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在醉酒後,會不由自主的作出與平常根本不相一致的舉止行爲,而當事人自己卻渾然不覺。
例如,我聽到顧允這句話,正常反應本來應該是回頭大聲的衝他反抗喊道:“撩你妹!”
可現在,我在酒精的麻痹下,脾氣卻忽的沒了,整個人都是軟綿綿的,滿腦子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頭髮根處。
而頭髮根上的刺痛感使我莫名產生了委屈的情緒,我想不通爲什麼顧允每次見到我時,都要這樣對待我,嘲諷我,弄疼我!
緊接着,我又將思緒轉移到了我現在的處境,父母和我保持的距離,婆婆帶給我的羞辱,陳瑞原原本本的欺騙,和一段本應該聖潔美好卻是無比荒謬的婚姻。
我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傷心。
鼻頭禁不住的一陣泛酸,胸口也被石頭壓着一樣透不過氣,我張了張嘴,卻發出了哼哼唧唧的呻吟聲,而後,就像突然旱地降甘霖般,一聲悶吼,藉着酒勁哇的全哭了出來。
我邊哭還邊捂着頭,扭身無辜的看向手仍在揪我腦袋的顧允。
果然,我這不經意的一哭,令這位霸主竟在原地深深的愕住了!
他擰着眉,歪着頭,好像還沒徹底反應過來,但嘴裡還是嗆聲對我說道:“哭?還敢哭?我冤枉你了?!”
我抽泣着,撒嬌似的對他就喊:“顧允,我疼!”
那個疼字拖的音特別長,發出來的動靜就和貓叫似的,就見我和顧允的身體都同時抖了抖,他抓着我的手倏地就鬆開了。
然而,還沒等我呼完一口氣,下一瞬,這傢伙卻比我來了個更出其不意的,兩隻胳膊上前十分蠻橫的一把攬住了我的腰和臀,像拎小雞似的將我整個身體往上一提,最後竟然像扛大米一樣,生生把我倒扛在了他寬闊的肩膀頭上,大步就朝安全出口的方向走去。
我啊啊啊的驚聲尖叫,雖然渾身軟趴趴的,但兩條腿還是本能的來回晃盪,想要掙扎。
但哪成想,我的屁股上卻結結實實的捱了他一巴掌,就聽他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對我兇罵道:“你他媽給老子老實點!”
我垂着我凌亂的頭,只覺得更暈了,這麼倒掛着趴在他身上,胃裡都打浪着翻滾。
我泣不成聲的捶着他的背,又開始哭叫道:“欺負我!你就知道欺負我!”
顧允冷哼着停下腳步,放在我小腿上的大手又狠狠捏了一下我的腿肉,對我戲謔道:“叫!繼續叫!有多浪就叫多高!你大爺我聽着呢!”
我實在是拗不過他的力氣,況且醉酒下,我整個做人方式都已經開啓了新的模式,他越兇我,我就越慫,像個兔子似的,耷拉着長耳朵就不敢再造次。
大概是我第一次這麼乖順,令這個傢伙得到了無比的滿足,走到電梯處,他就真的放我下來了。
他揪着我的鼻頭,把我推靠在了牆上,將我的下巴擡起,滿是高高在上的樣子對我道:“叫春呢?嗯?”
我無力的扯開他的手,望着他那在暗光之下竟是更顯邪魅的臉,腦子想起他前幾天晚上罵我時的情景,便傻嘿嘿的笑着,擡起一隻爪子就捂在了他高挺的鼻上,我食指放在了我的脣邊,對他輕輕噓了一聲,半是埋怨半是惱怒的說道:“我不是都不如狗麼。我不是臭麼,你別聞,你走開!你讓我回去!”
這聲音真是一句比一句軟,我醉大酒的時候說話怎麼竟是這樣,連我自己都聽得打了寒戰。
顧允揚起了眉,攤開雙手,聳了聳肩,對我邪笑道:“你自己非要舔臉來我眼面前,怪我咯?!回去?就你這蠢貨樣,喝這麼多,我看你怎麼回去!”
我不說話了,腦袋卻是迷暈的直點頭,越來越犯困。
迷糊中,我感覺到他的大手覆在了我的頭的後側,順時針轉圈似的在給我輕揉,而揉的地方,正是剛纔他揪住我把我疼哭了的那一處,他邊揉還邊在我上方,語氣稍變柔和的說道:“蠢貨,有那麼疼?”
瞬間,我只覺得有股莫名的暖流噌的在我體內竄了上來,咦,什麼地方暖暖的?!
而這時,我下腹卻有了強烈的熱脹感,令我不由夾緊了雙腿,我抖着嗓子就對顧允喊道:“尿尿!快!我要尿尿!”
我腦子已經有些糊塗了,蹲下身子就想撩開長裙。
顧允的臉唰的就變了,他將手狠狠的抽了回來,嘴裡不知道咒罵着什麼,厲聲喊道:“起來!這不是廁所!”
他扯着我的肩膀就進了電梯,也不知道上了幾層,拖着我來到了一個超大間商務辦公的地方,一腳踢開房門,就把我連拉帶拽的推進去了洗手間。而後確定我自己知道身在何處,該幹什麼,他才放心的關上了門。
待我輕鬆解決後,門外就響起了他砰砰砰的捶門聲,他隔着門對我道:“完事了就快點出來!別把腦袋栽進去!”
我慢悠悠的整理好衣裙,又顫晃着身子洗了洗手,剛一開門,就又被他抓着手腕踉蹌着滾了出去。
我感受到了他手掌的體溫,卻猛地想起了孟穎的臉,立刻就要掰開他。
他扭頭瞪着我,就是不放,我卻晃了晃腦袋,大着舌頭對他道:“顧允,你......你不要這樣,你要孟穎看見......”
還沒等我說完,顧允就把臉貼了過來,好看的淡褐色眸子裡映入了我的眼,他橫着眉,對我沒好氣的問道:“什麼孟穎?老和我提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