!”蘇西航突然提高聲音叫住他:“您是做大事的人,業內靠口碑,合作靠實力。該不會……就這麼點胸襟?”
我覺得蘇西航在玩火,因爲韓念這種人很明顯就是不吃激將法的嘛!
此時他優雅地轉過身。臉上的笑容要比蘇西航之前拿着解剖刀鬥s的模樣還可怖!
“呵呵,年輕人,你得明白一個道理。
口舌之快不是隨時隨地都能逞的,這跟誰佔道理沒關係。
我不爽的話,通常會習慣叫別人也跟着不爽。沒有例外。”
人家**oss撂下一句話後,就呵呵噠地退場了,留我一個人站在原地對着這一左一右兩個男人得八隻眼睛……
“怪我咯?”蘇西航攤了下肩膀,衝蘇北望道:“人家本來就沒誠意,藉口甩你的臉面罷了。”
“你給我閉嘴!你知不知道爭取到朗韓集團的合作,對啓蘇有多重要!”
我覺得蘇北望是真的發火了,他的臉色呈現出那種讓我從未見過的駭人慘白。
“多重要……也擡不過一個錢字罷了。你要是不甘心,追上去就是了。”
蘇西航又看了看我:“何況你擔心什麼啊?羅綺是韓最好的姐妹,你們兩個只要足夠相親相愛。我想等韓先生過了氣頭嘛,還是會把你當自己人的。”
“蘇西航!”蘇北望大喝一聲,同時一把將我拉到身側:“別用你那骯髒的想法來編排我的動機。我愛羅綺,從來就沒想過利用她是人家女兒朋友的身份來行自己的方便。”
“我又沒說什麼,你那麼激動幹嘛?”蘇西航冷笑一聲,挑着眉頭嘆了口氣:“誰不知道你蘇北望坦坦蕩蕩,無論是生意場的作風,還是爲人處世的原則。
但願你沒有昧過良心就是了。”
“我的事跟你沒關係。”蘇北望轉向身後的助手:“宋夜,立刻送我去機場。叫人安排最早的航班到e國。”
我嚇了一跳,旋即拉着蘇北望的衣袖,我說你真要去追韓先生啊!
他明顯就是在爲難你呢,要不我去求若若幫幫忙----
“不需要。”蘇北望的回答冷冰冰的,讓我的心裡極度不好受。
我低下頭,說哦,那你自己小心點。
“合作能不能成功,首先看的是誠意。”他扳住我的肩膀,口吻稍微柔和了幾分:“羅綺,我過幾天就回來,自己照顧好自己。”
“恩,你也是。”我小聲道。
說着,蘇北望摸出一把鑰匙塞到我手心裡:“這幾天你住我那裡,還有小起……幫我照看着點。”
“恩。”鑰匙上還帶着蘇北望的體溫,捏在手裡又溫又暖。
我垂下眼簾,他則吻了吻我的額頭。
“咳咳,”蘇西航側目站在一旁,丫的存心搗亂是不是:“我說,一警局的單身狗在這兒加班加點保一方平安,秀恩愛的算襲警哦!”
蘇北望瞄了他一眼,沒再多說什麼便轉身跟着助手一塊出去了。
等我再一轉頭,發現蘇西航也不見了。
只有靠牆站得跟流浪人口救急處裡領過來的林語輕,正一臉無辜地看着我。
我說林先生你怎麼還在這兒?
“你還沒付錢呢。”
我:“……”
我說你跟若若他家不是親戚朋友麼,救她是天經地義的,我----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我小本經營的容易麼?”
“可是最後……也不是你救的啊。”我耍無賴,其實我本也不是這麼無賴的人。只是覺得這個林語輕完全辜負了偵探這個高大上的特殊職業。不但讓人生不出距離感,還特麼滋生出凌虐感來了。
“修個空調還要上門費呢。除非,你告訴我----
跟兩張一模一樣的臉談戀愛,是怎樣一種感受?”
我說我跟你很熟麼!而且我什麼時候跟他們兩個同時談戀愛了!
更何況,這事跟林先生你有關麼!
“其實,有的……”他眨了眨那雙自來帶笑的桃花眼:“啊,你別誤會。我取向正常,對蘇家兩兄弟沒別的意思。”
這都神馬和神馬啊!
我開始心痛地以爲我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打了八千塊錢給他,是不是比電訊詐騙的受害者還冤大頭。
這個林語輕到底靠不靠譜啊!
“喂,我要你幫我查的事,不差這兩天了,能把結果給我麼?”廢話了半天口乾舌燥的,我覺得在我被他激怒之前,還是談點正事吧。
“回去查一下郵箱。”林語輕抖了下肩膀,笑着跟我告別:“唉,幫我謝謝蘇警官。若若要是真出點什麼事,今天上他解剖臺的人可能就是我了……
另外,恩……算了先不說了,多說我要收費了。”
“林先生,”這時,剛剛不曉得消失在哪個房間裡的蘇西航又像幽靈一樣竄了出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怎麼,你們已經審完了那個嫌疑人?”林語輕抱着手肘點了點頭:“如果警察的效率都這麼高,我很快就要沒飯碗了。”
“林先生的擔心太多餘了,只不過是在半小時前,真正連環姦殺少女案的罪犯,落網了。”
蘇西航一句話,幾乎嚇掉了我的三魂七魄。我說你什麼意思啊?
抓走若若的壞蛋不就是----
“既然這樣,我先告辭了。蘇醫生要是有興趣,可以來我們事務所----
我們團隊里正缺一位像您這樣的人才。”
“呵呵,你請不起我。”蘇西航微微一笑:“替我們照顧着點東唐就是了,別讓他做危險的事哦。”
林語輕走了以後,我一把抓住蘇西航的袖子:“你們的話到底什麼意思啊!抓走若若的壞人難道不是網上的連環變態色狼?”
“你怎麼還在這?不回去給蘇北望喂貓麼!”蘇西航白我一眼。
我說你別管那麼多,先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想聽的話,今晚陪我值班。”蘇西航笑眯眯地俯身下來:“在我的……解剖室裡。”
我鬼使神差地留了下來,在福爾馬林充斥的空間裡,雄糾糾氣昂昂地套上了防菌服。
“怎麼沒有屍體?”我看着乾乾淨淨的工作臺,大着膽子問。
“那裡。”蘇西航指了指我身後的一排櫃箱:“第三行第五列,是我今晚的宵夜,麻煩幫我拉出來。”
我:“……”
“害怕?”
我說廢話,害怕是正常人的反應好不好!
“蘇西航,你明明接受過那麼好的教育,在醫學領域上又有不菲的成績……最後幹嘛要轉刑偵法醫學呢?”
“因爲比起活人之間的勾心鬥角,我更喜歡跟死人打交道。”蘇西航把工具一樣樣擺好,然後挑着漂亮的脣角衝我努了努:“敢不敢開?
死者只會說實話,比活人可靠多了。”
我咬了咬牙,心想我豁出去了。
半閉着眼睛唰啦一聲,呃!人的體重不應該只有這麼輕吧?我使得是吃奶的勁兒,結果差點晃了個大跟頭!
我說蘇西航你耍我啊,這個櫃子不是空的麼!
櫃子裡的確沒有人,我是硬着頭皮看下眼的。但並不是空的----
那裡面,平平整整地躺着一條,黃底斑紋的……貓!
“啊!!!!”我嚇得臉色慘白,當場跌倒進蘇西航的臂彎裡!
“蘇西航這是什麼啊!”
“別怕呀!這是乖乖啊!”他扶着我,慢慢往前走:“你看啊,不認識了?”
這是乖乖?蘇南薰養的那隻異國短毛貓?
我說蘇西航你是不是心理變態啊!乖乖不是在寵物醫院安樂麼!你怎麼把它的屍體弄到這兒了!
然而他不由分說就把我按在解剖臺前的椅子上坐好了:“我還沒那麼閒,把它帶過來……當然是希望它能告訴我一些事。”
蘇西航走到冰櫃前,把已經凍硬了的貓咪抱了出來。沉默地看了看它,算是注目禮了吧。
他告訴我說在動刀子前對遺體鞠躬是行規,動物的話,就用注目禮好了。
我說蘇西航,你真的要我……就這麼盯着看麼?
“受不了的話,背過身去吧。陪我說說話就行。”蘇西航笑了笑。
我咬着脣,點頭轉過身。我說我什麼都能問麼?
“當然,只不過我不一定都回答。”
蘇西航戴上了手套和口罩,身後傳來的器械冰涼的撞擊聲。
我的心揪得有點緊,於是先問了他,今天韓的事到底還有什麼隱情。
剛纔蘇西航和林語輕的話裡明顯就有古怪,我又不傻,猜不透難道還聽不懂麼?
“韓遇到的相親網友並不是之前那幾起姦殺案的嫌疑人。”蘇西航說:“而是一場蓄意綁架。”
“綁架?!”我下意識地回頭,一眼看到蘇西航正在用推子給可憐的乖乖剃腹毛,嚇得我趕緊閉上眼睛轉了過來。
“是綁架。”蘇西航說:“是有人順勢利用了這幾起懸案,買兇做了局。目的就是避開韓家高能的保鏢,讓這個沒什麼腦子的大小姐脫離了庇護好上鉤。”
我說那綁架的目的呢?這世上有錢的土包子多了,有必要去惹韓家麼!
你也看到了若若的父親是個多狠的角色,連蘇北望都----
“起先我也想不明白,直到看到韓唸的那一剎那,我覺得……對方也許不是衝韓家來的,而是----”刺啦一聲,我嚇得一個激靈。我說蘇西航你下手輕一點!
“它又不知道疼。”蘇西航繼續說:“你還聽不聽了?別打岔。”
我說我聽着呢,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對方綁架若若的目的,其實可能是衝着蘇北望來的。他們是不想讓韓念……與啓蘇合作?
“聰明。”
難得聽他誇讚我,但我卻一點情緒也提不起來。我只是略加判斷罷了----蘇北望與韓念在今晚的宴會上有重要商談,而韓偏偏在這時候出事……也太巧了吧!
蘇西航繼續說道:“這件事呢,還要從啓蘇集團的內部決策說起。今天你也看到了,蘇北望那麼驕傲一人,在韓念面前跟三孫子----”
我說你能換個詞麼?商人之間的利益驅使逼迫大丈夫能屈能伸。蘇北望就算是處在下風裡,依然不卑不亢,氣場堅定,你少黑他。
“情人眼裡出……狗屎。”
個死男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我說你別廢話了,到底是怎麼個淵源啊。另外……你能快點把乖乖給縫上麼?看出什麼端倪來了沒有啊!
“先講人,再講貓。”蘇西航不緊不慢地說:“啓蘇集團是從我爺爺那裡傳下來的,之前是一傢俬人醫院。後來轉而單做醫療設備,在我父親接手的那幾年達到鼎盛,一併向多元化產業鏈發展。
可是我爸在兩年前患了偏頭痛,不能操心勞累,於是便由蘇北望接手。”
我覺得這是很常見的家族企業規模式發展,祖祖輩輩衣鉢傳承。但我不明白的是----
“那啓蘇爲什麼要向中科藥業來增資合發‘健康之星’?既然你們蘇家也是行內產業,當初……就沒想過直接向中科購買專利權來自行開發麼?”
“這個你要問蘇北望了。”蘇西航說:“也許他……沒有搞定你父親羅教授咯。
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啓蘇投資‘健康之星’只不過是辦大事之前的一陣毛毛雨。”
“怎麼說?”我不敢回頭,只是略略偏了下臉,問道。
“你知道朗韓集團是做什麼的麼?就是韓的父親……”
我說只知道她家實力雄厚,涉獵甚廣,殺人放火我都不足爲奇。
“自韓念接掌朗韓集團以來,延續他父親的一貫作風,在s市徹底掀起了一股新概念商品樓市的風潮。三年前拿到政府審批的新區開發項目,致力於打造集餐飲娛樂醫療保障基礎設施爲一體的江心島新型社區----”
我說你能說的簡單點麼?福爾馬林的味道嚴重拉低了我的智商。
“簡單來說就是韓唸的項目有錢賺,各大供應商趨之若鶩,蘇北望也不例外。”
“那我明白了!同行中必然有想要跟啓蘇競爭的供應商,該不會就是擔心今天的商宴被蘇北望佔了商機,於是叫人綁架了若若吧?”
蘇西航表示:“我是這麼猜測的,只不過抓到的那個嫌疑人拿了錢嘴很緊,根本不會吐露幕後。”來丸名亡。
“這個我也懂,”我皺着眉頭想了想:“人家既然瞅準了這個網上色狼的名頭,目的就是爲了趁機把自己摘乾淨,用於掩藏真實的動機吧。
不過……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給之前的受害女孩驗過傷,兇手是個左撇子。”蘇西航回答:“一眼看到扶着韓上車的這傢伙無論是接電話還是開車門都是用右手。於是便嗅到了不一樣的罪行。”
“嗅到,恩……蘇大警犬你可真給力。”我噗嗤一聲笑了,能揶揄到他的心情還真是好。然而一低頭,就看到脖子前面橫上來了一把染着黑色血跡的解剖刀,我特麼直接就嚇尿了。
“你還聽不聽了?”他甕聲甕氣地比量一下。
“那你跟我說……恩,”我想了想,終於把斷層處的一點疑慮揭了出來:“這是啓蘇與若若他爸之間的利益關係,跟中科又有什麼關係?”
中科集團是s市最大的製藥商,雖然隸屬於醫藥行業,但多年來致力的項目不會多元混雜。
蘇北望來投資‘健康之星’,難道不僅僅是看中該保健藥品的盈利前景麼?
“盈利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
簡單來說吧,像‘健康之星’這一類新型高精技術的研發推廣,在我們c國向來屬於重點扶持項目。這個你明白吧?”
我說我當然懂。凡是沾上重點,特需,高精尖,這類的詞,歸根結底就意味着一個大好處----免稅退稅。
“在我父親退休之前,啓蘇集團也曾在跟進一個同類重點扶持的研發項目,萬事俱備卻在最後關頭下馬了。
所以啓蘇集團內部空缺的上千萬預收退稅,如果按照正常流程往國家上報,一次性的徵繳將會導致當年的利潤滑鐵盧。
連股東會那裡都沒法交差,更別提要跟朗韓集團合作了。”
“所以蘇北望選定了我們中科的‘健康之星’,因爲這個項目也是國家重點扶持的,他要給這五個億找到同樣有理由免稅的着落?用於安撫股東,並爭取與朗韓集團合作的機會。”
“沒錯,事情就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蘇西航轉身去洗手,我則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看已經被他用白被單蓋上的貓咪。還好還好,沒有給我看到一滴血。
“那……蘇北望在商場的最大敵人是誰?”我問。
“太多了,所以他只需要打敗他自己。”
我說蘇西航你別文藝青年了行不行!
“蘇北望以前,是不是找過我父親?”我深吸一口氣,問道。
蘇西航轉過身來看看我,將膠皮手套倒進廢物箱:“應該找過吧。就像你說的,如果有機會他當然希望能把‘健康之星’的一切權限直接捏在手中。但那時專利權已經隸屬於中科藥業,於情於理,你父親不會答應他跳槽到啓蘇的。”
我說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從你剛纔的話裡表明,啓蘇集團的前任項目擱淺是在你父親退休前後,也就是兩年前左右。
蘇北望要尋找下家,必然會盡快着手。
國家對這類免稅的高新科技型項目把控很嚴,一時半會他找不到好的商機。從同行業裡數數,除了‘健康之星’,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還好後來中科擴大招商,啓蘇集團伺機入股。
“所以說,‘健康之星’能否順利上市,對蘇北望來說可是牽一髮動全身的重要。不僅關係到當下投資的收益,龐大股東的期望,還涉及到政策法規的風險,甚至是……與朗韓合作的前景。”我低下頭,幽幽嘆了口氣:“難怪他那麼謹慎,那麼有顧慮。上次還給我一些資料讓我看,可惜放在優盤裡,被那個搶包賊給拖走了。”
“你說什麼?”蘇西航眉頭一凜:“那個搶包賊,搶了你的優盤?”
我說對啊,當時沒發現丟了啥,後來想起來的。
“你覺得是……巧合麼?”
蘇西航不說話,接着挑脣一笑:“你見過哪個搶包賊,能‘巧合’地上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逃脫。”
我捂着嘴驚呼:“這麼說,真的是有人衝着我父親的資料來的?那一定是蘇北望的競爭對手!
只要‘健康之星’一天不上市,就有諸多變故。不行,我得通知蘇北望,讓他小心點。”
“他在飛機上。”蘇西航冷哼一聲:“放心吧,蘇北望什麼風浪沒見過。你只要不給他添麻煩就好。”
我嘀咕一句說我有那麼沒用麼,蘇北望都說我是很好相處的女人哩。
“羅綺,你從來就沒有想過----”
“什麼?”我瞪圓了眼睛。
蘇西航笑了笑:“沒什麼,我想,你大概是真的很喜歡我哥吧。”
我紅了臉,低頭說關你什麼事。
“不關我的事,所以我們聊點別的----”蘇西航收起了一貫嬉皮笑臉的神色,突然嚴肅起口吻。然後伸手,掀開了乖乖身上的白布!
我一聲驚呼,大半夜的你想嚇死鬼啊!
“羅綺,我想我可以確認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