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幾次都不想幹了！可是每月發薪水交給媽媽的時候，都是她最高興的時候。每個月的那幾天，她都會對我和顏悅色的，還做菜給我吃。”
壽琪寶說到這兒，神色有些恍惚，應當是想起了他的媽媽。
……
早在二人開始聊天的時候，推說自己睏倦要早點休息的張少東和文秀華就出現在二樓的餐廳，坐在靠玻璃落地窗的，正好看得到張曉霜的位置。
“還是你細心！這要是被人們看到，不把霜霜當成神經病抓了纔怪！”
張少東笑了笑，喝着咖啡。
“我說，你到底還有什麼是瞞着我的？不是說霜霜轉學那時已經對我‘老實交待’了嗎？那剛纔你拿來設置屏障的，是什麼東西？”
張少東臉上尷尬之色一晃而過，支吾着：“哦，就是些小玩意兒。”
文秀華把臉一板：“小玩意兒？你當我沒看見？國內術法武器根本沒有那個制式！”
“你小聲點兒！”張少東聽妻子聲音越講越大，忙先安撫她，“好了好了，我坦白，我交待。是歐洲法師聯合會那兒產的新東西。體積小，易攜帶。最重要的是，它效能強大，又不容易產生後遺症。”
“真這麼好？”文秀華滿腹狐疑，“給我看看。”
張少東很光棍的雙手一攤：“沒了。一次性的，用完就沒了。”
儘管心裡很不相信這個說法，但是文秀華也不敢再鬧出更大的動靜，只能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一會兒回房間再收拾你！”
張少東卻意義不明的一笑，柔聲說：“好，你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文秀華老臉一紅，笑罵道：“你個不正經的！”
正說話間，卻見張少東臉色微變，隨後尷尬的搓着手站起來：“呃……霜霜，好巧啊！”
張曉霜表情含嗔帶怨：“我說爸，媽，你倆這是偷偷約會呢？還是來監視我啊？”
原來在二人討論術法武器的時候，張曉霜已經送走壽琪寶，然後發現了屏蔽術。
循着殘留的術法氣息，很快就找到了張氏夫婦。
文秀華也尷尬一笑：“呵呵，霜霜，我們怎麼會監視你呢，你想多了！”
張曉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哦？那你們是承認來偷偷約會咯？”
嘴上說着，心裡卻在痛斥：我近一年不在家，還不夠你倆膩歪的！好不容易三人團聚享受天倫之樂，居然騙我要休息，其實跑來約會！還被我逮個正着！呵呵呵。
看着女兒酸溜溜的樣子，文秀華乾脆把她拉到身邊摟着，輕輕搖晃：“霜霜~媽媽錯了~你原諒媽媽好不好~”
晃了沒三下，張曉霜受不了的說：“停！媽你晃得我頭暈！”
張少東忽然問道：“哦對了，你那朋友呢？”
張曉霜讓服務員加了個椅子，坐定，這才慢條斯理的說：“爸，你不會還當女兒是個啥都不懂的傻姑娘吧？”
看着張少東很想點頭的樣子，文秀華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
“哪兒有的事！在你爸，哦，當然還有我，在我們倆的心裡，你是最最棒的！”
張曉霜淚流滿面：“媽，你剛纔踹的是我的腿……”
張少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差點兒背過氣去。
“哈哈哈……好了，好了。霜霜，你告訴爸爸，你都發現什麼了？”
“壽琪寶是不是……早就不在人間了？”
“所以你們才做了術法屏蔽，讓人忽略我一個人在那兒對着空氣說話。”
“中午在飯店，那個點菜員會撞上他，也是因爲根本看不見吧！”
“爸，有些話你直接提醒我呀！你這樣看着你女兒傻愣愣的好像很好玩兒似的！”
張曉霜說完，就嘟起了嘴生悶氣。
什麼嘛！她只是……好吧她承認她根本沒看出來嚶嚶嚶！
她是非戰鬥型，做的又是預知工作，何況，在學校裡接觸的鬼魂，都有或多或少的異狀。
可壽琪寶看起來，根本就跟正常人沒差啊！
張少東和文秀華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張少東開口：“霜霜。爸爸和媽媽常年不在你身邊，而且雖然你才上高三，但是你也成年了。”
“以你的身份和特殊屬性，將來遇到的事肯定比單純的非戰鬥型術者多，而且更加兇險！不可能每一次都會有人在旁邊幫助你，提醒你的。你得學會自己判斷。”
“像這次的事情，我們沒和你說，從親情上來講是我們不當。但是你媽媽對你多少有些提示，而你偏偏沒往那邊去想。爸爸猜測，你是不是還沒有術者的自覺，也沒想好今後往哪個方向發展呢？”
說自己毫無方向感，張曉霜不樂意了：“我有目標啊！考上術法大學！”
張少東卻好像並不滿意她的答案：“考上之後呢？選擇哪個方向進修？如果考不上呢？”
他頓了頓：“霜霜，術法大學是一條四通八達的路。你不能走到路上了再來慢慢選擇，時間不會等你，未來不會等你。你必須先想好，自己要往哪個方向上走。”
文秀華看着丈夫越說越嚴重的樣子，幾次想要阻止，都忍了下來。
見張少東的話告一段落，她忙摟了摟女兒的肩：“好了好了，現在天色是真的晚了。咱們先回房間休息吧？明天霜霜還要想個辦法來幫助她的小夥伴呢！”
這天晚上，張曉霜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想了許久。
她得承認，她爸爸說得對。
五年的學院生活，雖然鍛鍊了她的體質和術法水平，卻也讓她迷茫於未來。
她是一個非戰鬥型術者，卻在體內深處藏着一個驅魔師。
而她身爲身負兩系能力的捉鬼人，卻認不出眼前的一個鬼魂。
……
種種問題，都在爸爸的梳理下，一條條擺在她的面前。
她應該怎麼辦呢？
迷迷糊糊中，張曉霜感覺有個熟悉的氣息靠近了她，然後在她身邊的牀墊一陷，似乎有人坐了下來。
那個人伸出手，拂過她沾到嘴角的長髮，輕輕的嘆了口氣。
而此時的隔壁房間，張少東的眼睛驀地睜開，而後輕輕下牀，光着腳打開了房門，站到張曉霜房間門前，表情陰晴不定。
這裡是走廊，前後都有監控。
而他出來得匆忙，並沒有攜帶太多術法武器。
他想了想，還是伸出手敲門：“霜霜，你睡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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