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6章:山魈!

十幾分鍾後,阿贊布丹慢慢站起身,走到汽車裡再回來,手裡拿着他隨身的棉布揹包,從裡面拿出一團白線遞給我,他氣喘得很不均勻,我忽然想起以前高雄對我講過關於山精的事:那是生活在東南亞深山密林的山魈,撞到人之後如果能把人活活嚇死,人的魂魄會立刻附在山魈體內,令山魈從普通動物變成靈體。 正常山魈的壽命大概二十年,多產於非洲,但東南亞的某些深山其實也有,只是極少被人撞見,如同國湖北神農架的野人。這種變成靈體的山魈壽命可達五六十年,毛髮也會從深灰漸漸變爲紫紅。難道,現在這個自己把自己反剪着“捆”在樹的紫色紅動物,是已經變成靈體的山魈?

這時,阿贊布丹走到身邊,把我的手電筒接過來,繼續照着紫紅色動物的臉,費力地對我說:“把山魈從樹幹拉下來,再用經線將他的身體和四肢捆牢,全部都用光。不用害怕,它現在完全不能動。”我和高雄互視一眼,我心想果然是山魈,還真猜對了!高雄把他的手電筒平移着交給帕潘,讓他別走神,注意照山魈的臉。我和高雄走過去,繞過坐在山魈面前的阿贊joke來到樹前,這下能更仔細地觀察山魈的面部和身體了,這山魈身並沒散發出野生動物的惡臭,而是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你先動手。”我說。

高雄鄙視地回答:“膽小如鼠!”伸手去抓山魈反在樹後的左臂。不出所料,高雄的膽量確實我大得多,這時山魈忽然全身一震,高雄連忙鬆開手後退兩步,我也嚇得朝後退了四步,但山魈並沒再動彈。我和高雄都看了看阿贊joke,他仍然在念誦經咒,閉着雙眼。再看山魈像被施過定身法,身體如同泥塑,高雄啐了口在手掌心,大步走前,雙手把山魈的左臂用力扳過來,用眼神示意我幫忙。

我謹慎地過去,將山魈右臂也扳過來,沒想這山魈的身體不但毛多柔軟,而且非常地熱,像人發高燒似的。扳過來之後,再跟高雄共同去弄山魈的兩條腿。好不容易把四肢都搞定,兩人將山魈的身體平放在草地,讓它的雙臂在小腹前交叉平放,最後用那團經線來捆。這經線約有棉籤杆粗細,我和高雄小心謹慎地捆着,既不能太鬆又不能太緊,鬆了捆不牢,緊了又怕繃斷。

好在線越纏越多也越牢,從肩膀開始纏起直到腳踝。我能聽到山魈那明顯的呼吸聲,和胸口的一起一伏,說明它還活着。全都弄好之後,阿贊布丹讓我和高雄擡起山魈往回走,帕潘看到我和高雄把山魈平着扛在肩膀,他也過來幫忙,扛山魈的腰部,這樣受力均勻,我和高雄也能輕鬆些。

扛着走向回汽車旁,這過程阿贊joke跟在旁邊始終用經咒加持。甘森和阿贊糯都走出來,看到我們把山魈放在地,過來仔細看之後全都發出驚歎。阿贊糯問:“這是什麼東西,山魈嗎?”看來他還懂些知識。我們都沒理他,算我不懂修法,也早看出這個阿贊糯法力在泰國也只能算下等,剛纔撞車的時候,阿贊布丹感應出有陰氣,而阿贊糯卻完全沒感覺,這水平也真夠嗆。

“裡面有兩瓶屍油,還有……”阿贊布丹把手裡的棉布揹包遞給我,深吸了口氣,才繼續說,“有四個紅布包,最大的裡面是幾塊裹屍布,拿個布條出來。”我依言從棉布包拿這兩樣東西拿出,高雄用手電筒照着山魈,生怕它跳起來跑掉,而帕潘拿着手電筒爲我照亮。阿贊布丹又讓我打開一瓶屍油的瓶塞,將屍油把裹屍布條潤溼。我心想這叫什麼活兒,知道屍油的味道很難聞,跟剛燒出來的骨灰差不多。要是密封時間長,還有股惡臭味道。但阿贊布丹發話,我又不好意思拒絕,這活兒讓高老闆幹,他打死也不會同意的。

於是,我只好硬着頭皮將瓶的屍油仔細倒在裹屍布條,儘量別浪費。阿贊布丹又讓我把浸透屍油的裹屍布條纏在山魈的臉,要同時矇住口鼻,後面儘量紮緊不能鬆動。爲保險起見,阿贊布丹讓我把另一瓶屍油也打開,同時將兩條浸透屍油的裹屍布分別矇住山魈的嘴和鼻子。

甘森和阿贊糯站在旁邊看,帕潘邊給我照亮,邊用柬埔寨語跟甘森交談,阿贊糯也笑着用柬語說了幾句,語氣帶着明顯的譏諷。在我開始給山魈蒙口鼻的時候,阿贊joke盤腿坐在它身前,似乎換了種經咒加持。正在這時,原先老老實實平躺在草地的山魈突然開始顫抖,雙臂和雙腿都在掙扎,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但山魈只是劇烈抖動,並沒把那些捆了數道的經線掙開,而阿贊joke也並沒理會,繼續施法,阿贊布丹坐在旁邊看着,似乎也很穩定。

這下我明白了,只是加持山魈過程的正常反應。以前我聽高雄大概講過加持變成靈體的山魈,被人抓到之後,首先要用經線捆牢它的身體和四肢,再用浸透屍油的裹屍布纏住口鼻,令其窒息,過程以陰法不斷地加持。這時,山魈會進入假死狀態,並且怨氣極大。最後再將其剝皮後在烈日下暴曬,製成乾屍,同時以完整的法本咒語禁錮。

剛想到這裡,忽然站在旁邊看熱鬧的阿贊糯身體也開始顫抖,隨後迅速坐在地,盤起雙腿,居然也開始唸誦經咒。這是我頭一次看到他持咒,不知道爲什麼,雖然我不懂經咒,但總覺得阿贊糯唸誦的經咒聽起來很慌亂,像做事心虛似的,而且時斷時續,不知道在對付什麼。

“你在做什麼?”帕潘問道。但阿贊糯沒理,繼續唸誦着。躺在地的山魈掙扎得越來越厲害,我甚至擔心它會不會從地直接彈起,或者翻身滾動,但都沒有。山魈只是活動四肢,好像四肢有人用線牽着。十幾分鍾後,阿贊joke停止施咒,閉着眼睛不出聲。而阿贊糯也像得到命令似的立刻也不再念誦,垂着頭呼呼大口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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