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回 空降營田(一)

其實,日軍在進攻長沙的時候,不止是三路進攻,在這三路進攻之外,還有一路,那就是日軍的33師團。

9月21日,集結於湖北通城的日軍第33師團,在師團長甘粕重太郎中將指揮下,在鄂南發起攻勢。其目的是從東邊避開國軍沿新牆河、汨羅江設置的兩道防線,在平江地區與湘北日軍主力夾擊部署在新牆河、汨羅江防線的國軍第15集團軍。

第9戰區對鄂南方向進行防禦的是楊森的第27集團軍。日軍第33師團由通城南犯後,首先以一部兵力向第79軍正面陣地南江橋進行佯攻,同時,另以一部兵力準備繞過幕阜山東側,經白沙嶺向長壽街推進。

楊森很快判明日軍是企圖切斷第79軍退路,然後加以包圍殲滅。他立即向薛嶽報告,同時急令通城以南的第20軍由西向東側擊日軍。薛嶽接到報告後十分震驚。這股日軍若是與湘北日軍會合,那麼部署在新牆河、汨羅江防線的第15集團軍就會受到夾擊,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他急忙調第8軍前往增援,同時命令湘鄂贛邊區遊擊總指揮樊崧甫,以大湖山、九宮山方面的部隊由南向北尾擊和由東向西側擊敵人,對日軍構成南北夾擊和包圍的態勢。

22日,日軍佔領麥市西北的高衝、塘湖市、鯉港,有繼續南進的態勢。

總的軍事形勢就是這樣。”

聽完了張作乾的講解,侯大山首先就搔開了頭皮:“哎呀,我那張處長哎,你說了這麼一大套,誰記得住啊!太複雜了,太複雜了,一般人的腦子根本就盛不下啊。”

殷兆立說:“你們參謀部的幾個領導,到底是什麼意見,說說不就算了,還讓我們費這些腦子幹什麼。這麼複雜的戰事,我們的腦子不行啊!”

劉致遠不虧爲直屬團的團長兼參謀長,說:“情況不容樂觀呀。也就是說,關麟徵的15集團軍是相當的危險,雖然是佈置了兩條防線,但是他的西面有第3師團配合海軍陸戰隊一部,在海軍掩護下,越過洞庭湖後登陸,攻擊長沙的西邊。他的東面有33師團從東面包抄過來。很可能,國軍的第15集團軍就有被包圍吃掉的危險。”

殷兆立插嘴說:“我明白了,照參謀長這樣說,如果我們盲目地加入到新牆河一帶的防禦,很可能和15集團軍一樣,被日軍包圍消滅。”

劉致遠點了點頭說:“是這樣的。”

侯大山又着急了:“我們又得支援國軍,還又不能被日軍包圍消滅,這個地方選在哪裡好呢?真叫人爲難啊!”

韓行說:“爲什麼把大家叫來開會,就是商量這個事呀?”

劉致遠說:“要以我說呀,我們南征軍就空降到15集團軍的右側,也就是龍門一帶,好保障15集團軍的右側安全。”

韓行插嘴說:“如果日軍的第3師團和海軍沿着洞庭洞在15集團軍的左側登陸,15集團軍仍免不了被包圍的危險。”

劉致遠說:“那就不好辦了,我們人少,又不能分兵。再說,洞庭湖那麼大,又不知道他們在哪裡登陸,怎麼防禦啊!”

侯大山還是着急地說:“到底在哪裡空降,你們研究一下也就算了。叫我們說話,狗咬刺蝟插不上嘴呀!”

韓行說話了,說:“在洞庭洞的東南邊,有一個戰略要地營田。它北臨洞庭湖的東南角,而且西臨湘江,從湘江坐船直接可以到長沙。從這裡駐守,直接能扼守住第3師團和海軍陸戰隊的進攻。還有一點是,它靠着長沙近,向東可以支援15集團軍,向北,可以向長沙靠攏。我的意見是空降到營田。”

劉致遠說:“那麼日軍的33師團呢,他們從東邊進攻,直接就包圍了15集團軍,難道就不管了嗎?”

韓行說:“我算準了。33集團軍進攻到了一定程度,必然要撤退。”

“爲什麼?”殷兆立插嘴說。

“天機不可泄露,早就算準了,他們必須要撤退。”

範樹瑜輕易不說話,這會兒也忍不住插話了:“我說韓司令呀,你什麼都好,就是這一點不好。打仗能算嗎,得講究科學,和我們衛生隊一樣,治病得講究醫術,不能講究迷信那一套。”

“我總覺得是不妥,”劉致遠說,“中路戰線吃緊,我們不去援助最爲吃力的15集團軍也就算了,再不堵住企圖從東邊繞過15集團軍防線的33師團有些說不過去。還有營田無戰事,我們躲到了那裡,好說不好聽呀!”

劉致遠說得既有理也有據,很多人都傾向了他的意見,就連參謀部的幾個人,也對韓行的空降地點有些不滿。

張作幹說:“我的意見,是傾向於劉參謀長的意見,空降到15集團軍的右側,保護他們有右翼安全。”

潘小安也說:“情報部門還沒有得到日軍到底從哪裡登陸的消息,我認爲,空降營田有些不靠譜,所以我還是支持劉參謀長的意見。”

實際上,韓行已經成了孤家寡人,沒有一個人支持他空降營田的計劃。

但是韓行是穿越的人,他熟悉歷史,明天,也就是23號,日軍第3師團和海軍陸戰隊將在營田登陸。還有右側的第33師團,因爲第106師團被圍,他們進攻到一定程度,早被岡村寧次命令他把106師團拉出包圍圈,所以也就化解了從東面圍攻15集團軍的計劃。

但是天機不可泄露,他沒法對他們說清楚,也不能說。

韓行作爲南征軍的司令,有獨斷乾坤的權利。他不得不強硬地說:“我的意思,還是要空降營田。”

劉致遠也強硬地說:“我還是講究實事求是,這個時候,我們空降15集團軍的右側比較恰當。”

兩人頂起來了,在軍事會議上,司令和參謀長頂牛的事情還很少見。會場上一時大家都有些沉默,雖然不說話,但許多人還是向着劉致遠,認爲劉致遠的意見比較可行。

侯大山是在武漢大會戰中,是韓行幫着他和他的炮兵加入到南征軍來的,所以他對韓行是相當迷信的。他也不管誰對誰錯,關鍵時刻,他就是要堅決支持韓行的意見,侯大山嘿嘿一笑說:“我看啊,還是空降營田吧!”

“爲什麼?”劉致遠不客氣地問。

“我也說不出爲什麼。不過我覺得韓司令既然這麼說了,一定有他的道理。”侯大山含糊其辭地說。

“牆頭草,隨風倒。”劉致遠顯然是對侯大山的回答極不滿意。

張小三是警衛連長,到底空降到哪裡,他也分不出好孬來。既然叫自己來開會,爲了維護自己的首長,他也說道:“我看空降營田也不錯。”

“爲什麼?”劉致遠又問了一句。

“爲什麼……”張小三支支吾吾地說,“我是這麼感覺着,韓司令出的主意,基本沒有錯過。”

又是一個個人崇拜。劉致遠狠狠地挖苦了張小三一眼,作爲一個黨員,不講原則,這是最大的缺點。開黨小組會的時候,一定要狠狠地批評他一頓。

張小三自知有些心虧,所以趕緊避開劉致遠的眼睛。

韓行不得不動用自己的權力了:“那就空降營田,出了事我負責。”

既然韓行這樣說了,別的人雖然心裡是反對,但是嘴上沒說。劉致遠還是堅定地說出了自己的意見:“我保留我的意見。”

既然空降營田的決心已下,徐大派來了直升機,張非率領着直升機中隊,帶着韓行的警衛連直飛營田,作爲南征軍的先頭部隊。

從贛北上富到湖南營田約有200公里,直8直升機的最大巡航速度266千米/小時,所以不到一個小時也就到了。

在這之前,南征軍的司令部已和國軍的70軍進行過聯繫,說南征軍將要空降到營田。

在營田降落之前,韓行叫司令部緊急調來國軍70軍和軍長李覺的的資料,研究了一番。

該軍前身是唐生智所屬湘軍一部。1937年7月,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後,國民黨軍隊進行統一整編時,以第28軍第19師爲骨幹擴編組成第70軍,隸屬第10集團軍,李覺任軍長。此時,該軍僅轄第19師,李覺兼任師長。

該軍組成後,先後參加了浙江鎮海抗擊日軍登陸作戰和淞滬會戰。淞滬會戰後,該軍撤至金華休整時,第16師調歸該軍建制,此時,該軍下轄:第19師,李覺兼任師長;第16師,何豐任師長。

1939年3月,該軍隸屬第9戰區直轄,參加了南昌會戰。

同年6月,該軍第16師改編爲新建第86軍,另將第3戰區新組建的第107師編入該軍作戰序列,段衍任師長。

此次編制挑整後,該軍參加了第1次長沙會戰和1939年冬季攻勢作戰。

韓行到了營田,不得不和70軍軍長兼19師師長李覺打交道。

李覺,1900年生,因出生於雲南,故字雲波,又名淑志。1924年保定軍校畢業。後入湘軍,任過連長。1930年後任國民革命軍第19師師長、湖南省保安處處長等職。

李覺是湖南軍閥唐生智的老部下,又是湖南省主席何健的長婿。據說何健三女,長女何玫,外中內秀。何健嫁女時,男的騎馬,女的坐“生花轎”。另外,男家送了很多聘禮,女家打發了很多嫁妝,在省城長沙,轟動一時。

關於***和張雲逸敗於李覺的事情,主要是在1931年2月3日的梅花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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