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你砍人去了啊?”安長寧睜圓了眼睛,從沙發上跳坐起來。
安祈年哼笑一聲:“沒有。公司組織的團隊活動,打彩彈。”
“哦,那你這個水平,貌似是死了好幾個來回了。”安長寧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下次還是帶我去吧!”
我壓着狂蹦亂跳的心,拉了拉孩子的袖子:“長寧,你先上樓好不好,我有事跟你三叔說。”
“哦,我去彈琴。”小東西古靈精怪的,也沒多話,屁顛屁顛就上去了。然後我一把拉住安祈年的胳膊急道:“我哥呢!”
“你說展逐?”安祈年皺了下眉,推開我:“你什麼時候把他交給過我?”
我說你別裝蒜,你惡意收購了揚輝酒樓,讓我哥替你打工。這才幾天功夫就有人上門尋釁,很明顯是你的仇家衝你來的!
我哥清清白白做一輩子生意,你不要拖累他下水。
“我哥要不要緊!他受傷了沒?!”我激動地拉着安祈年的衣袖:“你告訴我他在哪啊,他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
“你問安照南去吧。”安祈年冷笑一聲,稍微用了點力,直接把我給推一邊去了。
安照南?安照南是法醫好不好!
我差點嚇出了眼淚。因爲在我印象裡的安祈年——是不會開玩笑的!
“安祈年你給我說清楚!”我追着他的背影往樓上去,卻被一聲電話鈴扯住了腳步。
展逐的電話?!
“哥!”聽到那邊熟悉的聲音,我好不容易纔把心放回肚子裡去!
“阿念,你找我啊?”估麼着展逐是剛剛看到我的未接來電,纔打過來給我。
“哥你沒事吧!我看了新聞才知道有人去店裡砸場子。”
“我沒事。”展逐告訴我說那夥人很明顯就是有目的來的,下午兩點正是餐廳午休的時候。大約十七八個人拿着榔頭棍棒和砍刀就衝進來。一頓打砸搶。
有幾個夥計受傷了,幸而沒有死人。
我說我就知道跟着那個男人準沒好事,才幾天的功夫就殃及池魚。
“哥,你還是辭職走吧!”我揉了揉酸脹的眼角,把之前的淚意推回去。
“安祈年回去了麼?”展逐突然問我。
“恩。”我下意識地往樓上看看,然後就聽展逐很認真地說:“替我跟他說,我不會因爲他及時帶人過來解圍而感激他。
畢竟,這些人明顯就是衝他來的,他應該對酒樓裡的員工們有所交代。
但他幫我擋了一刀,我還是領他的情。只希望他好自爲之,既然娶了你,就不要讓你也陷入危險。”
展逐後面還說了什麼我都沒聽進去,滿腦子嗡嗡的覺得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好像被什麼給打了道缺口。
我放下,聽着安長寧隔壁房間裡傳來的琴聲——真是一點都不好聽!煩躁死了!
調整了一下呼吸,我輕手輕腳上樓,推開安祈年臥室的門。
他坐在軟榻上背對着我,背上靠近左肩膀處有道一掌寬的血口。搭在腰上的白襯衫幾乎都染紅了!
這會兒他低頭擺弄着藥箱,就跟一尊沒有痛覺的雕塑似的。
我稍微有點肝顫,硬着頭皮走上前去。他發現了,回頭看了我一眼,說:“出去!”