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和尚,黎清音不是鳳命,我纔是,對不對?”黎清清雖然心裡有了答案,卻還是想聽到智源的肯定回答。
“是。”智源回答的有些艱難,復爾才堆起了笑臉,討好道,“死丫頭,鳳命多好啊,天底下也就你有這種命格,你想那麼多做什麼!”
“你早就知道了?”黎清清追問道。
智源一怔,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才一臉不安的嘟囔道,“貧僧是早知道了,可那時候你還小,他們都傳黎清音是鳳命,天機道長又不可能算錯,所以貧僧就想,估計是有人不想讓人知道你纔是鳳命吧,這不是正好省了你的麻煩,就沒跟你說。”
越說到後面,智源的聲音就越小,跟蚊子響似的,顯然是怕黎清清找他麻煩。
“好了,我知道了。”黎清清收起了心裡的苦澀,將手中烤好的雞遞了過去。
智源一把接過,也不在乎燙不燙,直接張口咬了上去,見智源吃的開心,黎清清又拿起了魚,將洗乾淨的野果塞進魚肚,然後開始烤。
面上平靜,黎清清心裡卻一點也不平靜。
她是鳳命,這件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墨閣的人知道,智源知道,鳳裴也知道,甚至連應飛聲,估計也是知道的,不然他那天不會那般肯定的告訴她,鳳裴的目標是她。
那應飛聲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接近她,是因爲她這個人,還是因爲鳳命……
黎清清忽然覺得,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好,因爲鳳命的事,估計她會越來越難相信人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智源已經啃完了一隻雞,眼巴巴的望着她手裡的烤魚。
“死和尚,你曾經說我回京城,會險些喪命,又說我會親人反目,這些都發生了,那你曾經說的,跟我有一世姻緣的人,到底是誰?”
黎清清會問這個問題,主要是她開始對應飛聲有些動搖了,如果說應飛聲從一開始就是因爲鳳命接近她的話,那之前的一切情深,就真的成了笑話。
“你不是都遇到了嘛,幹嘛還問貧僧!”智源一把搶過她手裡的烤魚,一邊啃,一邊口齒不清的說道。
黎清清不禁皺起了眉頭,遇到了?應飛聲?
心裡有些忐忑,卻又有些欣喜,那畢竟是她真心愛過的人,她實在不願相信,他是爲了鳳命才接近她的。
“你還說過,他會造成天下大亂?爲什麼?”相比於上一個問題,黎清清最好奇的就是這個,能被稱爲天下大亂,估計起碼也得三國甚至四國開戰,到處兵荒馬亂,纔算的上吧,難道應飛聲挑起了四國戰爭不成?
不得不說,黎清清又真相了,只是她現在還不知道……
“這個貧僧不能說,時機到了你就懂了。”智源三兩下解決一條魚,又立馬拿起另一條,只是關於這個問題,他卻擺出了天機不可泄露的架子。
黎清清癟癟嘴,倒是沒有再爲難他,今天從智源嘴裡知道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黎清清明白,天機這個東西,泄露多了,對智源不是什麼好事。
眼看着東西都快被智源吃完了,黎清清纔拿起一條烤好的魚,自己慢慢吃起來。
直到將罪證消滅完,黎清清才催促着智源,回到他的院子。
“死丫頭,貧僧記得你可是跟一羣人一起來的,怎麼,不用跟他們一起麼?”智源摸着吃飽以後圓鼓鼓的肚子,愜意眯眼道。
“你就這麼想趕我走啊!”黎清清翻了個白眼,比起面對應飛聲的心酸,以及應夢夢鳳依兩人的吵鬧,黎清清覺得,還是智源這裡舒服的多。
智源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貧僧這是爲你着想,你不去的話,小心你的小情人就被人拐跑了。”
“你又知道了什麼?”黎清清不禁皺起了眉頭,智源這話顯然是話裡有話。
“沒什麼,沒什麼。”智源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卻不肯再多說,“丫頭啊,竟然你不想走,那就陪貧僧下棋吧,你不在,貧僧可無聊了。”
“好。”黎清清已經猜到了什麼,卻懶得去計較,被人拐跑,那得看有沒有那個本事不是?能搶走的東西,那就註定不是她的,正好斷了她心裡的念頭。
兩人在棋盤邊坐下,各執棋子,黎清清想都未想,直接伸手落白子在最中央。
智源無聲笑了笑,黑子緊接跟上。
兩人都是老對手了,一起下棋這麼多年,對對方的想法都十分清楚,所以前面落子都很快,幾乎都沒有想。
眼見一盤棋,已經落滿了大半,黑白兩邊勢均力敵,兩人落子的速度終於慢了些。
“死丫頭,集中注意力,不然你可就要輸了哦!”智源提醒一聲,手慢悠悠的落在中間黑白棋子的空隙處。
黎清清不禁晃了晃神,這個位置……
她的白子已快被黑子包圍了,的確,她再不認真,就該輸了,心思一定,黎清清仔細思索了一番,手上的白子下在了最外圍的空處。
智源眼睛一亮,“好棋!”黑子緊跟其下。
轉眼又是幾步,黎清清終於露出一個苦笑,好棋是好棋,她也的確挽救了敗勢,可大勢已去,也只是多堅持了幾個回合而已,還是輸了。
智源卻是難得笑眯了眼,“難得啊,貧僧還有贏你的時候,哈哈哈。”
半響,才一臉嫌棄的擺了擺手道,“死丫頭,你的心都不在這,還下什麼棋,快走吧,別耽誤和尚我睡覺。”
黎清清知道自己的心的確有些不靜,直接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直到出了智源的院子,遇上正在外面等着她的青蘿。
“小姐。”
“走吧。”黎清清沒多說話,帶頭向着山門走去。
智源說,她的小情人就快被人搶走了,小情人指的應該是應飛聲,那搶他的人是誰?關玉瑩麼?
這次來方凌寺的,似乎只有關玉瑩對應飛聲有些不平常的想法。
雖然黎清清一點也不願意承認,但是這句話還是影響到她了,她還是決定去看看。
還沒到山門,就遇上了回來的衆人。
鳳裴和鳳依都走在最後面,關玉瑩走在中間,臉色很是難看,陳婉荷則躲在應飛湛身後,至於應夢夢,她是被應飛聲抱回來的。
看見這般景象,黎清清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應飛聲懷裡的應夢夢,似乎是處於昏迷狀態,臉上身上都沾滿了灰塵,不過是去誦經禮佛,這是鬧得哪一齣?
這時,衆人也看見了她,應飛聲不自覺看了看懷裡的應夢夢,又用分外不安的眼神看着她,到底是沒有說出話來。
沒人開口,黎清清也懶得問,直接讓開了路。
“清清,我……”應飛聲欲言又止,他突然不知道,他該用什麼語氣來解釋,又或者,黎清清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解釋。
“夢夢受傷了麼?那還是先把她送回去,請個大夫給她看看吧。”黎清清笑了笑,止住了他的話。
應飛聲抿了抿脣,“好。”抱着應夢夢往回走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其他人卻是停了下來,應飛祺看着幾人都沒有開口的意思,只好給黎清清解釋道。
“今早本來說來誦經禮佛,近中午的時候就結束了,然後夢夢鬧着要去山頂玩,反正閒着沒事,大家就一起去了,後來不知道怎麼的,玉瑩跟三弟說話的時候,夢夢擠了過去,結果不小心被玉瑩絆倒,直接從山頂滾了下來,這不,就變成這樣了。”
“那還真是不小心呢,夢夢傷的重不重?”黎清清關切的問道。
“估計傷的不輕,她從山頂上直接滾了下來,雖然半路被三弟擋住了,可山上崎嶇不平,她又是一個嬌生慣養的閨閣女子,傷能輕到哪去。”應飛祺也是嘆了口氣,應夢夢畢竟是郡主,她的父親更是風王,又受寵,這次跟他們出來,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回去以後,只怕他們都不好交差。
黎清清面露擔憂,也終於明白了關玉瑩臉色難看的原因,畢竟是她‘不小心’絆倒了應夢夢,要說責任,她的責任最大。
可是,黎清清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她雖然極不喜歡關玉瑩,卻不得不承認關玉瑩是個很聰明的女子,她擅長僞裝,總是在衆人面前表現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可是這樣的關玉瑩,怎麼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在衆人面前不小心絆倒應夢夢,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
看關玉瑩現在的臉色,顯然這也不是她的本意,難道說,真的是意外?
“走吧,我們也一起去看看情況,出來誦經禮佛,碰上這種事,估計在這裡是待不了三天了。”應飛祺略是遺憾的嘆了口氣,關玉瑩是他表妹,應夢夢也算是他表妹,這事他的責任也不小。
“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應飛祺說的有道理,還是要先看看應夢夢的傷勢,當下一行人朝着住處走去。
應夢夢的院子衆人也都清楚,直接走了進去,這院子的佈置跟其他院子的佈置都是一樣的,倒是沒有什麼稀奇的地方,衆人直接進了房間。
房間裡,應夢夢已經被應飛聲放在了牀上,她緊閉着雙眼,臉色蒼白,額上有些細汗,身上的衣裳也全是山上的泥土,頭髮散亂,正符合應飛祺所說,應夢夢是從山上滾下來的。
應飛聲站在牀邊,緊皺着眉頭,應夢夢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家,他雖然有心想幫她整理梳洗一下,卻無從下手。
衆人也發現了局面的窘迫,最後還是黎清清想出了處理辦法。
“夢夢從山上滾下來,身上應該是受了不少傷,這個時候不能移動,但她衣服還有身上都沾了不少泥土,不如這樣,大夫來還要一會,你們先出去,讓青蘿給夢夢擦洗一下,順便換上乾淨的衣裳。”
“好,還是清清想的周到,這樣,我們就先出去,順便派人催催大夫。”應飛祺連忙應好,帶頭出了房間。
眼看着應飛祺出去了,鳳裴和應飛湛也走了出去,鳳依拉了拉陳婉荷,也走了出去,只有應飛聲,原地站着半響沒動,看看應夢夢,又不安的看看黎清清。
“你還不出去站在這幹什麼?你確定幫夢夢擦洗身子,你要看着?”黎清清不冷不淡的丟下一句話,直接上前和青蘿開始動手。
應飛聲嘴脣動了動,好幾次想說些什麼就是說不出口,最終,他還是轉身退了出去,順帶關上了門。
此刻的青蘿已經打來了乾淨的水,用手帕浸溼,遞給了黎清清,她自己則是解開了應夢夢的衣裳,慢慢的幫她脫下。
眼前雪白的身軀上,到處都是紫一塊青一塊的痕跡,顯然是從山頂滾下來時,被山上的石子之類的硬物,硌到造成的。
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這般的痕跡分外的惹眼。
不止身上,還有手上腿上都有,看起來分外嚴重。
黎清清也沒閒着,用溼手帕幫應夢夢擦乾淨臉,還有手,在兩人的配合下,又給應夢夢換上了乾淨的衣裳。
忙出了一身的汗,纔算給應夢夢擦洗好。
“小姐,她的右手,應該是斷了。”青蘿會武,自然對人體的構造比較懂,她幫應夢夢穿衣時,就發現了右手的不對勁。
“青蘿,我問你,要是你從山頂一路滾下來,傷勢會有這麼嚴重麼?”不知道爲什麼,應夢夢受了這麼重的傷,黎清清竟然不覺得爲她擔心,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第六感,她就是覺得,應夢夢不會有事。
這種感覺不是平白無故來的,黎清清也很相信自己的感覺,她一定是忽略了什麼,所以纔有此一問。
“不會,我有武功在身,就算是被絆倒,突然從山頂滾下,以我的武功,我也有反應時間,雖然不保證一點傷沒有,但頂多身上全是擦傷,手的話,脫臼都算倒黴了,更別說摔斷了。”青蘿開始還沒想到這方面,隨着黎清清的提問,她自己越說越覺得不對勁,這個應夢夢,不是會武麼?而且不是說應飛聲很快就抓住她了,沒有滾落很遠的距離,傷勢應該更輕纔是啊?
“明白了,走吧,我們出去。”經過青蘿的解釋,黎清清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雖然還不太肯定,但是她相信,她很快就能搞明白了。
黎清清率先打開了房門,爲了避嫌,應飛祺等人都是站在了院子外等着,一看見房門打開,他們才重新走進院子裡。
“怎麼樣?”開口的是應飛聲,他對應夢夢的傷勢,還是很關心的。
“好了,大夫呢,來了麼?”黎清清點點頭,嚮應飛祺問道。
“來了來了,就在這等着呢。”應飛祺連忙抓過旁邊揹着藥箱的大夫,把他推了進來。
這大夫黎清清也認識,方凌寺的大夫其實也是一個和尚,只是他只治方凌寺的病人而已。
衆人擁簇着大夫,進了房間。
此刻牀上的應夢夢,身上已經乾乾淨淨,除了臉色依舊蒼白,倒也看不出什麼不對勁。
大夫直接走到牀邊坐下,仔細給應夢夢檢查了一番,又看了看她的手,這才站起身。
“大夫,她怎麼樣?”
“這位小姐身上有不少傷痕,好在已經處理了,腦部因爲撞擊,可能要昏迷一天,估計明天就能醒,唯一麻煩的就是,她的右手摔斷了,得接骨,接好以後,起碼一個月不能亂動。”
大夫嘆了口氣,“這樣,趁着她現在昏迷,我幫她把手接好,然後開幾幅藥,就沒事了,至於身上的擦傷,擦些跌打損傷藥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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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夢夢:本寶寶右手摔斷了,不能洗澡,不能吃飯,不能出去玩!
二輕:你想咋地!
應夢夢:人家要飛聲哥哥抱,要飛聲哥哥餵飯,要飛聲哥哥幫我洗澡澡。
衆人:不要臉,滾遠點!老應是清清的!
二輕:夢夢這個主意不錯,不過我不敢寫,不然有人會給我寄刀片……
咳咳,純屬惡搞,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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