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曠古爍今
“好武功！”良久之後，老者率先開口，略帶渾濁的雙眼死死定在齊宣年輕且俊美的臉龐上。
“老朽十二歲開始習武，六十年的苦修，自負當今世上能勝我者，屈指可數！”
“沒曾想……在公子面前，六十年的心血竟成了一個笑話！”
老者語氣激動，白鬚微顫，乾枯的雙手也不禁緊握成拳！
見對方已然收斂內息，劍拔弩張的齊宣內息瞬歸丹田，淡然一笑道：“小老頭你也不錯，一把年紀了還這麼生猛！”
所謂高手過招，成敗只在一息之間。
剛剛二人面對而坐，雖無拳腳的交鋒，實則是暗藏殺機，互用內力針鋒相對！
表面上看老者和齊宣均毫髮無損。
但是實際上先行撤功的老者，已經略輸了齊宣一手！
雙方都知道，若是不死不休。
最終的結果必然是老者橫死當場，而齊宣身負重傷！
當然，老者有腿。
齊宣只是內功略勝一籌，老者若真心想走，齊宣也留不下他。
既然打不死，那就繼續談罷！
“好小子……”陰煞使面沉如水，言語中帶着凜冽的殺氣：“老夫縱橫江湖幾十年，差點就栽在你小子手裡！”
一陣透骨的寒意瞬間涌上了天靈蓋，老者雙眼中的渾濁一掃而光，只餘下了滿目的震驚！
有聖旨的那種！
“公子還請放心，我並未向陰魂使透露是你殺了陰風使，而且陰魂使也不在京城，短時間內公子不必太多擔心！”
“不感興趣！”齊宣一口回絕，他纔不想惹什麼麻煩！
“浩然書院的上官詢此刻就在京城，他已確定了你陰月教的身份，想來現在的京城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我看你還是先保住自己的老命，再來和我談吧！”
“爾敢！”最終陰煞使還是反應了過來，當即一聲怒喝！
短時間不擔心，長時間呢！
齊宣總覺得這老頭話裡有話！
老者似乎並不意外，“不光是上官詢，還有嚴不屈的師兄，少林羅漢堂首座法寅大師，今日凌晨天色未明時便已入城，如今就在刑部追兇緝盜司！”
雖說對方明言不想和自己作對，但是齊宣還是存了幾分小心，決定禍水東引。
陰魂使既然能夠成爲三使之首，那他一定有獨到之處！
“武成侯不愧是朝中第一勳貴，這麼快就弄清楚了老夫的來歷！”老者呵呵一笑道，對自己身份徹底暴露並沒有感到驚訝。
“嚴不屈差點折在老夫手上，死在老夫手上的朝廷中人更是多不勝數，你身爲朝廷勳貴子弟，就不想爲他們報仇？”
“陰魂使的武功或許不如老夫，但是他有些詭異的手段，也是老夫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老者聞言臉色卻越發的凝重，目光之中寫滿了不敢置信：“你從陰風使那裡得到寒玉面具不足一月，老夫不信一個月的時間，你就可以將太陰訣練至這般地步！”
“呵呵……”老者聞言低笑道：“齊公子猜的沒錯，老朽的確有些事要和公子你商議一二。”
齊宣頗爲意外的看了老者一眼，旋即說道：“你與陰風使不和？”
“不過公子可要小心了！”老者臉上突然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陰風使和陰魂使關係匪淺，陰風使折在了公子手上，陰魂使那個瘋子一定不會罷休的！”
開玩笑，想拖自己下水！
“公子就不聽聽老朽的條件？”
“請吧，你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齊宣直接起身送客，自己是瘋了纔會去幫一個魔教餘孽！
哦，差點忘了說，
陰月教可是大雍官方認證的魔教！
什麼尊老愛幼都是放狗屁，教中尊卑高低均以實力劃分。
“呵……陰風使的寒玉面具應該還在公子手裡吧！”見齊宣油鹽不進，老者開門見山道，“想必面具上的太陰訣，公子也已看過了。”
“這是自然！”齊宣滿面春風的點點頭。
普通武功一學就會，和絕世武功一學就會那可是兩個概念！
“你我之間並無生死大仇！”老者開門見山道。
“但是誰又能想到你會一身驚世駭俗的好武功！”
“倒也未必！”老者自信一笑道，“若是有公子出手相助，老朽此番一定能安然渡過！”
齊宣燦然一笑：“那老先生過去又曾見過我這般年輕的絕頂高手嗎？”
齊宣敏銳的抓住了陰煞使失神的機會，一掌便要取了他的老命！
臨陣失神，乃是習武之人的大忌！
陰月教的人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眼見老者當場失神，齊宣靈機一動，當即運功至雙掌，直取老者面門要害！
他說不找我麻煩就真的不找了？
死人才是最讓齊宣放心的！
“哦……”齊宣淡淡的回了一聲，“你說的就是這門太陰——功嗎！”
如此這般，倒不如各退一步，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聊一聊。
只見其滿是皺紋的臉上神色瞬息萬變，最終還是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一個瞬身到了石桌旁坐下。
怎麼着，是有服軟說和的意思？
齊宣不做思索地回道：“陰風使死在我手上，同爲陰月教三使，你就不想爲他報仇？”
高手過招，勝負只在一息之間。
任憑他心中如何的抗拒，但齊宣身上迸發出的內息卻已說明了一切！
眼前的少年，使用的就是陰月教的鎮教神功，太陰訣！
聽到老者所言，齊宣不禁微微皺眉，“你將我殺死陰風使的告訴陰魂使了？”
只見他突然變得神采奕奕，目光如炬：“你應該是曠古爍今的武學奇才！”
“那閣下呢？”齊宣突然開口道：“你既然查到了本公子的身份，不去武成侯府尋我麻煩，反而是趁着我出府時找上門，應該不止是爲了告訴我陰魂使的存在吧！”
話音一落，齊宣身上突然迸發出一股磅礴且陰寒的氣勢！
嘶——
齊宣擡頭，正好對上了老者得意的眼神，以及成竹在胸的表情……
“紅娘……她真是該死！”
“我查過你……”半晌後，老者再度開口道：“你六歲開始接觸武學，十年來換了近百名武學師傅……”
老者繼續說道：“不過老夫還是要提醒公子，至陰月教創教伊始，三使之中就以陰魂使爲首！”
“外人都以爲你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廢物！”
齊宣皺眉道：“我與他們非親非故，爲何要趟這趟渾水。”
短暫的失神後，老者歇斯底里的低吼道，“不！絕不可能！”
陰煞使雙腳在地上硬滑着朝後退去，直至背後撞在了院牆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而齊宣身形立於原地紋絲不動，此刻已經收功撤掌，一臉可惜的看着陰煞使。
“哦，那你完了！”齊宣給了老者一個同情的目光。
這種級別的高手，果然不是靠着偷襲就能輕易得手的！
齊宣已經抓住了絕佳的機會，但依舊是讓對方防了下來！
齊宣走到石桌旁，腳上輕輕一勾，將倒地的石凳扶正，隨後對陰煞使道了一聲“老先生還請坐”！
剛剛還痛下殺手，現在就笑眯眯地請人坐。
說着，老者眼中閃過了一絲嫌惡：“那個瘋子行事瘋瘋癲癲，陰風使這一死，他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瘋事來！”
又是一個麻煩的對手！
“我想你應該是不世出的武學奇才，那些傳授給你的武功，恐怕你只需要看過一遍，就已經學會了吧！”
於是齊宣藉着坐下的契機，低頭將眼底的最後一絲殺意斂去。
陰煞使立足未穩眼見齊宣又已飛身而來，當即瘋狂催動內息於右掌，旋即迎身一掌！
崩！
刺耳的空爆聲瞬間炸響。
“怎……怎麼可能！”
“隨你的便！”齊宣冷冷道：“他若是敢找上門，我介意是手上再多添你們陰月教一條人命！”
老者沉默了……
“你並非我陰月教中人！”老者目光死死盯着齊宣，隨後沉聲說道，“老夫已將你身世調查的清清楚楚，你絕非我陰月教中人！”
“不！恐怕曠古爍今四個字也配不上你！”
就是現在！
老者微微一笑道：“那小友是想老夫告訴他呢，還是不告訴他！”
“公子之言，便是老夫的回答！”老者當即道。
“哈哈哈……”老者突然放聲狂笑起來。
而陰煞使也沒想到齊宣竟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哼！
齊宣冷哼一聲，沉默不語。
老者冷哼一聲：“老夫並非與陰風使不和，而是與陰魂使不和！”
老者口中不禁再度埋怨起了已經死去的紅娘，就是她將陰風使牽扯進這件事的！
……
“不好意思，本公子沒興趣！”齊宣頭也不擡的拒絕了。
“不過……”老者收斂笑意，神色多了幾分認真，“以公子的武功，有資格說出這句話！”
剎那間，齊宣的手心已經近在眼前，陰煞使起掌已然來不及，只能腳下一點，借力朝後退去！
齊宣一掌落空，毫不留情的追身而上。
兩人掌間四散激揚的氣勁攪得院中一片狼藉，就連厚重的石凳也被氣浪掀翻在地！
唰唰唰……
看着老者神色如常，步伐輕快如風，齊宣便已推斷出對方身上沒有太重的內傷。
若真要對付自己，陰煞使大可以對自己的家人下手，雖說武成侯府現在戒備森嚴，但以陰煞使的武功，總有尋到機會的時候。
“呵呵呵……”齊宣皮笑肉不笑地的打着哈哈：“老先生別生氣嘛，小子見先生武功高強，一時手癢罷了！”
“哈哈哈哈……”老者爽朗大笑道：“公子當真是豪氣沖天！”
見齊宣神色如常，老者繼續說道：“如今來看……還是老夫小看了你！”
齊宣冷眼瞧着老者突然地放浪形骸。
“齊公子！”老者又恢復了此前胸有成竹的表情：“既然你的太陰功已經練到了這般境界，想必也發現了面具之中的功法乃是殘缺的！”
“你……想不想要完整的功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