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吟很幸運,至少落地的那一刻他是這樣認爲的,因爲當他腳踩實地的時候,還沒有被分屍。
千雷步!
顧不上消不消耗,張風吟數下連閃,在身後留下無數電弧後,快速地拉開百多米,隨後往山外狂奔而去。
奔跑的過程中,發現一直被捏在手裡的寒晶殘月,已經只剩下刀把連着斷裂的刀刃,長度還不到原先的三分之一。
一擊,這築基期的妖獸不知道幾成實力的一擊,就把自己這一階長刀,外加啊北的不知名刀鞘,都給打斷了。
看來,絕不能讓它碰到自己,摸一下都不行,不然分分鐘就和那猴子以及長刀一般模樣。
拔掉上面的刀鞘後,用力地朝身後甩去,那裡,利爪咆哮正彈着它鋒利無比的爪子,陰冷地盯着他的後背。
跑不掉!該怎麼辦?
電光火石之間,張風吟腦中狂轉,卻頹敗地發現根本沒有任何方法,打不過跑不掉,如果沒有外力幫忙,今天他有很大的可能得交代在這裡。
他耗費大半本就爲數不多的雷力,努力萬分才拉開這百多米距離,在這麼短短三兩秒鐘的時間裡,被已經利爪咆哮給追趕上了。
它腦袋一歪,輕鬆的就躲避掉張風吟扔出的刀鞘,咧着那張恐怖的大嘴,猙獰一笑後就突然加速,伸出一根匕首般的指甲,狠狠地點向他的後腦。
滋滋~
不得已,張風吟只能再次用千雷步逃開,令他絕望的是,他剛現身那怪物就已經再次出現在身後,非但沒有拉開距離,反而更加的接近了,再這樣下去……
兩次
體內僅存的雷力,只夠他再使用兩次千雷步,兩次過後,他這小體格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找個帥一點的姿勢站好,那樣能讓他死得更好看一點。
鑑於利爪咆哮獵殺的手段,估計他連死得有尊嚴一點都夠嗆。
等等!
那是...
張風吟一邊玩命地奔跑,一邊瘋狂地吐槽,自己死都改不了,在戰鬥中胡思亂想的怪毛病,沒想到在經過一片小型樹林時,卻看到那抹熟悉的白色。
啊北
滿頭白髮的啊北正躲在其中一顆大樹的枝丫上,隱蔽地朝張風吟招手。
張風吟看到這個,內心頓時大喜過望,與此同時也有着深深的疑惑:他到底爲什麼能看到自己?還能準確的避開利爪咆哮的視線朝自己招手。
啪~
“還他麼亂想,真的是沒救”
狠狠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張風吟突然一個急剎車:
“老子跟你個肉糰子嚶嚶怪拼了,看刀!”
回身後,張風吟把那半截不到的殘月刀豎在面前,帶着巨大的雷電團衝向利爪咆哮。
而它看見一直倉惶逃命的蟲子,突然敢舉刀面對自己,一時間也楞了下,隨後兇殘地嚶嚶兩聲,在身後留下一道殘影,同樣奔向張風吟。
一秒不到,兩者就在一顆大樹前交匯,不知爲何,利爪咆哮這次沒有再用它的利爪,反而雙手也跟着着地,像貓犬科動物那樣,張開獠牙交錯的血盆大口咬向張風吟。
“咔嚓”
令人汗毛直立的牙齒碰撞聲在空氣中響起,利爪志在必得的一咬咬在了空處。然而它在咬空的瞬間,就已經一個後空翻,把手重重地插在地裡,硬生生地止住自己的身形。
兩腳一蹬
再次跳向十餘米外的張風吟,它那原本泛白的獨眼裡已經血紅一片,足以可見被多次戲弄的它,憤怒到了什麼程度。
張風吟還是一開始那動作,豎舉着刀虛張聲勢,利爪咆哮彷彿受到極大的侮辱,不怒反笑,發出滲人的“桀桀”聲,而不再是一個嚶嚶怪。
近了,近了!
雙手握刀,張風吟的手心裡已經全是汗,但他始終持刀而立不動分毫,眼睜睜地看着那利爪怪緩緩走到身前。
舉手,揮爪,兩道寒光同時閃過,張風吟看着停在喉嚨的甲尖,艱難地嚥了口唾沫,用嘶啞的聲音低聲道:
“摳腳大漢學當嚶嚶怪的後果,現在你知道了嗎?”
“摳腳大漢我還能多少了解一下,嚶嚶怪又是什麼鬼東西?沒聽過這種妖獸啊!”
啊北的聲音從利爪的身後傳來,問話的同時,噗呲一聲拔出從背後捅進利爪心臟的短刀。
隨後一腳蹬開沒了氣息的妖獸,把沾滿血液兩刀用力地朝地上甩幾下,直到上面的血跡全部甩淨之後,纔對張風吟說道:
“你敢再倒黴點嗎?不是碰到一階頂尖的就是遇見二階的,整個截山的二階妖獸估計都沒有一手之數,請問你是怎麼在山腳下就能遇到的?”
“怪我咯”
張風吟看着癱軟在地上的利爪咆哮,也不知道它的脖子是不是大動脈,就這麼一小會兒,屍體下已經積起一個三五公分深的血灘,這還不算滲透到地底下的。
緊緊地盯着脖子上那細而深的傷口,張風吟回憶着剛剛的戰鬥,在與利爪短兵相接的過程中,他看到的兩道寒光,一道是利爪咆哮發出的,另一道則是啊北的短刀。
當利爪的注意力全在張風吟身上時,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位置的啊北,從它的身側飄出來,像情人從背後懷抱般,右手持刀對着它的脖子就是一切。
與此同時,他的左手也沒有閒着,直愣愣的往它後心處猛的一捅,瞬間結束它的生命。
雖然同是煉氣期,張風吟不得不承認,他剛剛除了兩道光之外,啊北和利爪的其他動作他都沒看清,只知道影子和光一同過後,利爪就癱在了地上。
想來應該是啊北的攻擊更勝一籌。
至於具體的戰鬥情節,都是他事後看傷口還原出來的。
“接下來怎麼辦?刀壞了,體內的雷力也已經消耗殆盡,我感覺自己現在就像個移動的晚餐”
張風吟拿着斷刀,不停地戳着利爪,他還是有點不能相信,這麼猛的貨色兩三下就被這老瞎子幹掉。
“除了回去還能幹嗎?回去後自己去掏點材料,我幫你重新鍛造一把貼合靈根的。”
啊北正蹲在地上,用一把淡金色的小刀切割着利爪的甲刃,聽見張風吟的話就隨口回答到:
“你就在那裡休息一下,等我把它這是個指甲切下來後,我們就啓程回去。”
“我想不用這麼麻煩的,這利爪就交給我來收拾吧,你們可以回去後再好好休息”
啊北的話音剛落,張風吟還來不及問需要掏什麼材料,就聽到旁邊的樹林裡,傳來一聲陰惻惻的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