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跟着傅淮衍他們到器冢之門的地方時,門口已是一團一團的人在一塊兒。
器冢之門在一山洞之下,光線有些昏暗,整個氛圍越發讓人緊張與期待。
洧之湊近傅淮衍低聲說了兩句後便走了,唐棠沒敢多問,乖乖的低着頭跟傅淮衍走。
“跟着吾。”
“好。”
傅淮衍走進了兩步後,周圍的人紛紛望過來,卻無一人敢上前來。
閔行身邊的少年展澤躲在他背後,手肘碰了碰閔行問:“行哥,這人誰啊?”
閔行搖了搖頭:“不知道。”
有這個疑問但的不止展澤一人,盟會裡的其他人也一個個都關注着傅淮衍。
這人一身墨藍色衣袍,背上不知揹着長型武器。
盟會近年來該出風頭的人都能排得上號,認得面兒,可這人誰啊?
若是一般的小蝦小蟹倒不足以關注,偏偏這人雖收斂了,但通身的氣勢依舊逼人,瞧着不似一般人,更何況偏偏突然出現在器冢開啓的關頭。
意盟主再次踏風歸來,站在器冢門口,擡了擡手,場內兩側再次涌現兩隊人馬。
“咚咚咚。”鼓聲再起。
意懷秋環顧了四周後纔開口:“諸位,時辰已到,器冢之門將起,沒有入場資格之人還請暫退百米。”
意懷秋話畢,“咚咚咚。”鼓聲再起,兩邊的侍衛一個個凶神惡煞,手帶長刀,維持場內秩序。
意懷秋身後的器冢門上方懸着一菱形玄鏡,鏡內空無一物,卻散發着淡淡藍光。
“翼玄鏡!”有人眼尖,瞧着便忍不住指着它開口道。
意懷秋聞言笑着頷首:“諸位還有想問的嗎?”
“入場後要是我們出什麼事怎麼辦?”有人真的見狀開口問了。
“若諸位遭遇不測,可隨時請求援助或退賽。”
那人還想繼續問,可惜奧柯手裡棍子往地上一磕,耐不住性子對着那人道:“婆婆媽媽的問這麼多做甚來之前那佈告不都寫的清清楚楚嗎?怕這怕那的就不要進去!”
奧柯喝住那名男子後又扭頭對着意懷秋說:“意盟主開始吧,別誤了吉時!”
意懷秋見奧柯第一個站出來到是頗爲意外,挑了下眉頭後再次詢問:“要是諸位沒問題的話,那吾便要開啓器冢之門了! ”
意懷秋話剛落,所有人都握緊自己的武器,雙眼死死的盯着意懷秋身後的門。
翼玄鏡散發的淡淡光芒照着意懷秋,讓他的一舉一動都顯得格外的清楚。
意懷秋腰間的笛子乃這屆盟主的標誌物,器冢之鎖也是由此物演變而來,因此那玉笛也是開啓器冢的鑰匙。
意懷秋拿着笛子,放入器冢之門的一出暗槽內,一陣耀眼白光驟起後,只見“轟隆”一聲,整個山洞震動了一下。
“嗡——”翼玄鏡也跟着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聲。
意懷秋雙手放在器冢之門兩邊,用力一推後,只見兩扇門緩緩被推開,只露出黑漆漆的空間,像個探不到底的深淵。
這黑漆漆的空間悠悠的飄來一陣冷風,擦過耳邊還能聽到呼呼的冷風聲。
有人忍不住驚呼一聲,這器冢可真是“冢”,又黑又有風!
難怪能入內的都是盟會裡數一數二的,這地方看着就危險,一般人進去怕是要直接躺了。
唐棠被這冷風一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說實話,望着這黑漆漆的地方,唐棠是拒絕的,尤其她還沒武功。
唐棠吞了口唾沫,望着眼前的傅淮衍,忍不住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
傅淮衍扭頭看過來,唐棠只好硬生生的開口:“那個……這個地方……公子你帶着我……我會不會拖您後腿啊?”
傅淮衍沒回答她,反問道:“姑娘害怕嗎?”
唐棠沒搖頭也沒點頭,只看着那黑乎乎的一團道:“有公子在我倒是不怎麼害怕,我就是怕拖您後腿。”
傅淮衍聞言,從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根繩子。
唐棠愣了:“???”
這是做什麼?
傅淮衍將一端遞到唐棠面前道:“吾與姑娘綁在一起,這樣就算姑娘看不見,也不會走丟。”
唐棠點頭:“噢……好。不過公子,您還是直接叫我唐棠吧,姑娘姑娘的叫,我都不確定是不是您在叫我……”
“好。”傅淮衍低頭幫唐棠將布繩系在她手腕上,隨後又單手將自己這端繫好。
傅淮衍這邊顧着繫繩子,完全沒在意前方的情況。
意懷秋將門開啓後,衆人見狀神色各異,尤其是展澤,瑟瑟發抖的躲在閔行身後,磕磕絆絆道:“行……行哥……這……這也太黑了吧!”
展澤身板多哆嗦着,沒控制好自己的聲音,這一開口,所有人都聽到了。
意懷秋笑了笑道:“器冢之內的視線是比往日暗一些,一般往日有六個時辰是白天,但在這器冢內只有三個。”
意懷秋這話一落,衆人神色又是一變,就連一向淡定的孔毓也忍不住開口:“如此說來,這七日內,只有三個時辰可作活動?”
意懷秋點頭:“可以這麼說,不過若是執意要在昏暗中活動也不是不可,只是多有不便罷了。”
“這事,意盟主爲何不提早說?”
意懷秋聞言又是輕輕一笑:“有關器冢之事,一向乃是盟會辛密,又怎可多言。”
“說到這兒了,諸位別忘了,血契上有一條明白寫着,有關器冢之事,一個字都不準對外提。”
“怕什麼?怕的人趁早退出不就好了!”奧柯再一次開口,他最討厭這些人磨磨唧唧的,真害怕不要進去不就行了!
意懷秋繼續點頭:“若此事有人想退出也不是不可以。”
他這話說出去,卻沒有人一個人動彈,就連瑟瑟發抖的展澤也只能硬着頭皮上。
除了展澤跟閔行還有唐棠,其餘人也都是闖蕩江湖多年的人,誰要是在這器冢當口還沒進去就出來,那才真叫一個丟人,跌份兒!
“若是沒有,那就請諸位一個一個進吧!”意懷秋說完,一時間沒有人動彈。
鬼知道這前方是什麼情況,就算器冢的誘惑再大,可還是沒人敢輕舉妄動。
“叮鈴叮鈴……”奧柯扛着自己手裡的九環棍帶着自己的二莊主率先邁了腳。
站在他前面的人聞聲都紛紛給他讓了道兒,瞧着他一步一步靠近那器冢之門。
“奧莊主請。”
“嗯。”奧柯點完頭就邁了進去,再他邁進去的時候翼玄鏡瞬間亮了一下,代表這人是有進入資格的。
他身後的二莊主也就跟着入內,進時玄鏡也亮了一下。
見奧柯做了第一個“下海”的人之後,其他人等了一會兒後也紛紛都跟着進去了。
孔毓帶着九璃進去,閔行帶着展澤跟在止若汐與小曲兩妹子周圍一同進去。
隨後兩位徐道長也跟着入內,最後還是蔚璟與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男子默默的進去。
宗莊苑道司的十位進去後,才輪到那十二位奇俠。
待那十二位奇俠也一個接着一個入內後,傅淮衍纔不緊不慢的帶着唐棠走過來。
意懷秋見到他身後的唐棠並沒什麼大的反應,伸出手只向傅淮衍遞了塊玉佩道:“話不多言,諸事小心。”
傅淮衍頷首:“吾的酬勞自取便可。”
意懷秋點頭:“隨你。”
傅淮衍收下玉佩後帶着唐棠與不知何時又躥過來的洧之一併走入器冢之內。
玄鏡一一亮過,待最後一個洧之入內後便跟着進去。
“轟隆”一聲,器冢之門緩緩的合了一半,只容一人通行。
隨後一錘狀的玉石懸空掛與門口上方,跟玄鏡一樣散發出輕輕光亮,顯示着門內門外兩個世界。
意懷秋站在門口許久後才默默離開,不知道這二十五人,能有多少人出來。
……
唐棠走進去後還是黑咚咚的,只好抖着手拽緊繩子。
洧之沒招兒,公子非要帶這個“拖油瓶”,他只好走在唐棠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護着,起碼比較安全。
“這裡情況不明,不宜採用明火。”傅淮衍扭看着身後的唐棠說。
唐棠這才反應過來,他這話是對着自己說的:“沒事沒事,我抓着繩子就好了。”
唐棠抓着繩子往前走,前方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先進去那些人說話聲兒。
雖然這場內一片漆黑,但對於這些有武功傍身之人來說多少還能瞧得見,在場名副其實的“看不見”只有唐棠一個。
“轟隆——”一聲響起,地面開始劇烈震動,唐棠急忙拽緊繩子,整個人開始重心晃悠,她有種自己在公交車上的感覺。
“哎呦——”唐棠沒站穩,被地面的震動整個人直接朝前撲過去。
“小心。”傅淮衍抽緊繩子,一把抓着唐棠的胳膊,讓她不至於跟牆面來個親密接觸。
“謝……謝謝……”等震動過去後,唐棠才被傅淮衍放開。
“前方應該是出狀況了,去瞧瞧。”傅淮衍依舊拽緊繩子,對着他們倆道。
洧之往前走了一步道:“我先去探探,公子您殿後。”
“也好。”
唐棠聽着兩人的對話有點沮喪,看來她還是拖了他們人的後腿。
她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