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爍穿着那身青色繡着鸂鳥的官服,緩緩從內室走出來。
看到他身穿這身官服的模樣,室外的幾人眼睛皆是一亮。
袁文懿笑着感嘆:“……雲師傅的手藝果然是老道,這還沒給你量身呢,要是直接量身修改,不知要做的多好呢!”
聞聽此言,陸爍也跟着笑笑:“母親沒少找雲師傅料理府中諸人的衣物,想必我衣服該如何做,她應該是一清二楚的,改的好一點,實在不算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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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身上的這身官服,陸爍也是極爲滿意的。
袁文懿聽罷,跟着連連點頭,因唯恐官服染了污物,忙另找了一身衣服遞給陸爍換上。
兩個才成親了的小夫妻,反倒過起了老夫老妻一樣默契的日子。
陸爍燦爛一笑,接過那身常服,轉身進了內室,重新換了下來。
待將那身補子重新交到袁文懿手上,路說才笑着建議道:“雲師傅開的繡坊在整個京師都極爲有名,京師大戶人家女眷們制精良衣服很多也都選擇在雲師傅的繡坊,日後你若是有新料子想做新衣服了,不妨到他的繡坊去找她。”
袁文懿笑着應是,又招呼陸爍坐下來,讓他喝了杯安神茶,這才問道:“你跟父親商量那件事,可還順利?沒遇到什麼難處吧?”
茶水有些苦澀,陸爍喝了一口,剛剛在歸明居因爲炸雷般的消息而一直跳動的心也漸漸冷靜下來。
“還好!”
陸爍笑着點頭:“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先困擾了我許久的事情,總算是峰迴路轉,現在只等着四所的消息了……你就不必擔心了。”
袁文懿垂下眼瞼,也跟着喝了口安神茶,點點頭道了聲好,也不再細問。
和這個年代許多女性一樣,袁文懿雖自幼跟着女先生讀書,想法也開闊得多,可女德女誡也是一樣要學的。
男人的事少插手,這是先生、也是家中教習們時常提的。
雖說袁文懿十分不喜這個規定,但剛剛新婚,對錶哥的喜好也不清楚,少說多做,纔是最穩妥的。
她是想要跟陸爍過一輩子的,並不想因爲這些瑣事惹了他的厭煩。
一盞茶喝完,陸爍也起身了。
他對袁文懿說道:“後日就要去翰林院報到了,有些事情要跟孫大哥商量,你先休息吧,不必等我……”
這個時候去找孫哲?
外頭天已經黑了,眼見時間不早了,只是爲了商量去翰林院報到的事情的話,爲什麼非得這個時候去呢?
袁文懿看了看陸爍,見他面色正常,根本沒看出什麼異樣來。
或許只是擔心報到的事吧!
袁文懿這樣想着,不由點點頭,說道:“你去吧!時間還早,明日回門也不必太早,我還是等着你回來吧……”
陸爍見她這樣說着,雖想着沒必要,但夜深出門了,家裡還有個人在想着自己、等着自己,這種感覺,真的十分的溫暖。
想到這裡陸爍笑了起來,笑着點頭道:“既然這樣,那我快去快回。”
說罷,便一轉身出了雅筠館,直往孫哲的住處走去。
如今陸家的宅子裡,就只住着孫哲一個外人了!
袁家人進京師之後,袁文林已經跟着搬回去住了,而孫哲自從接到庶吉士考試通過的通知之後,便一直在京師裡頭尋房子,琢磨着搬出去住。
畢竟科舉已經結束,照孫哲自己的看法,總不能一直賴在陸家家裡。
奈何京師房價極貴,又是豪貴聚居之地,好的地方早就被劃分好了至於那些偏遠的地方,要麼距離太遠不夠方便,要麼身處鬧市不符合孫哲居住,總而言之,十分的難尋。
況且,除了這些現實的問題之外,孫哲心裡還有個極爲迫切的想法。
他跟羅小姐的事,到現在還沒個着落……
他原先想着,待他高中進士、功成名就之後,羅小姐或許就會鬆動口風,收下他的聘禮。
當然,這個想法並沒有認定羅小姐勢力的意思,而純粹因爲,男人不成家不足以立業,考了功名,當了官,就能更給羅小姐安全感。
可現在羅小姐對於他仍舊是拒絕拒絕在拒絕,這樣孫哲一度絕望,不知該如何是好。
今日陸爍來找孫哲,大部分都是爲了這個原因。
陸爍到了孫哲的住處時,他正跟小廝一同收拾着自己的書籍等物,準備裝進箱子裡,待幾日後找到宅子了,再一同般過去。
“孫大哥!”
看到孫哲灰頭土臉、滿頭大汗的模樣,陸爍先是一陣詫異,而後便是驚訝。
“你看看你,就你們兩個人,這麼多這麼重的書,怎麼可能搬得過來?”
陸爍嘴裡唸叨着,連忙招呼着清泉一起幫着搬,嘴中繼續道:“你該派個人說一聲的,不管跟我說也好,跟白叔說也罷,總比自己一個人這樣勞累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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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陸爍的吐槽,孫哲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們新婚燕爾的,我這個時候去找你要人,這不是找打嗎?弟妹不得撕扯了我去?再者說,也沒多少東西,不過半天時間就搬完了……”
“怎麼沒有多少……”
陸爍看着眼前的東西,繼續吐槽。
這個人,分明睜着眼說瞎話。
孫哲經濟狀況不行,一向節儉,可是對於買書抄書一事上,特別熱衷,甚至已經成了一種執念。
當初孫哲搬到這裡來住時,這個院子的書房還是空蕩蕩一片,但現在卻已經被書籍佔滿,擠擠挨挨的,數量上十分的壯觀。
兩人加上兩個小廝一起,搬了有一會兒,纔算是將這些東西都收拾乾淨。
陸爍和孫哲都累的滿頭大汗,至於清泉和孫哲的小廝,看起來更爲勞累,渾身都溼透了。
幾人歇了口氣,待緩過來了,兩個小廝就都出去了,一個去找人準備洗漱用具,一個則去尋茶葉泡茶。
留下陸爍和孫哲兩個人半攤倒在室內。
“這麼晚了!你不在家陪嬌妻,跑來找我這個光棍兒漢幹嘛?”
孫哲仰躺在榻上,縷縷半溼的頭髮,轉頭問陸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