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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喬治說利茲街頭有個古箏彈得不錯的中國女孩。

我突然想起爾葵提起的利茲大學翻譯專業不錯。

我突然想起爾葵很喜歡擺弄樂器,不過我記得她只是喜歡,但不會演奏。

出於直覺,我總覺得喬治老兄話裡有話。

喬治是當初去中國和我鬼混過的人,他在民宿見過爾葵。

不過我還想去看看,或許能找到一點爾葵的影子。

於是我從曼徹斯特跑到利茲來瞧瞧。

週末,小城鎮的街角,有一個穿漢服的中國女孩,紅衣墨裙,她指尖一顫,琉璃色的琴音便飄散在異國的天空。

那是水墨丹青描繪的臉,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那是若即若離,如何也觸碰不到的東方神韻。

她彈到動情處莞爾一笑,月牙般的眼睛,俏皮可愛卻又魅惑的不經意。

朱脣點染,黛眉入鬢,罌粟的花鈿貼在額頭,漂亮的像盛唐的月下牡丹。

幾年不見,我的爾葵長大了。

我一直站在那裡,等着她的曲子彈完。

等着她處理好報名學習的人。

許久,等她任務結束了,朝大家鞠了個躬,我才走過去一把抱住她。

她見到我顯然很吃驚,已經驚訝到不知如何是好,我看出她本能的想躲我。

需要這麼害羞嗎?

我幫她扛着古箏,她拎着腳架跟在後面,走了幾步,她說:“錯了,我家不在這邊。”

然後我們又掉頭,我看她提溜着裙子走在前面。

她還真會選地方,她家離這裡近的很,不到三分鐘我們就到了。

古箏就放在樓下的琴房。

她對我是戒備的,防色狼一般。

我不禁失笑。

“我可能沒法陪你了。”她說,“我要去接一個人。”

“我陪你去。”我說。

於是我們到了機場,她接了個電話,匆忙趕往office。

一箇中國留學生,也是她的室友,到英國了。

事情是這樣的:

這位小同學的媽媽臨走前包了一包火腿腸給他,讓他帶給爾葵,嚐嚐家鄉味道。但是過安檢的時候被狗狗聞出來了,於是他被請到了辦公室。

警官問他這是什麼。

他說:“leg.”

警官的臉色瞬間變了,又問了他一遍這是什麼。

他摸着自己的大腿說:“leg!Leg啊!你們怎麼連火腿腸都不知道?”

這夥計終於明白自己英文不太好,於是趕緊打電話像室友求助。

幸虧他靈機一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脫險後我們一起去便利店買點吃的。

他又問老闆娘有沒有cock。

老闆娘的表情簡直難以形容,爾葵原本是在說笑,這時候笑容也僵住了。

我也很納悶,這兄弟怎麼一過來就開黃腔,而且問題還這麼犀利。

解釋了半天,原來他想買可樂。

我真的沒忍住笑了出來,一直笑到下午。

雖然我承認他的確是個開心果,但是他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我還想和爾葵單獨聊幾句。

二人時光被打破了。

爾葵又不願意和我出去走走。

於是我動之以情,繪聲繪色地講述了曼徹斯特到利茲的曲折路途。

她好像對我上了大學很驚訝。

有什麼好驚訝的,我本來就是大學上了一半休學了。

“我在你眼裡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啊,我的老婆。”我問。

開心果同學明顯聽懂了我的老婆這兩個單詞的意思,先是震驚地看了一眼爾葵,接着更加震驚地看了一眼我。

然後,他識趣的下樓買可樂了。

太好了,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電燈泡走了,我終於可以放飛自我了。

爾葵推開我,怒道:“你瞎說什麼呢?”

我笑笑,儘量順着她。

這次見她,好像清爽了不少,好像她突然放下了什麼。

那是一種擺脫了桎梏的輕鬆感。

我心領神會,面上卻不表現出來,我知道,我做的是對的。

我說,我們在一起吧。

她說不行。

“爲什麼?”我站起來,轉而蹲下身子,目光真摯地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她。

“你有家暴傾向,我不敢。”她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家暴?

我?

平時不都是她打我嗎?

我都沒有還過手好嗎?

我磨着牙,儘量把表情放的溫柔些,我說:“不是的,我沒有。”

“那你上次……”她漲紅了臉,又給了我一拳。

我溫柔地笑着,“上次?哪一次?”

她冷冷地與我對視,對我的明知故問很是不爽。

她犯了大忌,她不該和我對視。

我冰藍色的眼睛映着她的影子,我製造的漩渦正慢慢吸引着她的心神,直到她沉淪在我的眼眸中。

趁她愣神的片刻,我伺機而動,慢慢起身,拉住她的手,用蠱惑人心的聲音說:“你心裡有我,對嗎?”

她沉默着,掙脫了桎梏的她又好像遺失了什麼,到底遺失了什麼呢?

我吻了吻她的手,等待着她的決定。

“我以後,是要回國的。”她說。

“我陪你啊。”我不假思索。

“你的那些女朋友們……”她猶豫道。

“都刪了!”我立刻答道。

“你多大了了?”她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25!”這是要考慮和我結婚嗎?

“那你會做飯嗎?”她目光亮晶晶的,滿是期許。

做飯?

這可難倒我了,我說:“會一點。”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我不會做飯誒,你要是和我在一起,短時間內只能去餐廳吃飯了。”

我大喜,把她拽到懷裡,用力吻了吻,滿懷期待地問道:“你同意了?”

她紅着臉點了點頭。

我笑着吻她,吻她的眉眼,吻她的脣瓣。

我朝思暮想了三年的人,現在就在我懷裡。

她接吻水平實在慘不忍睹,這種技術往往需要自己摸索,不過我不介意教教她。

我遷就她,常常適可而止,結束後她便把臉埋在我的胸膛,耳朵紅紅的如同染上霞色,我忍不住吻吻她的耳朵。

中國女人更保守些。

我尊重她,不去觸碰她的底線,讓她在在變成新娘前都是清清白白的。

只是隱忍和剋制是在太難,而且我這三年都沒再碰過女人。

她是女人,又沒有嘗過歡愛的滋味,自然無法感同身受。

不過快了,我很快就會讓她知道什麼叫做靈魂的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