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下山

見藍鳳凰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知道她又沒安好心,道:“是不是來叫我去採雪蓮花?”藍鳳凰連連點頭,道:“是呀,昨天師父答應咱們可以採上一朵。你陪我去!”許邵無奈地搖搖頭,道:“好,就這麼一次。”翻身起來,拉着藍鳳凰的手向後山走去。

兩人結伴來到後山,相繼攀爬而上。山壁陡峭,但是兩人輕功高,卻也不放在心上。只是越往上爬,氣候越冷,皚皚白雪覆蓋了整個山壁,好些地方也結了冰,甚是滑溜。兩人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失足,掉了下去。

過了雪線,又爬了好久,山壁反而不如先前那般陡峭。兩人站在一個石臺階上微微休息着。許邵見藍鳳凰小臉凍得通紅,連忙伸過一隻手去,給她輸送了點內力。

藍鳳凰衝他微微一笑,道:“臭師兄也有好的時候啊,鳳凰還以爲師兄盡會欺負人呢!”許邵道:“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昨天你還把我摔進那瑤池裡面去了。你昨天那幾招很好啊,是師父教你的?”

藍鳳凰得意地笑道:“哈哈,當然嘍!我每次和你打架都打不贏,所以就去求師父,師父開始不答應,我就說你老是欺負我。師父想了想,就開始教了我那幾招,說你跟我打架,必然大意馬虎,我絕對可以把你逼到瑤池裡面。昨天試試,還真管用……”

許邵哼一聲,道:“你若是再用那幾招,我一定摔不進去了!”藍鳳凰笑眯眯地道:“只贏你一次就夠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許邵道:“你怎麼又說我欺負你了?”

藍鳳凰道:“就是,就是!”說到後來,又開始微微喘息,顯然抵抗不了寒冷。許邵連忙又輸送了些內力過去。

許邵看藍鳳凰的臉有些蒼白,知道她依然很冷,連忙讓她坐在那被雪覆蓋的窄窄的石階上,右手運足內力,一股溫暖的真氣源源不斷地輸送到藍鳳凰體內。藍鳳凰閉上眼睛,細聲細語地道:“師兄,師父說你內功又精進了,果然不假。”

片刻,許邵收回右手,也覺得內功有所長進。藍鳳凰睜看眼睛,呼出一口氣,道:“好暖和!”

衝許邵微微一笑,說不出的好看。突然,她眼睛彷彿定住一般,右手伸過許邵的臉側,指着許邵身後,道:“師兄,你看,那是什麼?”

許邵回頭望時,只見不遠處陡峭結冰的山壁上,一朵花兒微微在寒風中搖曳着,潔白晶瑩,不是雪蓮是什麼?藍鳳凰一聲歡呼,起身道:“師兄,咱們去採!”不待許邵回答,一步跨了過去。

可是那峭壁本來就陡,又結上一層冰,藍鳳凰根本找不到可以借力的東西。她試了幾次,根本上不去。若是強行上去,就是採到那雪蓮花,也沒有了落腳之地,非掉下去摔個粉身碎骨不可。藍鳳凰急得快要哭出來。一閉眼睛,正想縱躍上去採下來,卻被許邵一下子拉住。若是藍鳳凰當真要跳,只怕下來時,就要跌進懸崖裡面去了。

許邵一把拉住藍鳳凰,道:“你當真想要那雪蓮花麼?”藍鳳凰回過頭,滿眼的淚花,點點頭道:“鳳凰真想要!鳳凰要用它來,用它……”說到後面,竟然說不下去了。

許邵點點頭,道:“你想要,我就去跟你採下來。”說完,一個縱身,一步踏上了結冰的峭壁。

藍鳳凰睜大了眼睛,只嚇得要暈過去。許邵使的功夫她是認得的,叫做“登天梯”,可是這雖然是用來攀登峭壁的,但只是普通的峭壁,眼下這山壁上結了厚厚的一層冰,那可是兇險了百倍千倍。

許邵此時一隻腳強行用吸力吸在冰壁上,另一隻腳就在空中晃着,支持着平衡。他整個身軀在風中搖搖欲墜,像極了離他尚有兩丈的雪蓮。倘若他有了稍微的差錯,那立時就會掉下去。

許邵左腳在冰壁上再走一步,身子晃悠得更厲害,雙手身子一歪一歪地保持着平衡。繼而再跨一步。他一步一步地向上走着,每一步都彷彿要跌下來似的。

藍鳳凰在下面看得心驚,終於大哭道:“師兄,我不要雪蓮花了,不要雪蓮花了,你下來呀!”

許邵充耳不聞,一心想摘到那峭壁上的雪蓮。又走了幾步,只覺得體內真氣已經開始不濟,心裡不由得一驚。這登天梯確實消耗內力,加上他剛纔給藍鳳凰運功時消耗的內力,現在內力遠沒來時充盈。他伸手出去,卻離那雪蓮花差了一尺。再擡腳時,卻不敢了。畢竟他要留了足夠的內力能從原路下去。

藍鳳凰在下面喊道:“師兄,我不要了,你下來啊!”許邵一咬牙,眼睛一閉,雙足一點,整個人都飛了起來,躍上了一尺有餘。他眼明手快,一把抓下了那雪蓮花,右腳踏中冰壁,正待站穩,右腳竟然滑開。許邵無以借力,頓時一個倒栽蔥,掉了下去。

藍鳳凰驚呼出聲,伸手去拉。許邵右手一擲,將雪蓮花擲到了藍鳳凰手裡。自己卻向下墜去。藍鳳凰手裡抓到了雪蓮花,見許邵掉下去,揮手一扔,整個身子探出臺階,右手去拉許邵,卻哪裡夠得着了?

許邵只覺得自己身子不聽使喚地下墜,雙舞,想穩住身體,卻無濟於事,只覺得飛下墜,身體內的內臟都移了位一樣。

突然,只覺得身體後吹過一陣暖風,下墜之勢頓時減弱,連忙把混的真氣收穩,然後一個翻身,右腳穩穩地踏住了山壁。好在他踏住的是雪而不是冰,那靴子陷進雪裡,不會再滑下去。

待他穩住了身體,急忙雙腳連蹬,再不敢遲疑半分,幾下子上了石階。回身看看那背後的深淵,心道若不是剛纔的風來幫忙,只怕今天他許邵就要葬身山底,弄不好連屍身都找不到了。想到這裡,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覺得兩條腿都軟了。

藍鳳凰見他無恙,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許邵不知所措,連忙安慰她,嘴裡問道:“雪蓮花呢?”藍鳳凰尚自抽噎,擡頭時,只見那朵雪蓮花被她扔到了石階邊上。許邵道:“我給你採下來了,還不去揀?”

藍鳳凰又是哭道:“師兄……”再也說不出別的來。許邵伸手去拿那雪蓮花,只見一陣冷風,那臺階邊上的雪蓮花,竟然被風吹了下去。

許邵哎喲一聲,連忙去拿,卻見藍鳳凰整個人都探出了石階,伸手去抓。許邵大驚,此時藍鳳凰全身除了小腿,都在臺階石階之外,這樣下去,她非掉進山崖。他想也不想,急忙伸手,死死地抓住藍鳳凰的兩隻腳,纔沒讓她掉下去。

許邵又是驚出一身冷汗,死命把她拉回來。待他三下兩下把藍鳳凰拉到身邊,只見她滿臉都是笑意,右手緊緊攥着那朵潔白的雪蓮。兩人對望了好久,見對方安然無恙,又採到了那雪蓮花,都是興奮無比。歡呼一聲,緊緊摟着,下了山峰。

兩人下了山峰,才覺出來後怕。藍鳳凰緊緊攥着那雪蓮,緊緊抓着許邵的胳膊,一刻也不鬆開。待到了那瑤池邊上,藍鳳凰眨了眨眼睛,想了一會,突然道:“師兄,時辰差不多了,我去一下,你在這裡等我好不好?”許邵不知道她鬧什麼玄虛,點點頭,在向瑤池邊上走去。

離着瑤池越來越近,許邵也彷彿聞到一股的水氣。只聽一個動聽宛轉動聽的聲音響起:“好美的瑤池。南宮大哥,你喜歡麼?”正是趙天兒,想是南宮狼行功完畢,她來陪着玩的。許邵存心想要嚇嚇他們,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去。

只聽南宮狼道:“不錯,比起蒼莽山謾山的雪,這瑤池又別有一番景緻了。”

趙天兒道:“蒼莽山也很好啊!”

南宮狼輕嘆一聲,道:“你住了這麼多年的蒼莽山,還不厭煩了麼?”

趙天兒笑了一聲,道:“不啊,我喜歡雪。”南宮狼默然不語。

許邵本想嚇嚇他們,可聽他們說話,覺得打擾他們好象不應該,又不想離開,於是就在那裡靜靜地聽着。

只聽趙天兒道:“南宮大哥,今天武樂伯伯說了,只要你不再和人動武,十年後,還能恢復一些功力。”

南宮狼哈哈笑道:“恢復不恢復,我也不放在心上了。”

趙天兒忙道:“那可不行,你是因爲我才和那些問鼎幫的人動的手……”

南宮狼打斷她的話,道:“這又怎麼能怪你了?是那幫混蛋欺人太甚。”

趙天兒道:“武樂伯伯說了,你不能再動手,若是你好不了,我,我……”說到這裡,已經有哭聲傳出。

南宮狼哈哈笑道:“好不了就好不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趙天兒低聲道:“辛府被燒的時候,你讓我們先走,斷了一條胳膊,內傷加重;爲了我身上的毒藥,你欠下一個大大的人情找來千年人蔘;這些年,你時時刻刻照顧着我,爲了我,前年你又和問鼎幫的人結了仇。若是沒有你,我是怎麼也熬不過來的。這些,都是你爲了我才做的,我會好好的記着。我趙天兒不是個傻子,南宮大哥你的心意,我,我還是明白的。所以,”

趙天兒的聲音說到這裡,又高了些,“南宮大哥你不管要怎樣,我都答應你。”

南宮狼的呼吸有些急促了起來,聲音也有些顫抖:“趙姑娘,你,你……”趙天兒低聲道:“叫我天兒罷!”

南宮狼激動地道:“你當真答應我?什麼都答應我麼?”趙天兒不答,想是點了點頭。

南宮狼聲音開始顫,繼而又平穩下來,道:“趙姑娘,什麼也不用說了。我南宮狼也不是個傻子,你答應嫁我,根本不是因爲喜歡我這個人,而是因爲你覺得我做了這麼多,沒辦法報答,這纔要以身相許,是不是?”

趙天兒渾身一顫,忙道:“不是,南宮大哥,我……”

南宮狼搖搖頭,道:“你忘得了馬兄弟麼?你說實話吧。你心裡面除了他,還能有誰?”

趙天兒低下了頭,一言不,淚水在眼眶裡面打着轉。

南宮狼嘆口氣,道:“我爲你做這些,何嘗要你報答了?原先的南宮狼就比不上馬日浩的萬分之一,現在的南宮狼斷了胳膊,沒了武功,哪裡又能配得上你?”

趙天兒道:“不是的。南宮大哥,你不用這般妄自菲薄……”

南宮狼又是搖頭,道:“我相信若是馬兄弟,就算是他斷了雙手雙腳,全身癱瘓,你心裡面還是會只裝着他一個,別人就是比他強上千萬倍,你也不會去多瞧上一眼。我南宮狼何嘗不是如此?說到底,一個死去的馬日浩,可比一個活着的南宮狼幸福多了。”

接着又道:“我南宮狼喜歡趙姑娘你,是不錯,可是我也不是那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趙姑娘,你不用爲了報恩來委屈自己,待你傷好,便不用陪着我委屈在蒼莽山了。”

趙天兒哭着搖頭,道:“不,南宮大哥,我承認我忘不了日浩,可是我不嫁給你,又能嫁給誰?我誓以後一定全心全意對你,你還信不過我?”

南宮狼抓着趙天兒的手,道:“不!現在的南宮狼,已經不是原來的南宮狼了。”

趙天兒正待再說,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師兄,你在哪裡?”

許邵聽出來是藍鳳凰,害怕被趙天兒和南宮狼現,連忙一個倒縱離開,飛身奔回來的路上。

藍鳳凰頭上紮了兩個小辮子,晃晃隨着她的步子起伏,兩隻手捧着一盆花走了過來,見到許邵,大聲道:“師兄,你看怎麼樣?好看嗎?”

許邵見她把雪蓮進了花盆,培上了厚厚的一層土,頓時呆了一下,道:“你這是幹什麼?”藍鳳凰道:“這是師父教的法子。這朵雪蓮是青蓮上最耐寒的雪蓮,這樣放在花盆裡,過上三個月,這花就能入藥了。”

許邵更是摸不着頭腦,道:“你要做什麼藥?”

藍鳳凰嘿嘿一笑,道:“我要做‘固氣丹’啊!師父說了,雪蓮生xìng極寒,雖然是良藥,可是得先去了寒xìng才成,又不能失了新鮮,所以把它放在土裡生長是最好。這個土是我花了好大工夫採的,裡面有好多藥,每三天還要換一次土呢!你現在傲世青蓮上了第三層,師父說,要是有了這固氣丹,效果會更好,我就來幫你做。你怎麼謝謝我啊?”

許邵“啊”地驚呼道:“難道你就是爲了要這固氣丹,纔去採雪蓮的?”藍鳳凰嘻嘻一笑,道:“是啊,要不然我要雪蓮幹嘛?本來我要自己採的,可是那峭壁你看到啦,我也上不去。師父要幫我,我纔不要,我要自己來。”

許邵睜大眼睛,才知道藍鳳凰花了這麼大的心思讓自己去採雪蓮,到頭來竟然是爲了自己。他聽說過,這固氣丹極是複雜,費事耗神,但是卻是傲世青蓮的良藥。一時間,他只覺得心口彷彿一酸,再也說不出話來。

藍鳳凰倒沒現什麼,只是一個勁兒稱讚着花好看,做了藥未免可惜了些。只聽一個聲音在後面說道:“什麼花兒啊?好香!”

許邵回頭,看正是趙天兒,她兩隻眼睛還微微紅,顯然剛纔是哭過了。好在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南宮狼在旁邊微笑點頭,一言不。許邵看了看那條斷了的胳膊,心裡面微微一震。長久以來,他都覺得南宮狼好象欠他們傢什麼,可是現在想來,實在是辛家欠南宮狼的太多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上前,低聲對南宮狼道:“南宮叔叔,我會報答你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留南宮狼在那裡呆站着。

晚飯時分,藍鳳凰又去看那雪蓮,嘴裡面不住地誇着那花的漂亮,又不住地說着採雪蓮時候的驚險。趙天兒聽到驚險處,直嚇得臉色蒼白,連連埋怨兩個孩子胡鬧。

南宮狼卻在一旁道:“小小年紀,就能英雄救美,你南宮大哥第一次救美比你晚了整整五年。而且救得那姑娘也萬萬趕不上你小師妹的一半漂亮,你小子好有能耐。只是下次要英雄救美,得把功夫先練好才成,否則就是英雄殉美啦!”

許邵滿面通紅,道:“我知道啦,我一定好好練功夫。”南宮狼點點頭道:“說起來,你功夫很好了。”

藍鳳凰在一旁嘴道:“師兄功夫好,也輸給我啦!”南宮狼笑一下,許邵這回卻沒接茬,讓藍鳳凰倍感奇怪。

只聽武樂山咳嗽一聲,捋了捋鬍子,道:“許邵啊,你不覺得那陣子風颳的有點邪氣嗎?雪峰上面這麼冷,怎麼會有暖風?又怎麼這麼巧,剛好在你要掉下去的時候颳了起來?”

許邵早就在懷疑那風來得蹊蹺,聽武樂山這麼說,恍然大悟道:“師父,你當時在旁邊,那股風是你救我來着,對不對?我早就覺得奇怪,原來還是師父救得我。”

武樂山呵呵笑道:“你們師兄妹的一舉一動,師父都看在眼裡啦。很好,很好,你們師兄妹像這個樣子就對了,不要成天打來打去,攪得你們師父頭疼。”

藍鳳凰睜大了眼睛,驚異道:“師父,你當真就在我們旁邊?我怎麼不知道?”

武樂山咋了一口白酒,道:“你纔多大點人,當然看不到。”藍鳳凰吐一吐舌頭,不再言語。

其後,藍鳳凰當真每隔三天,就換一次土,每次換土都要整整一個時辰,又忙又累。許邵要去幫忙,藍鳳凰死活不幹,非要自己來。許邵看她每天樂顛顛地研磨中藥,混在土裡,兌上從露珠上採的水,不亦樂乎,心裡想着,等哪天也要送師妹一樣東西纔好。不過想歸想,終究沒想出來。

趙天兒在青蓮就這麼住着,每日有武樂山傾力相助,好得比原來還快了少許。每日武樂山都忙碌萬分,南宮狼的內傷又好了些,可是效果實在太不理想。

武樂山空有一身內功,也是無法可施,只能嘆道:“我看你還是找那‘賽華佗’華七爺去。老朽是盡了最大的努力,可是還是不成。本來青蓮的雪蓮能幫你不少,可是你常年呆在蒼莽山,體內多了寒毒。”

“當然,這些寒毒不會對你有多少傷害,可是我這雪蓮就是天下至寒之物,就算用了祛寒之法,也多少有些殘餘,不管多少,一樣對你內傷有害無益。”

“華七爺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神醫,早年行走江湖時,常常豎着一個幡子,上面不是寫着什麼懸壺濟世,妙手,而是寫着華七,兩個大字,於是江湖上的人都尊稱他一聲華七爺。若是什麼病連華七爺都治不好,那就根本不用再治了,就和那句話說的“閻王要他三更死,絕不會留他到五更。”

只是華七爺腳步遍部大江南北,上哪裡找去?所以一般人要找他看病,也實在是不容易。

南宮狼仍然是那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武樂山搖搖頭,道:“你就是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別人嗎?那問鼎幫的人要是真找上蒼莽山,你有多少把握能擋?你就算是不愛惜自己的命,怎樣也要愛惜趙姑娘的命吧?”

南宮狼的神色這才嚴峻了起來,道:“晚輩明白,回蒼莽山後,我就隱居起來,再也不問世事了。”

武樂山道:“你幹什麼還回蒼莽山,青蓮不好嗎?”南

宮狼哈哈笑道:“金窩銀窩,怎樣也不如我自己的爛草窩啊!再說,尚還有一小部分的人蔘沒吃完那!”

武樂山嘆口氣,不再說什麼了。

藍鳳凰每日仍然去看那雪蓮花兒,許邵開始要陪着,後來藍鳳凰卻死活不讓。許邵扭不過,只得作罷,到一旁練那拂雲手。這一日他雙手抱圓,隨意揮灑,正練得起勁,突然覺旁邊有人,連忙回頭,卻看見趙天兒正呆呆地望着自己,欣喜上前,卻現趙天兒兩隻眼睛都紅了起來。

許邵驚訝地道:“姐姐,你怎麼了?”趙天兒連忙擦了臉上的淚,道:“許邵,你好像你姐夫啊!”

許邵這才醒悟,剛纔他練習的拂雲手讓趙天兒想起馬日浩了,心裡也是莫名的一疼。

趙天兒拉着他的手在一旁坐下,從懷裡掏出一個鐲子,盯着看了好久,才緩緩道:“許邵,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許邵看那鐲子,只見其潔白無比,是乃上好的白欲,他雖然不是很識貨,但是也知道這個不是凡品。但他畢竟不知道那是什麼,搖頭不答。

趙天兒道:“這個鐲子是岳母生前給我的。叫‘靈慾鐲’,此欲是你岳父在深山老林找了七日七夜才找到的,乃欲中極品,清心通靈。這是你岳父給你岳母的定情信物。岳母死前,把它交給了我。可是我哪裡用得着了?你姐夫又,又……所以,姐姐今天就把這個它給你,日後你見了喜歡的姑娘,就把這個靈慾鐲送給她,知道嗎?”

許邵聽是岳母的遺物,鼻子一酸,眼淚幾乎要流出來。好在他堅強了許多,又拼命把眼淚收了回去。

他推一下趙天兒的手,道:“是岳母給姐姐你的,我怎麼能要?我也沒有喜歡的姑娘。”說到這裡,臉上一紅,不由得想起了藍鳳凰。

只聽趙天兒道:“現在沒有,以後就有了。這‘靈慾鐲’是給辛家兒媳婦留着的,我這個當姐姐的拿着成什麼話,許邵聽話,趕快收着。”

許邵就是不收,大聲道:“姐姐,這個你拿着,我不要,我不要這個鐲子,也不要媳婦!”說完,把那鐲子硬是塞進了趙天兒的懷裡。

趙天兒道:“你說沒有喜歡的姑娘,姐姐可不信,那小鳳凰就不錯啊!”

許邵滿面通紅,道:“不是,不是。姐姐,那鐲子你還是拿着,岳母給你的,我不能要!許邵還小,可是也知道這是岳母給你的嫁妝,你怎麼能給了我?”

趙天兒把那鐲子要塞給許邵,許邵又塞回去,只是不收。趙天兒無法,只能嘆口氣,道:“好,現在我幫你收着,等你日後有了心上人,我就代你送給她好了。”許邵又想起了藍鳳凰,紅着臉不置可否。

趙天兒輕輕一笑,道:“我送你的鳳凰呢?還在嗎?”許邵忙道:“當然在啦,我一直放在我牀頭,每天都擦一遍。”趙天兒把許邵輕輕摟在懷裡,長長的柔順的頭掃在許邵臉上,弄得他癢癢得想打噴嚏。

只聽趙天兒道:“許邵,我眼看着你長大啦,當年你還是那麼小,那麼調皮,誰知道一眨眼的工夫,你就比我高了。你小時候,我最喜歡逗你玩,每次哭了,都要我抱着你才能睡。你還記得嗎?”

許邵嘻嘻地笑着說:“當然記得啦!”趙天兒輕輕一笑,將許邵摟得更緊了些,既而道:“你現在長大啦,不是個小孩子了。古來君子,哪裡有不佩欲的?姐姐從蒼莽山找到一塊溫欲,你瞧瞧好不好看?”說着,右手仍是摟着許邵,左手卻從衣服裡面拿出一塊紫色的欲來。

許邵瞧時,只見那欲通體亮,微微冒着紫氣。上面花紋古樸,但是透着一股子王者之氣,教人不敢輕視。許邵輕輕把那欲佩拿在手裡,只覺得觸手生溫,當真名貴之極。紫欲下面三股穗子,都用金線編成。許邵萬沒想到姐姐送他這麼名貴的東西,一時間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趙天兒笑着,把那欲輕輕別在許邵的腰帶上,在他耳邊輕輕道:“這是姐姐在蒼莽山無意間找到的,你南宮叔叔說是貴重的東西,先是給了默然,今次我們來青蓮,他就把這欲託我們送給了你。”

許邵這幾日一直想問李默然爲什麼沒來,可是一直被別的事情煩着,說不出口,現在正好問道:“他還好麼?這次怎麼沒來?”趙天兒笑道:“他練着功夫,需要蒼莽山的雪來作輔助,根本脫不開身,否則就前功盡棄了。這才託我們給你捎東西。”

許邵想了想,道:“那我也給他捎樣東西。可是這塊欲太貴重了,我也不知道送什麼還給他纔好。”又想了想,忽然道:“我送他一朵雪蓮花吧?”趙天兒忙道:“你可不能擅自再到後山上去!”許邵嘴上答應,心裡可盤算着什麼時候再上後山去弄一朵來。

又過得一月,趙天兒和南宮狼要辭別幾人離去,許邵苦留不住。從南宮狼那裡得知,這次出蒼莽山帶的藥材本來就不多,趙天兒還要到江南去看辛風疾,時間已經有些不夠了。幾人依依惜別,淚灑青蓮。

南宮狼從懷裡掏出一本書來,塞給許邵,許邵看時,上面竟然是“囚人三刀”幾個大字,不由得一臉的詫異,南宮狼朝他眨了眨眼,把頭轉向一邊。臨行時,許邵還把趙天兒叫到一旁,從懷裡掏出了三朵雪蓮花,一朵給趙天兒,一朵卻是給南宮狼的,另外一朵自然是給李默然。

那雪蓮花用藥物浸泡過,仍然是潔白透明,晶瑩剔透,並且常年不謝。趙天兒又埋怨他擅自冒險,又是流淚,又是笑。南宮狼在旁,手裡拿着那朵雪蓮花,心裡也涌上來一股溫暖,彷彿他爲辛家做的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許邵一連好幾日都悶悶不樂,好在武樂山卻道:“你現在十五歲啦,再過得四年,你就十九歲了,那時候你到了闖蕩江湖的年紀,帶上你這寶貝師妹,趁早出去玩玩,去煩煩你姐姐,別再來煩我啦!”說完,一臉苦相地離開。

四年時間一眨眼的工夫就過去。許邵的樣貌恢復到了十九歲,當真欲樹臨風,英俊瀟灑。那傲世青蓮練到了第五層上,內功之深,武樂山都暗暗咋舌。那幻靈掌,拂雲手和飛星拳,更是爐火純青,深合要旨,飛星拳和拂雲手都已大成,幻靈掌也有了七八成的火候。辛家的家傳的迴夢刀法也一層樓。

現在的許邵,江湖上只怕鮮有人敵。而藍鳳凰的川女雙飛劍也早就到了大成的境界。她不貪多,一直勤練內功和這套劍法,只怕有些地方,比許邵還精深了些。

武樂山見兩個徒弟都長g人,心裡着實高興,連忙把兩個人攆下山,還特意囑咐他們要去拜見一下兩個師兄,在江湖上多玩玩,儘量晚些回來。武樂山一個人住慣了,讓這兩個徒弟迫在這青蓮年,憋也憋死了他。兩人前腳下了青蓮,他就後腳遊山玩水去了。

從青蓮到中原,路程說遠也不遠。兩人一路上到處欣賞風土人情,慢慢想中原走去。路上,許邵要問藍鳳凰行程,藍鳳凰道:“我在中原沒有親人了,只有你姐姐待我比親人還好,咱們自然要去蒼莽山,我順便還想去看看欲劍山莊呢!”

許邵自然答應。可是兩人卻犯了難,只因從書信中得知,幾年前南宮狼和趙天兒一回蒼莽山就隱居了起來,現在他們住的地方分外隱秘,外人根本找不到。他們師兄妹兩個在青蓮呆了八年,現在只怕連中原的地圖都不會看了,到大雪茫茫的蒼莽山,上哪裡去找?兩人邊走邊想法子,可是都無法可想。

這一日,兩人來到西域中原相接處的一個小鎮。南來北往的客商都經過此地,江湖上的消息可謂靈通之至。許多江湖客都在這裡談天說地。這裡天高皇帝遠,什麼言論都能說得出來,也沒人去追究你大逆不道的罪名。

兩人找了一間比較乾淨的小酒館坐下,點了幾個菜,吃了起來。許邵他們在青蓮時候,經常拿了青蓮上的藥材,野味,特別是雪蓮之類去換些銀錢,所以他許邵的積蓄也算不少,在這個貧瘠的地方,竟然能算得上是個大財主。

兩人吃了片刻,只聽一人大聲道:“聽說了麼,天機訣好象又出現在江南啦!”兩人回頭望去,是一個虯髯大漢,嘴裡大大咧咧地嚼着一塊肉,兌着大碗裡的酒,大口嚥下肚子裡去。

旁邊的人一聽,呼拉拉地都圍了上來。一人道:“不錯,我也聽說了,這回據說是真的天機訣,那‘催命鬼’杜長壽都親眼看過,還證實是真的,可是後來失蹤了,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又一人道:“老兄,你還不知道,那自然是真的。肯定有人看上這東西,把那杜長壽抓起來啦,嚴刑逼問,還怕他不招?他杜長壽既然拿到那真的天機訣,原本就不該賣弄,現在好,他催命鬼催的本來是別人的命,現在成了他自己的命啦,也不知道他杜長壽能長壽到幾時?”

旁邊衆人連連點頭,一人還道:“依老兄看,這杜長壽讓誰逮去了?”那人搖頭晃腦地道:“這個可不好說。這回去江南的武林人士太多啦,武功一般的都不敢去,害怕惹禍上身,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咱們兄弟就在這裡喝酒吃肉,那可比什麼都快活。”

旁邊的人點頭稱是。只聽又是一人道:“聽說這回去江南的好手可真不少,問鼎幫在江南出動了整整五個大分舵合力尋找,弄得是jī飛狗跳,八成現在還沒罷休那!哦,對了,還有那妖女姬無雙好象也去了,欲池宮的人bsp;旁邊噓聲一片,只聽一人道:“你胡說什麼?那妖女去江南找什麼天機訣我信,可是你說欲池宮的人也去了,我可就不信了。那欲池宮裡的淨是些仙女樣的人物,會和那夥俗人一樣去找什麼勞什子武功秘籍?”旁邊倒是一大半人符合。

先前那說話的人卻道:“你老兄是見到漂亮姑娘就說好話,只把你那眼珠子也矇蔽了。天機訣誰不想要?再說了,天機訣啊,天機怎麼能泄露給凡人啊,定然只有天上的神仙才知道啊。”衆人連稱有理。只聽得藍鳳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在那聲音嘈雜,旁人也沒在意藍鳳凰的笑,否則若是有些心胸狹窄的人,就算是惹了麻煩了。

只聽又有一個色鬼道:“欲池宮的都是仙女,確實不錯,當年我無意間見到一位仙女啊,整整三個月都沒睡好,只想着若是能摟着她睡上一晚,就是立時死了也幹!不過欲池宮的人雖然夠美,卻不夠,你沒見過那妖女姬無雙,就是那狼狸精變的!到骨子裡啦!”衆人先是鬨笑,又是連連嘆息。藍鳳凰此時離他們甚遠,又坐在陰暗角落,否則只怕這幫人見到她,會馬上上來調戲。

藍鳳凰聽他們說這污言穢語,就要離開。許邵結了帳,正待走時,只聽一人道:“好象蒼莽山的‘小白狼’李默然也到江南去了,聽說也是爲了要找那天機訣。”

許邵聽聞,渾身一震,剛擡起的腳又放了下去。只聽另一人道:“想不到聞名蒼莽山的小白狼,竟然也來趟渾水。”又有人道:“這有什麼希奇?四川段家劍派的人也去了,廿八寨的人也去了。還有,紅葉教,白石堡的人都去啦,這兩大江湖上的邪派一去,只怕江南不再安寧了。”

許邵幾步上前,對那些人一抱拳,道:“敢問諸位,諸位說那小白狼李默然也到了江南,不知道是真是假?”那幾人打量他一下,見他氣度不凡,不像是這一帶的人物,都有些暗暗納罕。再瞥見他身後的藍鳳凰,那一雙眼睛就再也離不開了。他們遍部中原,幾曾見過此等美女?都目不轉睛地盯着看。

許邵心中惱怒,咳嗽一聲,只震得這個小酒館要塌了一般。衆人嚇了一跳,一個鐵塔般的大漢呼地站起,大喝道:“你奶奶個熊!咳嗽個屁!”許邵不願意再跟他們多費口舌,只是冷冷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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