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棺、地盒悄然遁走,然而,針對懸壺宮的征伐並未停止。
水悅逸的眼裡浮過殘缺的畫面,此事蹊蹺,主謀戰敗?其幫兇、狗腿應該是大廈將傾,樹倒猢猻散,他們應該四下逃亡纔對!
沙大子不斷彙集百萬裡邊界的戰況,聯軍?居然是越戰越勇,越打越強,源源不官的生力軍,被有序投入戰場,直到此時,懸壺宮的兵力,仍是苦苦支撐不敗,根本騰不出手來,馳援燃文城東郊。
“難道,天棺、地盒不是主謀?”水丫丫疑惑道!
彼岸亭的老鬼是話嘮,根本閒不住,聞言,先乾笑兩聲,纔回道:
“天棺、地盒肯定是主謀,憑他們的實力,是能攪動一方風雨!不過,呵呵,他們是主謀,卻只是主謀之一,戲演完了,就退場了!”
水悅逸看着天邊,老鬼的話裡有話,其一,此次行動,確是田道士、石法師組織,各星級勢力亦是全力配合,是真打;其二,星級勢力?無數載歲月積澱的結果,就結下數不清的緣法,更暗植“理”還亂的因果,天棺、地盒地將之召集?其他的勢力也能做,只要有實力!
有實力、有意願針對懸壺宮的人,是誰?
妙文宮?踏雪宮?甚至,是寒雪殿!他的見識有限,猜不出具體!
老鬼並未急着給出答案,因爲,演戲的更急,天棺、地盒趟了“雷”,懸壺宮的秘密被掀了一角,接下來的攻擊,更具針對性。
驀然,燃文城的上空,遍灑香噴噴的花雨,呃,我肯定,它是仙家之物,不是懸壺宮的藥材,嘿嘿,懸壺宮的藥雖是厲害,卻也要分時辰服用,像是眼下,藥尊的藥茶、申尊的十全大補湯,你敢喝麼?
大戰正酣的戰場?是暫時停止爭鬥!
他們只是配角,是配合龍頭勢力演戲的配角,真正的戰鬥大幕,纔剛剛拉開,懸壺宮久歷大戰,自然知道戰鬥的節奏。
而聯軍?他們也有戲本握着,他們是爲利而戰,肯定要配合到位。
天空中傳來陣陣仙音,一塊仙境,嗯,是真正的仙境,是一塊非常大的仙境,呃,它並未展開,只是縮小後,稍泄了一絲春光!
仙境裡傳來重重的嘆息,蒼老的聲音?是飽含悲嗆,與憐憫:
“何苦來哉!修行爲長生,若捨命相搏,又何必修行?”
萌仙撇嘴,若不爲利,你來做什麼?你是虛僞透頂的老貨!
“聽我一聲勸,都息了吧,化干戈爲玉帛!懸壺宮稍後,其它的,先散了吧!星空紛亂不堪,爲什麼不能和睦相處,唉,是孽啊!”
此言纔出?聯軍如蒙大赦,數不清的戰鬥堡壘相互策應,有序地向外圍撤走,嘿嘿,如此有序撤離?哪怕是同一道門,也做不到!
很顯然,諸勢力是有默契,心裡有數,並早有腹案。
不僅如此,百萬裡外圍戰場?也是同步進行,聯軍回撤駐防!
只有,懸壺宮的藥壺,仍然懸停半空,並未因敵人撤走而鬆懈。
“咳咳咳!降落原地待命!”濟善大醫尊下達命令!
一隻只藥壺原地縮小,降到地面戒備,一方面,又救死扶傷!
一般來說,懸壺宮不缺傷藥,再不乏救命的良藥,只要不死?基本上是死不了,要不然?精怪的命也是命,他們不會捨身忘死!
一個個未死的精怪被救走,半個時辰後,地面上再無活着的精怪。
然而,慘叫聲、呼痛聲、哀求聲不絕於耳,他們?是聯軍的傷員,呃,仙家,特別是星空勢力,是不興救死扶傷的,死了?趕緊死吧!
一隻只藥壺漸漸安靜,按常理?精怪們應該再補一把毒粉,將受傷的賊子毒斃,再撒一些化屍的藥劑,淨化生存的環境。
他們沒做?哼哼,他們是故意的!是讓賊子們大呼小叫,是丟星級勢力的顏面,更兼打擊敵人的士氣,此是心戰,精怪們懂的。
方圓百萬裡區域的外圍,均成爲戰場,此時,只剩下震天響的哀嚎聲,若是換成其它地方?或許,它不是事,任其自滅就成。
可眼下?天空中的仙境,與地面的慘景,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時間,大佬們沉默,仙境不再揮撒無趣的花雨,濟善大醫尊更無多餘的廢話,仙家?特別是一些道法有缺的仙家,心理是扭曲的!
一個時辰後,燃文城的慘嚎聲不見減弱,反而?是更加慘烈!
天色漸黑,仙境?視線不佳的時候,與彼岸亭的墳頭,有區別嗎?
不尷不尬場面,若是換了新興勢力?他們會手足無措。
可是,能擁有仙境的勢力,幾是星空巨孹般的存在,他們有底蘊!
“濟善大醫尊?是你麼,你還好麼?”蒼老的問候聲響起。
東郊?仍是一派靜寂,沒有人理睬虛僞透頂的老貨!
“本尊陽至!添爲七星驃騎!是來化解紛爭,做一回和事佬!”
呵呵,陽至,不就是踏雪宮的管事之一麼?
此老,面善腹黑,是什麼惡事都做過!
可是,他既是聞名星空的惡人,卻偏要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再插手別人家裡的私事,呃,他最喜的事?是窺人隱私!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東郊仍是靜寂,濟善大醫尊?根本不屑迴應!
踏雪宮?只是與寒雪殿狼狽爲奸!其勢力範圍,僅僅是無言虛域罷!與老牌的懸壺宮並肩?呵呵,起碼,還要奮鬥幾萬年!
突然,仙境升起一輪烈陽,呃,它是術法招喚的“虛”陽,只不過,用來照明?肯定是夠了,剎那間,燃文城區域,頓如白晝!
水丫丫撇嘴,假仙呢!參加戰鬥的,都是實力強橫的修行人,只是用魂念,就能“看”清整個戰場,還需要照明?用烈陽照明?
仙境飛出一隊大鳥,是朱鸞,是神獸朱鸞,呃,是老仙道行的朱鸞,遠比水奇奇、水珠珠雄俊,自然,比它們更厲害,更能襯托氣勢。
彼岸亭的老鬼不甘寂寞,“嘖嘖”稱奇:“踏雪宮真是了不起的大道門!除了陽至老賊,還倆六星驃騎、仨四星常侍,大手筆啊!”
水悅逸汗顏,自已雖能判別元祖,但是,卻無法準確識別。
一般來說,證了元祖位,其氣機內斂,很難被探測,除非是戰鬥。
當先一隻朱鸞的頭頂,是站了一個老人,是紅光滿面的老人,是非常慈祥的老人,面相?是非常地友好、和善,是好人呢!
“咦,哈哈哈,真的是濟善道友!”老人故作驚訝,自來熟!
濟善大醫尊睜開眼睛,厭惡的瞅着陽至,施展道術,將聲音擴散:
“我道是哪家的老鳥亂飛,原來,是陽至!陽至,陽至,前些日子才配了幾千劑壯陽藥丸,怎麼,又用完了?不是我說你,老大的歲數了,悠着點,靠藥丸子度日不是好事,早晚會出事,會出大事!”
老人,呃,陽至,本是仙風道骨,儀表堂堂的陽至,驟聞此惡毒的言語?是眼前一黑,驀地,倒栽着撞向地面,是受了莫大的刺激!
還好,腳下的大鳥,是神獸朱鸞,它猛加速,是瞬間用翅膀將陽至兜住,幾個呼吸,陽至醒轉,老臉忽紅忽白,慢悠悠又站回去。
唉,事情還沒完呢!四下裡的竊竊私語,還有惡意的揣測,都一字不差地“鑽”進耳裡!星級勢力各自爲戰,互不統屬,他也無奈!
而且,濟善大醫尊沒有說謊,陽至修行至陽道法,呃,瞧明白了?陽至,修的是至陽道法,自然,會常常出現陽“衰”!
是道法缺陷,不是病,目前,只有濟善大醫尊能診治。
所以,濟善、陽至?是非常非常熟的“熟人”,是醫患關係!
此事,陽至忒不地道,濟善大醫尊坐鎮此方,你莫名其妙地來踩場子?大醫尊不拿你出氣,會再尋別人的晦氣?一句話,你活該!
陰陽怪氣的議論:“你們猜,陽至大尊是不舉呢,還是半舉?”
惡意地腦補:“你真笨,肯定是半舉了!既求藥,肯定是還有一絲感覺!從前,我家養的種豬,曾出現此情況,也是用了藥散!”
陽至胸口氣悶,一口逆血噴出,一團濃烈的火苗躥過,地面傳來驚呼聲,修行至陽的大尊?一口逆血非同小可,是能焚山煮海。
驀然,一陣陰風掠過,將水焰湮滅!又有人補刀!
“陽至大尊,你的身份尊貴!豈能尋小輩的晦氣?太沒風度了!”
陽至?自第一個字飄出時,就動用魂念搜索,卻是毫無線索!
老人被氣得渾身顫料,兩腿搖擺,只好盤坐朱鸞的頭頂。
沙大杏佩服得五體投地,幾個人物,幾句對話?是一人所爲!
是誰?唉,除了從不露面的彼岸亭老鬼,還有誰會做此齷齪事?
三柱香的時間,陽至才穩定情緒,他不敢再站起來,是坐着拱手:
“濟善大醫尊,好久不見!喜聞懸壺宮再添三位元祖,特來道賀,恭喜,恭喜啊!祝懸壺宮興旺昌盛,再爲星空精研良藥!”
此言,算是大方之言,很是得體,然而,不和諧的聲音又飄出:
“是啊,懸壺宮正坐火上烤,你再來添幾根柴,再煽一煽火吧!”
陽至的臉色微黯,是誰?居然敢與我唱對臺戲?
濟善大醫尊終於擡頭,不鹹不淡回道:“難得你有孝心!好意領了,現下有事忙,要麼,你呆一邊去歇着;要麼,就立即打道回府!”
陽至暗怒,死賊敢佔我便宜?哼哼,咱捏住你的痛腳,豈會鬆手?
“大醫尊此言差矣!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又不是滅門、屠族的仇,何必大動干戈?聽我一句勸,講和吧!雙方都有宜處!”
沙大杏愕然,你是老糊塗了?是聯軍攻打懸壺宮,你要勸架,應該對着聯軍的大佬纔是,你嘮嘮叨叨地對着苦主糾纏,是何意?
只是,陽至鮮少與懸壺宮爭執,怕是少見它的另一面!
若是懸壺宮沒有絕強的實力,狠辣的風格?僅憑數不清的藥壺,自成體系的製藥作坊,早就被星空大豪搶了,哪裡輪到踏雪宮說事?
濟善大醫尊起身,冷冷盯着陽至:“要戰,趕緊地;否則,滾蛋!”
嘿嘿,你小瞧陽至大尊的能耐,他活了多少年,臉皮就有多少年!
“大醫尊,懸壺宮爲禍星空,嗯,扯遠了,就近的說,你們幹了多少惡事?早激起諸同道的憤慨!我做一回仲裁,將藥尊、申尊、塗尊三支的藥壺交出來,賠償受損道門的損失,就成了,仔細考慮好了!”
濟善大醫尊?嘿嘿,陽至,你沒出過門?
或者,懸壺宮沒有收拾過無言虛空的道門?應該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