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盆子的樹果,這一身的熱汗,就是我們整個下午最爲之開心的那份時間的痕跡,來到前臺的棚子處,我們把這盆子的樹果拿了過去,工作人員笑着對我們說道:“你們居然摘了這麼多,很不錯嘛,可以說是今天摘的最多的一組,那這樣,這一盆子的樹果就送給你們吧,當作勤勞的獎勵。”
說完,工作人員就拿來包裝袋幫着我們把這一盆子的樹果給裝了起來,裝好後,又拿出一個小盒子出來交給了我們,“這些是樹果的種子,如果你們想吃到新鮮的樹果,可以自己去試試種植一下,自己種植出來的果實才是最美味的。”
顏佳馨把這個盒子收了起來,很是感謝地對着工作人員點了點頭,拿起我們的戰利品,就從這裡走開了。
傍晚,我們兩坐在小木椅子上看着太陽回家,看着太陽慢慢從我們的視線中墜落,看着天色慢慢地變成昏暗,看着夜景的到來,看着月亮慢慢伸出自己的笑臉。
我們的中間,那一袋子的樹果卻是成爲了我們這個夜晚最美好的晚餐,沒有任何的油膩,也沒有任何不乾淨的元素到自己的肚子裡。
我們兩個直到把這些樹果吃了一大半,她才吃飽地對着我說了起來,“你看,前面還有一條石子路,去走走嗎?”
看着前方那許許多多脫了鞋走在石子路上的人影,我終於在她的好奇心下跟着她牽手往那裡走了過去,走到石子路的入口,我們兩紛紛把鞋子給脫了下來,她光着腳丫,紮起了小馬尾,就像當初在石子路上見到那個純真的她那樣,只不過她穿的卻還是顯得正視,與她的馬尾並不是那麼搭配,但是她的笑容卻是把這一切給襯托了,所有走在這個石子路上的女人在這一瞬間顯得黯淡失色起來。
她看向我,對着我說了起來:“走吧,看一看這條路到底有多遠。”
我們兩終於在這個寂寞的城市,陌生的石子路上走了起來,這石頭踩在腳上似乎比在衡陽的石子路上的石頭更加的刺痛,似乎是用了最堅韌的石子按插在這個石板上,這個石子路的周圍也有着路燈,有着那黑夜爲人照亮前景的燈光,唯獨少了的就是那可以讓我們坐下來休息的小石子椅和桌,或許是製作這條路的人不想讓行走的人走的**逸,希望走在這條路的人可以一次走完沒有任何的停滯,一鼓作氣。
走在這條路上,我看到了太多走到一半就走不下去,而往回走到旁邊的小草叢上面的人,也有着繼續往前面走的人,而我們則是在這條看不到盡頭的一組人中前進向前走的兩人。
她一邊走一邊對着我說道:“雷浩,你說:未來會是怎麼樣的?是美好的,還是不美好的。”
“不知道。”我很是迷茫地看着前面那條行走的人羣,他們的背影有厚實,也有不厚實,“我沒有那種預知未來的能力。”
“是啊,我們都沒有那種能力,所以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到底是好還是壞,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可是,你現在不就在做着曾經一直想做卻沒有做到的事情了嗎,至少對於以前的那個沒有做到的你來說,這是值得的不是嗎?”
顏佳馨終於擡起頭看上了我,我們兩在這條石子路的中間停了下來,後面沒有繼續走過來的人羣,而前面也沒有走回來的人羣,而我們兩則是這條路上最慢的兩人。
她帶着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我,情緒中帶着的愁然是我怎麼也理解不透的,她終於說了起來:“今天過後你會幸福,對嗎。”
“今天過後你也會幸福,對嗎。”我們兩用着同樣的方式回覆着對方,我們兩都明白着這個話語中代表着假意。
真的會一定幸福嗎?
她咬着嘴脣,淚動起來,然後哽咽地拿出放在口袋中的小盒子,這是剛纔在樹果的棚子那裡工作人員送給她的小果實,她把這個小盒子放在我的面前說道:“答應我,幫着我把這些種子種下,種在你心目中最美的土地上,看着它發芽,看着它伸出最大的果實,它一定是那片土地最美的一面景色。”
我慢慢伸出手接着她手中的這個種子盒,此刻,我很想告訴她:那最美的畫面是有你,有着你纔會是最美。
可是,我真的說不出來,是我們兩人都缺少了去訴說出來的勇氣,我終於用力的把這盆果實接過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裡面,對着她點了點頭,她終於對着我淚笑起來,“原諒我,不能再陪你走完這一條石子路,不能陪你去看到那最後盡頭的景象,就讓我們分離在這條陌生的石子路上好嗎,你代替我,走完這條路,可以嗎?”
她越說越哽咽,她的心緒終於再次刻全然不保留的表現了出來,我低着頭,然後又擡起頭,這周邊的路燈卻是這樣清楚的照在我們兩個人手上,她慢慢拉着我的手到了一個高度,然後慢慢從我手上抽離,直到她的手從我手上抽離這一刻,她搖着頭然後又轉過頭往着我後面走了過去,朝着那石子路入口走去,而我也轉過身子朝着她沒有跟我走完的那條盡頭之路走去。
這次,我們兩終於再次走起了相反的路,這條讓我們沒有一同走完分離的石子路。
我摸着自己口袋中的盒子,這是她對我的一份期望,而她也帶着我們的那份期望越走越遠,或許,在未來的某天,我真的會像有着夢中那樣一片美麗的花園,有着那壯大的果實樹,也許那美好的夢真的會實現。
無論這個夢的終點有沒有她,我都要帶着她的期望完好地走下去。
這天,我終於在回到賓館的時候把樹果實放在了桌子前面,拿出陳瑤給我的日記本寫上了幾個大字,“美好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