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出門到底有沒有看黃曆啊?爲什麼這個女人會是蘇西航的前女友杜文雅呢!
蘇南薰看看我,又看看這女人,問了句你們認識?
“您是南薰姐吧。”杜文雅大大方方地向人家伸出手:“以前常聽西航提起你,今天真是十分榮幸見到呢。”
“蘇阿姨,羅阿姨!”這時,穿着鵝黃色小棉襖的丟丟向我們撲過來。紅彤彤的小臉上帶着純真的興奮和喜悅:“今天杜老師教了我新的兒歌。我背給你們聽聽!”
我看着蘇南薰把孩子抱起來到旁邊凳子上套圍巾,回頭又看了看杜文雅,我問:“杜小姐,你怎麼在這兒?”
“哦,”她淺笑一聲:“沒什麼,只是…莫醫生那裡新招了人手。
我反正一邊在考博一邊找地方實習,當初本專業就是修的兒童心理學,所以過來這家幼托機構做顧問老師。
今天是趕着主班老師休假,過來給丟丟她們班代一下課。
沒想到,這丟丟是…大姐的孩子?”
我搖搖頭,說是我們朋友的,暫時留在身邊寄養。
“那好。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以後丟丟在這兒你們就放心吧。凡事有我呢。”
杜文雅笑得太真誠了,即便讓我心有顧慮也找不出任何可以反駁她的理由。
只不過,她剛纔那些輕描淡寫的說辭,怎麼聽怎麼像是被莫斯軻給解僱了。
這麼說起來,到算是我的錯了!
人家也不過就是在我缺席的好幾年裡深深愛過我男人罷了,我心裡再不爽。也沒有任何立場針對她。
蘇西航做事也太絕了點吧——
懷着又無奈又尷尬的心意,我跟杜文雅橫豎客套了幾句便隨着蘇南薰帶着孩子走了。
“那姑娘是誰?好像……認識西航?”蘇南薰問我。
“算是他前女友吧。”我回答得有點生硬。
“前女友?沒聽他說起過啊。”
我說大概是因爲時間也不長,他便低調處理了。
只是那姑娘癡情絕對的,被他禍害得也不輕。這會兒好了,我的現任情敵給我前任情敵的孩子當老師去了,人生真是處處不狗血啊。
蘇南薰笑着說讓我放寬心吧,這手上連戒指都戴了,左右都是她們蘇家的媳婦兒逃不了了。
“何況西航這一次死裡逃生,很多事都在悄然發生着變化。”
我聽蘇南薰這麼說,心裡也明白她指的事蘇北望的事。
“以前姐跟你說的那些話,可能確實是不中聽了。羅綺。既然你和西航已經確認了這麼堅定的心意,他們兄弟之間的心結也徹底打開了……我想,這已經是最好最好的結果了。”
我笑着說當然了,以前是我矯情嘴硬了,如今你們就真是要把我浸豬籠我也離不開蘇西航了。
後來我們一塊去商場,給丟丟買了兩件漂亮的小裙子。
林語輕說他事情辦好了。要我們陪一會兒孩子,馬上就趕過來。於是我和蘇南薰把丟丟帶到商場地下一層的兒童遊樂中心裡,讓她開開心心地在淘氣堡裡玩。
坐在家長區的位置裡抱着咖啡,蘇南薰突然對我說,她覺得我們兩個真的是這世上最偉大的女人了。
“她爸爸害死我的未婚夫和我肚子裡的孩子。她媽媽更是弄得你婚姻破裂狼狽不堪。而我們兩個,竟然會在這裡陪她過生日。”
我冷不丁反應了一下,說好像真是哦。不過這人與人之間的愛恨情仇本來就是複雜多變的。周男背叛我,我卻還是做不到不管他。關成卿間接害死我爸,我卻在想辦法幫他減刑。上回蘇西航二話不說地去救人,還不是恩將仇報地被人家連開三槍?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啊!
蘇南薰笑笑說:“世人皆知以德報怨,卻不知這句話完整的意思——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我們都做着自以爲道德最高尚的事,卻習慣去傷害那些對我們恩情最深的人。
如果丟丟,不是蘇明辰的孩子就好了……”
我懂蘇南薰的心思,她此生沒想過再嫁,更遺憾難以再做母親。現在憑空落下來個不知該何去何從的小姑娘,動心也是人之常情。只可惜造化太弄人,難守平常心。
我拍拍蘇南薰的肩膀,說也別給自己太多過於執着的壓力。有些東西,順其自然得好。
丟丟在遊樂設施裡玩得不亦樂乎,始終也沒離開我們兩人得視線。可是就在這時,我發現對面好像有個若隱若現的身影!
我登時放下手裡的咖啡杯,起身仰着脖子張望——
“羅綺?”蘇南薰問我:“你看什麼呢?”
我以爲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
“沒什麼,就是…哦對了。”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既然丟丟被送幼兒園了,那娟姐呢?”
“哦,她走了。那天提出說自己要回老家,於是林語輕這才考慮到丟丟沒人照顧,便送去了幼兒園。”
“羅阿姨,蘇阿姨。”這時候,小姑娘噠噠跑了過來,舉着小手淚汪汪地說:“手手,割破啦!”
我定睛一瞧,孩子白嫩的小手上似有一道被鐵絲或網格劃破的小傷口。上面頂了細小的血珠。
我趕緊從包裡拿出一張紙巾,捏着她的小手哄她說乖不哭不哭,等下阿姨帶你去吃漢堡。
“我這兒有創可貼。”蘇南薰陪我一起鬨着孩子,直到把她格格逗笑。
晚餐途中,林語輕趕過來了,連聲說抱歉。
“東唐走了以後,我這兒一時人手不夠。稍微忙了點——”
他過來捏了捏丟丟的小臉,小丫頭舉着小手說:“林叔叔我可勇敢了,手手割破了都沒哭!”
“那麼厲害啊,以後長大了一定是個女漢子!”林語輕把她抱到膝蓋上,張口叼住孩子蘸好番茄醬遞給他的薯條。
蘇南薰神色黯淡一瞬,小聲喃了一句:“既然那麼喜歡女兒,幹嘛不找個女人趕緊結婚自己生一個?”
“自己生了責任大,萬一是個像韓若初那樣的。又不能退貨還看着發愁。”林語輕笑眯眯地看着蘇南薰:“不如領一個回來,對孩子的期望也沒那麼高。就算將來不乖不成才,也可以自我安慰說不關自己基因的事。對吧,丟丟?”
蘇南薰不說話,但臉色始終憂鬱着。
我坐在對面坐得有點尷尬,於是清咳兩聲,戳進去個話題:“林先生,你剛纔說你最近很忙,因爲東唐走了?”
之前就聽蘇西航他們講過,蘇東唐本來是在s市重點商科高校念大四的,馬上就要畢業了結果偷摸停學跑出來了。
那孩子是個天才,尤其是計算機領域。又懵懂又尋求刺激的年齡,沒有什麼能比林語輕身邊更讓他覺得好混的了。
“是啊,他總不能真的跟我這裡半吊子得混一輩子吧。”林語輕笑道:“蘇家的小少,早晚還是得承擔點自己的責任。
已經回學校去安排答辯了,可能轉了年就要學着到公司裡實習了。”
我輕輕唏噓一聲:“這個……真有必要?人家孩子各有專長,不一定個個要出落成霸道總裁吧?”
“羅綺你不懂,”蘇南薰無奈地苦笑:“我們家還是挺傳統的繼承產業模式,就連祖訓上的遺產分割規則也有類似兒無孫,傳旁系這樣說法。
畢竟我媽媽纔是原配,北望和西航……”
我說我明白,畢竟老祖母還在世,更疼嫡子嫡孫也是人之常情。
家家豪門都是一本狗血劇,私生子總是不受待見的。
後來丟丟吵着要上廁所,蘇南薰便帶她過去了。
“戒指戴上了?”林語輕瞅瞅我的無名指,我則紅着臉將手收了回去。
“別藏了,這戒指是他挑好後我幫他代買的。”林語輕拄着下巴眯眼看我:“這回,你們倆算是定下來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我說至少要等蘇西航可以直立行走吧……
“恩,那你要從侏羅紀等到白堊紀了。”林語輕開玩笑道:“羅綺,我認識他有好些年了,這個人一點都不難了解。
基本就是一眼望到穿的,精明的時候能把你全身骨頭拆了賣,蠢得時候……真是不知爲誰辛苦爲誰忙。
今天我跟你說幾句真心話,你聽聽就是了——無論蘇西航做了什麼隱瞞你對不起你的事,他的本意都是在保護你。”
我擦這話說的太嚇人了,我直接就被可樂嗆了。
“林先生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跟你也算投緣,閒來灌輸一下我的感情觀罷了。”林語輕眯着桃花眼,口吻太過隨意而略顯裝逼:“感情呢,合着留不合則退。除了愛情本身,沒有別的理由非說不能在一起。”
我說我雖然聽不太懂,但我還是謝謝你。
“去看看南薰吧,怎麼這麼久?”林語輕看看,這會兒都過去一刻鐘了。
我說我去洗手間看看,那小丫頭是不是又給尿褲子上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和南薰姐真有這個打算?”
“呵,你就當我跟蘇西航混久了,人也奸猾了吧。”林語輕笑得非常無奈:“整整六年我走不進她心裡,貓貓狗狗的也不知道送了多少過去。我知道她的心結歸根到底就在孩子身上,以爲丟丟……能算個不錯的契機吧。”
我心說你自己本性就奸猾,表往我男人身上賴好不好?爲了喚回蘇南薰的母性和人生希望,連這麼小的孩子也拿來利用,實在是太過分了……
“南薰姐?”我推開洗手間的門,往裡面張望。
只看到洗手檯上有一條紅圍巾,我記得好像是丟丟的。
“南薰姐?丟丟?”我走到第三個隔間,沿着門縫下面好像有一團……黑漆漆的……頭髮?!
我猛地拉開門,就看到蘇南薰坐倒在地,靠着隔間意識已然全無!哪裡還有孩子的身影呢?!上頁腸巴。
我啊地一聲大叫了出來,連滾帶爬得去喊林語輕!
“南薰!”男人一把抱起蘇南薰,上下查看她是否受了什麼傷。
我在一旁急得亂轉:“到底怎麼樣?我……我立刻叫救護車!”
“乙醚中毒。”林語輕把蘇南薰抱緊,用外套裹住她:“羅綺你到外面開車,我們自己過去醫院還能快一點!”
我慌了手腳,一邊翻鑰匙一邊發抖,我說丟丟呢……丟丟到底被誰帶走了!該不會是那些喪盡天良的人販子——
一想到新聞裡那些駭人聽聞的被拐兒童遭遇,我就不寒而慄。
“不會的,人販子不可能挑這麼難度的場面下手。隨身帶着麻醉,很明顯是衝着孩子來的。
如果是蘇明辰的話……他應該不會傷害自己的女兒。”林語輕抱着蘇南薰就往外跑,我們這一路就近開到了市中心第一醫院。
“到底怎麼回事?慢點說——”蘇西航看我哽着聲音站在他病牀面前,扶着腰就坐了起來:“孩子丟了?”
我說是,她媽也真是缺德,怎麼給她起這個破名字!
丟丟,丟丟,能不丟纔怪!
“我姐怎麼樣了?”
“還好,乙醚輕微中毒。”我說蘇南薰在樓下,已經注射的阿品脫,林語輕陪着她呢。
身後突然有人急急敲門,我回眼一看,頓時呼吸一窒:“抱……抱歉,我是來找丟丟的監護人林先生的。他是你們的朋友對麼?”
來的人正是杜文雅,蘇西航一怔,但我可沒有多驚訝。
“你……怎麼……”
“哦,學長你還不知道吧!羅小姐沒跟你說?我離開事務所了,在丟丟她們的托育所實習。
今天——”杜文雅看看我,玫紅色的櫻桃小口輕抿着:“林先生那邊叫人通知了校方,我是趕過來配合調查的。”
“你有什麼線索跟林語輕說吧。丟丟是他監護着的,跟我和羅綺沒關係。”蘇西航也太不買賬了,一句話冷冰冰地丟過去,差點把杜文雅給弄哭了。
我也掛不住面色了,趕緊上前說:“蘇西航你幹什麼啊……也許杜小姐真有線索呢。
我今天陪丟丟在街上玩的時候,就好像有看到個身影在暗處,說不定與丟丟的失蹤有關。”
“丟丟是肖黎和蘇明辰的孩子,跟我們兩個沒關係。”蘇西航看了我一眼,輕哼一聲:“真不好意思,自從我被東郭先生的狼咬了一口以後,正義的世界觀發生了偏移。
下午剛換的藥,還疼着呢,沒力氣管也不想管。”
這時我看到杜文雅尷尬地咬着脣,骨溜溜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
她輕輕哦了一聲,說那她不打擾了,下樓找林先生去。
“謝了,門幫我帶上。”蘇西航說。
我坐不住了,我說蘇西航你也太絕了點吧!就算……就算她是你的過去時,也沒必要那麼對人家啊?
“你少試探我,敢說你心裡沒有很爽?”賤男人靠回到牀上,伸手一把將我拉過去:“不是說你媽媽和外婆他們要回來了麼?明天的飛機?”
“恩,明天上午的。”我點點頭:“可是大夫說你還不能出院,大過年的……黃校長過來看你?
誒!蘇西航,現在孩子丟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若無其事地跟我拉家常?南薰姐在樓下傷心着呢。”
“你別遇到點事就跟吞螺旋槳了似的行麼?”蘇西航白了我一眼:“這事多半就是蘇明辰做的,肖黎死了,他早晚能知道這孩子的存在。
就算給抓了回去,也不會傷害她的。”
我說你倒是心寬。
他說我憑什麼不寬,跟我又沒關係。
“如果蘇明辰是你二叔,那丟丟應該算是你表妹……”我弱弱地說,然後說着說着,我突然丟出來個挺嚇人的想法:“蘇西航你想過沒有,丟丟可不可能……不是蘇明辰的孩子?”
“不是?難道是肖黎和關成卿的啊?”蘇西航把自己裹在被子裡,像一條剛剛遭遇了不幸的北極狐:“他們是親兄妹唉,這也太——”
“你瞎想什麼啊!”我怒了:“用關成卿的話說,肖黎愛着蘇明辰,死心塌地的。但那男人卻沒有給她相應的愛意回饋,甚至叫她多次打胎。
可是既然肖黎已經把丟丟生了,難不成那狠心的男人還能給掐死啊?犯得着這麼大費周章地藏起來麼?除非,孩子不是蘇明辰的。
肖黎也是夠矛盾了,一方面像是中毒一樣離不開那個男人的掌控。另一方面母性天性,又不可能眼看着孩子遭難。畢竟,她太瞭解蘇明辰的手段。”
蘇西航一直沒說話,但我相信他應該是在很認真地考慮着我講的內容。後來他撐了下身子坐起來:“扶我一下,下樓找我姐。”
蘇南薰已經醒了,此時神情略有恍惚地靠在林語輕的懷裡。看到我和蘇西航下來,眼睛又是一紅。
杜文雅也在,一看到我和蘇西航下來,頓時尷尬得手足無措。
“你……你們聊,我先走了。”
出門前林語輕把她給拽住了:“杜小姐你先等一下,還有幾個細節我想問問你。
他們不是外人,你儘管當面說——”
我心道,當然不是外人,差點就是內人了好不好?
我把蘇西航扶到牀對面的軟榻上,一舉一動就跟放瓷娃娃似的。
他故意摟我的腰扶我的肩,貌似根本就不避諱在杜文雅面前秀恩愛。
我小聲說別這樣,適可而止就行了,你的心意我懂了。
“誰跟你秀恩愛,”蘇西航在我耳邊輕聲說:“我是真的坐不穩好不好……”
林語輕拿了個凳子過來,叫杜文雅也坐下:“杜小姐,你說今天帶着丟丟她們班級做課外活動的時候,有看到可疑的人在附近?”
杜文雅連連點頭,說是的:“下午在操場的時候,我就覺得附近好像有人在盯着我這裡。”
“你看清他的相貌了麼?”林語輕追問。
杜文雅搖頭,說沒有,只是一閃過了一下背影。只覺得他很瘦,個字也不高。
“男的女的?”
杜文雅表示看不清,但從單薄程度來看,倒不排除是個女人。
“哦,對了,貌似腿腳有傷,走路不是特別穩。”
一聽這話,我立馬跳了起來:“尚曉娟!”
我說我在遊樂中心的時候貌似就看到過有人跟着,也是黑漆漆的一個人影。
“我當時什麼都沒看清,就覺得那人肩膀有點歪,一轉就不見了。”
蘇南薰也想起來了,說當時我還突然莫名其妙地問了她尚曉娟去哪了。
“尚曉娟因爲早年在爆炸裡受過傷,脖頸肩背一側燒傷變形,所以肩膀高度不一致,有時走起路來看着是很像跛腳。”林語輕皺着眉想了想:“而且要在大庭廣衆裡那孩子帶走,不排除利用孩子熟悉的人誘騙。”
“當時我帶丟丟去洗手間,”蘇南薰回憶情景:“把她的圍巾解下放在洗手檯上,結束後領她過來洗手。
我只是覺得皮靴上有點灰,彎下腰擦了兩下,目光離開丟丟只有幾秒。
突然就有人從我背後的隔間出來,用帕子唔住我的口。
接下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如果丟丟也是被弄昏了帶走…”
“可能性不是很大,”林語輕說因爲蘇南薰中毒的乙醚量很嚴格,對成人來說沒什麼事,如果是三歲孩子可能要有生命危險。
我看看蘇西航,想起他上回用稀釋n倍的來弄魚,頓時越發覺得他變態了…
“可是尚曉娟爲什麼要帶走丟丟?”我覺得從現場目擊和作案手段來看——因爲尚曉娟很瘦,個子也沒有蘇南薰高,如果正面襲擊基本上沒什麼得手的機會。但對方是趁蘇南薰彎腰的瞬間偷襲的,這一點倒是符合邏輯的。
我說難道尚曉娟也是蘇明辰的人?
“我覺得最合理的推斷是這樣的。”沉默了很久的蘇西航這會兒纔開口說話:“尚曉娟本就是關家僱過來照顧肖黎的小保姆,她與關家之間是有情義聯繫的。
一開始來到關成卿身邊幫他照顧丟丟,蘇明辰很可能是不知道的。
因爲丟丟的事,是肖黎一開始就在隱瞞他的。
後來關成卿跳票,案子落定,肖黎身死。尚曉娟對於我們這些人的意義已經也僅限於可以照顧丟丟之上。
如果這個時候,蘇明辰出現在她面前,說自己纔是孩子的父親,而我們這些人畢竟是外人,甚至還帶着很多仇恨。如何真心實意地對待這個女孩?
你們覺得尚曉娟會作何選擇?”
“所以你的意思是,也許尚曉娟是出於對丟丟的愛,才被蘇明辰利用的?”我想了想,說那蘇明辰爲什麼要搶孩子。
“廢話…丟丟是他女兒,他搶回去不合理麼?”
蘇西航表示無力拯救我的智商。可我去無心跟他玩笑:“抱歉,我忘了這個人還有人性了。”
“總之,如果真的是蘇明辰,那丟丟是不會有危險的。”林語輕說:“也許他只是擔心我們會用孩子來對付他,他不能留軟肋在敵人手上。
人呢,自己是怎樣的心腹,就總會以同樣的方式編排別人。
我會叫人去盯尚曉娟的下落,你們各自先放寬心,該幹嘛幹嘛。”
雖然我覺得林語輕說的有道理,但隱約還是覺得有點不安。是他的女兒他不會傷害,如果不是呢?
“你們…有人給丟丟驗過血麼?dna什麼的。”我弱弱地問:“如果她不是蘇明辰的女兒呢?”
“沒有!”林語輕的表情略有懊喪:“對哦,這麼重要的事竟然忘記了!
雖然沒有蘇明辰的樣本,但只要試試看有沒有蘇家人的親緣關係不就可以了?”
“丟丟有留血樣麼?”蘇西航問。
“沒有!”林語輕的回答比剛纔更加高亢自豪了。
“就你這個專業素養,我當初真是瞎了眼竟然還放心把東唐交給你!”
蘇西航不客氣地揶揄一頓:“不行回家找找,毛髮生活垃圾什麼的。驗血的話用我和南薰的,要麼兩個人都抽一下,一起比對準確率高些。”
然而就聽蘇南薰弱弱地說:“我這兒有。”
她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張揉捏了幾下的紙巾,上面有暗暗的紅色。
我想起來了,玩遊戲的時候丟丟劃破了手,我給她紙巾包着,然後蘇南薰又找了創可貼給她換上。
“當時沒看到垃圾箱,我就把廢紙巾隨手揣兜裡了。”
“那樣最好。”林語輕接過來小心收起。
這時候,我們才注意到始終站在一旁的杜文雅,進退不得各種尷尬。
就彷彿我們四人一桌麻將,她站在一旁插不上手,只能無奈盯胡一樣。
而整個過程中,蘇西航看都沒有看過她一眼。
“我…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杜文雅咬了下脣,笑得很牽強但依然甜美得體。
“杜小姐我送你下去吧。”我覺得今天我們實在太失禮了,不管怎麼說杜文雅也是專程過來幫忙的。蘇西航這傢伙不講情面,我總不能跟着混帳吧。
“不用了羅小姐,我…自己走。”她轉身跟逃似的,聲音有點變調。
我實在不放心就追上去了,只聽到杜文雅小高跟鞋跑得噠噠快,轉了個樓梯口扶在牆邊哇一聲就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