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大雨停了,天空還是灰濛濛的,洞中潮氣很重。丁七七覺得渾身溼黏,便吵着要赤焰帶她出去摘果子,赤焰這條冰山蛇,早被她拿住了七寸,凡事沒有不聽的。
地上泥濘,丁七七也不穿鞋子了,反正有肉墊動車。被雨水洗禮過的果子一個個水靈靈的,掛着晶瑩的水珠,特別可愛,讓人忍不住想啃上一口。
丁七七照舊騎在赤焰頭上,頤指氣使,活脫脫一個女王,此刻她正啃着一種像梨子的果子,這果子長的像梨,口感卻像香蕉,又甜又軟,滋味醇厚,啃的正歡瞟見果樹粗壯的枝丫上竟然長着一棵細小的植物,枝葉像人蔘,頂端兩個櫻桃般的小果,鮮紅欲滴,十分誘人,看來是寄生在這大果樹上,正想着有毒沒毒呼啦啦飛過來一隻鳥,叼起一顆飛走了,丁七七這下放心了,飛快的把剩下那顆摘下扔進嘴裡,生怕鳥兒再給她搶走。
砸吧兩下嘴,它的味道遠遠沒有賣相好,有點酸澀。丁七七並未在意,繼續吃果子。不一會赤焰在下面喊:“七七,你怎麼發熱了?”其實丁七七也感覺到熱起來,不過她以爲是摘果子勞累所致,這會兒聽赤焰一喊才發覺體溫前所未有的一路升高,熱浪一浪高過一浪襲來,丁七七暗道一聲不好,身子一歪便栽下來。
赤焰用尾巴穩穩的接住她,化作人形焦急道:“七七,你怎麼了?”哪知一看之下大吃一驚:丁七七臉上兩朵紅雲豔如朝霞,紅脣鮮豔欲滴,大眼睛像浸水的葡萄一般溼漉漉的。赤焰霎時只覺喉頭乾熱,呆愣當場。
丁七七覺得渾身溼熱難當,身體裡有無法壓抑的反應與渴望,赤焰冰涼的身體讓她有了片刻的緩解,但很快就有了更深的渴望,她忍不住就用腦袋蹭他冰涼的胸膛,小手一下一下撫摸他的脊背,“赤--焰,我,我中情,情花劇毒了,快把我扔、扔到水潭裡。”她的聲音帶着哭腔,像貓兒一樣軟弱,身體又在作亂,勾的赤焰燥熱難耐,一聽她中毒了又心神大亂,慾火與慌亂的雙重夾擊下,只記得割破手腕,“七七,快喝,喝了會舒服點。”
“啾---”忽聽的一聲鳥鳴,赤焰擡眸望向天空,瞬間殺意蒸騰,只見一隻紅色大鳥,羽翼寬大,拖着漂亮的尾羽,從空中極速俯衝下來,眨眼便到了近前,化作人形斜斜靠在樹幹上,一頭利落的紅色短髮,夾雜着幾縷寶石藍,一身騷包的紅衣,兩條大長腿隨意交疊,俊臉上滿是看好戲的神情:“嘖嘖,火熱的邪毒遇上寒涼的蛇血,你說會不會爆體而亡呢?”
“你找死!”赤焰眼底殺意畢現,渾身氣場駭人的像從地獄走來的阿修羅,五指伸出,指甲陡然變長,凌空五道刃風破風而過。
“呦呵。”鳥獸利落的翻身而下,空中飄落一縷豔紅的髮絲。“下手夠狠啊,爺要是死了可沒人給你的小雌性解毒了。”
“什麼條件?說!”赤焰生生扼住攻勢,雙目赤紅。
“簡單啊,讓我做這個小雌性的伴侶。”鳥獸抱臂歪在樹幹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找死!”赤焰勃然大怒,忽然感覺一隻綿軟的小手輕輕拉了拉自己。
“七七?”赤焰望向丁七七,充血的眸子瞬間又溫柔似水,一望之下大吃一驚,她的七七已經眸色迷離,流出兩道鮮紅的鼻血。“七七、七七”赤焰頓時哀傷又心疼,只恨不能替她受過。
“要治就治,不治就滾!”丁七七咬破舌尖,勉強找回一絲理智,只是她的聲音柔媚至極,不帶一點氣勢,反而像向人發出邀請一般。
男子呆了一下,擺擺手道:“罷了罷了,就跟爺真看上你一樣。”接着從腰間拿出一個獸皮袋子,晃了晃,“拿鹽來換,要裝滿哦。”
“成交,快些拿解藥!”赤焰早已心急如焚。
鳥獸從懷中摸出一個精緻的小竹筒,慢慢悠悠走進前去。赤焰身影一閃,已搶至手中,放在鼻端輕嗅。
“多慮了吧,這麼漂亮的小雌性,我怎麼捨得。。。。。。哎呦---”赤焰未等他說完便又甩一記刃風,鳥獸閃身堪堪避過,只那邪氣的俊臉上留下一絲血線。
鳥獸也不惱,指腹摸了一把臉上的血絲,嘴角一勾:“來不及了可不怪我。”
赤焰小心翼翼將一粒棕色的藥丸餵給丁七七。寒眸緊盯鳥獸:“她若有事,你就給她陪葬。”
“給美麗的小雌性陪葬,樂意之至。”
“呵!”赤焰嗤笑一聲,渾身爆發森然的寒意:“那也得看她願不願意。”
鳥獸撇撇嘴,身形一晃已經懶懶散散躺在樹杈上,翹起二郎腿:“爺纔不會成爲跟在雌性屁股後面獻殷勤的愚蠢雄性呢!”
“七七,感覺怎麼樣?”片刻後,赤焰感覺懷中丁七七動了動,緊張問道。
“好多了,赤焰,我們回去吧。”丁七七有氣無力的靠在赤焰懷裡,又勉強擡頭逡巡,看到鳥獸後努力扯扯脣,使自己表情好看點:“謝謝你。”
鳥獸一驚,差點從樹上掉下來,他掩脣咳了一聲,不自然道:“那什麼,謝就不用了,別忘記給鹽就行。”說着想到什麼,翻身而下,人影一閃已到丁七七身側,伸手摸向丁七七手腕:“我再給你把把脈,看春毒清盡沒有,好獸做到底。”
“你幹什麼?”赤焰一把抓住他的爪子。
“赤焰,讓他把脈。”丁七七定定盯住鳥獸。
她聽到了什麼?把脈?她不信飲毛茹血的獸世還有把脈這種技術,她一直覺得巫醫就跟神棍差不多,沒把人治好說不定能把人治死。現在有人說要給她把脈,她的好奇心很重。
鳥獸將手搭上丁七七皙白的手腕,垂眸凝神,樣子竟然無比認真。
半晌,他擰眉:“你的臟腑有病。”
“哪個?”丁七七沉聲問。
“心臟。”
“可能治嗎?”丁七七大吃一驚,不覺坐直身體。
“不能”鳥獸的手離開她的手腕,眸光帶着一絲驚豔落在丁七七臉上,“但是我可以配藥減輕你的痛苦。”
“麻痹神經止痛,不是長久之計。”丁七七身子軟了下來,就說嘛,21世界的專家都沒辦法,這裡怎麼可能。
“切”鳥獸輕嗤,“爺纔不屑用那種手段,我的藥滋陰行氣、活血祛瘀,從根本緩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