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誤闖禁地T

“爲什麼喜歡他?”楚慕開口問道。

喬葉偏頭看他:“嗯?”他這麼沒頭沒腦地問,她沒聽懂。

楚幕擡起頭來,笑道:“楚離有什麼好的,你居然喜歡他這樣的人。”

喬葉哼了一聲:“你又在說他的壞話了。他從來就沒有說過你的壞話。”這就是差距。

“是嗎?”楚慕將手中零零碎碎的雜草扔進了楚河裡,然而它們輕飄飄的,飛了很遠才落下來隨水流逝,“小爺就是心胸狹窄,就是見不得他好,行不行?他心裡怎麼想的,誰又知道?說不定罵得比我還狠。”

喬葉撇開頭:“不準說他的壞話。”

楚慕停了停,忽地嘆息:“小傻子,我真替你擔心。”如果楚都的風雲真的挑起來,她必定是要受傷的,如果她對楚離已經產生了感情的話。

“擔心我什麼?”喬葉道,“只要你不來打擾我,我就會很好的。凌宗吾也不會找我的麻煩

。”

“好了,好了,我也不想跟你吵架。”楚幕無可奈何,三句兩句就像吃了炮仗似的,今天,他真的不想提起那些不開心的事,雖然開心的事情也並不多。她想的太簡單了,他跟她說不清。

“我也不喜歡吵架。”喬葉道,“是你非要跟我吵,吵來吵去,我都煩了。七哥從來不跟我吵架。”

“別七哥七哥的叫,小爺聽了耳朵都要起繭的。別提他。”楚慕索性躺倒在草地上,頭枕着手臂,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睛,只能微微眯着,“小傻子,你躺下來,很舒服的。天特別的藍。”

喬葉擡頭望了望天,眯眯眼睛:“地上怪髒的。”

楚慕一聲輕笑,長臂一伸,將她拽倒,揪了一把草扔到她的衣服上、頭髮上,還用手揉了揉:“整天髒兮兮的小傻子,還嫌地上髒,現在好了吧?”

喬葉氣急,想坐起來,可是楚慕伸出一條腿,壓住了她的雙腿,她動都動不了,只能狠狠咬脣一片一片地摘掉衣服上、頭髮上的枯草,一遍罵他:“你無聊!”

楚慕哈哈大笑:“你說得很對,小爺就是無聊。有本事來咬我。”

“你”喬葉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她除了咬他,根本就打不過他,就連咬,也是他讓着她的:“咬你我嫌牙齒酸。”

楚慕也不和她鬥嘴了,脣邊的笑容卻不減,聲音低低的:“小傻子,你看看天上的那朵雲好不好看?”

“哪一朵?”喬葉用手擋住陽光,眯着眼睛看天。

“頭頂上的那朵。”楚慕道。

“好看。”喬葉笑了,“好像是白白的棉花糖,要是能摘下來就好了。”她愛天下間幾乎所有的花朵。純淨無暇的白色,媽媽說,那是爸爸住的天國裡的顏色。

“你也覺得好看嗎?”楚慕笑了,琥珀色的瞳眸裡閃出一樣的光彩來:“像不像白玉槐花?”

“就是你的射影樓旁邊種的那些槐花嗎?”喬葉道,“真的跟雲朵一樣白。”

“你也覺得像?”楚慕偏頭看她,第一次有人附和他的想法,當然,這也是他第一次告訴別人他的喜好。

“本來就像。”喬葉卻沒有看他,“你府上的白玉槐花真少見,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楚都其他地方也沒有這種花。”

楚慕輕笑,又像是在嘆息,然而,他沒有說話。

她的見識太少了,年紀也小,因此不知道這白玉槐花是雲城所特有的,二十年前楚皇下令除了雲城,其他地方都不準種植白玉槐花,只爲紀念一個世間最美麗的女子——雲城聖女雲卿。

他們說,她有着雲一樣潔白的皮膚,雲一般純淨的笑容,雲一般不染瑕疵的心靈。

他們說,他和她之間沒有一處相似,除了相同的琥珀色眼瞳。

他們說,雲卿是他的母親。

一切都是他們說的。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連畫像都沒有。

今日,是她的生辰。

沉默了許久,喬葉都要睡着了,忽然聽見楚慕道:“小傻子,起來,帶你去一個地方。”

轉頭,他已經站起來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隨後伸手將她拽起身,往前走。

“我的頭髮上”喬葉掙扎了下,頭髮上肯定沾了不少的草,衣服上也有,他卻跑得那麼急。

楚慕轉頭,笑得桃花眼彎彎:“小瘋子其實也挺好看的。”話是這麼說,他卻還是停下腳步,爲她把草屑都撿掉,順便理了理頭髮。

喬葉不適應地撇開頭,他好得太詭異了。

楚慕一聲呼哨,一匹高大的駿馬從樹林中奔馳而來,停在了兩人身前,喬葉奇道:“你還帶了馬?”

“你以爲小爺像你這個小傻子?有馬不騎,偏偏愛走路。來,上馬。”大手扶着喬葉的腰,輕輕一拖,便將她送上了馬背,自己隨即跨坐了上去,兩手握住繮繩,也順便將她圈在了懷裡,低頭笑道:“坐穩了!”

喬葉從來沒有騎過馬,只覺得東倒西歪,快要跌下去了,風呼呼地刮過她的耳邊,有些暈眩,本能地抓住了楚慕的胳膊,緊緊地揪住他的衣服。

楚慕輕笑,身子往前坐了坐,大手將她圈緊,惡狠狠地在她耳邊兇道:“抓緊了,要是掉下去真摔傻了,小爺可不管!”

“你這個混蛋!”喬葉氣得罵他,嚇得閉上眼睛,然而風太大,聲音很快就消失

不見,耳邊只有楚慕清朗的大笑聲。

穿過田野,穿過僻巷,進入了鬧市,因爲前方有人阻擋的緣故,馬速稍微慢了些,喬葉睜開眼睛,卻發現

這條路很熟悉,是去清逸王府的。

“你帶我去什麼地方?”喬葉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楚慕笑道,笑容很好看。

遠遠地看見“天下無美”的招牌的時候,一頂熟悉的黑色轎子停在路口,轎簾上垂着些墨綠色的流蘇,轎子旁站着白衣女子、黑衣侍衛,隨後轎中一隻修長的手伸出,掀開轎簾,躬身走了出來。

鑲金白玉袍,丰神俊朗。喬葉看過去的時候,他正好也望了過來,紫色的瞳眸裡看不清情緒。

喬葉大急,掐緊楚慕的手臂:“停下來!快停下來!”

楚慕臉色一冷,不肯:“爲什麼?”

“七哥來找我了,他回來了。”喬葉急道,“讓我去跟他說句話再走。”

“你的事情現在都需要跟他先通報一聲了嗎?”楚慕冷笑“他管得還真是寬。”

“不說的話,他會擔心的。”喬葉掙扎,“我不想讓他擔心,不想讓他誤會。”

“擔心?誤會?我會把你怎麼樣?吃了你?還是殺了你?你也是這麼想的?”楚慕的冷笑更甚,陡然一扯繮繩,駿馬停了下來,距離楚離只有幾步遠,對站在轎前的楚離笑道:“離王殿下,小王一時興起,想借你的小東西玩一天,行不行?”他代她問好了。

楚離只瞧了他一眼,轉而看向喬葉,伸出手去:“小喬,下來。”嗓音低沉,略帶些疲憊。

喬葉很爲難,偏頭問楚離:“你要帶我去哪裡?”她記得要守信用的,可是七哥

楚慕淡淡而笑,眸子裡卻冷了下來,他想開口問,然而終於忍住,鬆開手,將她抱下馬,一扯繮繩,駿馬一聲嘶鳴,他笑得張揚不羈:“離王殿下還真是護犢,小王算是領教了,小東西還給你,好好看着,要不然丟了或者傷了,可真難說。”

駿馬揚蹄,瘋了一般向前衝去,無數的路邊攤被撞翻,街頭傳來一陣又一陣或大或小的咒罵聲,楚慕放聲大笑,罵吧罵吧,他生來不過是爲了贏得罵名罷了,這樣才能把清逸小王爺的放蕩放肆演繹得淋漓盡致。

他剛剛其實是想問問她,不過是一天而已,居然也不願意嗎?一天而已,難道就真的那麼難熬?或者,是那個人真的好得無以倫比,所以她半刻都離不了呢?

然而,他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已經猜出了答案,他不想親耳再聽到她說出口。

早知如此,剛剛不如就靜靜地與她躺在楚江邊吧,至少不會讓自己這麼心痛。兩次他想帶她去看看那個地方,她卻都義無反顧地選擇了楚離。她沒有變,主意沒變,人也沒變,變的,是他。

天空中的雲朵真白,她說很像白玉槐花。他沒有自己的生辰,就只記得母親的生辰,這樣的一天裡,他不大願意呆在清逸王府,不願意看到府中到處都是象徵祭奠的菊花,天下之大,他的家在哪裡?

楚慕,認命吧。你這一輩子,也就只能這樣了。

喬葉看着楚慕的馬走遠,心裡忽然很難過,她沒有守信用,可是,他走得太快了,她沒有說不跟他走的,爲什麼他總是那麼容易生氣呢?爲什麼生氣的時間都那麼短,她還沒來得及道歉,他又恢復了嬉皮笑臉?她不懂他,一點都不懂。

“小喬。”身後響起楚離的聲音。

喬葉轉身:“七哥。”

他的紫色眼眸深深,臉色也不大好看。

“進去再說。”楚離朝她伸出手去,喬葉本能地將手遞過去,他握在手心裡,緊緊的,牽着她網“天下無美”裡走。

喬葉穿的是男裝,因此他們倆的牽手自然引起了路邊人的注目,然而,這個時代,男風盛行,越是有錢人,喜好越是特別,故而衆人雖然投以眼色,卻沒有多少異議。

路邊一頂軟轎的窗簾一直被掀起,轎中的白衣女子鳳目睜得大大的,怎麼也補願意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她的心目中高大偉岸的楚離,怎麼可能會牽着一個男子的手?

難怪世傳他對女子沒有興趣,從來不肯正面瞧女子一眼,卻原來他好男風?

死死地盯着身穿灰白錦袍的少年的背影,顧姳煙冷笑,不管你楚離愛的是男人還是女人,我顧姳煙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手!

“採苑,去查一查他是什麼人。”

侍女採苑點頭:“是,小姐。”

對面“倚紅樓”敞開的窗臺上,祁宣手執酒杯仰頭飲盡,喬凌這個小丫頭果然和楚離有很大的關係,幸而上次沒有一時衝動殺了她,留着一個有用的籌碼,怎麼都不是壞事!大哥說得對,做事不能衝動,要三思而後行。

他得好好想一想,怎麼從她身上下手纔是。

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呵呵,這句話說得可真好。

七號包間,玉簪花神。

楚離眉頭輕蹙,沉默不語。

“七哥,這是天下無美新研製的點心,你嚐嚐看。”喬葉進來,手中抱着熱茶和點心。

“小喬。”楚離擡頭,看着她,紫瞳深深,一片迷離:“以後,不要再去看楚慕。”

喬葉咬咬下脣:“我沒有我只是我和他”她說不清。

“不管以前怎樣,以後,不要見他。”楚離拉着她坐下來,問道:“今天擦了粉嗎?怎麼總有一股香味?讓我聞聞看。”說着便將她拉過來,抱在懷裡,他的臉蹭着她的,有些癢。

喬葉不自覺地想躲,笑道:“沒有擦粉,就是師父給了我一個荷包,有點香味。”

“哦?”楚離的動作一停,眼眸閃了閃,恢復了笑意:“拿來我看看。”

喬葉從懷裡取出來一個淺綠色的荷包,遞到楚離手上:“就是這個。”

楚離接過來,端詳了片刻,笑開了:“你師父的手還真是巧,不過戴上這個東西總有點累贅。”

喬葉道:“師父說了,戴上它,可以防身。”

“防身?”楚離眼眸收縮,冷笑泛上嘴角:“真是可以防身嗎?”

喬葉有些奇怪他今天怎麼會對荷包產生這麼大的興趣:“七哥,你怎麼了?”

楚離很少失態,很快便恢復了自然,擡頭對她一笑,吻了吻她的臉頰道:“既然你師父說了能防身,就戴上吧。”

“嗯。”喬葉接過來,重新裝好。

“小喬,這幾天我不在,有沒有想我?”楚離親暱地摟住她。

“”喬葉紅着臉不說話,如同每一個初嘗情滋味的少女一樣,說不出肉麻的情話來。

“我想你了,小喬。”楚離一聲嘆息,閉上眼睛摟緊了她,大掌撫着她的後腦,讓她安靜地靠在他的懷裡。

他的懷抱真溫暖,喬葉不由地輕嘆,少時貪戀父親的懷抱,長大了又遇到一個這樣的男子,就這麼過一生吧,平靜、如風無波

無風無波?

這個詞進入腦海的時候,喬葉的思緒微微停頓了一下,總覺得哪裡不對,爲什麼想起這個,就覺得很奇怪很奇怪呢?是她想得太多了,還是過於患得患失了呢?

安靜地七號包間裡,有什麼東西正在悄悄起着變化。

是夜。碧淵寺。

後院的觀音像前,男子一身白玉錦袍,負手而立,看着慈眉善目的觀音像不語,油燈的火光搖曳,一陣風颳過,一道黑影投照在觀音像上。

楚離冷笑:“我還以爲,你這一輩子都不打算再見我了。”

那黑影也笑了:“若不是離王殿下以命相請,老夫也不會來自討沒趣。”聲音沙啞。

楚離轉身,慣常隱忍的紫瞳中表露了突兀的情緒:“不以命相請,怎麼能打動你的鐵石心腸?”

“殿下身上流的是高貴的皇室血統,就這麼輕易地自我毀傷,未免太不值得了。”那黑影還在笑。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你會利用她!她不過是一個孩子,張口閉口都是師父師父,她如此敬重你,你卻在她身上放了芊莧草!”楚離隱怒。

“呵呵,”那黑影笑了:“殿下居然動了情了?竟爲了一個小丫頭請老夫出來。她身上有芊莧草,對她有什麼損害?老夫竟是不知。”

芊莧草,可以作爲提神的藥物,對身體有益,可是如果與香料同時使用,便會產生有害的反應。而且越是名貴的香料,相剋的程度越大,可使人精神恍惚、出現幻覺,嚴重者,可導致昏迷不醒。若是長期輕度混合,便會使人不知不覺中毒,且查不出任何病因。

喬葉從來不用香料,不會與本身發生什麼排斥的反應,可是接近她的人,便會產生反應。確實有防身的作用。

“如果我也用香料呢?”楚離大慟,“是不是連我也一起殺死?我的外公。”

黑影沉默半晌:“碧璃就只有你一個兒子,你自然不能死。你也不喜香料,對你,也沒有任何害處。”

楚離大笑:“你的計劃就是這個?利用她來接近我,然後讓我去接近你的仇人?用這麼可笑的相剋法子讓他中毒?對,整個楚國,只有他一人最喜香料,用的也是最名貴的香料,可是,你不覺得太拙劣了嗎?我一年之中能見他多少次?”

黑影冷笑不止:“除此之外,老夫的法子可多得是。你要不露痕跡地報仇,自然急不得。除非,你已經不想報仇了!才這麼浮躁,纔會百般阻撓我的事情!”

“我想!我每時每刻都在想!”楚離的聲音變大:“可是”

“可是因爲他是你的親生父親?”黑影哈哈大笑,猝然轉身,狠狠盯着楚離:“那你的母親呢!忘了嗎?忘了她是怎麼死的?是不是?!”

楚離猛地後退一步,後背撞在了觀音座前,瞳孔睜大:“不,沒有,我沒有忘記我不會忘記”

怎麼能忘記?那個纏繞他十五年的噩夢,他沒有一天忘記過。

然而,黑影卻步步緊逼,指着觀音座:“如果忘記了,就進去看看,揭開棺木看看,好好看看裡面是什麼!”

“我沒有忘記”楚離的聲音近乎哀求,抱着頭一遍一遍重複:“我沒有忘記”

黑影站在那裡,無動於衷,聲音沙啞而冰涼:“既然沒有忘記,爲什麼整天都和那個小丫頭溺在一起?我利用她去接近你,不過是爲了瞭解你的近況罷了,你卻當了真?帝位上的那個人都已經發了話了,你還不動聲色,想做什麼?”

楚離一聲不吭,他不過是,不過是貪戀一時的溫暖,他不過是不願意面對殘酷的現實罷了

“你用你的方法去報你的仇,我用我自己的方法報我的仇,兩不相干!可是如果你還沒有報仇,就先在美人柔情中丟了性命,那可真叫人失望!”黑影還在冷笑:“你要記住,你的身上留着尊貴的柔蘭王室的血統,就算柔蘭部落已經不存在,也絕對不能被滅族,這個世上,柔蘭部落的人,獨我二人而已。”

轉身,欲走,又停住:“柔蘭雪蓮,這世上僅存一株,只有我的純正血統可以讓它纖塵不染,至於你的,永遠只有一半,另一半的骯髒只會讓它枯萎而死。下一次不要再用這麼愚蠢的方法逼我出來。”

楚離的身子慢慢滑坐下來,紫瞳中昏暗昏暗

碧淵寺的鐘聲響起,空空蕩蕩的,一聲一聲地撞在他的心上,近乎麻木的疼痛。

幾天過去了,喬葉發現

,楚離很奇怪,看到她時雖然是在笑着,卻與以前有些不同了。她以爲他是不舒服,可是問他的時候,他卻說沒什麼,連親暱動作都比從前少了。

楚慕當真沒有爲難她,幾天都不見人影,前院也沒人來找茬,她來去都很自由。

這一天早上,先去了“嚐盡百草”,查看了下賬目和藥材的單子,然後纔去的“天下無美”。剛剛進門,賞心就遞給她一封信,說是一位客人送來的,讓喬葉親啓。

喬葉好奇地打開,上面只有幾個字:“南風館,楚離有難。”

喬葉呆了呆,不論這人是誰,有什麼企圖,她都應該去南風館一趟才行。心裡亂跳,正要走,想了想,又停下,對賞心道“賞心,你替我把這封信送去離王府,我去去就回來。”

“小葉子,你去哪裡?”賞心來不及拉住她,她已經跑得不見蹤影。

南風館是什麼地方?七哥怎麼會去那種地方?喬葉心裡着急,急於要找到楚離。

到了南風館門前,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不像倚紅樓門前會有姑娘迎客,南風館門前很是雅潔,裡面連嘈雜的聲音都沒有似的。

喬葉定了定心神,推門進去。

進去便看到一對一對相擁的男人,一個個衣衫半敞,媚眼如絲,貌美的有之,嬌豔的有之,偉岸的也有不少,應該都是常客,並不見有半個人落單。

只有她,一個人站在大廳中央,發愣。

突然覺得尷尬,她不自覺握緊了袖中的手,如果不是爲了來找七哥,她絕對不會來這種污穢不堪的地方的。

在大廳中環顧了一圈,也沒有看到熟悉的那個人影。喬葉硬着頭皮上樓,可是才走到二樓的長廊處,前前後後便有很多男人圍了過來,堵住了她的去路。

“好秀氣的小兄弟,只是臉黑了點”有男人色迷迷地盯着她。

“不如一起來聊聊天吧”有人拉住她的胳膊。

“請讓一讓。”喬葉掙開那人的手,往旁邊讓了讓,然而,長廊上的陌生男子越來越多,她心裡慌得不行,這麼多人,她肯定打不過

七哥,他在哪裡?

南風館三樓的豪華廂房裡,楚慕正在喝酒,忽然聽見了熟悉的聲音,甩甩頭,自嘲一笑,幻覺吧。她怎麼會來這種地方?他肯定是魔瘋了,居然會想她想到產生幻覺。

已經幾天沒有見過她了,他也不想再見到她了。

“請不要擋着我的路!”聲音斷斷續續地傳過來。

楚慕眉頭微微蹙起,這個聲音分明就是她的。可是,她怎麼會來南風館?

“請讓一讓!”熟悉的聲音大了一些:“我是來找人的,沒時間陪各位聊天。”

“好囂張的小東西,看得爺心裡癢癢的,不如,咱們一起陪他樂樂吧?南風館難得看到這樣的小野馬”

“來,小野馬,跟爺們好好玩玩,如果是雛就更好了”

“這麼小,應該還是個雛”

平常聽起來無動於衷的調戲,今天聽在耳中居然會是如此的刺耳,楚慕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快步下樓。

不過是心裡的猜測罷了,並不能肯定是她。然而,才見到那個小小的個子,單薄的身影,楚慕的眉頭一瞬間蹙得死死的。

二樓的走廊上,她被一羣男人圍着,因爲個頭太小,差點連頭都看不見。心裡不由地一陣煩躁,這種地方她也敢來?

這裡的男人大多都是男女通吃的,什麼樣的男人女人沒玩過,只要纏上了身,不論如何都要弄到手,她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怎麼可能鬥得過?真是越來越不知道天高地厚!

定了定心神,楚慕撥開人羣走上前去,站在喬葉身後,桃花眼微挑:“喲,你怎麼在這裡?”

喬葉正被人堵得走不了,急得手心裡全是汗,這會兒聽見他楚慕的聲音忽然間便鬆了口氣,回頭看着他,正要說話,想起了什麼,轉身就要走。

然而,被一個男人的手臂攔住。

周圍的男人們調笑着盯着她,眼神曖昧而挑逗。喬葉心裡厭惡,連同楚慕一起,厭惡地想要作嘔——男女通吃,倚紅樓、南風館,兩處皆宜,這裡所有的男人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楚慕也不跟她計較,哼了一聲,走到她身邊,琥珀色的桃花眼微微眯着,淡淡盯着那隻擋住她去路的手臂,笑道:“一個一碰就咬人的小刺蝟,小爺早就嘗過滋味了,你們敢吃小爺吃過的?嗯?”

那隻手臂果然放了下去,衆人也識相地往後退了一步。清逸王府小王爺,花名在外,楚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跟皇親國戚作對,未免太不識趣了。

喬葉雙手在袖中握緊,她就知道他出口沒有一句正經的!什麼叫小爺早就嘗過滋味了?

她也懶得再看他,擡腿就要走,忽地垂下的拳頭被握住,楚慕的大手很有力量,他想抓住她的時候,任她怎麼明犟還是暗犟都拗不過。他也補去管她在身後怎麼掙扎,抱着她往人羣外面帶,衆人很給面子,自動讓開了一條路來。

楚慕拽着她,走得很快,不一會便到了長廊的另一邊,再沒有旁人了。

手一鬆,背過身去不理她。

喬葉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對着他玄色的背影道:“謝謝你救了我,再見!”她不傻,他救了她,她還是知道的。

楚慕冷笑,呵,她自己做錯了識趣,口氣居然還這麼橫!回頭,盯着她冷哼道:“幾天不見,小傻子長出息了,居然敢來南風館?”

喬葉也被氣得不輕,他有什麼資格說她?她是來找七哥的,跟他有什麼關係?

於是她吼道:“你敢來,我爲什麼不敢!我想來就來!以後天天來!”

楚慕瞬間森冷了俊臉,陰沉地點點頭,大手一把捏住她的胳膊,用力踢開距離最近的那道房門,將喬葉拖了進去,再一腳踢上門,手一鬆,任她跌在厚厚的地氈上。

他琥珀色的瞳眸居高臨下地死死盯着她,雙手擡起,不慌不忙地開始

當着她的面解開腰帶,抽出,扔在地上,然後又開始

脫玄色的外衣

喬葉嚇到了,一動不動地仰頭看着他,雙手撐地不由地往後退:“你,你,你做什麼?你,你”

楚慕冷哼,睨着她,手上的動作未停:“我敢來這個地方,你也敢來,好,好得很啊!還想來就來!我知道你的膽子向來都很大,那我敢脫衣服,你敢嗎?”

外套已經脫掉,楚慕上前,彎腰從地上一把拎起喬葉,拖進垂簾的內間,雙手打橫抱起,用力一甩,將她扔在了巨大無比的牀上,隨後欺身而上,兩手撐在她的腦袋兩側,琥珀色的眸子幽深幽深,冷冷看着她,喬葉嚇得懵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應。

楚慕的冷笑還在繼續,拉過她的手按向自己的胸口,猶覺得不夠刺激似的,扯開自己的中衣領口,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處,貼着他硬硬的胸膛,還強迫她的手摸了摸:“我敢隨便讓人親,讓人摸,你敢嗎?!你不是男人嗎?你的膽子不是大得可以包天了嗎?來,讓小爺看看,咱們是不是一樣的。”

喬葉嚇傻了,手被他握着也一絲反應都沒有。

楚慕卻仍舊不肯放過她,他鬆開她的手,修長的雙腿制住她的腿,大手扯住她的腰帶,稍稍一用力便揪成了碎片,然後開始

撕扯她的衣服。

“住手!你這個混蛋!噁心!”喬葉這時候總算清醒了,手腳並用,死命掙扎,然而,沒用。她的力氣到了楚慕那裡連一根手指頭的力道都不如。她現在終於知道以前他對她有多忍讓,他要是想捏死她,只需要手指輕輕一按。

外衫被扯碎,扔下牀,他卻還不肯停,眼睛紅得像是要殺人一般:“混蛋?噁心?對,我就是混蛋,我就是噁心!在你的眼裡,我不一直都是這樣嗎?你還沒見過真正的混蛋是什麼樣子吧?來,今天讓你一次都見個夠!”

他的目標轉移,又開始

撕扯她的中衣,喬葉鬥不過他,只能拼命尖叫,潑婦似的踢打他,然而手上腳上的力道都被他輕輕化去。

楚慕臉上的笑不陰不陽的:“叫,再叫大聲一點,這樣更刺激!來南風館不就是找樂子嗎?要玩,小爺陪你玩。男人嘛,有什麼不敢的,對不對?你不是地地道道的男人嗎?你不是什麼都不怕嗎?以後不是還要天天來嗎?”

喬葉打得累了,他卻仍舊掌握着她所有的行動,任她怎麼打怎麼罵都不鬆開。好像是懂她下一步要做什麼似的,楚慕把手伸到她脣邊道:“來,小刺蝟,又想咬人了是不是?再咬一口試試看,看味道好不好。”

喬葉瞪大眼睛看他,氣得渾身打顫,胸口起伏,楚慕輕蔑地笑:“不敢了?”

下一秒,喬葉就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咬在他的胳膊上,楚慕一聲悶哼,她果然是這個世上最最不知好歹的小東西!心頭的火燒得他快要沸騰起來,咬吧,咬吧,咬夠了,咱們再算!

喬葉這一次也用盡了全力,一點都不留情,和上一次不同的是,她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他都已經把她逼迫到了這樣的地步了,她還能怎麼樣?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這個世上最可惡的人就是楚慕!

兩人之間呈一種非常奇怪的姿勢,少女躺在錦被上,原本束起的發披散在肩頭,中衣被扯開,露出精緻的鎖骨,凌亂中帶着與年齡不符的嫵媚,她雙手抱住男人的胳膊,小狗看到骨頭似的閉上眼睛死死咬住。

身上的男人,另一隻手撐着牀,並不用身體的重量壓迫她,冷眼看着她咬住他的胳膊,好像那不是自己的胳膊似的,動也不動。

咬累了,喬葉鬆開了牙齒,甩開了他的手臂,狠狠地一抹嘴:“你以爲我不敢嗎?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躺在他身下,下半身被他制住,上半身想起也起不了,想走更是根本走不了。

楚慕又氣笑了,每一次都是這樣,一見面就問,你到底想怎麼樣?能不能換點新鮮的詞?他若是真的想把她怎麼樣,她以爲她能夠反抗得了?

然而,跟她講道理,永遠都講不清。

楚慕一勾脣,琥珀色的瞳眸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笑容邪肆而張揚:“不在怎麼樣,不過是咬回來罷了”

話音剛沒,喬葉還來不及思考,他的身子就已經壓了下來,薄脣惡狠狠地擒住她的脣,惡狠狠地啃噬,喬葉不自覺地蹙緊了眉頭,好痛

他真的是在咬,在她柔軟的脣瓣上一寸一寸地咬過,上脣、下脣用的力道很大

喬葉不適地用力推他,呼吸急促,他硬朗的胸膛貼着她,熱得發燙,壓迫得她喘不過氣來,然而他顯然沒有打算放過她,這一次他真的不願意放過她了。如果無法制服敵人,那麼,索性魚死網破吧!

這麼想着,喬葉雙手捧住他的臉,張大口,銀牙狠狠地咬住他的下脣,死死不鬆開。

楚慕渾身一顫,停止了反擊的動作,似是輕輕笑了一聲,如果忽略掉她尖銳的小牙齒帶來的刺痛和口中不知道是她的還是他的血腥味,那麼此刻,她的兩片櫻脣正含着他的脣,小手也捧着他的臉,不知天高地厚地“報復”着。

沒有辦法了,真的沒有辦法了,就這麼膠着也不錯,讓她咬吧,他還能怎麼做呢?楚慕無聲嘆息。

他不咬了,喬葉鬆了口氣,牙齒放鬆,盯着頭頂上楚慕的眼睛,下巴微微上臺,一副勝利者的姿勢。

他的臉離她很近,不過半拳的距離,呼吸相聞,脣角都掛着彼此的鮮血,頗爲狼狽。楚慕笑出了聲,琥珀色的瞳眸中帶着柔和的寵溺:“真是個小傻子。”

頭略略一低,在她的脣上輕輕一吻。

喬葉腦子一轟,睜大了眼睛,如果之前的可以算做咬,那麼這一次,便是真真實實的吻了,好似一片羽毛擦過她的脣。

蜻蜓點水般,一觸即止。

“你”喬葉指着他,蹙緊了眉頭,“你”

直覺應該一巴掌扇過去,於是她便真的那麼做了,然而,半道上手便被握住,連他的臉都沒碰到。

楚慕嘆了一聲:“從前說過的又忘了?除了咬,你以後別想碰小爺一下!不過,如果咬了,後果你也看到了。小爺再也不會捨不得了,再也不會就這麼算了以後不管你咬在什麼地方,小爺都會還回去。懂了嗎?嗯?”

他的眼神十分認真,笑容卻十足無賴,流裡流氣的,喬葉咬緊了下脣,別過臉去:“放開我。你你壓得我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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