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姿蝶待人接物溫和大度。
其實,她算得上是了卻了“愁空斷,”留作“嬌嬈粉自紅”的淑女形象。
近觀她時,有柔和素雅的風格。舉止談吐更具有陰柔之美,給人閒靜和諧的感覺。
夢姿蝶坐定後,含笑道:“其實,從你出事時,我一直在擔心你。要知道,救護車未趕來前是我吸出了你口中的毒素,而後再做人工呼吸。要不然,你今天就沒機會見到我了。”
我聽到此話後,肅然起敬——我想,我和她有脣緣。我慶幸和她沒有說過一句話就有肌膚之親,而且,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太激動了!我覺得有股熱血在全身沸騰起來。
她微微的笑了笑,接着道:“我說這些,並不是想得到你的感謝和讚譽。只是想,讓你知道生命裡有這樣一個過程,待年老時,多一份回憶。”
她看了我一眼,頓生一種欣慰的表情,接着道:“另外,你的身體也起了很大的作用。那個劫賊,若有人用同樣的辦法,他也不會死掉。”
我不知道用怎樣的一種方式來表達我對她的感激之情,同時,我抑制不住這份讓自己重獲新生的心情。
我微笑着感慨道:“非常感激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想,我會用我的一生,甚至於一切爲你做任何事情。當然,只要不涉及到有違背法律的事情,其它事我都願意去做。”
夢姿蝶一下子臉紅了,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把頭低下搖了又搖。
爲了轉移這種尷尬的局面,我忙岔開話題道:“我想,我隨便問問,在當時你救我之後,有沒有想去救他?就是那個賊犯。”
夢姿蝶愣了一下,擡頭道:“我救你是有兩個原因,一是除了你見義勇爲外,另一個原因,是看到你有種說不出來的好感。”
夢姿蝶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皺着眉頭又道:“對於那個賊,我恨之入骨,實在是太壞了。他搶劫時還想毀辱我,他太下流了。不過,爲了取證,我當時想救他。但是給你做完人工呼吸後,實在太噁心了,我吐了好幾回。之後,我扶着樹,接着又吐,連五臟六腑都快吐出來了,自己都快暈倒了。當時心想,那個搶劫犯就讓別人去救治吧,自己實在是無能爲力了。”
我感到內疚,眼前的女孩子,我欠她的太多了。
我沉吟道:“真沒想到,你爲了我吃盡了苦頭。往後,在我的這個個人世界裡恐怕一輩子都在感動中了。”
我用充滿感激的神態看了她一眼,接着道:“你丟掉了工作,我覺得非常愧疚!等我身體完全恢復正常後,我會考慮爲你做些什麼。”
夢姿蝶馬上解釋道:“快別這麼想了。我做這些,是因爲你幫助我們銀行抓賊犯,也是爲了我。你可千萬別再想多了。”
茶早就泡好了,我拿起盞茶杯來想和夢姿蝶共飲,卻被她攔了下來。
夢姿蝶用溫和的語調勸解道:“我差點忘了,說了那麼久的話,我想你若喝下一肚子的茶,一會兒對吃藥不利。先喝點溫開水,等吃
完藥後過半小時再喝茶?”
我覺得夢姿蝶是個好心腸的好女孩,這樣的關心讓我被受溫暖。
快到吃晚飯時,我打電話給晴兒,叫她就別送飯了。
夢姿蝶讓我上牀先躺半小時,說那樣出門會精神一些。
她坐在我牀邊給我按摩手的穴位,包括頭部,腰、大腿、小腿、腳底,按得全身輕鬆舒服極了,真正起到了舒筋活血的作用。
現在,筋骨舒暢多了,真慶幸認識她。
我躺在牀上,心裡也產生了一絲幻想,若能和她守候一輩子,那算是莫大的福分。
但如今身體這樣,真不敢多想,只是潛意識裡琢磨:夢姿蝶、上官瑩和李紈其外部條件和人品都很好。
夢姿蝶屬內向型,蠻附和我的心裡條件;上官瑩偏外向,她的執着熱情像一團烈火,對自己也是百般的示好。
對,還有李紈,李紈待我沒話說,我喜歡她的無拘無束,我也特別中意她對我見面時無視他人存在的擁抱禮遇,只是,我心裡常常有這樣的感覺,那就是,她喜歡自作主張管理我的自由。
想想男女之緣也覺得奇怪,天下的事情就是這樣的,由不得自己挑選。有幻鈺的存在,我是對誰也跨越不出第一步。
說真的,關於愛情這種事情,那真的是要看緣分,不是說兩人有多好,就能夠永遠的結合在一起。
半小時一下子就過去了。
夢姿蝶把她的紅色寶馬轎車開了過來。我一身白休閒西裝和她的一身白休閒時尚套裝,倒像是情侶一對——兩人爲此心領神會地微笑了一下。
紅色寶馬直接奔向她喜歡的金獅凱咖啡廳。
步入歐式建築的咖啡廳裡,一首《秋日的私語》鋼琴曲把我和夢姿蝶送上了二樓。
離垂吊大廳裡的大型水晶宮燈越來越近了,卻又在寬敞的大理石階上捷步,穿過佇立着各種造型的天使雕塑羣后,離開了燦爛輝煌的水晶燈,來到了她彷彿事先預訂好了的包間。
包間裡的所有裝飾物及沙發,全部是按歐洲十九世紀樣式而製作的,顯得高貴典雅。
我愛吃沙拉,廣東和香港稱沙律。
在此想解釋一下沙拉,西方人認爲的沙拉都是由蔬菜做出來的,同中東地區阿拉伯半島相似,均屬正宗沙拉;而水果沙拉是中國人發明的,要知道這是個誤區。
當然,水果沙拉也別具匠心,應該說是形成沙拉的一個重要系列。
我若吃過飯,我會點中國的水果沙拉。今晚我沒吃飯,便點了愛吃的蔬菜沙拉。當然,主要是品咖啡,更主要是品人。
夢姿蝶點了八成熟的的牛排。至於喝什麼咖啡,兩人多少客氣禮讓了些。
最後,還是點了南山咖啡,因爲南山咖啡是最適合幾乎所有人羣的味口。
其實,在中國很少能真正喝上正宗的南山咖啡,而在這裡是勿庸置疑的。
我把蘇打水放在她最合適的位子,表示氣氛溫馨。接着把我想問的,也是最輕鬆的開門話題說了出來。
我低聲和藹地問道:“這裡應該是你和某個知己常來溫馨的地方吧?”
說完這句話我立刻後悔,我紅着臉知道自己犯了別人的隱私忌諱。
夢姿蝶嘴角一翹,微微一笑,但這笑不大真實,似乎觸及到她的心思。
但看得出她仍然有娛悅的心情,言語忌諱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她,這應該是因爲我的殷勤陪伴,而她出於禮俗掩飾的一種原故吧。
她爲我在咖啡里加了兩塊方糖,再爲我加了點牛奶。
我想,這應該是以她的口味來調製的。這使我感到兩人的距離至少在內心裡靠近了許多。
夢姿蝶沉吟着,自我解嘲地道:“我沒有那麼浪漫,帶着曖昧的異性知己來這兒講述玫瑰花的愛情故事。也許只是因爲,我還沒有看中適合我的人往這兒帶。”
她笑了笑,接着道:“但今天不同,你屬例外,是我難得交上的朋友。不說這個了。”
夢姿蝶停頓了一會兒,端起杯子,示意和我共享咖啡和由咖啡帶來的愜意。
隨即,她似乎回憶起過去,便沉吟道:“說起這個咖啡廳,同我很結緣。從我母親去逝後,我就獨自常來這裡,聽這裡真實的鋼琴聲。因爲,我母親常常在家彈奏同這裡相同的鋼琴曲,曲子熟悉而親切,能產生很多的意境。”
她停頓了一小會兒,似乎此事令她想起往事來,她接着道:“我喜歡這裡彈奏的抒情性的作品,它能牽動我的思緒和我的心境,就因爲鋼琴曲中有種情景交融、有種浪漫情懷的韻味,同時又有無窮無盡的詩意空間。母親讓我從小理解這弦律中的意境。每當我過生日時,她都會帶我來這兒,演奏她自己爲我創作的《蝶兒生日曲》,所以我喜歡這裡。這裡有我的故事。我想我媽媽了!”
說到這裡,夢姿蝶哽咽着淚如雨下。
我不知所措,自己開啓的話題竟然把她的思緒引到這悲傷的境遇話題上來了,我很歉疚,不知怎樣來安慰她,所能做的便是拿紙巾遞給她,以暗示我對她的安慰。
現在,我才知道她有脆弱的一面。
她的故事告訴我一個信息,在她心裡不像她表面那樣光彩照人,從此事我看出了她的平凡、柔弱和帶點鄰家女孩子的一面來。
過了一會兒,夢姿蝶噙着淚兒微笑着道:“本想,輕輕鬆鬆的讓你心情好點,那樣病就好得快一點。可我沒控制好情緒,抱歉!”
她的情緒逐漸穩定了,這讓我消除了緊張感。
我忙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忙道:“這怨不得你,都怪我。我無意中勾起了你的傷心往事。以後等我身體好些了,你就在我面前訴苦?把一切悲痛的、憂傷的和不如意的事情都通通倒出來?我真心願意爲你承擔一切心靈裡的痛苦和哀愁。”
夢姿蝶微微地搖頭,苦笑道:“有些痛苦,你是感受不到的。有這份心就好了。”
從這以後,夢姿蝶常來照顧我。當然,上官瑩和李紈也常來。唯獨晴兒心情沉重,鬱鬱寡歡,很少見她笑了,我知道她的心思。
麥久前幾天提醒我,還說過:“晴兒很愛你,難道你沒感覺?我知道,你認爲是親情,但你們沒有血緣關係呀?她的形體和相貌,有幾個女孩子能比得上?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她。她這樣下去肯定會生病的,這類病,醫院是治不好的,到時還得你治。”
我確實把晴兒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了。現在,有人提醒後才知道是件非常嚴肅的大事情,真想找個時間和她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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