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鋼筋鐵骨

紀戌的身子猶如鋼筋鐵骨,捱了一腳像沒事的人一樣依然杵在那裡,朱慈晨卻感覺自己腳丫子疼痛欲裂,好像不是自己的,揉了好一陣子纔有所緩解。

“紀戌,王爺是否囑咐過你,在地球吧就要聽我的!”朱慈晨用腿肚子想都能猜到,朱由天給紀戌交代些什麼。

“朱公子所言極是。”

“人是鐵、飯是鋼,即使是鐵打的漢子不眠不休也熬不住啊!現在本公子命令你立即去休息。”

“諾!”紀戌永的回答遠是那麼簡單,卻非常服從命令。

朱慈晨已經把紀戌看成自己人了,看着他進了隔壁的房間,滿意地點了點頭。

朱慈晨是新時代的地球人,尊卑觀念淡薄,與紀戌聊了一陣後纔想起褚芝浦還在客廳等候自己,整了整衣裳穩步走下閣樓。

“褚縣令好!”習慣是強大的,朱慈晨在地球生活了二十多年,來到這個星球還不到半年,諸多習慣很難改變,給褚芝浦問了聲好,胡亂地拱了拱手就算打過招呼。

異人,不拘泥於世俗的異人,難怪能讓皇上青眼有加。褚芝浦不做他想,站起來說道:“朱公子客氣,本官不請自來,打擾了!”

“褚縣令不必客氣,上茶!”朱慈晨吩咐一聲後擡頭見褚芝浦身後站着一大羣人,笑着對那羣人說:“諸位也請坐下喝茶,無需客氣。”

一個新時代的地球人僞裝成古代人很辛苦,朱慈晨見褚芝浦對後世的禮節並沒有反感,似乎還有些喜歡,索性扔掉面具,以自己習慣的方式招待客人。

朱慈晨率性而爲,極具感染力,那些原本有些拘謹的衙差們也漸漸放開了,談笑風生,茶是沒多少人喝,冰涼爽口的酸梅湯卻喝了不少。

朱慈晨是個異人,不拘泥於形式,不理會尊卑,而自己的仕途上纔剛剛開始,若是亂了尊卑,威嚴何在!回去以後非好好收拾這羣沒有尊卑的手下不可。

褚芝浦心中發着狠,卻帶着笑臉對朱慈晨道:“朱公子,本官身後這兩位是你的高鄰,聽說朱公子欲尋找地方製作肥皂,而他倆正好也想出售自己的宅子,所有想將宅子賣給朱公子,故而本官自作主張,幫着朱公子談下了這樁買賣,房契都帶來了,請朱公子定奪。”

自己正需要場地時,地球吧的左右鄰舍同時出售房子,朱慈晨不相信這世間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其中的緣故心中跟明鏡似的,也不點破,笑着問兩位鄰居房屋的價格。

左鄰說一千兩銀子,與市場價相差無幾,右鄰的宅子比地球吧還大,纔要五百兩銀子,這是半賣半送外帶打折啊!這麼便宜的事情朱慈晨只好捏着鼻子認了。地球吧經營月餘了,是賺了些錢,卻還不夠讓自己大手大腳的花,節約幾百兩銀子,夠自己製作出肥皂來的費用。

這場雙方沒有任何異議的交易特別快,就連縣衙也不用去了,褚縣令親自現場辦公,交易雙方在房契上簽字畫押就算完事。

朱慈晨笑眯眯地把房契揣進懷裡,而兩位高鄰肉疼得厲害,勉強擠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眼中偶爾閃過一絲恨意,彷彿朱慈晨就是他們妻子紅杏出牆的野漢子。

朱慈晨不在乎這些,還熱情地邀請兩位他們在地球吧逛逛,兩位高鄰狂晃着腦袋,彷彿地球吧是什麼狼穴虎窩,逃似的離開了。

褚芝浦倒是想與朱慈晨嘮嘮嗑,加深彼此之間的感情,只是自己那幫手下完全放開了,吵吵鬧鬧、不成體統,無奈之下也只好向朱慈晨拱了拱手:“朱公子,本官先行告辭,有時間咱們再好好敘敘舊。”

褚芝浦有意交好朱慈晨,臨別時用老友的口氣向朱慈晨告辭。

今天的房屋交易如此順利,主要是朱由天的功勞,但褚芝浦忙前忙後也挺幸苦的,既然對方把自己當成朋友,就不能拒人於千里之外,自己的家就在宛平縣,與縣令做朋友,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

“褚縣令慢走,有空就來地球吧坐坐。”

朱慈晨笑着送褚芝浦離開,見褚芝浦剛剛走出地球吧門外就沒了斯文模樣,手足並用的教訓起那羣手下來。

從早上到現在還粒米未進,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沒興趣理會褚芝浦如何教訓手下,回到地球吧就吩咐賈家發開飯。

朱慈晨從不虧待自己的肚子,也不搞什麼特殊,自己吃什麼其他的人就吃什麼。

賈家發早就知道自己少爺的習慣,很快就把飯菜端上桌,四菜一湯,葷素搭配,即營養也不浪費糧食。

地球吧的飯廳很大,擺了四張桌子還顯得很寬敞,原本是朱慈晨、朱鳴、藝歌、朱光四人一桌,其他的人就八個人一桌,今天多了個紀戌,朱慈晨就讓他與自己同桌,見整個飯廳的人都看着自己,就毫不客氣地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朱慈晨沒有什麼尊卑觀念,可朱鳴的尊卑觀念已深入骨髓,無論朱慈晨何時起牀,地球吧所有的人必須等着他,在這之前不能進食。見少爺開吃,其他的人也連忙伸筷子,向自己喜歡吃的菜下手。

人多就是熱鬧,吃什麼都特別香,朱慈晨就喜歡這樣的氣氛,連續吃了兩碗大米飯方纔作罷。

打着飽嗝坐在後花園涼亭中央的搖椅上,立即有泡好的熱茶送上,絕代、雙嬌這對孿生姐妹輕輕地敲打着後背,把朱慈晨舒服得直誇封建社會的制度好。

絕代、雙嬌這對孿生姐妹經過藝歌的教導,不僅歌唱的好,舞跳得好,按摩技藝也同樣高超,輕重緩急都恰到好處,使朱慈晨舒服到了極點,甚至還哼起小調來。

一首連自己都記不清楚名字的小調還沒哼完,朱光就匆匆來到涼亭:“少爺,五城兵馬司指揮姚鼎來訪。”

五城兵馬司負責京城巡捕,梳理街道溝渠、火禁等事。自己這裡又不是強盜窩,五城兵馬司中也沒有熟人,正六品的兵馬司指揮來地球吧幹嗎?

朱慈晨滿頭霧水,姚鼎卻很明白,先是聽說朱慈晨與皇上走得很近,還合夥做生意,不知是真是假,正欲確認後再做定奪,王承恩就派人來打招呼,說地球吧附近常常有難民和來歷不明的人在附近晃盪,讓兵馬司加強巡邏。

這個世道混亂不堪,流民、盜匪多如牛毛,兵馬司根本就忙不過來,自己也常常被上司責罵,小小的地球吧竟然要加強巡邏,這不是光頭上的蝨子——明擺着嘛!

皇上與朱慈晨是否走得很近?不用再打聽了。地球吧肯定要加強巡邏,且還要派得力的。

既然要派人去地球吧,自己就親自去,結識朱慈晨有益無害,這份人情不能落到別人頭上。

客廳內冰涼如春,再喝一口冰鎮酸梅湯,渾身汗毛都舒展開來。想不到炎炎夏日還有這麼好的出去,看來自己要常來地球吧,這比呆在悶熱的五城兵馬司衙門強多了。

姚鼎是頂着烈日趕路,口渴的厲害,連續喝了三杯酸梅湯才緩過勁來,正欲四處打量一下地球吧,見一年輕人帶着兩個隨從從大門外進來,就立即認出他是朱慈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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