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道人一宿未眠,眼睛時不時地瞟向君入甕的方向,大陸靈境被“放逐”星空,就算是打贏了晨風城又能如何?損失,是鐵定的。
他有心再行攻打君入甕?然而,昨日的教訓,是讓他心有餘悸,若再來幾回,那麼,九龍門?可能要被摘星了,大龍尊會生氣的。
天色漸漸放亮,膽寒的麾下們又三三兩兩來見,無奈何,九龍門一役膽寒,暫時沒了士氣,只要晨風城不來尋晦氣,先忍一忍吧!
下游漸漸有了動靜,一艘艘飛梭悄無聲息的掠來,嘿嘿,形狀嘛,與星路的制式飛梭極似,是不是星盟的外圍勢力?
九龍道人寒着臉,冷冷地盯着爲首的飛梭,最顯眼的位置,是有標識的,是一大“坨”?唉,啥眼神呢,明明是一條盤成一“坨”的蛇,只不過,蛇的頭是縮進身子裡,脖子也瞧不見,形狀有點怪。
哼哼,別以爲縮着頭,就能玩偷襲?九龍門的長項,就是踞地防禦,就算是新敗?也不會鬆懈了!就算是踏雪宮來襲,他也不懼!
縮頭的蛇?是近來名聲鵲起的新晉勢力,是一星勢力,叫影門。
的確,就像它的標識一樣,它是突然崛起,是沒有任何人知道其底細,便是星路?是動用了數不清的資源,也是沒有探出其來歷。
而且,據可靠傳聞,星路是派出數路人馬,是想做掉它,然而,影門仍然開門迎客,星路?竟像是無事人一般,事情不簡單!
影門與星路的生意有交叉,但不重疊,它只做情報、私貨。
九龍道人眯着眼,心裡盤算着,第九號據點緊挨着君入甕,昨日又是大敗,被路過的勢力惦記?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先看看再說!
很快,最大的一艘飛梭開了前門,裡面飄出一位大人物,呃,是一位天姿國色的美女,誰說影門的來路不正?美人可是仙子呢!
美人拂手屈膝,嬌滴滴地問候道:“九龍道友,小女子有禮了!”
九龍道人木然硬梗道:“不敢當,老龍還沒活夠,還想多活幾年!”
美人微愕,旋又嫣然一笑:“失禮了,忘了自我介紹!”
“我是影門執事,賤名笑傾城,本想趁道友新敗,撿一個便宜,唉,怕是不成了,道友的戒懼心裡很強,防禦又強,就罷手了!”
九龍道人頓生挫敗感,誰說美人是擺設?像眼下的笑傾城,她就是一個坦蕩君子,是比無數的假仙、僞君子更加實誠,是可信賴的人。
“既如此,不知笑道友還有什麼打算?莫非是想耗下去?”
笑傾天掩嘴巧笑,擺手道:“我們雖有數不清的歲月,卻並非真正的閒人,什麼對月當歌的事?我是從來不會做的!做個交易罷!”
交易?九龍道人的心神一動,根據星空的潛規則,只要是交易,任何人是不能挖坑設陷,是要起了天道誓,方纔坐下交談。
“道友既有想法,何不開誠佈公地一敘?”九龍道人試探道。
笑傾城連忙擺手,曖昧道:“我們既談秘事,自然是要挖坑埋人,墳場的情況特殊,是有數不清的賊漢盯着,我害怕呢,請進來一敘!”
她從袖裡摸出一張透明的文卷,貼近額頭,直到發了光,才輕飄飄地向九龍道人飛來,他接近,呃,還殘留美人的香味呢!
貼近額頭,略感應無誤後,九龍道人才貼近額頭,發下了天道誓,文卷閃爍,誓成!從現在開始,兩人算是天道盟友,不能相互算計!
九龍道人低聲交代後,就向飛梭走去,與美人並肩進了飛梭,然後?你真傻,肯定是“嘭”地一聲,飛梭的門窗緊閉,是不容下流的窺視狂偷看、偷聽,他們商量的是秘事,是不足與外人道!
飛梭內部,是別有洞天,其實,每一艘飛梭,就是一塊大陸靈境,是由影門的大佬,施展秘法強行煉製的大陸靈境,使之成爲另類的戰鬥堡壘,你看到的飛梭?並非是它的全部,它還是產物的大陸靈境。
飛梭?其煉製不易,其成本高昂,非所有勢力願意煉製、並裝備。
他們來到一處花園,分賓主坐下,侍女奉上仙茶。
笑傾城抿了一口,想了想,自言自語道:“昨日之戰,並非是九龍門的實力不濟,而是失了天時、地利,才被晨風城所趁!”
九龍道人瞅着花圃的高檔花卉,其本體是鐵背蒼龍,對草植有天然的敏感、親和,而且,最愛嚼的?當然是嫩草了,咽口水了。
“九龍門的大陸靈境,的確是對付類人戰傀的利器,可是,狡猾的晨風城賊子?卻是動用超大型的道法神通,猝不及防之下,你們是吃了大虧!唉,每一個道門有其固有的特徵,用對了,就勝了!”
九龍道人不知笑傾城的真實意圖,自然不願貿然接話。
吃虧?九龍門吃虧不是因爲晨風城,是怪自已大意了!
晨風城是“莊家”,它要面對數千星級勢力,多一個、少一個九龍門?根本不是問題,它是被動防禦,是不會主動攻擊。
九龍門大敗,不怪晨風城,是九龍道人錯估了形勢,更是低估了晨風城的實力,如是兩家對壘,九龍道人能不能逃走?
現在的局面,如果九龍門自閉山門,專心防禦?晨風城便是傾巢而出,也是佔不到丁點便宜,同樣,只要九龍門再敢踏進君入甕?
哼哼,九龍道人甭混了,晨風城的道法神通,是專克九龍門的。
笑傾城仍是自言自語:“影門的飛梭?是星空最快的戰鬥堡壘!戰鬥力如何?呵呵,是要比劃過後,才能知道答案,但是,用來對付晨風城的道法神通?卻是綽綽有餘!我們的裝備,是能滅殺始祖的!”
九龍道人終於轉過頭,他盯着笑傾城的眼睛,彷彿想從裡面瞧出真僞,然而,他失望了,笑傾城的眼裡?是藍天綠地,是遼闊的大海。
“影門既有如此雄心,道友只管放心去做!我可以發下天道誓,絕不趁火打劫,無論是你們攻佔君入甕,還是被晨風城打敗,九龍門一定恪守本份,做一個老老實實的看客,混足十天,就立即滾蛋。”
笑傾城微笑,擡手道:“既如此,是我失言了!道友請回吧!”
九龍道人狐疑,你不是慫恿我爲你火中取栗,怎麼,放棄了?
呵呵,九龍道人是標準的“賤人”!
美人與你推心置腹,是要與你共謀大事,連天道誓都發下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現在可好,人家下了逐客令,你又不走了!
笑傾城不再理睬九龍道人,只是喝茶賞花,九龍道人是無趣的粗人,與之語太過傷神,不過,影門是星空勢力,做事需講究顏面,你總不能拿起大棒子,把不識趣的九龍道人打走吧?
枯坐片刻,九龍道人的心思又活絡了。
如果影門能引走,或者是制住晨風城的道法神通?
那麼,晨風城就是任人取捨與奪的豬羊,失敗,是必定的!
不過,嘿嘿,既是雙方出力?可得先將價碼標好,是要各取所需,若有交叉的地方?也得先把分配的方案談好,免得失了和氣。
九龍道人喝一口茶,又想了老半晌,才悠悠道:“如果我們合作,敗了也就罷了,如果僥倖得勝,九龍門能得到什麼?”
笑傾城驚訝地望着九龍道人,九龍道友,昨日大戰,貎似你沒出手,是不可能受傷,呃,你是頂級的後期始祖,不死就沒有傷!
“九龍道龍想岔了,第一,影門只是邀你合作,同意與否?是雙方自願!沒有誰爲誰出力的意思!九龍門參戰、道友出手,是全憑自願,其中的風險?也是你要事先考慮好了,能做?我們再談!”
“其二,九龍門是成名的星空勢力,知道合作的規矩!戰獲?不是盟友取來送給你,是要自已親自去爭奪,最多?盟友之間不爭奪!”
說到這裡,笑傾城漸漸不耐,直接下了逐客令。
“九龍道友有事先去忙!我們還要再候誠信、可靠的盟友!”
九龍道人坐臘,九龍門損失巨大,若是罷手?肯定是心有不甘。
然而,僅憑九龍門?唉,它真不是晨風城的對手!
九龍道人盤算出影門的底細,它的裝備,是飛梭,以及與之配套的兵器裝備,嗯,影門走的是靈活、機動的路子,像是突襲?就是它的強項,可是,像是陣戰、混戰、亂戰?卻是力有不逮!
因此,它需要一個盟友,像九龍門一類的盟友,合則雙贏!
但是,九龍門的戰法?是很老套、很普通的戰法!
裝備?也僅止於“粗、夯”的大陸靈境。
一句話,九龍門是一個普通的星級勢力,是無特色的星級勢力,能被影門瞧中?哼哼,那是它的福氣!九龍道人沒有要價的資格。
笑傾城說的是實話,影門只需再等一會,便會有“路過”的道門,欣然與之合作,是沒有必要再與無趣的九龍道人糾纏。
九龍道人拿定主意,擡起茶盞輕啜一口,笑傾城被徹底打敗!
潤了潤喉嚨?九龍道人慢條斯禮的絮絮叨叨:“九龍門與影門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必須知道你的打算,是完整的作戰方案!”
笑傾城強忍不適,道友,不是我強求你加盟!扭扭捏捏地做什麼?
可是,九龍道人是自已邀來的“準”盟友,又是自已費了老大的勁,還發下天道誓約,才邀來的同道,若是轟走?會壞了信譽!
“我觀察昨日的戰鬥,是圈出晨風城藏匿的區域!而且,影門專有尋跡、覓蹤的行家,只要進了君入甕?晨風城的賊子再不能隱蹤!”
九龍道人優雅地點頭,聽美人“彙報”?他竟有莫名的滿足感!
笑傾城是臉上笑着,心裡?是不停地咒罵!
哼哼,九龍門?傻包子九龍道人?你等着,你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影門的飛梭,是裝備精良,戰力極強,而且,速度奇快。”
九龍道人一拍大腿,直嚇了侍女一大跳,老兄,你不能穩重些?
無它,九龍門吃虧?就是大陸靈境面積大,行動笨拙,方纔被晨風城的賊子施展道術轟趴下,若是換上飛梭?情況又大不一樣!
“進了君入甕後,飛起來的,無論是戰鬥堡壘、戰鬥陸地、高階修行人,由影門對付;九龍門?則負責地面的戰鬥!”
九龍道人遲疑,嚅嚅道:“我們出人出力,戰獲怎麼分配?”
笑傾城頓覺無力,懶懶道:“君入甕是戰區,晨風城不會把寶物、財貨帶來,我們只要攻下君入甕,擄了人質,再與晨風城要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