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旋蝶舞

公主府正廳之內,華服錦繡盛裝的男男女女相聚如雲,將這輝煌的正廳襯托得如天上宮闕。

只聽見一聲:“皇上駕到,太后駕到——”衆人立刻噤聲起身,斂衽拂裙,一時只聽聞衣袂摩挲和環佩相擊之聲。

門口處,衆人圍擁着一男一女,以及公主駙馬款款走進來。爲首的男人十七八歲,器宇軒昂,俊朗威儀,便是大成國如今年輕的帝王。

“吾皇萬歲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衆人立刻跪身叩拜山呼。

皇帝今日並沒有穿着明黃色錦衣,而是一身常服,華裳錦繡,威嚴自顯。他擡手,說了聲:“平身。”

衆人立刻叩謝起身,面帶微笑地看着他。

“今日是皇姑姑的生辰,朕作爲晚輩,是來湊熱鬧給姑姑賀喜的,都是一家人,大家不必拘禮。”皇帝含笑着說道。

“是。”衆人立刻放鬆下來,在皇帝和太后入座之後,衆人都紛紛落座。一時這昭陽公主的生辰筵席便拉開了序幕。

“王叔近日可好?”皇帝微笑着,年輕清俊的臉,眉宇之間與顧盼流轉,竟與楚王寧無憂有些許相似之處。

“還好。”寧無憂遙遙舉了舉杯,“多謝皇上關心。”

“朕是怕那些個案子惹你煩心了。”皇帝笑道,“就是大理寺和刑部那邊的人,也需要王叔多指點纔是。”

寧無憂說道:“今日是昭陽生辰,便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吧?”

“王叔說的是。”皇帝點點頭,看了看正廳中央的空地,“昭陽姑姑還說有好的節目看呢,也不知是什麼新鮮玩意兒,一定是朕在宮裡沒見過的。”

太后笑了笑,“哀家許久不見駙馬了,也不知道,公主和駙馬,何時能生個孩子讓哀家抱抱?”

昭陽公主微微一笑,“這還得看天時地利,太后,我會努力的。”

“在京城中的謝家人,可就我這個族弟得抓緊了。”太后掩脣輕笑,“你看哀家的元修都會調皮了。”

木梓衿靜默地聽着太后靈動婉轉的聲音,真想不通太后娘娘不過十二一二歲,怎麼就跟個老人一樣喜歡催人家生孩子了。難不成還喜歡和別的老婆子一樣做媒逼婚不成?

“楚王殿下,可還沒有妻室。”正這麼想着,太后突然話音一轉,將話題轉到了寧無憂身上,“皇上,楚王爲國勞苦功高,得今早爲他娶一位賢妻在家中才好,這樣也可讓他安心處理政事。少了家宅的煩惱。”

話音一落,木梓衿似乎察覺,這身邊的幾個男人情緒都變得有些異樣。

寧無憂依舊淡然自作,談笑間竟沒將太后的話放在心上似的,只是淡笑。

“太后真是無情。”寧浚小聲地嘀咕,“當年若不是她非要嫁給……”

“寧浚,”寧濤爲寧浚倒了一杯酒,又爲他夾了菜,冷聲道:“這酒菜還不錯,多嚐嚐。”

“還不如我府上的呢。”寧浚夾了肉在嘴裡嚼着,“若不是太后娘娘,五哥怕是早就成婚了……”

後一句說得小聲,又恰好被絲竹管絃舞樂之聲掩蓋住。正廳之內響起舞樂之聲,有舞女和藝女獻舞獻藝助興,歡快的氣氛熱鬧起來。

席間,不知誰問了一句,“不知楚王殿下爲公主備了什麼禮?”

話音一起,衆人便看向寧無憂。

“怎麼?王叔難道爲姑姑備了不一樣的禮物?”皇帝也來了興趣。

寧無憂笑了笑,放下了酒杯,說道:“本王的確是想了很久,纔想到的禮物。不同於一般珍奇玩物,這禮物,還要大家一起欣賞纔是。”

“難道是禮物太大了,要搬到這正廳上來嗎?”皇帝好奇,“或者是什麼西洋的玩物?大家都沒見過的?”

寧無憂神秘的拍了拍手,忽然聽聞“錚”然一聲,如裂帛般的琴身劃破夜色,燈火闌珊,燭火熠熠之中,衆人突然覺得心神一蕩,眼前一亮,一片輝煌溢光流彩之中,一異狀麗人,款款從光影交織中盈盈走來。

她衣襟輕柔翩飛,眉目靜雅,懷抱琵琶,走向前來,傾身行禮,絲絛舉止若仙宮謫仙。

席上有人吸氣之聲,對面的柔嘉公主臉色白了白,瞪大了雙眼,“這人……乍一看,還有些像孫婉啊。”再看看那女人懷中的琵琶,不正是孫婉那日彈奏過的琵琶嗎?

“皇上,這是外教坊的琵琶女,名喚鳳嬌娘,她彈得一手好琴,尤其精通琵琶,今日特意讓她來演奏助興,就當做是我給昭陽的賀禮。”寧無憂說道。

昭陽公主靜靜地看着鳳嬌娘,脣角微微揚起,目光噙着幾分淡笑,說道:“多謝五哥。”

鳳嬌娘今日盛裝,一身舞衣似荷袂蝶翼,說道:“奴婢獻琵琶舞曲,先給公主和駙馬,願公主駙馬,百年好合,如膠似漆。”

說完,她將懷中琵琶往身後一翻,纖細柔軟手臂一轉,竟反手撥動琵琶。纖指起時,箏箏之聲,幽遠遼闊的樂曲繞樑扶搖而上,嘈嘈切切錯錯雜撥彈,若大小雨珠墜落滿池清荷。同時,她邁出舞步,身姿旋轉如柳,傾身一躍,如輕燕掠水,飛入身後早就備好的鼓上,纖纖玉足,踏鼓而舞,踏出靈快清韻的鼓點。伴隨着箏箏琴聲,與曼妙矯捷的舞姿,讓衆人心神盪漾,熱血沸騰,深陷沉醉,不可自拔。

琵琶琴聲,如漫天飛雨,滿眼落花,琵琶聲中,萬籟俱寂,忽然悸動如山崩,忽而婉轉如鳥鳴,忽而紛紛如飛雪,忽而如大江大河,奔騰磅礴,勢不可擋。琴音繞樑不絕,一時直覺浩浩京城,巍巍山河之中,全部只剩下她手中琵琶的餘響。

胡服舞衣,薄如蟬翼的衣衫,在她舞步之中翩飛如練,她人在鼓上作舞,卻彷彿翩躚在亭亭蓮葉之間,時而撥得蓮荷輕搖,珠落清池,時而踏動山河,動作氣勢磅礴,端莊大氣。纖腰四肢,如絲綢軟綿,翻來疊去,動作妖媚卻端莊。如飛天歌舞,如白露橫江,羽化登仙……

衆人斂聲屏氣,只覺得快要隨着那歌舞直達九天,上達天聽,下達萬民,仿若置身仙境,不敢言語,不敢動彈。

忽而,有人輕聲驚歎,擡頭間,竟見紛紛如雪般的蝴蝶,繽紛溢彩,翩飛而至,從窗戶中,從大門中,從房樑上,飛舞而來,從四面八方,上天入地般,飛舞而來,似乎是循着琴聲,被鼓上的舞姿所吸引,竟全都圍繞着鳳嬌娘,翩翩起舞,上下飛翔,竟這樣不散,讓人歎爲觀止!

衆人驚歎沉醉的神色瞬間大變,驚歎與驚駭交織在臉上,扭曲又詭異。

有人按住胸口,指着滿廳的蝴蝶,大喊:“妖異,妖異!”

有人想起那日行宮中,屍體化作冤魂的異象,有人想起坊間流言,皇帝被惡靈俯身,留下預言,即將又火光之災!

霎那間,原本陶醉沉迷的衆人全部騷動起來,有人甚至想去阻止那鳳嬌娘再跳舞。

寧無憂勾了勾脣,目光淡淡的看着鳳嬌娘,卻忽然聽見木梓衿在身後輕聲說道:“王爺,剛纔駙馬出去了。”

寧無憂立刻轉身看向公主身旁的位置,果然空空如也,駙馬竟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這正廳之上。

而公主臉色淡然地看着鳳嬌娘跳舞,平靜地眸中絲毫不見任何情緒。

“不用太擔心。”寧無憂輕聲對木梓衿說道:“本王已經安排了人時刻盯着呢。”

一曲歌舞罷了,衆人神色各異,鳳嬌娘跪拜在地上,將手中的琵琶舉過頭頂,看向皇帝,咬了咬牙,說道:“皇上,民女有冤情要陳!請陛下聽民女陳情!”

皇上站起身,岑冷的目光直直地看着鳳嬌娘,又轉頭看向寧無憂,按捺住內心的跌宕起伏,平靜地問道:“王叔,這女子是你從外教坊中請來的,爲何她作舞彈琴,會有蝴蝶飛舞?難道……”

“陛下,這不過是這舞女博人眼球的雕蟲小技,只爲爲舞曲增添精彩而已。”寧無憂說道。

“是嗎?”皇帝微微吸氣,“那,爲什麼有人會說,蝴蝶是惡靈冤魂所化,視爲不祥?”

寧無憂起身,走到鳳嬌娘身前,端身沉肅而立,清晰地說道:“有人利用一些雕蟲小技混淆視聽,愚昧蠱惑世人,想要用妖媚蠱惑之說擾亂案情,甚至企圖陷本王於不義!卻不知,這招引蝴蝶的伎倆,不過是小伎倆而已。”

“如此一來,那行宮中的蝴蝶,並不是偶然,也並非邪異?”皇帝立刻應聲道。

“是!”寧無憂看向皇帝,“陛下,這段時間,京城發生了無數起命案,而這些命案,今日就可……”

“皇上,不好了!”寧無憂話音未落,突然有人從殿外衝了進來,“皇上,公主,不好了,公主寢殿失火了!”

“失火了?”皇帝大驚,衆人也立刻看向殿外,果然見不遠處火光沖天,煙霧繚繞,公主的寢殿火勢已經在開始蔓延。

木梓衿倒抽一口涼氣,心頭陡然一沉!先是蝴蝶,再是火災,這難道真是先帝預言顯靈?

她心頭一個轉念,而別的人更是如此深信不疑,紛紛驚駭恐懼地看着寧無憂,彷彿看着什麼妖魔鬼怪!

“瑞軒!瑞軒還在寢殿中!”

嘈雜騷動之中,昭陽公主豁然起身,驚恐萬分地撲向門口,驚懼萬狀地喊着駙馬的名字,朝着寢殿飛奔而去。

寂靜人家親自捉鬼青梅竹馬開棺挖骨玉石俱焚查無可查皇帝難爲引蛇出洞歲月靜好進退兩難殺父之痛舊時王謝龍鳳扶搖酸梅滋味清君之側畏罪自殺黃粱一夢烈焰炎炎京城懸案此生無憾得以脫困女扮男裝清君之側共朝天闕(1)相逢如夢飄霧謫仙生死茫茫佛門慘案兇手是誰巫山斷腸自辯案情案中真相道阻且長月下邂逅烈焰沖天共朝天闕(3)官復原職新的線索最後證據深夜陪吃南下南下小試身手死因複雜浴火而生曲音依舊明瑛投石天上之曲有鬼沒鬼夜雨寄託秘密處置霸道契約圍場圍獵翩翩郎將西出陽關案中真相風雲變幻力挽狂瀾拆穿謊言執子之手有鬼沒鬼鳳求凰兮最後線索不做依附九大禁毒心神搖曳畏罪自殺近鄉情怯爲你起舞水落石出曲音依舊夜奔驗屍彩舟雲淡招蜂引蝶說書傳奇是怒是醋深宮密事環環相扣盡收羅網掌上明珠重回京城行宮美宴中秋宮宴一刀兩斷公主問責東窗事發幾回魂夢亂花迷眼蝶影重重柔情似水共朝天闕(3)入府驗屍新的線索翩翩公主亂屍之約餘悸之後人面何處宮闕煙雨金風玉露心神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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